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着,誓是不能随便发的,既然说过,就要当成理念,当成信|仰。”他看着我,黑眼睛里的庄严神色让我肃然起敬,“叶岩,把右手举起来。”
我举起右手,做一个宣|誓的手势,他的声音那么仿佛来自天际,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我心脏最柔|软、最易感动的地方。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我自觉地重复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在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他每念一句,我都低声重复一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个神圣的声音。当我念完整个誓言,低声说“宣|誓人叶岩”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情愫从我脚底涌起,燃|烧了心脏,笔直地冲上脑顶,直升|天际。
我终于能够理解那些在宣|誓仪式上泪流满面的人了,因为在这一刻,眼泪也充盈了我的眼眶。太阳终于沉沉地落下,天边仿佛燃|烧一样,无边无际地翻涌着红色的海洋,他就站在我面前,站在这个壮丽的背景中|央,神圣高大,仿佛一个信|仰。
他不忙着试教,先和老人用聊了会天,然后才用英文给我们讲解了病人的情况,声音温和,老人听不懂,于是一直微笑着,他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似的和他告了别。
事后他跟我说:“叶岩,教学的时候一定要考虑病人的接受程度,只要有一点刺|激到病人的风险,那这个病|例就不能带学|生看。”
我一直谨记在心,把他当成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但今天看来,好像有太多的人,连这一点常识都没有掌握。
我又再一次的觉得,他是一个多么宝贵的人,在他特立独行的行为举止背后,是何其高尚的一个灵魂——如果人生应该有一个导师,那么我的导师只能是他,也永远都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