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这是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
弟弟总是叫哥哥“哥哥”,但哥哥从来不叫弟弟“弟弟”。
而是直接叫名字。
所以,当弟弟蹑手蹑脚地靠过来,从背后一把蒙住哥哥的眼睛时,鼬镇定自若地开口:
“是你吧,佐助?”
“为什么你总能猜到是我呢,哥哥?”
第一百零一次偷袭失败的小孩懊恼地问。
“傻弟弟,因为我是你哥哥啊!”
啊,对了,鼬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叫佐助“弟弟”——在称谓前加上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前缀。
像“傻弟弟”啦,“笨蛋弟弟”啦,“愚蠢的弟弟”啦……
每每会在说完后扣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朝弟弟光洁的脑门上“啪”地弹一下。
作为句点。
佐助在吸取了无数次教训后已经学乖,一听到哥哥开口叫他“弟弟”,就反射性地护住面门跳开。
“耍赖!哥哥一定是用了写轮眼耍赖!”
弟弟还小,甚至分不清写轮眼和白眼的区别。
而那时侯的哥哥已经能很好地控制写轮眼。
在弟弟的小手蒙上来之前还是鲜红的双眼,回过头来时已经变成沉静的黑色。
像深夜的天幕。
有闪亮的星辰。
因为小孩子害怕鲜红的双瞳。
那是血的颜色。
“哥哥,用写轮眼看出来的世界也是红色的吗?”
有一次佐助这么问道。
说话的时候,他正透过一张红色的玻璃纸仰望天空。
深红的天和粉红的云。
连偶尔飞过的乌鸦都被染成赤红。
原本包在玻璃纸里的糖果此刻含在嘴里,甜津津地化开。
“怎么可能。”
过了很久,鼬才开口。
久到佐助的视线从玻璃纸上移开,落在他的脸上。
对着他漆黑的瞳孔,定格。
那里有缩小了的天空、云朵,还有佐助自己。
看不出颜色。
其实鼬很想说,没错。
没错,写轮眼的世界确实是红色的。
鲜血的颜色。
本来就是在战争和杀戮中延续下来的血继限界。
杀,或者被杀。
只为变得更强大。
血染的世界,岂会不是红色?
“怎么可能……不是呢?”
鼬在心里默默地把答案补充完整。
“哥哥,用写轮眼看出来的世界也是红色的吗?”
“怎么可能。”
听起来仍然是一个平常的世界。
有蓝天,有白云。
有小孩子扬着五颜六色的玻璃糖纸手舞足蹈。
平常而美丽的世界。
“哥哥快看我的写轮眼!”
佐助把两颗圆形的糖果放在眼睛的位置上,摇头晃脑地显摆起来。
红色的糖果,像一对鲜红的瞳孔
小孩天真地笑着。
那是真正拥有写轮眼的人永远无法拥有的笑容。
或者说,是在写轮眼开眼的那一刻,永远失去了的笑容。
鼬牵动嘴角。
却无法上扬。
“傻弟%
鼬牵动嘴角。
却无法上扬。
“傻弟弟。”
他伸出手。
佐助急忙偏过头,却发现哥哥的手并没有伸向自己的额头,也没有作出那可怕的手势。
而是平摊在自己面前。
五指修长,舒展。
掌心里是一颗红色的糖果。
“呐,佐助,你最喜欢的番茄味。最后一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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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我的哥哥!”
……
“我要杀死那个男人!”
……
“我讨厌吃甜食!”
……
……
……
“傻弟弟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