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已经十五岁的三笠·阿卡曼对着调查兵团最高权力的拥有者躬下身,说着类似于誓言一样的话语:
“我会保证艾伦的安全的,请全都——交给我吧。”
调查兵团,曾经十岁的三笠只能从街头巷尾的传言里听到的名词,现今的她却已经身处泥潭。
曾经是训练兵团的首席——三笠·阿卡曼,现在是调查兵团得力的一名士兵,可笑的是,当初下定决心一定要全力守护的少年,现在竟然是掌握着人类未来的重要的钥匙。
坐在上位的金发团长看着她,神情复杂,无法控制的询问从唇边溢出:
“三笠,你现在后悔么?”
这个问题乍看去不明就里,实质上却蕴藏着很多内涵。
所以三笠轻轻地抿了抿唇,躬着的身子直立起来,背影纤细而笔挺,清秀的脸上褪去了一贯客套而礼貌的表情,眼眸坚定地直直地与艾尔文对视着,似要望到他的眼底深处。要深深地、深深地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对方一样。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那我可能即使是囚禁艾伦也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她顿了顿,移开了目光转而放到落地窗外的繁艳景色上去,“只是……这样的感觉却并不是类似于懊悔的情感。我只是对现状感到疲惫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是不是会轻松很多?”
但是究其内涵的话,不管怎样、无论如何,那个少年是她一生都无法跨过的坎。
埃尔文团长为她叹息,却并不能帮她什么。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是无法后悔的。就像他当初选择了成为团长指挥调查兵团而抛弃正常人的情感一样,有些东西一旦选择了接受,那就不是说放弃就能重新孑然一身的。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无奈和敬意:“那么,你先下去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吧。”
三笠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兵团的制服衬得她的身姿越见挺拔,却有着消之不去的疲乏无力。
即使如此,却依旧坚定而韧性。
当得知艾伦死讯的那瞬间,心如死灰。
放弃地滥用着瓶内的气体,斩杀着眼前一个个巨人,她的双眼又如失去父母的那日一般空洞。
直到消耗完所有气体,直直坠在屋顶上接着跌落在地,她终于停止了泄气地杀戮转而归于平静。
再一次失去家人的她,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耳旁传来巨人走来的轰隆声,她收起刀刃,幼时男孩帮她围上围巾的景象又一次充满脑内。她闭上眼,准备接受被巨人吞食的命运。
可就在那时。
身体擅自动起来了,一次次闪躲着,反抗着巨人的攻击,不明所以的她看着被光投射的石榴,鲜红欲滴的果仁就像当年飞溅的血液。
战斗啊!战斗啊!战斗啊!
艾伦的声音不断回响着,冲撞着心灵最深处,
战斗啊!战斗啊!战斗啊!
一霎那,眼泪盈满眼眶。
要是死了的话,就连艾伦的事都没法回忆起来了,所以……
“无论怎样我都要赢!无论怎样我都要活下去!”
怒吼着,双手紧握着唯一的刀刃,她重新燃起战意。
死掉或者活下去,都只为了一个人。
义无反顾的决心,被头顶上突然出现的手臂打断,身后的巨人狠狠地用拳头击向身前的巨人。
巨人……在攻击巨人?
最终她知道,那个攻击了想要吃掉她的巨人的巨人,其实是艾伦
她再一次被艾伦所救。
如果说少年时的舍身相救是圆心,那么死而复生后的无心搭救就是那个围绕着圆心所画出的圆形。圆因为圆心而存在,圆心永远在圆形的正中心点,绕不出去,于是——就只能永远地在那个画地为牢的概念里,被桎梏地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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