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郁卒地爬到床上,森重宽已经第二十次抱着漫画睡着了,少倾流川君出来,信长很不服气对他说着:“你还不如仙道呢,拽什么拽?”我终于觉得有些恼怒,抓起床头的一本书丢了过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信长了,让他不知道如何成长如何变得稳重——虽然他对比赛的影响不可轻忽,但是让这样一个孩子在我之后接手海南,我终究是有些忐忑的……
奇怪的是流川君的反应,他在听到了仙道这个名字之后,忽然抬起头来,朦胧的眼睛瞬间清明。只见他微愣了一下,眼里面忽然迸射出赛场上常见的那种凌厉,之后却又慢慢平息下来。他呆站了好一会儿,像在回忆又像在思考,最后他忽出一口气,侧身踱向床铺,口中喃喃地说着“大赛前,或许……”之类的片句,信长欲再追问,被我丢过去的第二本书砸消了音……
我想流川君是一个很重视对手的人吧——在神奈川县甚至全国有实力与流川一较长短的人毕竟不多,仙道君未能入围全国赛也可算是神奈川的一大遗憾吧,实力上讲,海南与湘北、陵南以及翔阳的距离都不是那么绝对的,仙道与阿牧亦是如此。假设鱼住没有下场的话,我们与陵南的那场比赛会更加精彩。那次,我们都狠狠放纵了我们的队长一把——与仙道的单挑带给阿牧的兴奋也远比我预想的多,这也证明仙道是个很不错的对手吧——就像,藤真前辈。
预选赛的最后一战,流川显然是动了一番脑筋的——或许,他真的是个不多得的智将——即使上半场那样沉寂,他对仙道的防守依然做得那么好,两个人都那样的攻守俱佳,也一样,沉得住气呢。我不禁想起我们对陵南的加时赛前那一个球,说实话我一直到第一段加时赛结束才想明白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仙道明明可以不被追上却给追上了,为什么阿牧能够拦下的一个球他却放弃了——我不止一次假设,如果那时候牧去拦了那个球,仙道,他真的有把握得到三分吗?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感到莫名的寒冷,大概,那个人真的很可怕吧。
到下半场,流川凌厉的攻势,与他对仙道的“礼尚往来”,跟阿牧也颇有几分相似呢。果然,虽是悲剧的英雄,仙道仍不失为一个极佳的对手。他的才华和温文的特质,能引起陵南的自信和团聚,也能激发对手,就像一个永远比一般标准高半公尺的栅栏,跨过去,得到的便是成长。他比他的教练更有眼光且更具才华,可谓真正的深藏不露——个人的技术总有限度,独他让篮球成为了艺术,时而是疾风骤雨的奏鸣,时而是诙谐幽默的小品,时而是恬淡沉静的夜曲——就如同那比标准更加恰到好处的闲适微笑——虽然信长认为那表情很是欠扁——之下所隐藏的,是海一样的深邃和未知……(刈:“我晕~~~~~~阿神啊你这个句子太长了~~~~~!”)然而,这样的高凌于空仙道,又是怎样的寂寞呢?
可惜了仙道的逸才,在陵南某些配置和理念的缺乏之下,如蒙尘的明珠,隐没深海。如果他们的队长有着更强的赛场观念和自制力——毕竟鱼柱在禁区的实力恐怕还在高砂学长之上;如果他们的队员有更强烈的竞争意识,他们能够信赖而非依赖仙道,而能够恪守在场上的职责,陵南有望成为一支真正的强队。但是依赖于仙道一人的陵南以及缺少了助力的仙道,注定迈不出神奈川的门槛。
其实我更多的质疑陵南的训练,几场比赛都是如此,队员明明尚有体力(说明他们的督导本来是很严格的),但是场上意识却很模糊,不时的松懈总能给对手几分机会。除了阿福,我曾有那么一点熟悉的队友,他对球场,有一种天生的,野兽般的渴望。但陵南的其他队员呢?对胜利和光荣,就没有更多的渴求么?为什么他们打球的时候,更关注的是仙道而非对手?仿佛那只是仙道一人的战斗,其他三个球员就像流川的拉拉队一样,忠诚的注视着,从心底呐喊着——令人失望不已。其实陵南哪怕再多一个,也只要再多一个向阿福那样渴求进步渴望胜利的人,它将成为我们都头疼不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