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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帖】聊聊这几年我卖墓地遇上的怪事儿(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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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后是怎么回到这的?”武哥问道。我一听,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赶紧看向小哥,等他解释。
小哥咬咬牙,带着疲惫的神情跟我们大致解释了一遍,但是当他说完,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搞迷糊了。
直到后来我们全都脱险之后,我利用休息的时间在地上画着图琢磨了很久,才大概明白了小哥所说的那个过程,我必须说的是,他的那种做法简直就是自虐,当他发觉到自己所遭遇的状况之后,他开始计算角度,首先尝试跟横在面前的路线平行奔跑,结果发现不行,之后他在垂直交点的位置上每隔45°角定下一个方向,连续试了四个次,发现每次回到垂直交点的位置根据出发角度的不同产生了一定的偏移,他开始继续尝试并逐渐掌握了这种偏移的规律,于是利用这种规律一点点靠近了我们当时所在的位置。
此刻见大家一脸迷惑,小哥并没有做更详细的解释,因为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更焦虑的是该如何走出这片林子。
“之前一起行动的时候,是绕回了原点,你单独行动的时候,却是遇到了这种古怪的情形,这里头大有问题。”冯师傅这么一说,几个人也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两次出发,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小哥没吭声,开始思索起来,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打扰他,即使再急,也只有让他想到办法才能继续行动。
在小哥已经证明不可能是邪秽东西作怪的前提下,我们几个也开始推测,武哥认为是林子里有姚承祖设的机关,随即被解放给否定掉了,冯师傅也摇头说不可能,这么大一片林子,他姚承祖再神奇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奇门阵。
“要么就是我们的大脑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解放说道,他提出这种状况一般都可以用磁场来解释,说以前某地有一条坡,你把一个球放到坡底下,球自己就会往上滚,但是你从坡上面往下甩,那球滚着滚着就又回到了坡顶。
这时候小哥转身对我道:“把你手机给我。”我一愣,赶紧从兜里摸出来递给他。
“全泡水了。”我道,小哥没理我,自顾自拆开后盖,开始捣鼓起来。我心里暗恨,他们出发前把电子的东西全扔宾馆了,居然没人通知我,不过半道上解放答应完事给我买个新的,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再次说明一下,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时间其实是很短的。当我感觉到那种沙沙声开始逼近的时候,小哥已经从我手机里取出了电池,然后他双手捏在了手机的两端,我立刻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就在我喊道“不要!”的同时,我那可怜的手机已经被他一下子掰成了两半。
“没办法,没时间一点点拆了。”小哥说着从里头的电路板上揪下来一截细线,紧接着将上方的二极管也拆了下来,然后把手机的尸体残忍地扔到了一边。
“来个火。”小哥道。武哥手一扬,将自己的防水火柴扔了过去。小哥两下划着之后,居然开始加热电池板,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心说万一爆炸了咋整,解放却不以为然地掏出一片口香糖放进了嘴里。
片刻后,小哥将二极管的线接到了电池板上,那只小灯泡瞬间亮了起来,解放很默契地将口香糖吐出来黏在了接口处,配合的极其自然,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能承认自己跟了个无间道队伍。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看着自己的手机瞬间变成一盏灯泡,那种心情很复杂。
小哥摆摆手示意大家出发,他将电池拿在身前,开始带路。
一路上我在观察,小哥一直盯着电池板上的二极管,它的亮度在不停地发生变化,每次只要稍微变暗一点,小哥就会立刻调整方向。走了一段之后,我开始疑惑起来,我的方向感虽然不像小哥那么神,但也能明显感觉到我们正在围着原地一点一点往外绕圈子,心想这种走法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得去。
但是直到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我惊奇地发现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冯师傅上前两步,一拍大腿道:“没想到没想到,有人硬是用后天的办法将这片林子改成了符合太极阴阳的风水局,谁这么大手笔?”
“很可能是姚承祖干的。”武哥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哥没再说什么,招呼解放准备绳索。


31楼2014-01-25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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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师傅一听,也凑到跟前仔细观摩起来,奈何他搞封建迷信有一套,墨水就差点了,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在一旁看着那壁画,也觉得似乎不太对劲,乍一看确实很像皇帝出巡的场景,中间是暗黄色的马拉轿子(想来原本应该是明黄色的),也就是解放说的龙撵,上头有条非常显眼的龙的图案,八成是皇帝没错了,龙撵两边跪着很多人,从平面的角度看龙撵是在朝上行进,但继续往上看却发现背景是一座山,周遭没有任何房舍酒肆,左右也没有乡下田间的景象,倒是有一条十分夸张的瀑布自山腰而降,因为色彩斑驳得厉害,乍看还以为是上头脱落了一道子,那山腰刚好就在整幅画的顶部,再往上就是墙了。
    “大家往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更多的壁画。”冯师傅发话道,解放正看得入迷压根没听见,武哥已经兴冲冲的朝更深处摸了进去,我喊了句小心点,他转过头道了句放心,身影就一点点消失在了手电撑起的光晕里。
    “这不是清朝人的打扮啊,你们看这些跪着的。”解放指着壁画当中那些下跪的平民说道。我仔细地看过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个全乎的,因为很多地方都已经斑驳脱落了,再有一些就是只露出个轮廓,根本看不到细节。
    观察之后,我发现确实不是清朝人,虽然这壁画并没有传神到纤毫毕现,但最起码发型跟衣服的款式是能大致看出点名堂的,怎么看都觉得应该比清朝更古老一些。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喘息声,我跟解放几乎同时转过头去,就见小哥面无表情的站在我俩身后,正盯着这幅壁画看得入神。
    “阿七,你怎么看?”冯师傅问道,我跟解放自觉地各退了一步,让出一块地方好让小哥看仔细点。
    “顺治皇帝。”小哥沉默良久,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解放一听,立马上前再次认真端详了一遍,随即十分不解地问小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怎么死的?”小哥道,我在旁边听,觉着他根本就不是在跟谁对话,而是在自言自语,赶忙问了句小哥你没事吧,然后果断被忽视。这时解放突然一拍脑门道:“这画的是顺治皇帝升天时候的情景!”
    小哥将手抬起来,慢慢接近壁画,他的速度非常慢,但绝对不是胡乱去摸,最终他手指点到了一个位置上,我一看是龙撵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因为这画完全没有立体感,那人压根就是一缩影,之前我和解放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发现这个人的衣服颜色跟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是粉红色的,虽然已经泛黄,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个色彩十分特殊。
    “朱祁钰时代的颜料,清朝人用金叶调和,才有了这种颜色。”小哥说道,这回倒是讲给我们听的,不像在自言自语。
    “朱祁钰是谁?”我条件反射般问道。
    “武哥没文化,我看你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朱祁钰都不知道,就是明朝的景泰皇帝,景泰蓝就是那货的手笔,话说……”解放没说完,就被折道儿回来的武哥一声“凌解放你他娘又在背后挤兑我!”给打断了。
    解放就要骂回去,被小哥一个手势制止了,武哥显然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头,片刻间所有人都看向小哥。
    “这幅画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你们看这道瀑布。”小哥手一指,大家立即转过头去看壁画背景里那道被我看成是脱落了的墙皮一样的瀑布。
    “这怎么个说法?”冯师傅问道,显然没看出来什么名堂,不光是他,估计除了小哥外谁都不知道这什么意思。
    “上穷碧落,如果没有推断错的话,‘三不靠’就在这道瀑布后面。”小哥喃喃的说道,一时间大家都凌乱了。
    “小哥,咱们要找的‘三不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一时找不到词儿,只能用‘东西’二字来替代。小哥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开始练起了他的沉默大法,而我则是大气儿都不敢喘的默默等待着,因为我知道他每次玩沉默大法之后都会爆出猛料来。果然,他下巴渐渐抬起来,淡淡地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我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心说你故意的不成?再看他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据我一路上的观察,小哥从不开玩笑。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件事情违背常理啊!你说你找一个东西,你又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不是摆明了坑爹么!
    冯师傅在一旁拍了下我肩膀,用安慰的口吻说道:“阿七没有乱说,包括我们几个,没有人知道‘三不靠’究竟是怎么回事。”解放面色凝重的向我点了下头,示意他们不会骗我。
    这么一来我就更觉得莫名其妙了,原本还想再问,可是小哥一摆手说时间不早了,招呼大家继续前进,我一想这里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没再开口。
    依旧是武哥打头,解放垫后,一行人再次出发,开始朝更深处前行。说实在话,如果当时我坚持问下去并得知其中端倪的话,我宁愿回去卖墓地,绝对不会继续更他们走下去。


    34楼2014-01-25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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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5 06:4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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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被回过神的武哥一摆手给打断了。
      可能是受了环境的影响,武哥也不敢大声嚷嚷了,低声骂道:“那都是屁话,什么不在五行中,说白了就是有什么宝贝藏着,咱祖宗那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暗话比黑社会都多,搞得神秘主义的很!”
