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40105『原创』 傻子 【灿白/短】

接下来的几个月过得太快，卞白贤把自己完全扔进了书堆里，留给他的准备时间太短，恨不得把睡觉时间都省下来。朴灿烈也忙，毕业论文开题报告没有通过，一边头疼的联络导师修改题目，准备二次开题，一边找实习找的焦躁上火。
白贤没有空去照顾自己隐秘了四年的心思，灿烈不敢打扰那个忙得吃不好睡不香的人，也正好给了自己沉淀思考的时间。八只手都忙不过来的日子里，和前三年一样过得忙碌而和乐。
初试，然后一边写自己的论文一边等成绩，过年，接着二试，收到面试通知，紧接着又开始忙活最后的毕业答辩，等到所有一切都顺利通过，已经到了可以穿短袖的的五月中旬。虽然看不到凤凰花开的火红姿态，空气里也闻得到那种名叫毕业离别的味道。
过年以后朴灿烈就没回过学校，实习的公司离得很远，财大气粗朴少爷直接在公司边上租了个小屋。一个人守了小半年的卞白贤，终于闲下来了，才觉得这个住了四年的小屋有多空旷。
朴灿烈的床铺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从来都懒得去折腾被褥，每次检查卫生都是卞白贤帮忙叠成豆腐块。
一人一张书桌，全都堆满了书，只不过朴灿烈桌上的书名字也是写的卞白贤，当时高一头的灿烈指着自己的桌子一脸笑容，“反正小爷我从来不看书，你把书放我这儿呗。”
阳台上的小绿植好多盆，叶子早就枯死了的吊兰，水浇得太勤快烂了根的仙人球，还有卞白贤一时迷上的多肉，朴灿烈一口气买了五小盆当做生日礼物，最后也都被养得半死不活。只有考研前在食堂门口买的一罐含羞草，小小的却活得异常坚强。
卞白贤细白的手指戳了下长得越来越繁茂的小叶子，张开的嫩芽瞬间并拢下垂。
虽然忙，也和灿烈断断续续有点联系，当时论文的进度还是有点赶，拖延着预备参加二次答辩，也听到了对无趣的公司工作的抱怨。
下次见到，也许就是毕业典礼了吧。
看着被戳着缩在一起的小苗发呆，看着细小的叶子慢慢积蓄勇气，然后再缓缓张开，重新迎接阳光。
卞白贤犹豫了下，还是掏出手机来发消息。
“正式录取通知下来了，我请你吃饭，有空吗？”
另一头很快回复过来。
“我就知道白白你行的！晚上7点校门口老地方见哈！”
白贤像个傻子一样看着短信，笑了，然后眼泪滴下来砸在手机上，“朴灿烈”三个字越发像是水中倒影。
晚餐因为朴灿烈的加班和堵车活生生变成了宵夜，原本担心灿烈晚上回去不方便，白贤提议改期的，但是灿烈说加完班明天可以下午再上班，反正很久没回寝室了，睡了太久柔软舒适的大床，反倒越发想念寝室里自己那张狭小拘束的小硬板了。
饭饱后两人又去便利店拎了两袋子酒，就坐在寝室楼下的花坛一角，乘凉喝酒侃大山。
“白白啊，你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连名带姓的叫你的么？”
“好像是大一你打篮球受伤之后？躺床上发着烧捧着吃的那叫一个撒娇哎呦。”
“刚认识你的时候其实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室友，开学两个月我们俩说的话大概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吧。”
