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电影节闭幕式了,《唱片》全剧组受邀参加颁奖典礼。
于是韩庚面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走红毯。
经纪公司给他准备了一套礼服,但他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办法看第二眼,抓着经纪人抱怨:“哥,你们这是让我走红毯,还是让我去清理红毯?”
经纪人知道他一向时尚眼光高,便答应他可以自己选衣服。
韩庚在高兴之余才想起来问题,上个月他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两张,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自己心仪的红毯西服。
打电话给几个开服装店的圈中好友,人家发来了一幅幅样片,他却没有一件满意的。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让主流媒体留意到自己。
突然想到金在中那个过分华丽的衣帽间,和一排排私人定制的西服,抱着侥幸心理回家去尝试,却没有一件是完全合身的,总有那么几处尺寸明显不合。
金在中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的样子,拉过他问怎么了。
即使是个孩子,也知道摔跤之后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大人在,然后决定要不要哭。
韩庚毕业后一人生活两三年,大事小事都遇过,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迎头面对,哪怕头破血流。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是一个人,遇到再小的事,再不值一提的事,他都想摊开来给身边人看,求个安慰求个拥抱。
都市丛林有它的生存法则,行走在外,谁都一样,尽是冷酷成熟的大人模样,关上家门后,却可以尽情撒娇胡闹袒露得如孩童。
韩庚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把苦恼讲了一下,声情并茂了些,金在中就带他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他们连夜飞去了伦敦。
还好之前去拉斯那次,公司替他把许多国家的签证都顺带给办了,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直到登机后,空姐给他拿薄毯,他还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时差把他搞得晕头转向的,下了飞机出关的时候,看着伦敦夜空的繁星点点,他才反应过来。牵着金在中的手,连走路都是用跳的,捏着他反复问:“去哪里,去哪里?”
金在中疼得皱起胳膊:“祖宗你轻点儿!”
韩庚连忙松开,不好意思地给他按摩,笑得嗬嗬嗬的。
金在中转过头来捏他脸,“你傻了。”
来到伦敦市中心Mayfair区,他们下了车,韩庚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明明是个时尚服装街区,却一点也不像卖时装的,因为门口都是裸着上身的猛男在招揽顾客,节奏轻快的音乐从夜店般光线昏暗的店铺里传来,各个年龄段的女人嬉笑着进进出出,手上拎着的袋子logo韩庚都还算熟悉,因为都是国内也有的一二线大牌。
相形之下,仅几步之遥,隔了一个车道的一排店铺就显得朴素冷清许多,马路上零星地挺着几辆车,过了很久也不见有人从店里走出来。
而他们要进的店,正是在那里。
两侧墙壁挂着二十多只金色相框存放着不同国家各个时代的皇家认证,带着老花眼镜的裁缝手法娴熟地为他度量尺寸,坐在高脚凳上的助理飞快地记录下各种数据和指令,说着旁人听不懂的业内术语。
出门的时候,韩庚好奇地问:“他们老说tab是什么意思,标签?”
金在中忍着笑意:“tab在业内,是指挑剔的顾客。”
连夜返回国,落地的时候,韩庚整个人已经不知道今夕何时了。
进家门之后就直奔卧室,拉上窗帘倒头就睡。
都到了闭幕式前一天了,衣服还没到,韩庚急得坐立不安,只能做好备用方案,万一明天下午之前衣服还没到的话,就只能穿备用西服了。
虽然是备用的,但还是要精挑细选。
在商场里的正装店试衣服,走了一家又一家,期间金在中跟在后面接了两个远洋电话,喝掉了三杯浓缩咖啡,到最后一家店坐在沙发上翻起了杂志。
韩庚每一次从换衣间里走出来,他都会抬起头,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说出评价。
“格纹是挺摩登的,但穿你身上太老成了。”
“恩,这套复古款不错,但媒体估计会说你想演詹姆斯邦德。”
“•••”
一个挑剔的人遇上另一个挑剔的人,对谁都是折磨。
店员拿出了镇店之宝,一套意版西装,从色泽到面料,都让人眼前一亮,十分有风度。但店员提醒说,意版西装是欧洲大陆流行的样式,基本轮廓是倒梯形,也就是说宽肩窄腰,适合身材健美的男士,不适合过瘦和窄肩的人。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光无意地看向韩庚。
韩庚脸色一变,气得扔掉了手中领带,转身就进了换衣间,把门关得震天响。
金在中在沙发上笑够了才站起身,经过店员旁边的时候说:“你想要向我推销衣服就推销衣服,干嘛惹我祖宗生气。”
连忙跟进换衣间,把门关上,在他惊讶地回头的时候把他摁在墙上,一边深深地吻着他,一边给他解衬衫扣子,手把手地替他换衣服。让他脸红心跳,只来得及喘息,哪还记得生气。
容易生气的人,也容易哄。
定制的西服终于在当天下午赶到了,掐在时间点上,再晚一点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