      解放一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大致跟我解释了一番。
      按照解放的说法,这件事情得从90年代国家大考古说起,一说到考古我立马就想到了古墓、神秘、死人之类的,心里痒痒的很,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其他人此刻也都坐到地上开始休息起来,老实说这一路爬上来大家都累得够呛。
      良久,当解放说完之后,我却并没有觉得刺激或是有趣,反而浑身冰凉说不出话来。
      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在90年代中期国家制定了一次大规模的考古计划,当中有一个很小的部分,就是西安汉宫遗址的挖掘;而解放所讲的只是这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桂宫的挖掘。整个过程解放也并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在桂宫底下发现了迷宫一样的复杂秘道,考古专家们不清楚这些深入地下的隐秘通道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合计了一下就打算派人下去看看,却没想到中途发生了意外,不知道是挖掘工程造成了破坏还是土质结构原本就太脆弱,总之秘道结构发生了坍塌,最深处核心的几条通道在那一次坍塌中彻底被封死了,如果要再次进入只能从地面用挖掘机来挖,但地面是宫殿遗址,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再挖下去,而最先深入秘道之中的几个人(解放也搞不清当时究竟下去多少人)全都被活埋在了里头,后来救援队挖出来三个,已经死硬了,看样子是在折返的途中遇到了塌方,在奔跑中被埋在了土里。
      讲到这的时候,解放本来还想说的再详细点,结果武哥祭出了他的半截雪茄,解放去抢被武哥伸腿绊了一跤,因此中途打断了一下。
      抽了几口之后,解放呛得咳嗽起来(谁让他抽那么猛),稍微缓了缓,继续跟我讲了下去。
      当时那三条尸首被挖出来的时候,其中一具是带队的队长,也是最先进入秘道核心区域的人,收敛的时候,一个救援队的同志在他衣兜里发现了一枚玉扳指模样的东西(解放给我比划的比扳指要大很多,我觉得像镯子),上面粘着老土,也就是遗迹下面的干土,那个救援队同志凭直觉判断这应该是从底下挖出来的货色,照例是要上交的,并且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这个东西,但是当时的情况是,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具尸首身上还有这么件宝贝,他一时起了贪心,就给偷偷装进了自己兜里。
      当解放说到这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这东西估计值不少钱吧,冯师傅却听得直摇头说这种东西也敢揣进兜里,不怕遭报应的么。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那个救援队的同志回去之后开始四处打听,想找个识货的给估估价,要是能直接收了最好。想来那东西如果真是古物,不会没有人收,西安府那地界儿鱼龙混杂,什么道道的人都有,果然,没过多久风声传到一个跑单帮的收藏家耳朵里,书院门的中介两头一约,那人来看了看直接就出了笔钱给收走了。现在想想那个出货的救援队员也算是命好,要知道那东西如果真的是西汉时候的古物,那他干的这事跟背一包海洛因到处叫卖没啥区别。
      接下来事情的重心就转移到了那个老收藏家身上,这老爷子是个跑单帮的爱好者(就是不跟拍卖行合作),很多人应该知道,但凡跑单帮的收藏家,背景都是极其厉害的,因为你一个人势单力薄,除了深厚的学问功底和巨大的财力外,还得有过硬的人脉,要能收到好东西并且藏得住,至少说明第一你不怕官方查你,第二你不怕黑道吃你,这都不容易的。
      这个老爷子收了那个玉器之后,本以为只是个稀罕玩意儿,请了几个同样很有身份的圈内友人来赏玩,当中一个外号叫狐爷孙的人在把玩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丝端倪,他将那枚玉扳指(暂时这样认为吧)对着光源,固定下来一个特殊的角度之后慢慢转动,地上的投影居然渐渐呈现出来了一副水墨画。
      “水墨画?”我一惊,忍不住脱口问道。解放点点头,但已经没有了方才侃侃而谈的得意之色,反而皱起了眉头,再次抢过轮到冯师傅手里的雪茄抽了两口,告诉了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这也是整件事情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因为如果没有这个环节,那我们现在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就不会有什么然后了。
      这个环节是,当他们发现隐藏在玉扳指里的画之后,从中破解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天阙的存在。所谓天阙,按照那位狐爷孙后来深入研究得到的论据,应该是隐射了传说中的碧落泉,白居易有诗: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但这是一种浪漫主义的描写,跟狐爷孙所讲的碧落完全不是一回事,狐爷孙那帮人在一堆几乎绝版的古籍里找到了一丝线索,认定碧落是传说中可以升天成仙的一道天门,也不知道那几位老爷子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对这种荒谬至极的说法深信不疑,于是在当中包括狐爷孙等几个人的坚持下,他们组织了一批队伍去踏寻天阙。
      “那队人马当时来的就是这个地方”解放指了指头顶的石穹说道,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我很不解地问他那后来找着天阙了没,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全死光了!”等我我反应过来,瞬间明白了解放跟武哥他们脸色无比沉重的原因。我还想问怎么死的,转念一想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既然全死光了,那自然不可能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是我很好奇,如果真的是在这里出的事,那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按照解放所说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是发生在十多年前,也就是90年代末,那时候阿七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直到五年前,阿七公结识的一位身份很特殊的人物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情况,带着一大堆资料上门来造访,向阿七公说明了这一切,并计划再次寻找天阙。我听到这不由得扫了一眼在旁边休息的武哥他们,很显然,这个人将他的计划付诸实践了,要是这么说来,一路上解放口中所谓的之前那一批趟雷的,莫不是我们上一批队伍?我心里产生了巨大的疑惑以及恐惧。
      从一路上解放每次提到前一批队伍时的口吻判断,我觉得那拨人下场肯定不咋地,我很不好意思的从武哥那里抢过来雪茄屁股再次抽了两嘴,武哥的雪茄终于寿终正寝了。
      当下解放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解释的十分清楚了,其他人其实早就休息好了,可能是因为想让我听明白事情的首尾,所以才耐着性子等解放讲完,此时已然等不及了,武哥第一个跳起来,拍拍屁股(其实拍不拍都一样,我们几个浑身都是土)就开始整顿装备收纳绳索,冯师傅跟解放也都开始忙活起来,我想既然我已经是这个队伍的一员了,不好意思偷懒,也起身帮忙收拾起来,只有小哥还坐在那里发呆。武哥看了一下表,说我们已经休息了将近十五分钟了,我心想其实也没耽搁太久,一蹦一跳的帮他收绳索去了。
      当一切准备妥当,就要继续前行的时候,一向喜欢打头阵的武哥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问小哥:“往哪走?”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小哥掌握的路线信息到这里就中断了,也就是说阿七公所知的全部信息只能带我们到达这个地方,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
      “分成两队,找壁画,我不相信只有那一幅。”小哥发话道,这是一路上他第一次正式的向所有人下达命令,没有人反对,很快我们就兵分两路开始沿着石穹边缘往里摸索过去,这里虽然很大,但是因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所以说话什么的只要稍微大声一点就能产生很清晰的回音,这种情况不怕两队人马走散,倒是省了不少事。


      36楼2014-01-25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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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小哥已经到了我面前,他身后却不见冯师傅的影子,我赶紧问他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他喘的很厉害,摆摆手让我先别问,伸手将自己的衣领一下拉开,我以为他要脱衣服,结果他从脖子上扯下来一枚吊坠,光线问题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小哥已经和再次扑过来的解放撞在了一起,就见他手一扬,朝解放脖子后面一掌劈了下去,解放顿时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过来扶住他,再迟救不活了。”小哥俯身用手里的吊坠在解放眉心划了一道,一丝鲜血从这道口子里渗了出来,此时武哥也已经回过神,凑过来帮忙,在小哥的指示下,我俩将解放倒提了起来。
        “甩他,用力甩!”小哥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人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喊不叫,确实佩服。
        于是我和武哥一人抱一只腿,前后摇晃了半天,就在我俩累得快要脱力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解放的眉心里晃出来一道白影,我吓得一松手,武哥那边重心不稳,连带着解放一起摔倒在地上,这时那白影突然就朝我飘了过来,我何时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吓得一下子瘫在地上,好在小哥猛地上前一步横挡在了我面前,那道白影竟然一下子冲进了他的身体里,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小哥整个人剧烈的颤了一下。
        武哥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在一旁喊叫道:“我靠,那鬼跟阿七结合了!”我心说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一转眼,小哥整个人突然就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我本能的伸出手想去扶他,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小哥“哗”的一声,从嘴里喷出来一大口血。
        这下武哥都给吓懵了,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扶住小哥的肩膀,生怕他就这么倒下去,我一下子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咋办,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往回走,快……”这是小哥昏倒前一刻,趴在武哥肩膀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俩合计了一下,武哥认为“往回走”是原路返回,那就要过河,他刚才和解放搏斗的过程中不大不小的受了几处伤,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把我们一个个拉过去了,但是我的看法是,小哥是从后面那片黑暗里跑出来的,说不定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带他继续往里走。
        武哥想了想,说倒也有可能,而且冯师傅不见了,恐怕只有小哥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还真是这个意思。
        于是武哥背起解放,我拼尽全力背起小哥,跌跌撞撞的往那片未知的区域走去。
        一边走一边掉眼泪,不是我多愁善感,而是一想到来的时候五个人,除了我个个都身后绝技的感觉,可是这才进来没多久的光景,一个失踪,两个昏迷。我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跑来作死来了。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我已经彻底脱力了,一个没站稳,连带着背上的小哥一股脑摔在了地上,武哥也累得够呛,放下肩上的解放,关掉手电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指了指我手里的电筒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让我也省着点用。于是我赶紧关掉了开关,周遭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片刻后,当我眼睛适应了黑暗,惊奇地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点亮光,反复确定不是眼花,摸到武哥身旁指给他看,那亮光静静的停在远处,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武哥问会不会是冯师傅,我摇头表示无法肯定,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总比在这里瞎跑要好。
        当下我人也有了点动力,再次背起小哥开始朝那点光亮的方向前进,只是那个亮度实在太弱,只要拧开手电就根本看不出来,每走一段路程就得关掉手电确认有没有走偏。
        好在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顺利到达之后,发现那光亮原来是从一间石室里发出来的,进去之后,我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同先前武哥放了泡尿的那间一模一样,也是中间立了个大石台子,四壁长满了苔藓,而冯师傅就躺在石台的后面,旁边是他的手电,之前看到的光亮就来自于此,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武哥已经过去翻起冯师傅的上眼皮开始检查起来,这家伙文化不高,可经验不差,看了几眼明显松了口气,说没事,是被阿七打昏了。
        我问他凭什么断定是小哥干的,他指了一下冯师傅脑袋下面的背包,说如果不是小哥干的,换做别人是不会在把你打晕之后还给你枕个东西在头底下。我想想也对。
        之后我俩趁解放昏迷,将他包里的卷烟掏出来各自点了一根,定了定神,开始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问题。
        武哥检查了他们三个的身体,除了小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外,其他两人都只是普通的昏迷,没有别的异象,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给灌点水下去,看能不能醒过来。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解放渐渐醒了过来,但是人明显非常虚弱,问我刚才出啥事了,榴莲头是不是已经被他干掉了。我听了没吱声,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守了大约一个小时,解放已经恢复了许多,我摸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冯师傅,发现他老人家额头上全是汗,眼皮一跳一跳的,解放说这怕是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让我用力抽一下试试,我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这么办。
        我知道自己力气小,解放说用力,于是我就股起全身的力气,抬起手一巴掌抽了下去,就听见一声惨呼,接着就看见冯师傅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捂着脸痛苦的蜷缩起来。
        好在缓过劲来之后,他老人家接受了我的道歉。
        接下来我们几个将分开之后的情况相互沟通了一下,当冯师傅说看到身后出现一道白影时,我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突然发觉到事情不对头。
        “也就是说这里不止一个那东西?”我吃惊地问道,他想了想,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继而给我们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他发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白影时,小哥已经探了过去,他一时顾不得其它,想跟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而那时我们三个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对面的白影所吸引,如此说来他俩的突然消失只是我们的错觉而已,因为人在注意力非常集中的时候,的确不太能察觉到其它方面的动静。
        之后双方遭遇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这里就不赘述了,总之我们这边中招的是解放,而那边自然就是老冯。
        一时间我们都以为终于搞清楚了,这时候小哥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所有人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上前将他扶起来,解放拿水喂给他,他勉强喝下去一口,其余的都溢出来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脖子上显出来一道一道的青筋,已经开始发黑了。
        我本来想指给其他人看,没想到小哥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我胳膊轻声说了句:“时间”
        我说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这干啥,赶紧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救你。他却轻轻摇了下头,很吃力地再次说道:“时间。”我一听不对,转头看武哥,他急忙看了下手表,说凌晨三点四十七,还好他的表是24小时制,不然在这里白天晚上都分不清。
        “早上……六点……前……别乱走”小哥咳着血,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说完再次闭上眼,怎么叫都没反应了。武哥上前给把脉,说脉象有点乱,气血不稳,但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武哥也说了,他是个半吊子,我心里焦急得很,祈祷小哥千万别有什么闪失,要不是他挡了一把,现在吐血的铁定是我。


        39楼2014-01-25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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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话我们一定要听,接下来我们四个索性围坐在他身边,开始讨论起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我总结了一下,大致是这样的。
          我们这边,是我、解放还有武哥,我看到的是一个瞪着死鱼眼的白衣女人,解放跟武哥看到的都是一团白影;而冯师傅那边,是他跟小哥两个,小哥看到了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冯师傅看到的也是一团白影。当时解放扑向那白道影之后,发现一刀劈在了空气里,似乎那白影就是一团白雾根本没有实体,他慌乱间一个转身,就看到以前挂掉的一个战友(其实是武哥)站在他背后,拿着刀子要捅他,于是俩人就缠斗在了一起,后来我冲过去撞开他的时候,他又把我看成了榴莲头,这是解放当兵时候的事,有一次他的连队去云南边境一个县城协助缉毒,亲眼看见一个毒贩用榴莲砸在了人质的脑袋上,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很长一段时间他做梦都会梦见一个长着榴莲头的人来找他。
          言归正传,再之后,就是小哥来救了我们,而冯师傅也是因为产生了幻觉,小哥无奈之下只能先将他打晕然后安置在这间石室里,但是让冯师傅中招的另一个白影哪儿去了,这恐怕只有小哥才知道。
          听冯师傅讲,那东西叫做九子鬼母,也叫欢喜母,是一种传说中的恶魔,有九条胳膊,可以分化九个化身,相当于自己的孩子一样,至于和这东西遭遇之后会发生什么,过往的典籍里没有任何记载,后来佛教传到中土之后,有人拿这东西当神拜,其实是一种古代邪物。但是冯师傅又说了,这些信息全都是从五年前那批队伍的记录里看到的,九子鬼母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也没办法证实,虽然记录下来这些信息的人,是一个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的学者,但这些也都是他的主观判断,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听到这我就没再问下去,我认为那劳什子女鬼究竟是不是所谓的鬼母并不重要,只要小哥能恢复过来,我们就不用太担心,其他人想想也都点头赞同我的想法。
          跟着武哥取出来些食物分给大家,水几乎已经没有了,大家一致认为剩下的必须留给小哥,解放提议去那个裂谷旁边灌一点,被所有人给否定掉了。
          稍微吃了点东西,感觉身体没有方才抖得那么厉害了(我一直都在发抖),突然间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问解放,“咱们到底来这找什么呢?就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也得有个目标吧!”
