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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作业收交情况不是非常得令人满意。三张上色的作业至少有10个人没交,两张课堂草稿却交得比你们上色的作业还要好。”导师挑着眉毛,生气地问道:“麻烦你们给我一个交作业为什么交得这么差的理由。”
整个课室显得鸦雀无声,基本上只听得见导师那稍微嫌了难听点的声音在那里回荡,兼加上自言自语。
“好了,这次的作业记得补交回来就好了。”导师最终停了下来,接着说道:“今天继续完成上次未完成的色彩构图练习。”
卡嘉莉从一开始就摆出一副可有可无的姿态,懒散地靠在窗台上听着台上的导师说话。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阳光里的她仿佛就像是那百忙中稍微偷个小懒的神一样,耀眼而带着佣懒。
懒懒地拿去了沾了颜料的笔,她开始细致而又清晰地描绘着画纸上空白的部分。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珍贵的物品一般,仿佛稍微用力一些就会破碎。画笔在她的手上仿佛会活动一般,颜色上得均匀而突显出立体感。
默默地抓着笔在那里涂啊摸的,最后也让卡嘉莉的耐心用尽了。直接把笔甩到一边的调色板上,动作潇洒而帅气,准确率直达95%以上。
趴倒在窗台上,修长的手枕在脑下,温暖而略带冰冷的触感像是刺激品一样,有着逐渐蔓延的痕迹。琥珀色的眼睛顺在阳光照射的轨迹在画上搜索着,像在找着什么东西。光暗交融的视角里,她莫名地看到了那幅画,不知何时染上了点点的忧伤。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脸,海蓝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祖母绿的眼睛和那带着温柔笑容的嘴角。
倏地直起身来,卡嘉莉皱紧的眉。怎么突然就想起他来了?自己只不过是不小心,对,没错,就是不小心把自己那些往事告诉了他而已。算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说比较重要的也不过就是自己和他只见过三次不到的面。
可,为什么就是会想起他呢?
卡嘉莉自己也无从解答,顺手又拿起了笔,沾了点颜料继续给画作上色。看似仍旧和平常的模样没什么分别,但事实上,只有卡嘉莉自己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了什么、想了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他呢?为什么会有想再见他的感觉呢?为什么……在心里面问了自己不下一百遍的“为什么”。可事实上,每个“为什么”都不能得到解答。
为什么?
上下摆动的画笔慢慢地停了下来。笔尖和画纸接触的地方,颜色开始变的浓重而深沉,缓慢地向四周散去,逐渐向外扩散……就像是此刻她的心情,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打破了独有的安宁。
卡嘉莉微微勾起嘴角,继续慢慢地给画纸涂上颜色,用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嘛……或许你,才是那些为什么的最终答案吧。”
下课铃打响以后,卡嘉莉仍旧是那番懒散的样子。慢吞吞地清洗着画笔,慢吞吞地收拾着零碎的画纸,慢吞吞地拆下画架上的画板。动作轻缓,明明看上去很普通很无谓的一些动作,她做着,就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样。每个动作都很轻柔,虽然慢,但却隐约地透露着一种看不透的色彩。迷蒙的,神秘不可捉摸。
“阿斯哈同学。”刚才还一直在讲台上收拾东西的导师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上次你交上来的作业有一张画得满不错的,我就推荐了上去,没想到就放上了这期的艺术走廊的展览上了。现在和你说一声,你不要介意,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下哦。这次有不少很不错的作品呢……”
听了导师老长的一段话,卡嘉莉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说道:“诶?原来老师您拿去了?这个……没关系,我不是很在意。况且能被老师拿去放上艺术走廊,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很感谢老师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导师又推了下滑落的眼镜,说道:“机会还是自己争取的,主要是我觉得你的画很不错。尤其是那幅,意境很不错,色彩搭配得很柔和,人景描绘也很好,加上距离的衬托,突出主题和那种温暖的感觉,十分优秀。所以我就想都没想就放上去啦。”
卡嘉莉微微一笑,顺手背上了画板,拿上了扎成一捆的画笔和颜料,向导师说:“还是谢谢老师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