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杨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秦琼已经完全理解他们为何这般痛恨宇文家的人了。那种血洗满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切肤之痛,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秦琼沉默半晌,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老人家,你刚才说的在为山庄打理后事时,并没有发现你小侄儿的尸体?”
程子杨抹了一眼老泪点点头,语气哽咽的说:“不知道事发当时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我把山庄整个都翻遍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在混乱之中掉到山涧里也说不定。我那可怜的侄儿啊,我对不起大哥啊……”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愤,双手抱住头呜呜痛哭起来。
程展鹏也红着眼睛将头别至一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秦琼掐着指头算了又算,怎么算那孩子的年纪都和成都相符,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难道那日宇文化及并未对成都下毒手,而是将他抱回家中抚养。若看宇文化及对成都的态度,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如果真的如此,那成都要如何来面对这样残酷而又惨烈的现实。
犹豫良久,秦琼还是下决心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即使现实再如何难以接受,也不能让成都一辈子做个痴人般被蒙在鼓里认贼作父。
“老人家,我曾经在您身上看到过一个纹身,好像是一头孤狼。”
程子杨想都没想便答道:“没错,不只是我的身上,我们程家所有男子的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展鹏身上也有。”说完一把扯开侄子的衣领,果然,在程展鹏左肩与成都同样的位置上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同样孤寂,同样的栩栩如生。
秦琼按奈住内心巨大的冲击,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纹身,最终几乎是用颤抖的音调吐出几个让叔侄倒目瞪口呆的字:“宇文成都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