          我一路上都觉得,这帮人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这来,这会正是发问的时机,没成想我这么一问,几个人居然都玩起沉默来,我心里顿时冒出一团火,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谨小慎微了,我说:“冯师傅,您老救过我不假,可这一路上我没想要害你们吧,您老说这一趟是求财,财在哪?莫非要把那劳什子鬼母抓去卖钱不成!您老要不跟我说清楚,那等于是在害我呀。”
          良久,解放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却被冯师傅拦住了,他老人家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叹了口气有点萧瑟的对我说道:“其实我们压根就不想走这一趟,包括阿七公他老人家在内,也都是迫于无奈,他背后的主我们谁也得罪不起,不合作下场会很糟糕,合作了还有钱拿,换做是你你怎么选?”
          说实在的,冯师傅这话倒真让我吃惊不小,敢情这票人全是给人逼着来的,这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按照冯师傅的说法,阿七公背后那人肯定是不差钱的,既然有胁迫的成分,那一定是在钱无法起作用的前提下,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用钱搞不定的,我想来想去,除了琼瑶剧里的爱情之外,怕就只有生死了,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寻‘三不靠’,据说‘三不靠’是一处用来掩盖天阙的区域,而天阙也就是所谓的碧落,传说当中隐藏了一道天门,人在踏入天门之后会脱胎换骨,从此成为仙人一流,而我个人的看法是,这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已,奈何这事我们说了不算,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找。”解放接着冯师傅的话,给我解释道。
          他这回倒是很认真的在给我解释,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上能看出来,这家伙没有晃点我,卖了三年墓地,别的不敢说,看人还是很准的。
          “火车上,小哥跟我讲过,说是有另一批人也在找那不靠谱的‘三不靠’,是怎么回事?”我继而问道。
          解放到底是当兵出身,人倒也直爽,反正话匣子已经打开了,干脆就把事情都告诉了我,原来那所谓的另一批人,竟是之前他提到过的那帮老头,为首的正是狐爷孙,而寻找天阙的计划也是这个老头最先提出来的,这下我算是全部搞清楚了,也就是说最早的一批队伍,应该是90年代狐爷孙他们组织的人马,第二批队伍是五年前阿七公在所谓“身后人”的指示下组织起来的,因为第二批队伍失利,才有了第三批队伍,也就是他们四个(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我将这些信息在大脑里整理出来说给解放他们听,几个人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
          我想着那几个老头,还有那个阿七公身后的人,想必也是个老头,觉得很不是味道,心说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秦始皇都没完成的事业,难不成这几个老头还能狂过秦始皇不成。
          其实我心里是很火大的,感觉自己被一群老头给摆弄了一遭,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一点没错。
          我自认为已经洞悉了一切,却无意当中忽略了三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那个九子鬼母会出现在化工厂的废楼里,而废楼里的机关又是谁设置的,还有为什么我看到的和其他人不同,如果当时我想到这三个问题并说出来跟大家讨论一下的话,也许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武哥掐着表,期间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时间过得还算比较快,偶尔看看小哥,武哥说他在发低烧,脖子上的青筋貌似已经退下去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他醒来再说。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还聊到了之前那幅壁画,这方面解放略懂一点,按照他的说法,清朝有三个皇帝死的十分奇特,就是顺治、康熙和雍正,刚好是爷儿孙的关系,说他们死的奇特,倒不是说死法有多怪异,而是说压根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在观察那幅壁画的时候,小哥曾说画里是顺治皇帝,传说是为情所困出家了,可是解放很坚定的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说顺治皇帝的确是在多尔衮的压力下,做了许多年的傀儡皇帝,但后来多尔衮死后,这家伙收拾局面的手段还是很铁腕的,像这样的人,要是为情所困跑去当和尚,那也应该是在做傀儡的时候才有可能,一句话,解放认为顺治帝绝对不是无心政治的角色。
          他这么一说,武哥忍不住了,说那幅壁画里的皇帝如果真是顺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产生了严重的好奇,因为明末清初的时候贵州云南这片地方还是很荒芜的,过去有说百越蛮荒之地,虽然指的不是云贵,但也有影射的意思,所以即使发生什么天灾,皇帝出巡也应该去河南之类的地方才对。
          解放想了想,说问题就在那幅画是不是写实的叙事画,他个人更倾向于是,理由是画中的仪仗队全都是腰刀出鞘对着百姓,这不符合那种称颂皇家威仪的主题,跟着他讲出了画里的三个疑点,一个是抽刀的仪仗,一个是百姓的服饰,还有就是那道瀑布和龙撵行进的方向,如果真是写实画,那皇帝明显是要前往那道瀑布。
          “什么情况下,皇帝要去一个地方,周围的仪仗队会拔刀开路?”解放若有所思的问道,看他目光闪动,显然已经有了想法。
          “看那幅画里的士兵分布很散,这不像是在防刺客,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我喃喃说道。跟解放对视了一眼,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想法。的确,如果那幅画真的是写实的描写,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就是周围那些跪着的人里,有人反对皇帝前往那道瀑布。


          40楼2014-01-25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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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掉衣服我肌肉渐渐放松了下来,解放帮我把衣服垫在身子下面,我就这样平躺在地上晒了十几分钟,终于缓过来了,再看冯师傅貌似也有所好转。
            起身慢吞吞的穿上裤子,想了想,衣服就先扔在地上多晒一会算了,我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脑袋来回转悠了几下,结果发现我们眼下所处的位置简直就是坑爹。
            首先这地方是一片方圆不足百米的平原地带,放眼望去全都被一种半人高叫不出名字的植被所覆盖,像是大号的狗尾巴草,长的相当茂盛,站在我的位置上看,感觉像是到了田野里,再抬头看四周,则是清一色的山崖绝壁,竟没有一个缺口。我观察了一下太阳的方位,现在应该是中午时分,否则恐怕阳光都照不进来。
            “我说,咱们怎么离开这儿,武哥爬的上去么?”我转头问解放,他认真环顾了一番之后,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来,我问怎么了,他愣了一下跟我说:“这地方是个火山口。”
            “火山口?”我惊讶道。再次环视了一圈,问解放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在我印象里火山口应该是那种梯形的缓坡才对,这四周可都是峭壁。
            “你说的是新火山,这是老火山口,岩浆喷出来的时候地下会形成空腔,但是由于地壳撑着,一时半会塌不下去,等地表泥土积累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有可能整个儿的陷下去,就形成了这种地貌。”
            我一听恍然大悟,忙点头不停。
            “也不是每个火山口都能塌成这模样,还要看地下岩层结构和水脉,这种现象其实并不多见的。”解放跟我解释道。我听了之后突然感到一阵惭愧,想我自己是文科出身,当年还做过地理课代表,现在想想就是个笑话。
            “奇怪,什么味道?”解放抽了抽鼻子,转头问我,我吸了口气,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他坚持说有,于是我很困惑的仔细闻了闻,这回隐约察觉到了,空气里的确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点像陈年古铜散发出来的那种金属香味,很淡,不仔细闻根本感觉不到。
            “是不是这儿的植物发出来的?”我记得一本杂志上说过,火山附近的植物往往跟普通环境下生长出来的有所不同。
            解放摇了摇头没说话,在一旁不停地抽动着鼻子,努力想要辨识这种味道。
            可能是见我俩傻站着不动,武哥凑到我身后拍了一下我肩膀问怎么了,我给他吓了一跳,回过神说空气里有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半信半疑的皱起眉头仔细闻了闻,片刻后看表情应该也是察觉出来了,冲我点了下头,一脸纳闷的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跟解放一样,成狗鼻子顺风耳了?”解放一听勃然大怒,但转瞬间却又压下了火气,不阴不阳的回敬道:“你这是嫉妒,你狗日的不是号称水鬼么?想来常年在水下活动,怕是七窍都进了水了。”
            武哥不甘示弱,就要开口,突然间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武哥明智的闭上了嘴巴,同时抽出了刀子,解放的第一反应则是弯下腰,这应该是当兵的后遗症,看电视里那些抗日的牛逼到手撕鬼子,一遇到什么不对也还是立刻卧倒再说。
            听到响动,我的反应是朝后退了一步,结果踩到个软乎乎的东西,吓得我差点跳起来,一个转身一头撞在了小哥身上,敢情是踩到了他的脚,心里暗骂这家伙怎么跟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飘到别人身后,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草丛里有东西?”解放紧张的跟小哥说道。
            “这个味道……好熟悉。”小哥压根没理解放,在一旁喃喃自语。
            “你闻出什么来了?”解放问道。小哥摇头说不知道,但就是觉得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见过。
            就在说话的当口,草丛深处再次传来一阵响动,像是什么动物在草里穿梭,所有人都盯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突然间“啪”的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对面的悬崖上掉了下来,摔进了草丛里。由于头顶阳光刺眼,一时间谁也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武哥给解放打了个手势,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迈入了草丛,小哥突然喊了句:“当心!”
            武哥顿时停下脚步,转身问怎么了。我知道小哥不是多愁善感爱说废话的人,他说当心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家小心点。”小哥说着摸了下腰后,反应过来三菱刺丢了,随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从另一边探了过去。一时间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后,踏入草丛深处的武哥猛然间朝后退了一步,同时扬手示意解放不要继续往前走。
            “什么情况?”解放紧张的问道。
            “嘘”武哥转身示意解放轻声,用唇语给他说了句什么,由于隔的比较远,我看不清楚。解放显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开始慢慢朝后退了回来。
            “怎么回事?”