白贤灌了口酒，一脸茫然的看着灿烈。
“唉？为什么？我明明很平易近人的。”
“你是班长大人嘛，从第一天起就那么乖乖的样子，总是催我们几个喜欢打游戏的记得上课什么的。我从小到大虽然成绩过得去，但一直都是不好好学习的那种全凭小聪明的孩子，不知道被组长班长打了多少小报告，所以从来都对你那样乖巧早熟的班干部很不爽，结果这个班长还是我室友。”
朴灿烈特意嘟起嘴，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很嫌弃。
“哈哈哈~那后来怎么不讨厌了？”
“就那时候打雨球扭伤脚还淋得发烧的时候啊，我给我妈打电话说你儿子脚折了你来看看我不，我妈说你个皮孩子死不了，有什么好看的，大冷天的。”
“噗~你妈还真是放心。”
“你看我妈都不管我，你这个平时受我白眼的室友却鞍前马后，还偷偷借了小电锅来给我煮粥。我当时感动死了，觉得这真是好室友啊。”
“怪不得当时那个苦情脸哦，你不知道你当时那个样子特别像被赶出家门的大金毛。”
朴灿烈转头看了看笑得前仰后合的卞白贤。
被啤酒濡湿了的唇瓣，微微胡茬也依然流畅的下巴线条，微凸的喉结，大圆领后面若隐若现的锁骨……
有点紧张的捏瘪了手上的空罐子，朝几米外的垃圾桶扔出个漂亮的弧线，没进。
“喝大了吧？朴队长，技术退步了啊~”
卞白贤红着一张明显也有点上头的脸，又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把自己空掉的罐子放在一边。
朴灿烈是喝了不少，不过脸红还有一半原因是心虚。
弯腰低头翻腾塑料袋，才发现原来真的喝了很多，两大袋子的啤酒果酒白酒混搭竟然已经空了。
“是有点喝多了吧，不然怎么会和你说这么傻的事情。”
“那是你本来就傻。”
“喂，卞白贤。”
“恩？”
朴灿烈很少连名带姓的这么叫他，白贤奇怪的抬头看他。
“所以，谢谢你，这些年对我这么好。”
眼睛里除了认真的神采，还有什么，白贤有点看不懂，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四年，换一句谢谢，足够了。
有些慌张的摸了摸头，深呼吸一口凉爽的夏夜空气，不太自然但顺利的把话题转开。
“你实习的公司怎么样啊？毕业留的下么？”
“一般吧，不太想留在那儿。”
“那你什么打算？”
“我妈……想让小姨接我出国去。”
卞白贤还沉浸在上一分钟的满足里，听到这句，突然有些晕乎。
“……那……挺好啊……出国。”
“我不去。”
“啊？”
惊喜好像都赶着一起在这个酒后的半夜砸过来。
有些惊讶，有些疑惑，还有不舍，带着复杂的情绪朝身边的人看去，朴灿烈却没有转过脸来，只是仰着头看着那个熟悉的二楼最右边的寝室阳台。
“你在这儿啊，我怎么舍得走。”
卞白贤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动人的……情话。
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只觉得字字飘进耳朵，直冲大脑，震惊又不敢相信，忍耐了四年的理智都碎了。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这么好。
你在这儿啊，我怎么舍得走。

