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油豆腐在我们老家叫“生富”,也不知是不是这样两个字,目前从百度上也无法“度”出正确的词汇来。
我倒觉得就给它取“生富”这样的词是最有意义的,它寓意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裕,也许我的先人们正是基于这样的期盼,才给它取了这样寓意的名称来。
我们老家所说的“做”“生富”是这样“做”的:先用黄豆做出豆腐来,然后将豆腐坯子再使劲压,压成“生富”坯子。我记得小时候帮助母亲抬过石磨子,用很重的石磨子加压在用木板压过的豆腐坯子上,直到豆腐坯子不再出水,观察木板四周已经干爽了才算是“做”出了“生富”坯子。然后将“生富”坯子取出,用刀切出长四五公分、宽二公分左右的长条子待用。最后就是油炸“生富”坯子,农家的土灶台上一般支着两个大锅,其中一口锅更大一些,在大锅里倒大半锅菜籽油,锅底用码柴火烧旺,一会锅内的热油就翻滚,就可以将切好待用的“生富”坯子分批放入大锅内炸,边炸边用大漏勺不停地翻动“生富”坯子,刚开始倒入锅里的生富坯子是沉入锅底的,不一会功夫,原来白色个头稍小的“生富”坯子就变成了金黄色的大个头“生富”了,此时,还要再炸一会,直到炸出的“生富”外焦里嫩,放在嘴里吃时脆爽爽的,就算大功告成。
做“生富”之前当然还有很多先头工序的。事先泡黄豆,再用石磨将泡好的黄豆磨碎,然后就是筛豆腐浆,筛出的豆浆要放入大锅里煮,煮浆也是一项“技术”活,要反复煮透,在煮浆过程中,会产生豆腐皮,而捞豆腐皮则是小孩子们最乐意做的一件事,尽管往往捞不好豆腐皮。出浆后,就是做豆腐最核心的技术——点浆了,点浆时要用石膏粉先融在豆浆水里,然后把石膏水一点一点地泼进煮好的豆浆里,盖上簸箕,过不了一会时间,神奇就出现了,原来是热乎乎的豆浆水,现在成了嫩嫩的、白白的、厚厚的、晃悠悠的白豆腐了。
这个时候妈妈会给我们孩子们每人装上一大碗豆腐脑,我们孩子们自行选择加糖或盐,美美地享受一顿豆腐脑。等到“生富”炸出锅后,再在锅边试尝几块“生富”,整个“做”“生富”的过程中我参与最积极,参与过后,就是美味的奖赏。炸出来的“生富”通常用线穿起来,一串一串的,金黄色的,放在室外晒,过年时候,便可以拿出“生富”来,或切丝小炒,或切块与咸肉蒸,或加在火锅里作烫菜,总之,不管什么制作方法,这“生富”的美味都让人百吃不厌,尤其是在火锅里烫出来的“生富”,更具有一种风味,吃过来外焦里嫩,里面还润满了火锅里烫味的鲜美来......
如今已多少年没有尝到童年的美味了!生活在快节奏的当代,农村劳力都全部外出,家里老人们也不想费时费力去做了,最主要是的工厂化生产和商品经济的发达,让各种农富产品遍布城乡,随时随处可买的“生富”养懒了人们的传统制作激情,可工厂化生产的“生富”却与儿时记忆中的传统美味相关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