            “贼他娘滴,吓坏老子了。”武哥退回来之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骂道。
            “别卖关子,到底看见啥了?”解放问。
            “两条瘴头蛇,爬在一只王八身上!”武哥盯着草丛说道:“你们不知道,那王八跟井盖儿一样大,黑不溜秋的趴在地上,背上还驮着两条蛇,看着邪乎的紧。”
            “你夸张了吧,井盖大的王八,那不成精了?”解放嚷嚷道。武哥急了,跺着脚说我哄你干啥。小哥见事有不对也已经退了回来,一听有蛇,顿时就拉下了脸,让解放把刀给他。接过刀问武哥看到了几条。
            “就两条,趴在王八背上,草地里有没有藏着的就不知道了。”
            小哥一听,左手拿着石头右手掂着刀,只身探了过去,我们几个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立在原地看着他在草莽之间穿行。
            眨眼的功夫小哥已经走到了这片草丛的中心处,随即停下了脚步,像是有发现,背对着我们慢慢抬起了手臂,刀子反射过来的光绕了一下我眼睛,一瞬间我以为他要下手了,没想到他居然转过身来,摆手像是在招呼我们过去。
            到地方武哥拨开挡在前面的杂草,我一看前方一块很小的空地上果然伏着两条手腕粗的瘴头蛇,死气沉沉的爬在那。
            之前遭遇这种怪蛇是在夜里,此时光线极好,我终于看清了这蛇的模样,乌黑的三角头,额上有一道很诡异的蓝斑,眼睛处就只有一条细缝,身上长满了豆子大小的毒瘤,如同生了恶疮一般,看着极其不舒服。由于之前见识过这种蛇的厉害,乍看之下我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小哥却摆手说没事,我壮着胆子凑到他身后仔细一打量,才发现这俩长虫居然已经死了,我稍微松了口气转念想到武哥说的那只王八呢?等我眯着眼睛左右一扫,猛然间看出了端倪,差点叫出声来。
            正如武哥所言,地上确实趴了只王八,但起先我根本没意识到会有如此巨大,这东西的身子占了面前这块空地的一半还多,灰不溜秋的伏在地上,而且貌似一部分身子都已经陷在了泥土里,让我错以为蛇是趴在地面上,等我看出门道来,才知道武哥非但没有夸张,甚至还保守了,这东西露出泥土的部分目测就已经有将近一米的直径了,要是整个儿爬出来还不知道多大哩。“娘的,你们自己看,我没骗你们吧?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只王八!”武哥嚷嚷道。
            “这不是王八,是象龟。”解放倒吸一口气说道,他显然也被雷到了。


            46楼2014-01-25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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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发现没有?”
              “什么?”
              “那股奇怪的味道……变浓了。”小哥说着低头看地上的乌龟,突然间一个什么东西从龟壳和土壤之间的缝隙里冒了出来,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这乌龟的脑袋,长得奇丑无比,就像个土疙瘩,下一秒我察觉到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金属香味陡然间变得浓郁起来,众人大惊,敢情那味道是从这乌龟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退后!”小哥突然喊道,大伙一下子齐齐朝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看到那乌龟的脖子开始朝外伸展,越伸越长,最后扭曲到一个相当夸张的弯度,猛地一个伸缩,竟然叼住了瘫在一旁的瘴头蛇的尸体,眨眼的功夫将蛇尸拽到了龟壳的缝隙口,脑袋已经缩了回去。
              “这家伙叼蛇干嘛?”
              “它在进食。”小哥淡淡的说道。
              “瘴头蛇生长在瘴毒之地,通体都是剧毒无比,这王八吃得消吗?”武哥纳闷的挠挠头。
              “给你说了,是象龟不是王八。”解放批评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像这种天然的毒物,必定有能够克制它的东西存在。”
              “也就是说,这乌龟专吃瘴头蛇?那岂不是也变得剧毒无比!”我摇头感慨道:“这趟果然长了不少见识!”
              “我奇怪这蛇是怎么掉下来的?瘴头蛇从来都是集体行动,怎么会有两条落单在这儿,而且还死了,这种蛇没那么容易死吧?”解放嘀咕道。
              “这种味道,我肯定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小哥还在纠结这奇怪的香味,听得解放嘀咕,回过神来问解放说:“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这是一个局,这乌龟从来就没挪动过,你看它周围的泥土没有任何开裂的迹象,我敢断定它是被人困在这里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皆惊诧不已。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小哥上前用刀开挖起来,解放见状也上去帮忙,片刻之后俩人清理出来了一部分泥土,乌龟的下半身得以显露出来,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解放也明显愣了一下,因为这只乌龟下腹的龟壳上竟然拴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
              “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小哥起身说道:“这只乌龟散发的气味能吸引瘴头蛇,每当中午太阳晒进来,这地方温度上升,气味就会扩散到上头的林子里,就会有瘴头蛇掉下来,而且这种气味对瘴头蛇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吸入过多就会进入昏迷甚至死亡。”
              “那布这这样的局,目的又是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为了不让这龟死掉。”小哥淡淡的说道,表情却是一片厌恶。
              我听得寒气直冒,什么人这么变态,把只乌龟用铁链子禁锢在这,还怕它饿死,设这么大个局,就是为了让这乌龟有吃食,这番折腾,目的何在?我不由得生出了疑惑,再看其他人,也都相当纳闷。
              “龟蛇二相,会不会跟风水有关?”冯师傅上前一步问道,下一秒小哥却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
              “应该是有更实际的目的。”小哥说着左右打量了一番,问解放:“这里环境适合这种乌龟的生长么?”
              解放略微想了想,点头说这种热带象龟适应能力非常强,只要不是太冷,就有可能活下来。
              “只是……”
              “什么?”武哥急切地问道。
              “只是据我所知,这种龟不是天生的肉食动物。”解放迷惑的说道。
              “这就对了!”小哥说着上前蹲下身,开始继续挖下面的泥土,看样子他是想把这乌龟整个儿挖出来。
              武哥跟解放已经上去帮忙开挖了,我看着地上的死蛇犯恶心,实在不想过去,况且也不缺我这个拖油瓶,就站在旁边看他们挖。
              不一会乌龟的下半身就已经全部露出了泥土,这回大家看了个真切,铁链的一端其实并非栓在龟壳上,而是直接没入了这只乌龟的身体内部,钻进去的铁链没有从龟身的任何地方钻出来,再看铁链钻入的龟壳裂口处,似乎有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我好奇走近一看,竟然是血。
              “这简直是虐待!”我实在不忍多看,站起来愤愤不平的骂道。
              “啧啧,咱的伟光正同志还挺有爱心,我说,你要么过来帮把手,要么少感慨两句,消停呆着。”武哥油腔滑调的调侃道。解放在一旁听得发笑,就连一路上都紧绷着脸的冯师傅也跟着笑了起来。
              “去你大爷的,你才伟光正,你全家都伟光正!”我不客气的回骂道,平日里最烦有人拿我名字开玩笑,“老子就叫韦光正怎么了?”
              解放见我真生气了,过来拍了一下我后背,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少说两句,办事要紧。
              其实我心里清楚武哥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换做平时不会生这么大气,但这一路走下来,我实在有太多问题憋在肚子里,不由得耿耿于怀,心里头郁闷得很,深感自己跟着这帮人是跑来作死来了。
              言归正传,将四周清理出来之后,这块不大的空地已经变成了一个浅坑。
              “别碰,这龟有毒。”见解放就要用手去翻这只乌龟,小哥立马拦住他,从武哥的背包里抽出来那套便携式工具,装上镐头之后勾住了乌龟的下腹,起身绕到侧面,用力往上一拉,我本以为一下子就能翻过来,没想到那乌龟刚被拉起两三寸,小哥的双臂竟然脱力了,这让我吃惊不小。解放见状,随即取来绳索套在工具的手柄上,加上武哥他们三个人合力,才把这只乌龟给翻了过来,而拴在龟壳上的铁链埋入地下的部分竟然也被硬生生拉出来了一截子,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都作声不得。
              “这链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解放吃惊地问。小哥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铁链入地的孔洞,起身说这底下肯定连着什么东西。
              “十八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干脆一锅端了算球。”武哥说着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镐锤就朝那个洞眼砸了下去,顿时泥土四溅,小哥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并没有阻止。
              武哥臂力大,镐头像钟摆一样上下飞转,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凿出来了一个大口子。接下来就不能再用镐头了,换上工兵铲的脑袋开始一铲子一铲子朝深里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等待着,不知道会挖出来什么东西。
              大约半小时后,坑已经挖下去一米多深,外围堆满了从地下翻上来的土,不晓得这根铁链往下还有多深,就在我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当口,铲头入土突然传来了“铛”的一声脆响,“有货!”,武哥激动的喊叫道。所有人一下子都兴奋起来。
              “再挖两铲子,看看什么东西!”解放在一旁指挥道,于是武哥抡起铲子再度开挖起来,我感觉他就是被拐卖的苦力强,而我们几个就是黑砖窑的工头,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就带了一把工具呢?
