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穿黑衣的孩子不说话,穿红衣的孩子扮新娘,穿白帐的孩子睡着了,鬼怪鬼怪在谁身旁<?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以诺书,最底层。
天空,或依重力被称为天空之处昏暗凝固,噩梦如雾,如一个狰狞的伤口,一只受伤的耳朵,一枚俯视大地的浑浊眼球,暗灰色的烟云层流动到这里就拧成巨大的不祥的漩涡,冷冷地凝视着地上小若蝼蚁的人影。在颠倒的世界里,鬼魂横行,九死一生。以诺书,名为神之书,实则是封印了虚妄真实世界的交界地底之塔,有神之名,却比“真实”更纷乱芜杂的世界。为了那个预言的实现,“真实”世界的降临,他和迪达拉注定不得不在每个有限的时段强制被拖入以诺书一层层向下斩杀吞吃量产体,又或是,他自己。
赤砂蝎,这个名字从来就不代表一个人,一个存在,在这真正的世界里有许多赤砂蝎,人类的,异物的,甚至是人的秘密和影子而存在的,量产体。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不同的编号和不同的伪名,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相互吞噬,吃掉对方以补完自身,知道所有的伪名,独独不知道自己是谁。
像在养盅。
“If there are two or more ways to do something, and one of those ways can result in a catastrophe, then someone will do it.(注:墨菲定律)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人类的七大执念。”迪达拉从自己爪搭建的秋千上跳下来挑着嘴角,“遇到这样的对手,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嗯。”
他们面前是有着高耸暗金色台阶的剧台,檐上雨水坠如瀑布,迪达拉眯了眼看台上的能剧,各式各样穿了华服的舞人戴了雪白的面具舞蹈,歌唱,伴着诡异而极富美感的旋律且歌且行,脸上的面具无一例外空茫茫,寂然无波,掩盖着面具下纯由黑烟绞成的四肢。剧台屋檐上趴着巨大的扑克,它的六只手间生出看不见的线操纵着人形的一举一动,三角形的嘴咧成微笑露出同为三角形的糯米色尖牙,玫红的脸盆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露出猩红的光。蝎手中亮银的刀身布上一层铅白的细末,扫视了一眼那不成人样的扑克量产体淡淡唤出它的名:
“沉醉者,第二十一人。”
长刀如亚拉尔(注:鸟天使)伸展开自己发光的双翼般蔓伸开长长的刀芒,露出狰狞的刀身,四十九级的破坏者,愚人的力量。
蝎收回足有四五米长的银灰刀芒,本体长度不过中等甚至还要略短一些的刀身冰纹中剧毒的弱水和着雨水缓慢地反复冲刷着沾满了黑血的刀身。白色的爪抓了扑克身体中溃散出的一大团有着浅青色柔光的心灵之光送入体内,如蠕虫啃噬脂肪,胸口的嘴一张一合吞吃着那曾经是量产体意念的存在。
“你不觉得这次遇到的‘二十一人’太简单了点儿吗,迪达拉?”蝎忍不住皱了皱眉,以诺书,这座他们一直在摧毁到现在的封印之塔越往下每一层的守门人就越强大,这次的对手作为最后的守门人,实在弱得令人心惊肉跳了。
“嗯,的确。”水珠顺着长发滑到身上套着的那件大得有点儿类似白大褂的白衬衫上被打碎,被蹂躏,被吞没在浅白的海洋里,浅青色的柔光黯淡了,晦暗爬满迪达拉半边被刘海遮住的面庞。他抬头,漂亮的蓝眼睛比雨后晴空更澄澈,比阳光更深不可测。
“因为以诺书第十层,也就是这最后一层的守门人,是我,嗯。”
声音轻弱,像是张开薄而脆的巨大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