该怎么来定义一对情侣的感情好坏呢？是逛街时牵着不放开的手，还是约会时幸福的调笑逗趣，或者漆黑的电影院里偷一个吻，再者夜深露重的缠绵和喘息……
这些都可以一一对应的放到在一起之后的朴灿烈和卞白贤身上，看得到的甜蜜贴心，却也藏着看不见的哀伤绝望。
朴灿烈在毕业之后换了份市中心的工作，也把小屋租到学校附近，周末时间通常用来约会，平时想方设法的把白贤从宿舍“拐骗”到自己家。
忙得天昏地暗留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卞白贤总要坚持等到灿烈回家才肯回屋里睡，直到某次白贤在厨房一边犯困一边做夜宵把自己烫伤了之后，朴灿烈开始逼迫自己手脚快一点，回家早一点。或者实在没办法解决工作，就带上资料文件回家熬夜通宵，这样至少可以逼着白贤在十二点前躺到床上，而不用在凌晨三四点的时间还从客厅沙发上爬起来，坚持去做一碗面或者热一碗汤。
偶尔有放假的时候朴灿烈会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撒娇卖萌都用上，搂着白贤睡回笼觉。白贤闹不过他，有时候赶着要回学校上课，就索性抽出羽毛枕头打到贪睡鬼的脸上，一阵闹腾之后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出门。难得下厨却厨艺很好的朴灿烈会马马虎虎对付掉自己的午饭，却用一下午采购食材，晚上用连环夺命call把白贤召唤回来，用一桌可口丰盛的大餐欢迎他。
白贤心里的不安定从来没有说过，也没问过朴灿烈，我们这样的关系会到什么时候为止。总觉得没有必要，也不重要，就这么沉醉在互相慰藉的梦里，不明不白的也挺好。
只有一次，毕业第二年白贤生日的那个晚上，原本出差在外的灿烈神奇的顶着黑眼圈在半夜零点之后敲开了寝室的门，然后憨憨的笑着说，我还是第一个吧，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可惜是从车站跑着来的，蛋糕都被撞得变形了。
大学四年，卞白贤的每一个生日都有朴灿烈在零点的祝福，面对面，或者电话，或者短信。前一天打电话的时候也说了提前祝生日快乐，出差在外地还没忙活完，没办法回来一起过生日了。
可是眼前的人却这么真切，一定是熬夜赶工然后日夜兼程往回赶的吧，半夜里奶油都糊到一起的蛋糕真是好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砸人家蛋糕房的门才买来的。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让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这一晚的白贤难得的很主动，凑上来的唇舌研磨，情到深处嘴角溢出忍不住的细声吟哦，还是第一次的硬板窄床，逼得每一次挺动都带着床铺的吱嘎作响。
看着低头吻自己的朴灿烈，白贤的心里满足又哀伤。
可以拥有这么美好的你，即使是暂时拥有，也够了。
灿烈有他的家庭，且不说继承或者延续，背后庞大的家族亲系，不管爸妈再怎么开明，也都不可能容忍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总会有那么一天，小家碧玉含羞而笑的女子，才是真正适合他，真正能和他牵手走一生的对象。
所以，也许，卞白贤也在朴灿烈的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位置，但却是白纸上偶尔飘落的脏东西罢了。
“灿烈，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啊！”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也一定告诉我。”
所谓的不可预知，就是朴灿烈没有出国，卞白贤却远赴他乡。
研二的时候学校有了新的合作项目，卞白贤作为学院优秀学生代表，被选派出过去合作院校完成最后一年半的学习。
走的那天朴灿烈请了假来送机，一直看着白贤排队安检进关，然后挥着手大喇喇的笑，响亮的呼喊“再见！到了给我电话啊！”看着那个穿风衣的背影，卞白贤突然意识到，这是不是就是命里注定要说再见的时候了呢。
或者是时差的关系，又或者真的如白贤预见的那样，真的到了这段关系走到尽头的时候了。
初到国外的白贤在忙碌之余也一直努力保持着和朴灿烈的联系，短信，邮件，skype，电话或者视频，每次都掐着点算好时差再拨过去。
但是小半年以后，在白贤越来越适应欧洲的节奏之后，时差8小时的朴灿烈却越来越难联系上了，掐不准他方便接电话的时间，找不准是不是又是“不方便”的时间点，有时候视频也是一脸倦容强打精神，或者越来越多得借口避开交流。
白贤不敢想这些都代表了什么。
有时候一觉睡醒，迷迷糊糊的想起来那个早晨朴灿烈说“我会负责”，整个人就像被灌了冰一样动弹不得。
硬面的日记本随身保存了这么多年，却只是偶尔会被翻开记上几笔。比如“喜欢上了那个叫朴灿烈的家伙”，比如“他又有女朋友了”，比如“他今天加班回来不开心因为case砸了”。
卞白贤出国以后第一次翻开，提笔。
“好像该分手了，可是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所以拒绝了周围同类的邀约；
因为舍不得，所以放弃了申根国的旅行计划，埋头在实习里；
因为舍不得，所以提前半年修完学分，买了机票就飞回来。
因为卞白贤卑微而隐秘的深深喜欢着朴灿烈，所以就算是分手，也只愿意做被动接受的那个。
没有想过什么幸福的结局，也不想要太清醒，也许只是苟延残喘的赖着，也只是想等到你说不喜欢了的那一天。
回来之后开始收拾学校里的后续事情，准备毕业，找工作。还是约会，朴灿烈笑的比任何人都灿烂，加班很多，卞白贤也没有接受了搬到一起的提议。两个人的生活圈短暂相交，实际上却几乎脱离，卞白贤看着他出去和朋友聚会喝酒，自己开始跑动跑西的面试等通知。
总有些特别的时候，提醒自己，这像是一个人的喜欢。
比如三周年的晚上，灿烈只是打了个电话说要和朋友玩，会晚回来，让白贤自己早点睡。
即使这样，也只敢在他睡着的时候，才说点自怨自艾的心里话。
也许，只是太喜欢而已。

说到梦，突然想起一次大半夜的梦见了灿烈的葬礼，送葬的只有白白和教主（不要怀疑我，我有cp洁癖），然后我就追那个顺水飘走的棺材（虽然我都没看见那里面是谁）但是越追离得就越远，然后就哭醒了，哭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楼楼说这些，就当倾诉一下吧ww
不过那事我到现在还后怕(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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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我觉得我是被治愈的弄哭了。很棒

不错不错~超赞！

原来还有在这里发 白天看配上BGM得很有感触 最后幸好HE
其实我也有做过灿白的梦 很难熬的那段时间 醒来发现现实也没好到哪去 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