              片刻后,武哥停下了动作,解放赶忙问他发现什么了。
              “像是块铁疙瘩,我弄不清这啥东西,你们谁下来看看。”武哥说着手脚撑住坑壁朝上窜了一截子,解放搭手将他拉了上来。
              我蹲在坑边朝下看去,土里露出的是一个人头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上头有个孔眼,那根铁链从孔眼里钻了进去。
              “这什么玩意?”我问解放。他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下一秒小哥拿起刀一下子跳了下去。


              47楼2014-01-25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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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几个站在上头看着他用刀子一点点清理掉那黑货四周的泥土,由于背对,我只能大概推测他似乎是在往那个孔眼里瞄。
                “发现啥了?”冯师傅问道,小哥没吭声,站起来拽住那根铁链,我以为要借力上来,没想到他竟然将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我在上头看得真切,见他脸色瞬间刷一下全白了。
                “给我铲子。”小哥大声喝道,我从没听到他语气如此紧张过。解放立马将工兵铲扔了下去。
                小哥接住铲子开始从一旁朝下挖起来,几下的功夫就将那东西从土里整个儿撬了出来。我一看,竟像是一个坛子,下面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但是小哥果断的没有继续挖下去。
                “事情有点棘手。”小哥爬上来之后,跟冯师傅道,武哥在一旁问他怎么回事,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先别问,居然就练起了他的沉默大法。这次跟以往所不同的是,这家伙一边低头装出一副思想家的样子,右手却在缓缓的摆动着,时而抬起,时而放下,一票人就盯着他的手,盯了一会儿我觉得眼睛累的慌,干脆扭过头去。
                终于,沉寂了半晌后,他抬起头,扫了一眼除我之外的所有人,似乎下了极大决心的样子,说道:“这下面有很重要东西,必须带出去。”
                小哥说罢,我本以为像武哥这样的急先锋会第一个跳出来说那就带走呗还有啥说的,没想到一时间众人竟死一般的沉寂。转念一想,他这话莫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在里头?果然,下一秒他转身望着周遭的崖壁说道:“从进到百丈岭开始,我一直觉得这里的风水有问题。”
                “风水?”我有点惊讶。
                “没错,我也察觉到一些古怪。”冯师傅说着朝四周望去。
                “怎么个古怪法?”解放皱着眉头问道。
                “按说这世间任何一处的风水,都是以先天为大,先天不外乎阴阳,凶煞之气不过是后天形成,只要稍待时日,终究是要被先天的阴阳生灭给消融掉的,万不可能长久盘踞而不散。”冯师傅顿了一下,一脸不解的继续道:“可这地方的风水,煞气极重,起初我以为是积尸地的缘故,现在看来怕是当中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武哥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冯师傅摊手表示他还没参悟出来,随即用下巴指了指小哥。
                武哥急的来回踱步,“我说老大,咱就别卖关子了,要不这趟回去我给你找几个花姑娘?你行行好赶紧说吧!”他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了。
                小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风水是不停变化的,郭璞也说过,没有一处风水能够长久固定不变,我起先以为这里的煞穴在积尸地下面,现在看来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煞穴就在这里。”他说着抬手一指,大家纷纷上前两步,朝那坑里看去。
                这时候小哥退后一步,望着前方的一处悬崖对解放说:“等下你和武哥想办法爬上去,把绳索放下来。”说罢他往地上一蹲,开始用刀在地上线条,武哥还想问什么,冯师傅在旁边碰了他一下,示意他有话一会再说。
                我站在边上无聊,就蹑手蹑脚的凑到小哥肩膀上看他画画,等他画完,我看着地上的这些线条有种相当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歪着脑袋仔细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来,昨晚在山体内部的空间里,那个河谷泄水的时候我们一路狂奔去跟冯师傅小哥会合,当时我见到小哥就坐在地上画画,也是在画这种线条。
                “从这里上去。”小哥站起来拍拍手,指着斜对面一处崖壁,对解放道:“你和武哥先上去把绳子放下来,然后拉冯叔上去,你们三个在上面接应,我俩得手以后,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拉上去,然后马上往这个方向跑。”小哥说转身指向另一个处崖壁,“绕过来,跟着我跑,不要停,不要摔倒。”
                说罢,解放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了,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见小哥没其它吩咐了,转身抄起放绳索的背包,带着武哥朝崖壁下方走去。
                安排好一切之后,小哥突然转头直勾勾的看向了我。我心头一紧,摸不清这家伙打算干什么,冯师傅似乎看出来了什么,轻轻拍了下我肩膀,说没事,到时候跑快点就成。说完也抄起一个背包朝解放那边走了过去。我一时吃不准,但能感觉得出来,自己摊上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大约二十分钟后,武哥已经牵着绳索攀到了悬崖的半腰处,这货身手确实了得,目测至少有七八层楼那么高的崖壁,我在这边看着他一点点往上爬,好几次貌似是脚踩空了,上面的碎石稀里哗啦的往下落,看的我胆战心惊。
                小哥站在我旁边也一直仰着脖子,当武哥成功上到顶端之后,开始找地方栓绳子,片刻后朝下面打了声口哨,解放拉住绳索开始往上攀,这时候小哥松了口气,不再注意那边的情况,拿着刀一下子就跳进了那个坑里。
                “你下来。”
                “哦。”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俯身坐到坑旁,两手撑着朝下一跳,结果落地不稳一下子摔在了坑里。
                我抱起脚痛苦的看向小哥,他眼神似乎在跟我说,要么我干脆把你掐死在这算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陪笑道没事,就是崴了一下而已,能跑,呵呵,能跑。心里暗骂跑尼玛隔壁!
                “你看这里。”小哥没注意到我的表情,指着坑底中央的那块像石板一样的东西。
                我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块造型跟材质都相当古怪的方形物体,大约有平常骨灰盒的一半大小,由于长时间埋在土里,外表已经严重发黑,如同发霉了一样,当中有一两指宽的部分,看上去像是小哥临时清理出来的,上面的黑色覆盖物已经被刮掉,表面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泽,看上去倒像我曾在青海见到过的一种血玉。
                “别碰!”见我抬手想去摸它,小哥一把捏住了我的胳膊,我疼得叫了起来,收起胳膊很愤怒瞪了他一眼。
                “这是血砚,刚好摆在这个凶局的阵眼上,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周围的风水立刻发生变化。”小哥说着指了一下旁边那个顺着铁链掘出来的坛子,道:“这里面的东西极其邪门,设这局的人将象龟培养成阴物,用阴物的血来祭这坛子里的东西,这种以邪制邪的方法,一旦受到风水变化影响,后果十分严重。”
                小哥说完,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其实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个铁坛子,黑漆漆的,此时打量,总觉得透着一股子邪气,想起上头那只象龟和铁链,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咱们下一步干嘛?”我看见解放那边已经就绪,正在拉冯师傅上去,寻思着我们这边是不是该有点行动了。
                “我把你留下来,不是要你在这帮忙。”小哥朝崖壁那边望了一眼,转头对我道。
                我愣了一下,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却没吭声,看着头顶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这让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片刻后,他收起目光,问我喜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继而十分迷茫的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来。
                “你是说……卖墓地的工作?”我疑惑的问道,他轻轻点了下头。
                “这……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就是为了赚钱而已。”我如实回答道,并摊手表示不明白他是何意。
                “那你愿不愿意换份工作?我可以给你钱。”小哥说道。
                他这话倒让我无所适从了,但见他非常认真地看着我,我也不得不非常认真的看着他,问他是什么工作。
                “先说好,要是犯法的勾当,那我可不干!”出于一个小市民的惯性思维,我稍微警觉了点,寻思着先把这条路封住再说,心里暗骂这家伙怎么一点不食人间烟火,去窑子找姑娘还得见了相貌身段再谈价钱不是。
                小哥轻轻摇了下头,道:“我只是要弄清楚阿爷背后的人是谁。”
                “这……你直接去问他老人家不就得了么?这种事我又能帮上你什么忙?”我纳闷道。
                “其实阿爷也并不清楚那人的身份。”小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淡然的说道:“就好像我现在在你面前,你又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做过些什么?”
                他这话冷不丁让我感到一股寒意,仔细一想,似乎有时候人与人就是这样,我大学有个室友,四年下来都不知道他老家在哪里。
                “我们的队伍里有那人安插的眼线,我必须找一个之前没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来帮我。”小哥说着起身朝山崖上的解放他们打了一个手势,那边武哥举起双臂示意一切OK。
                “这事不会有啥危险吧?”我揉揉脚,也跟着起身问道,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感到很诧异,难道说冯师傅、解放还有武哥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是阿七公背后那人安排的眼线?那会是谁呢?
                “也许有,我会尽量保护你的安全。”小哥看着我说道,神情依旧平淡,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很期待我的答复。
                “可以,我愿意。”我犹豫再三之后,明确的答复道。其实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一来早就烦透了上班的生活;二来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黑社会,即使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喊打喊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至于最后一个原因么,就是小哥答应给钱,冯师傅跟我说过这货是土豪来的,要是能狠敲一笔,老子就不用再住那破房子了,就因为这些年买不起房,一直遭家里人鄙视,特么一说就是谁家儿子都买房了我去尼玛戈壁!
                “咱小人在先,你这事儿听着悬得很,所以钱不能少!”我开口道。
                小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有底了,重重点了下头,表示绝对不会辜负他,他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我知道小哥不爱说废话,也就没再啰嗦什么。
                后来想想,当时他是被逼到了怎样一种绝境,才会找我这样的菜鸟帮忙,而且如果我中途背叛,他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所以他几乎就是在赌。


                48楼2014-01-25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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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5 06: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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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这结巴把话说完,我们这边倒是松了口气,知道这家伙没拿我们开涮,只不过这种谈生意的方式我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解放看了小哥一眼,搓搓手表示只要真 搞的定,价钱不是不可以接受。
                  两边谈妥之后,郭老头从中作保,六十万自然不可能马上拿出来,于是结巴要走了那份稿件,说三天内答复,让我们等他电话。
                  回到酒店我有些疲惫,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躺在床上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睡死了过去。
                  那结巴办事效率也真够可以的,说好三天,第二天早上就打来电话要我们过去郭老爷子那边碰头,电话里说东西已经搞定,要我们把钱带上。
                  由于这是我们此行的唯一目的,因此拿到东西之后也就不必继续在这地方逗留,解放干脆就退了房间。
                  见面之后,结巴问我钱带来了没有,我点头,心想干嘛问我,难道我看上去像是管钱的不成?
