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木板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他撬开他的唇舌,将舌头探了进去,一边扯着他的衣服,一边磨蹭着下半身。
韩庚脸上泛起潮红,眼角都湿润了,难耐地扭动身体,无意识地低吟出声:“嗯···,在中···,抱我···”
阿布停了下来,仔细地听了会儿,终是沮丧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抓着头发失望地说:“原来是有爱人的啊!那我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帮他盖好被子就准备离开到前面去喝点酒吃点东西,手却被拉住,床上半梦半醒的人竟然缠了上来,“在中,抱我,抱我···”,听上去快要哭了。
他柔软的胳膊死死地缠着,发烫的脸颊和红唇也凑上来。
阿布自认为定力很高这会儿也快要招架不住,只得赶紧推开他想要离开这个房间。
谁知他却从床上挂出半个身子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身,边哭边说:“在中,你不要我了吗,在中,在中···”
一直推推搡搡了半夜,到天亮时他才累得昏睡过去,满脸泪痕。
阿布也累得不成样子,看他睡着连忙大呼解脱了逃命似地离开这里。
一路上暗暗地骂自己,让你招惹熟人,看吧,准没好结果。出了酒吧街,去马路对面的一家面馆吃藏面喝甜茶。他走得匆忙,忘了把地上的外套带出来,这会儿光着胳膊冷倒是不冷,就是有点碍别人的眼。在这里,藏民是见不惯背心和短裤的,即使是外来游客这么穿也会被异样的眼神杀死。
阿布吃也吃得不舒服,干脆扔了筷子,暗骂一声付了钱就跑出去了。在外面转了一圈,找地方打了两小时桌球,然后见日头上来了就还是回到酒吧。把大门打开,把营业中的牌子挂了出来,然后坐在门槛上吸烟,看着对面那家酒吧门口挂的幡旗,上面写着复杂的藏文。
半支烟下去的时候,听到身后屋里传来脚步身。那人披着衣服,也坐在了一旁的门槛上。
阿布目不斜视,没有看他,吸了口烟,吐出烟圈,“睡醒了?”
那人没有说话。
阿布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还打算在西藏待多久啊。”
他依然没有说话。
阿布被强烈的阳光刺激得眯起眼睛,烟也吸得差不多了:“怎么,不打算回去你爱人身边吗?”
韩庚盯着对面被风吹起的幡布,宿醉让他头疼欲裂,旁边的烟雾也熏得他两眼刺痛,“回不去了···”
阿布听多了游客酒客的悲痛故事,早就有些麻木,但也明白很多爱恨纠葛的道理,掐灭了烟头,“回去吧,你的爱人肯定在等着你。不论发生什么,我相信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在一起。”
韩庚睁不开眼,“我一开始也以为,但后来···”
远处,大昭寺和小昭寺里的颂经念佛声幽幽地传来,在耳畔回响,让人在想起过去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时在医院里,老陈告诉了他为什么能够在金在中那么聪明的人身上得手的原因。他们恋爱初期,金在中不想离韩庚太远,所以总是在软件园里借他的办公室办公,留下了一切可乘之机;你侬我侬的时候不愿意分开,误会冷战、分手争吵的时候更加是无暇顾及其他,两个人的热恋几乎让金在中全心全意扑在他身上,本末倒置得毫无警惕之心···
他的股票,他的期货,他的对冲基金,都如同大敞门户让人从中作鬼也不曾有半分察觉。
病床上的韩庚原本还茫然,听完之后如同被惊醒一般大吼大叫:拿去拿去都拿去!你要什么都拿去求你放过在中!···
所谓爱情,就是如果真的走投无路,那就陪他一起下地狱,但如果有一线生机,即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欠他的。
阿布等了半天等不到下文:“但后来什么?”
旁边的人没有声音。
有些话,不需要说给不相干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