                  “那……就都好说了。”结巴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来,将手里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摆,说:“帮……帮个忙。”我一愣,见他左手拽着包的拉链,右手依旧插在兜里,我伸手按住皮包,他横着一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你们想要知道的,全……在这里头了,验货吧。”结巴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解放看他一次只能用一只手,看得人着急,上去给他来了把火。
                  “厉王出奔,欲伐其事,乃寻至龙榻之下葬本连山,十一月初五,风起,遂遣卜子赴戎徐图真意,纪之,未详。”我看着手里唯一一份有文字的文件,大声的念了出来,其余十几页全他娘是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几何试卷。
                  “老实说,你们这东西,能译到这程度,知……知足吧。”见我一头雾水的望着他,结巴抽着烟不紧不慢的说:“这是西周的官文,老子籍贯是济南府,那……那是齐国,这等于是横跨两千八百年跟古人搞外交,知足吧。”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段文字的首尾,乍看确实云里雾里,但只要有一定文言功底的人,其实可以很轻松的看明白它所要表达的意思。解放这方面比我在行,他当即逐一解读了一番,得出的结论跟我的理解差不多,大致意思是说密文里叙述的这件事情和周厉王的出走有关,在周厉王走后,有人在他的床下面发现了一个密室或暗格,总之是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藏了连山易,这里有两个比较玄妙的字眼,一个是“葬”,一个是“本”,前者的意义无法理解,解放认为是通“藏”,这里头也有结巴破译出现误差的可能性,而后者则几乎可以断定为,连山很可能就是一本书。之后十一月初五,这个时间记录已经难以考据,周代历法混乱,不知道是以哪个历法为准,总之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件叫做“风起”的事情,也可能是一种现象,但我认为绝对不会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风起之后,卜子去了戎地,也就是今天的西部,当时南方叫做蛮,北方叫做狄,东方叫做夷,所以今天很多人说一个地方野蛮荒凉,就说这里是蛮夷之地,其实是不确切的。至于卜子去了西部,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这个就不清楚了。
                  “你们可能不了解这份密文的结构,重要的信息,全……全在这些图里。”这时候结巴开口了,似笑非笑的说:“你们可能想不到,这卜子当年去的地方,是一个鬼蜮。”
                  “鬼蜮?怎么个说法?”解放身子朝前倾了倾,问道。
                  “你看啊,这人死了,就……就变成鬼,那你说鬼死了,会变成什么东西?”结巴说着翻起白眼,挑衅似的看着我们,一副量我们也答不出来的神情。
                  “这……”我和解放一时语塞,没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人死了变鬼,鬼死了……是变成死鬼么?这货到底想表达什么。
                  “往生。”就在大家打哑谜的关头,小哥突然淡淡的道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词。对面坐着的结巴眼睛一亮,看着小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向一旁的郭老爷子投了个疑问的眼神。
                  “哦,看老头都糊涂了,这都忘了介绍,这位是阿七,苏州阿七公你应该知道的。”郭老爷子见气氛缓和下来了,取来茶叶泡上,重新介绍了一下双方,我才知道结巴全名叫景乔,不当面的时候,干脆就管他叫结巴乔算了,好记。
                  当郭老爷子说到阿七公的时候,我注意到结巴乔的右手突然抖了一下,准确的说是右胳膊,因为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插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过,我觉得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你们不会也在找‘三不靠’吧?”结巴乔皱着眉头突然问道。我跟解放对视了一眼,我对整件事情的了解毕竟有限,在这种问题上我是没有发言权的。解放脑袋一歪没吭声,不过也用不着否认什么,他已经摆出了一副“你是怎么知道的”表情。结巴乔那个“也”字用的玄妙,兴许能从这家伙嘴里套出来点什么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去……去了老盘山,不过我劝你们一句,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这话什么意思?”解放侧着头问道。
                  “没别的意思,多句嘴而已,这事到现在已经够荒唐了,西安府的狐爷孙你们应该知道,这篓子是他捅出来的,现在谁再往里跳,那……就是给人擦屁股,别以为能捞着什么好处。”结巴乔说着拿起桌上的文件朝我们晃晃:“这上面记录的是天阙的位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三不靠’就在老盘山,你们自个儿琢磨去,废话少说,付钱吧。”
                  “知道的这么多,是不是稍微透露一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解放递过一支烟,给结巴乔点上,礼貌的问道。
                  “你们就……就别打听了,我是谁那不重要,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我打……打死也不干这事,赶快付……付钱吧。”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在摸不清对方来历的情况下,也不好再逼问什么,解放爽快的开了支票,收起桌子上图纸文件,这就算钱货两清了,结巴乔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呆,收了支票看都不看揣进兜里就匆匆告辞了,好像我们随时会吃了他似的。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解放,他收拾好资料说先苏州再说,这事情必须跟阿七公交代一下,动用了这么大笔钱,总要有点结果才行。我想想也对,按照结巴乔的说法,要看懂这些图并不是很难,只要找个同时懂风水和地理的人,基本上不成问题,有郭老头作保,十八拜都拜了,估计他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坑我们。
                  临走的时候解放摆了一桌,同郭老爷子道了谢。想想也对,我们虽然花了钱,但像这种提着猪头找庙门的破事,如果没有老头从中帮忙,还确实不好办,那劳什子的牙环密文,我们自己还真不知该找谁来破译。
                  坐火车回到苏州,已经是两日后,打电话得知冯师傅那边前一天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现在正同武哥一道往这边赶。
                  解放跟阿七公零零总总的汇报了这一趟的遭遇以及各种事情的首尾,阿七公听了并没有作任何表示,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让解放往我户头里打了十万块钱,这老爷子是个言出必行的角色,之前说的话,落实起来倒也爽快,只是我答应了小哥的事情还没有贯彻,这时候再拿阿七公的钱,有点两头打秋风的意思,是不是太猥琐了些,不过不拿也不好说,于是还是悻悻然的收下了钱。转头想想,其实阿七公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干系,我所关心的只是自己那点小利益,以及答应了小哥的事情,一直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上他的忙,这让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就像个打酱油的坑货。
                  晚上我暂别了阿七公的府邸,我想去找一下姓黄的,这老家伙平日里虽然有点葛朗台,但平心而论待我并不算差,寻思着就算不干了,也得去打个招呼,不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至于那个石台上的名字,我现在完全不想再多做纠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跑下来,我的好奇心似乎锐减了许多,当你发现一件事情过于复杂的时候,可能会心生疲惫,我就是如此。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提前打了个电话告知姓黄的我要来,他就一直在公司等我。
                  当我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姓黄的没开顶灯,桌上的小台灯有点昏暗,黄黄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感觉人一下子老了很多,似乎平日里露出的那股子乖张跋扈都是错觉,眼前的黄奇志才是真实的他,一个年近六十的普通人,有着和他年纪相匹配的容貌和神态。
                  “你来了,坐吧。”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我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摩挲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将实情告诉了他,不过我省略了核心的内容,大体上只是告诉他自己现在有了更好的发展,想要多赚点钱,所以打算离开这里。然而姓黄的之后的回答却令我感到一丝震惊,他听罢微微摇了下头,沉默了良久,突然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干这行吗?”我心说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于是摇了摇头。
                  “这世上的很多事,注定是没法长久的,只有死亡是注定的,你去做别的事情我不反对,但你一定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姓黄的说着点了支烟,也给我扔了一根过来,我接过烟点上,寻思着他这话什么意思,这语气完全不像是他说的话。
                  就在我思量的关头,这老家伙突然对我说:“这家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你干了这么久,各方面业务想必你也熟悉的很,从明天起,你就来接手吧,反正生意已经上了正轨,你接手之后,也不会太忙。”
                  “这……”我一时语塞,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长话短说,我把公司交给你,今后不管你去干什么,这都是你的后路,明白了吗?”
                  我呆坐在沙发上,半晌,连个屁也没憋出来,这姓黄的是要闹哪样,从我跟着他开始到现在,我觉得这家伙把他的公司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也正是因为他疯狂的经营发展,这家公司在短短三五年里成长的相当不错,这关头他居然要撒手不干了,还要把公司给我?不得不说这怪事年年有,今年好像特别多。
                  “你也别瞎猜了,我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很快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小子,嘿,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把公司经营倒闭了,一定会回来找你晦气的。”姓黄的说罢从抽屉里取出来一张名片轻轻地放在桌上,昏黄的光线衬托着他的脸有些扭曲,“这是王律师的电话,你收好,这两天抽空去找他,手续已经备好了,他会帮你搞定接管的法律程序,就这样,你走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问道,心想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不要问,跟你没关系,你帮我打理好公司,说不定哪天我还会回来的,说不定……”姓黄的不再说话,摆摆手,示意我出去把门关上。
                  踏出办公室的门槛,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歪斜着靠在桌后的椅子上,我将门带上,震惊之余,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略微回忆了一下,这老家伙似乎没有一个儿女,平日里精力全部放在公司的事情上,除了抽烟,好像也没有任何爱好,不喝酒不好色,赚了钱也不爱讲排场,到现在还开着那辆破金杯,赚的钱也不见花在什么地方,没老婆没孩子,也没听说有什么亲戚,人活成他这样,实在是一件悲催的事情。


                  56楼2014-01-25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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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选择性的不去想那些想不出头绪的事情,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公司的业务上,姓黄的一走,很多老关系都得推倒重来,我当然没有他那么大的能耐,就去找了胡健,希望能靠他爸的关系在医院招揽业务,不过事实证明我过于天真,赚钱的事情谁会白白让给你。
                    无法涉足医院的业务,就只能揽一些零碎的小单子,收支也还能应付得过去。
                    就在小哥他们去贵州后大约一个礼拜,我忙的晕头转向的关口,胡健这货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要请我吃饭。
                    医院那边他没能帮上我的忙,我也怪不到他头上,但见面总有些尴尬,所以我怀疑这家伙突然要请我吃饭一定不会是闲的蛋疼。
                    近来因为太多事情我理不出头绪,所以脸色总是阴沉着,次日见面,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俩人就随便找了个小馆子坐下。
                    “突然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么?”胡健是我老同学,也就懒得客套,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我想来想去,这事恐怕只能跟你说说。“
                    ”什么事?“我心里一紧,皱着眉头问。这货好事肯定不会想到我。
                    ”那个……你最近上网没?“见我摩挲着手,他给我添了杯热茶,眼神有点闪烁的问我。
                    “没,最近一直很忙。怎么,美国要打叙利亚了?”
                    “不开玩笑,你还记得顾一鸣不,以前跟咱一个班的,后来退学了的那个。”
                    我点了支烟,仔细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了,老同学里确实有一个叫顾什么的,但我不熟,我那个时候有点孤僻,直到毕业的时候,班上的人我都还认不全。我点头示意想起来了,让胡健继续说下去。
                    “以前顾一鸣跟我关系挺不错的,后来这家伙退学了,我还跟他打过几次电话。”这时候菜上来了,胡健等老板走开,突然压低了声音跟我说:“前两天我听说了一件事,说顾一鸣疯了。”
                    “疯了?”我有点愕然。“怎么回事?”
                    “咱老同学不是有个微博群么,叫你几次你也不来,这事儿现在微博群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货以前确实跟我提过,说以前的老同学搞了个什么微博,让我注册一个加进去,我平时就不怎么玩这些,而且我当年在学校混的也不怎么样,所以就没掺和,省的没谁记得你,反而自讨没趣。
                    ”你接着说。“我点头道。
                    ”现在有两个版本,一说是得病了,一说是中邪了。“
                    我一听就相当郁闷,怎么什么事儿都特么能扯到这些上头来,实在无聊的很。
                    “你别说,一开始我也不信呀,可后来有几个当年关系好的,相约去顾一鸣家里看望一下,我也搭了份儿,一块去了,你猜怎么着?”
                    “我不猜,还有,你丫说事就说事,别跟我卖关子。”我没好气的呵斥道,说实在的我现在极度憎恨卖关子的人,前几天做噩梦,梦见小哥浑身是血出现在我面前,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直接被我在梦里给狠狠揍了一顿。
                    “我说你别急呀,我不是卖关子。”胡健夹了口菜,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道:“我问你,你觉得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喜欢自杀。”
                    “喜欢自杀?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初听胡健这话,我确实有些茫然,在我的世界观里,自杀的人大都是厌世或是想逃避什么,确切点说就是不想活了,可喜欢自杀和不想活,这两者从字面上理解,应该是有区别的吧。我吃不准胡健这家伙是不是用错词了。
                    “我见着顾一鸣的时候,看他倒是正常的很,躺在床上,手脚给他妈用床单捆住了,人很安静,不吵不闹的,见我们来了还跟我们打招呼,但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说话含糊的很,我们问他发生什么事儿了,他就一个劲儿的哭,压根没法交流。”
                    “然后呢?”
                    “探病这种事儿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中间的过程就不提了,临了我跟他妈私下里聊了几句,你猜怎么着?”
                    见我脸色一沉,胡健立马“呸”了一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继续道:“他妈跟我说,说顾一鸣年初去了趟内蒙古,回来之后人就变得不对劲起来,起先是夜里常常大喊大叫,跟跳大神似的,后来不折腾了,问他什么也不说,大约从半个月前开始,居然有了自杀的举动,口口声声说‘我不可以继续活下去’之类的话,闹腾的家里鸡犬不宁,这不,现在只好绑起来,每天喂三顿饭,这是他妈给我抱怨的。”
                    “你刚才说,喜欢自杀,是什么意思?”我夹了口菜问他。
                    “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你看啊,我刚才给你学他妈发的牢骚,如果站在他妈的立场看,是不是很正常?”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如果站在顾一鸣母亲的角度来看,儿子变成这样了,做妈的给儿子的好朋友说些这样的话没什么不正常的,于是我点头称是。
                    ”问题是,我跟顾一鸣以前关系不错,出于朋友的关心,我就多问了几句,可是我问着问着,他妈就不耐烦了,撂了句’有的人就是喜欢自杀呗,你有啥办法‘,接着就下了逐客令。”
                    “嗯,再然后呢?”我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心说这货的口才跟姓黄的倒是有一拼,絮叨了半天,我愣是没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胡健有点犯急,抄起水杯灌了几口,说:“你没发现他妈的话有很大的问题么?什么叫’有的人就喜欢自杀‘,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我说,你想多了吧,儿子出事了,人家老妈本来就心情不好,再被你们问长问短的,还能有好脸色不成?随便敷衍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呀。”
                    “话不是这么说,唉,你知道我表达能力不行,怎么跟你说呢,我就是感觉不对头,尤其是当时跟对话的那个情景,回去之后我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他妈那眼神老是闪过来闪过去的,好像瞒着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似的。”
                    “我觉着吧,你狗日的吃饱了没事干,想多了。”盯着桌上的菜说了半天话,我肚子有些饿了,转身让老板盛两碗饭上来。
                    “不是,兄弟,你听我说……”胡健锲而不舍的继续争辩道。
                    下午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同胡健一道搭乘了前往顾一鸣家的大巴,这家伙知道我极不情愿,一路上也没让我花钱,还许诺了我无数山珍海味。当我带着倦意靠在大巴座椅上的时候,我压根就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多么可怕。这件事一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手心都会捏一把汗,运气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琢磨,但是不管怎样,我必须得感谢胡健的坚持。
                    顾一鸣家在郊县,我们坐了4个小时大巴,到地方太阳都快落山了。
                    怎么说呢,踏入这小县城我有一种很阴郁的感觉,建筑大都破败不堪,人也少得可怜,跟刚打完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城是拿来拍抗日剧用的。
                    “谁呀。”胡健轻声的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想必就是顾一鸣的母亲了。
                    “阿姨,是我。”院门开了道缝,胡健小心翼翼的说,随手指了下我,“这是光正,也是一鸣的同学,以前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听说一鸣病了,特意让我带他来探望一下。”
                    胡健说完,门里的女人皱了下眉头,虽然神情没什么变化,可我还是看出了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惶恐。这女人慌什么呢?我心想。
                    ”是老同学么?也算难得,既然上门了,进来坐吧。“女人将门缝开大了些,放我们进去,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道:”一鸣这几天状况很不好,我这也实在没心情招待你们什么,别介意啊。“
                    ”哪里哪里,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胡健客套了两句,跟着往屋里走去,我自然就跟在他后面。经过院子的时候,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小院是我们这一带过去典型的范式,院墙过去应该是篱笆槽,现在用红砖砌起来了,不同于北方的是里面的二层小楼并非靠北坐落,而是建在院子中间,这样院子就可以开个后门,后门一般接着阴沟,平日里方便倒个马桶什么的,这种仿古的旧宅,现今也只有在这种不发达的小地方才能见着了。
                    走到堂屋门槛处的时候,我突然回头瞥了一眼,方才经过院子的时候我就看见东边的院墙下面挖了好几个大坑,看情形可能是要栽树,但眼下儿子出了事,主家自然也没心思弄这些,可当我行至正屋门下时,脑海里突然有个情景闪了一下,让我觉察到一丝异样,就是那几个坑错落的位置很特别,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奈何方才脑袋一闪而过的情景,转眼间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只得摇摇头跟着他们进了屋子。


                    58楼2014-01-25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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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叔,咋样了?”胡健赶忙问道。这货比我还急,也是应该的,毕竟整件事由他而起,要是解决不掉,那他就成了祸头。
                      姓黄的没吭声,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我估摸着应该是搞定了。
                      下午时分,姓黄的搬的救兵终于到了,俩同志拿了份文件来到派出所要求接管这事,没想到这边还没立案呢,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解决了。
                      离开派出所之后,我突然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似乎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娘的,顾一鸣还在那楼里!”我猛地停下来转身喊道。
                      ”脑袋被门挤了就太平点,别一惊一乍的。”姓黄的拍了一下我胳膊,示意我淡定,道:“关于那个顾什么鸣的,人家连提都没提,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二楼压根就没人。”
                      我一听就懵了,疑惑的看向胡健。
                      “确实是这样,我们把你送到诊所,再回去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只有一堆警察在里头。”胡健说着紧了紧衣领,有点萧瑟的缩了缩脖子。
                      “不见了?等等,这里头有问题。”此刻我头没有上午那么疼了,整个人清醒了许多,迅速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事情的前后经过,发现到一处很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是谁报的案?”我问。如果按照姓黄的说的那样,当时我们离开那个院子之后,顾一鸣一定还在楼上被绑着并没有行动能力,而顾一鸣的母亲摔下楼梯后就已经不省人事,又被蔓延开的黑影所覆盖,身体出现了腐化的迹象,不可能爬起来去报警,这就意味着在我们离开小院之后一定有人进去过,直觉告诉我,这人绝对不会是在街上晃悠的大妈甲或是挑着担路过的大爷乙。
                      经我这么一问,姓黄的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拉着大家往回走。
                      ”昨天晚上八九点钟吧,我值班呢,外边进来一个人,跟我说桥头东街15号院子那户家出事了,让我过去看看。我问出啥事了,他说是着火了。”派出所里,昨晚接到报案的那个民警如是说道。
                      “着火?”我有点诧异。
                      “这地方没有像样的救火队,遇着火警通常是直接找派出所。”姓黄的解释道。我在旁点了点头,暗地里偷偷瞥了他一眼。
                      “后来呢?”市局来的同志问。
                      “我一听,叫上所里的人就立马赶了过去,到地方一看,没着火,我们当然生气嘛,回头找那个报假案的,发现人溜了,我们就怀疑那人是不是跟这家有仇什么的,当时院门开着,我们就进去了,走到堂屋门口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打上手电往里一瞅,见地上横着个人,到跟前一看,妈妈的,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那尸体下面还淌着黄水,沾了我一鞋底,别提多膈应了。”
                      “黄水?”我看了一眼姓黄的,他在一旁抽着烟发表意见。
                      “那个报案的人,大概长什么样?”我问。那个民警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我耸了下肩,摊手说:“我没记住,那人一眼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特点,穿的也朴素,老式平头,其余的实在没印象了。”听他说罢,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同志,你看你能不能再仔细想想,我觉得这个报案的人很可能就是挖坟的黑手。”
                      “对了,那人眼睛有点奇怪,好像是灰绿色的,不过当时天暗,我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叫我这么一问,那同志努力回忆了半晌,突然说道。
                      ”灰绿色?“我有点诧异,再看姓黄的,突然眼神就亮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我问他。
                      “我知道中美洲有个部落,那儿的人眼睛就是灰绿色的。”姓黄的没吭声,胡健这小子突然插话道,被我狠狠瞪了一眼之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姓黄的拧灭烟头说:“可要真是这个人干的,那这事情就复杂了。”
                      ”什么意思?“我问。
                      “算了先不说这个,咱们先到那楼里看看再说。”姓黄的转身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顿时明白了,有些事情,他大概不想让外人知道,只是我捏不准这个“外人”是指派出所的民警还是指胡健,亦或两者皆是。
                      这地方小的可怜,从派出所出来我们直接步行去了顾一鸣家的小院。路上我本想找个机会问一下姓黄的看他到底在回避谁,没想到这老货半道上突然主动开了口,道:“很久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眼睛的颜色很奇怪。”
                      “灰绿色?”我有点好奇的问。
                      “当时么,还没有。”姓黄的说着眯起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深叹了口气,轻声嘀咕了句什么,奈何街上风太大,我们几个又是顶着风在走,完全没听清楚。
                      这日子口在大街上吹风并不好受,整个人都是冷飕飕的,我看姓黄的手插在口袋里目不斜视的走着,也不打算再问他什么了,毕竟有许多事情,他迟早都得给我一个交代,回去找个暖和的地方,拉着他坐下来好好谈谈,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把公司卖掉去,说到做到。
                      “就是这了,要不要进去?”到了顾一鸣家门前,院门虚掩着,胡健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姓黄的嘴一撇,抬脚就进了院子。
                      “按你们的说法,那个顾什么的,当时是在二楼躺着的对吧?”进了堂屋,姓黄的左右看了看,问道,见我点头,就朝楼梯口走去,绕开地上那一滩暗黄色的不明液体后,径直上了二楼。
                      “小心点。"我跟在后面提醒他,一想到那个黑影我就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放心,那东西早没了,哼哼。”姓黄的一脚高一脚低的站在楼梯上,一只手叉着腰,又恢复了往日的语气,要不是他长得太寒碜,这POSS摆的还是很有派头。
                      “那您老人家能不能给咱科普一下,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这老货这会子心情不错,于是趁机问道。没想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下来了,但还是点了头,一边缓缓朝上走着,叹了口气道:“这个说来话长了,你要真想知道,我回头跟你说。”
                      怎么说呢,以我对黄奇志的了解,这个人说话基本还是算数的,所以我选择了妥协,如果真的说来话长,那还是回去找个茶馆聊比较好。
                      “就是这儿,我们来的时候,顾一鸣就被绑在这张床上,你看,绑他的铁链子还在。”胡健说着从床边挑起一根断裂的铁索拿给姓黄的看。
                      “照你们说的来看,这人是失踪了对不?”姓黄的弯腰瞅了一眼胡健手里的铁链,还没来及说话,我身后那位市局来的同志突然发问道,见我点头,他从包里掏出一双白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后,说:“那这就算是失踪案了,联系之前的情况来看,可能还牵扯非法拘禁,屋里东西都可能是证据,你们先不要碰,回头要是立案的话,你们的指纹在上头,我跟局里不好交代。”
                      他这么一说,胡健连忙将手里的铁索扔到了床上,还拿袖子擦了几下,看的我好笑。不过市局同志的话的确在理,能少惹点麻烦还是少惹的好。
                      “对了,这位同志怎么称呼?”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心事,这会子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毕竟是来给我们帮忙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对方也简单,只说叫他老余就成,姓黄的掏出烟递了过去,我给点上火,大家互相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接下来老余开始检查屋子,我们三个就站到一旁抽烟等他。
                      约莫过了小半个钟头,老余脱下手套吁了口气,我看他额上都出汗了,递过去一张纸巾,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屋里肯定发生过不好的事情。”老余接过纸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不好的事情?什么意思?”我问。
                      “给你明白说了吧,这屋子绝对不是用来住人的。”老余说着皱起眉头,很警惕的看了一眼床跟地板,又望了望天花板,问我这楼上是不是还有一层,我赶紧点头称是。
                      “找找,看看怎么才能上去。”老余一说我恍然大悟,二楼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我环视一周,没发现任何可以通往三楼的工具,整面天花板也是严丝合缝,要不是事发前我听到楼上有动静,根本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三楼。
                      “去外面看看。”姓黄的建议道。


                      61楼2014-01-25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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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出了堂屋,我们八只眼睛对着这栋小楼上下扫视了一番,可能是心理原因,我越看这小楼越觉得恐怖。
                        几秒钟后,老余一脸纳闷的看了我一眼,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一次进这院子的时候,我根本没注意过这楼有几层,现在看来,无论如何,这楼都只能是两层,它的高度决定了不可能有三楼存在,这是硬伤。
                        “我当时确实听见头顶有动静,不信你问他!”我一脸委屈的争辩道,顺手指了下胡健,他可以作证我这绝不是脑震荡后遗症。
                        见胡健点头,老余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看都只有两层,那怪声会不会是从房顶上闹出来的?”胡健随即说道。
                        “上房顶看看就知道了。”姓黄的踩灭烟屁股朝边上踱去,大概是想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攀爬的地方,这种老房子年深日久,碰上下雨时常需要修葺,八成会有个梯子什么的。
                        看着姓黄的绕到老楼后边,老余有点不放心,招呼大家跟过去,走到楼的侧面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院墙下面那几个树坑似的洞,不由得心里一惊,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个画面,我终于知道这些坑看上去为什么那么眼熟了,在百丈岭的悬崖下面,也就是小哥挖出血砚的那片草莽地里,那种红彤彤的活像剥了皮的狼似的怪物,解放说过那东西好像叫做血滴子狈,它们从那片草地里破坑而出的时候,我在悬崖上方目睹了整个过程,绝对不会错,那些坑洞的排列与眼前这些几乎一模一样。
                        “你发什么呆呢?”胡健从身后拍了一下我肩膀,被他吓了一跳,我摇头说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头晕。事实上我的确有点晕了。
                        “我们找到梯子了,准备上去,你要不先去屋子里休息一会儿?”胡健问,我苦笑着摇了头,打死我也不会一个人进这楼里,一楼地上暗黄色的不明液体,总让我想起那个老村长,冯师傅他们这会不知道在干嘛,还有小哥,我隐约的觉得,这小院隐藏着的东西恐怕非同小可,要是小哥在就好了,起码遇到什么幺蛾子能有个保障,或者武哥、解放随便来一个也好,这几个货都他娘的死到哪儿去了?我心里暗骂着,跟着胡健闷头绕到了老楼的后边,老余和姓黄的正在架梯子。
                        “这梯子能行不?别塌了。”看那木梯的外形实在不怎么结实,我提醒道,老余朝我晃了下手示意没问题,姓黄的问我要不要第一个上,我赶忙捂住后脑勺说自己头晕的厉害,不宜爬高。
                        老余的身手一般化,从他上梯子的动作就能看出来,我不由得有点怀念武哥了,要是他在的话,上这房估计连梯子都不用。
                        “一个一个上,我怕梯子撑不住。”见老余蹬了几节,胡健猴似的就要抬脚,我赶忙拉住了他,心说万一这梯子塌了,再把老余摔个脑震荡就麻烦了。
                        看着老余爬到头,身子探出房顶只有半米左右,他只能用双手撑住屋檐,从梯子上借力一跳,木梯顿时发出“嘎吱”一声呻吟,不过好在他人还是勉强爬了上去,下一秒,就在我稍微松了口气的关头,他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紧接着朝我们做了个“别上来”的手势,人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感觉,只得慢慢蹲下,扶着房檐重新回到了梯子上。
                        “怎么回事?”待老余从梯子上下来,我们几个都十分茫然的望着他。
                        “妈了个壁的,这遭算摊上大麻烦了!”老余下来之后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跺着脚从包里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我们几个见状都不敢作声,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片刻后电话通了,老余先是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像个追悼会的主持人一样,以无比沉痛的口吻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大约一分来钟,电话挂断后,不仅仅是我,就连姓黄的也张目咋舌,说不出话来。
                        “老余?”我轻轻拍了一下老余的胳膊,小心地问道:“你刚才说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可是这话一出口,我立马就后悔了。不出所料,老余一下子贴到我身前,阴沉着脸“呵呵“一笑,道:“小哥,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逗你玩么?”
                        “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情……”我本想解释一番,不料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真像老余说的那样,这一趟算是玩大发了。
                        “我就扫了一眼,差点给吓瘫在地上,奶奶的,少说也有二三十具,得亏你们没上去,上去了估计得吓晕。”老余说着捏起袖子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大冷天的,能出一头汗,看来他所言不虚。其实我心里是震惊大于恐惧,毕竟我没上去,不知道上面究竟什么情况,只是乍听到房顶上有几十具尸体的时候有些后怕,这意味着当我在顾一鸣床前驻足的时候,头顶上竟然全是死人,换做谁都很难接受。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姓黄的掏出烟给老余点上,继而问道。
                        “保护现场,等局里人马过来再说。”老余吐了口烟,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郁闷。
                        由于没有人愿意到楼里面去休息,还得有人看着院子,虽然不太可能有外人进来,但还是得盯着点。
                        无论什么时候,等待总是会让人感到无聊,哪怕不远处躺着一堆不明来历的尸首,也不会打消这种无聊,于是沉默了一袋烟的功夫,老余开口了,要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他仔细描述一遍,我觉得他这是没话找话,因为我之前就跟他详细描述过,这种鸟事儿,还要我怎么详细?
                        无奈,我再度细述了一遍昨晚的经过,老余听罢点了点头,转而问姓黄的:“对了,那个谎报说这家失火的人,派出所同志说他的眼睛有问题,我看你当时好像有什么想法,说说吧,想到什么了?”我一听,心中暗喜,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赶紧推波助澜的拍了一下姓黄的,”这个报案人是个关键人物,你要是想到什么了,千万别藏着,这不是闹着玩的。”姓黄的转过脑袋瞪了我一眼,随即点头道:“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有些事情确实说来话长。”
                        ”我看眼下正好,大家都干坐着,您老可以慢慢讲。”我找了块石头垫到屁股底下,老余见状干脆往地上一坐,跟胡健互让一根烟点上,等着姓黄的开口。
                        “听了那个同志的描述,我确实想到了一个人,不过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所以我的话仅供参考。”姓黄的捏着腿缓缓说道,老余手一扬,说明白,示意他继续。
                        “其实,要光说是眼睛的颜色很奇怪,我还不一定会联想到这个人。”姓黄的说着换了个姿势,将腿蜷了起来,我知道他有关节炎,这时节天寒,估计是犯了病。
                        “意思是还有其它原因?”我问道,一边要过胡健的围巾,叫姓黄的绷腿上。
                        “嗯,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个黑影的来历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先说好,这件事情当中有些部分你们可能会觉得很难接受。”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姓黄的跟我们讲述了一个相当离奇而又诡异的故事,如果不是之前的各种经历在很大程度上锻炼了我的神经,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62楼2014-01-25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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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奇志四下观察之后,斩获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情况,他在挖掘机的挖斗下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水坑,以他所了解的来看,这一带没有浅层的地下水,淡水一直很缺,平时洗个澡都得给上头打报告,这段日子以来也没下过雨,那么这个水坑的出现就成了一个疑点,它一定是在其他队员消失的同时或之后出现的,于是黄奇志用手沾了一点坑里的水放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水除了颜色泛黄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开始朝下挖,挖了很长时间,掘出来的除了泥沙跟碎石外,什么也没有,如果说先前他对这一切感到诡异以及无法接受的话,那么此刻他所感到的是害怕以及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直接的惊吓或刺激,而是源于线索的中断,这个水坑作为事发现场唯一的疑点,却不能给黄奇志带来任何新的发现,也就间接的证明了当时很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这一票人毫无征兆的凭空消失了而已,你找不出原因,也讲不出道理。黄奇志回到采石厂已经是下午,他并不是自己开翻斗车回去的,而是厂里的人见他们没有回去吃中午饭,以为是车出了毛病,派人来看才把他给接了回去。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黄奇志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们答案,因为确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可以说困扰了他许多年,而眼下他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谜团竟会在不久之后被我解开。
                          顺便提一下,这个事件对黄奇志后来的生活产生了挺大的影响,因为他讲不出其他人的下落,自己又是劳改来的,直接就被关进了监狱里,蹲了两年半,直到四人帮倒台,他托一个被划右倾的狱友帮他作证,说他也是因为说错了话进去的,这才给放了出来。
                          当黄奇志讲完,我们几个神奇都有点恍惚,虽然没有答案,但还是有种世界真奇妙的感觉。这时候我腿麻了,站起来跳了几下,顺便点了根烟,问姓黄的后来有没有再回去那地方看看,他摇头说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我抽着烟没吭声,心里蛮理解他的。
                          “得嘞,怪事年年有,我说大伙都收收神,市局派的队伍应该快到了。”老余起来伸了个腰,转身跟我们说道:“等下来的人里不一定都是自己人,你们三个尽量少开口,尤其是昨天的事情,有人问的话我来解释,你们见机说话,明白?”姓黄的老油条,自然无需多言,老余这话主要还是说给我和胡健听的,我俩慌忙点头不提。
                          半小时后,老余的电话响起,是大部队到了,跟老余这确认了一下详细地址,没过多久两辆警车就驶到院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多钟头后,法医终于检查完了房顶上所有的尸体,从梯子上下来,他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走到他们的头儿跟前轻声嘀咕了几句。这大冷天的,我跟胡健还有姓黄的全都缩着脖子站在不远处跺着脚观望,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托老余的福,我们三个眼下算是平安无事,我跟姓黄的商量着回头弄几条好烟给他送过去。
                          “妈了个八字……”过了一会儿,老余骂骂咧咧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掏出烟给他点上,问上面什么情况。
                          “二十七具尸体,妈的……”老余抽了口烟,眉头皱的紧紧的,片刻后他说:“头儿的意思是压下去。”
                          “什么?”我有点吃惊,心说这么大的案子,怕不是那么好压的吧。
                          “结合法医检查的结果来看,这房上的,怕不是凶案,情况跟你们之前遇到的差不多,现在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偷尸,不是命案,来的法医是个有经验的老同志,出过不少现场,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老余说罢,不知其他人作何感想,总之我是松了口气,毕竟偷二十七具尸体跟死了二十七个人,在我看来两者区别还是很大滴。
                          接下来由于法医已经收工,所以现场也就不必再维护,那个头儿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个上去认一认那些尸首,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因为根据我们的笔录,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顾一鸣,保不准就在上头躺着呢。
                          姓黄的年纪大了,再说他也不认识顾一鸣,所以就我跟胡健两个一前一后上了屋顶。
                          不得不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糟糕的经历之一。
                          我卖墓地这几年从来没进过太平间,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死人的地方,除了太平间就只有火葬场,不过那都穿着寿衣打扮的妥妥帖帖尸模狗样,不像眼前这些,个个衣衫褴褛,脸上和身上还粘着泥,流出来的尸水有一部分都结冰了,这情景乍看是惊骇,往细里看就成了恶心,我看过一些关于二战的纪录片,这场面像极了某个集中营后面的排水沟,如果你觉得这些尸首不久前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么你就无法直视,只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些死人而已。
                          从屋顶下来以后,胡健就蹲在地上开始吐,我则去找那个头儿说明情况,经过辨认,那些尸首里没有顾一鸣,对此我是没什么感觉,不过胡健可能会比较高兴一些,他们是朋友。
                          留下几个人处理后事,那个头儿就带着法医他们回城了,顺便也让我们搭了个顺风车。


                          64楼2014-01-25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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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2531685136?see_lz=1&pn=1
                            不知道度娘让不让发
                            作者更新时间不确定


                            69楼2014-01-25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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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5 06: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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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1楼2014-02-12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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