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陆小凤摆了摆手,“我们是住店的,给我们两间上房就行了。”
“呀,客官那对不住了。我们这儿只剩一间上房了。”
“不对吧?我看你们这儿没别的客人啊?”陆小凤狐疑地看着他们。
“哪儿?我们这生意好着呢。只是你没看见。客人都是预定房间,就只剩一间了。二位就将就着吧。”
“是吗?”陆小凤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两个人一间房,动起手来也方便。老板你可真会打算盘。”
“公子真会开玩笑。老三,不,小三,带两位客官去上房。好好招呼着。”
老板哈着腰,看着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走进去,一转身,对着后面两个伙计说:“准备家伙,今晚上把他们做了!”
“老大,老大。”那个八字胡的男人说,“我看这两个人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要算了?为什么呀?”那个胖男人好像就是老四,追着老二问。
“那个穿白衣服的,一看就是江湖杀人不眨眼的人。别的人得罪不要紧,这些江湖人最好不要。”
“怕什么?”老大翻了个白眼,“老子杀人还不眨眼呢!兄弟们都两个月没进项了。再不做一票,我们就要没米下锅了。这两个人,一看就有钱。”
......
后面是个四方院,厨房在西边,上房就在东边。
老三在前面引路,陆小凤就在后面东张西望,嘴里还嘀嘀咕咕:“这院子好啊。就是有股味道。”
“有什么味道?”西门吹雪走在他的旁边,问他。
“有贼味。”
老三听到了,回头陪笑:“客官又开玩笑。上房到了,两位请。”
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床,一桌,两椅。
陆小凤在屋里走了走,看了看,脚下还跺了跺,道了“这房间好啊。头上脚下全通的。”
“两位想吃点什么?”
“今天吃多了,肚子没饿。你就拿点酒来吧。”
老三退出来,立即到厨房拿了壶有蒙汗药的酒进来:“这是沉年的女儿红,本店第一的好酒。”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这会儿已经坐在桌子上了。两个人今天游山玩水也走了一天,看上去似乎都有点疲倦了。
“有多好?”陆小凤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副懒得不想动的样子,抬了一只眼来看他。
“你一喝就要醉。”
“我一喝就要睡?”
“差不多吧。”老三想了想,说。
“小二我看你真是顺眼呀。”陆小凤忽然笑起来,笑得眉飞色舞,看在这小二眼里只觉得这小子不是牙痛就是中了疯。“我们一见如故,来,我请你喝杯酒。”
他倒了杯酒,就端给这小二。
“我不会喝酒。我从来一点酒都不沾,连闻都闻不惯。”
“卖酒的不会喝酒?你骗谁呀?难得我今天心情好,又看你这么顺眼,才请你喝一杯。”
“我真不会喝。”小二有些急了,“要是叫老板知道我喝客人的酒,他又要抽我嘴巴了。”
“你们老板也管得太宽了吧。”陆小凤笑道,“你不喝我就要怀疑了。这酒里该不会有蒙汗药吧?”
他斜着眼睛看着小二,一副怀疑的样子。
“客官你这说哪儿话?”老三眼珠子一转,“要我喝也行。不过我胃不好,只喝热酒。我再去拿壶温热的酒来。”
老三又拿了壶没麻药的酒来,笑道:“既然客官一定要我喝,那我就跟你喝两杯。勉得你瞎猜我们是开黑店。”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还是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
小二和陆小凤在这废话三千,西门吹雪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只坐在一边悠闲的欣赏窗外的山野景色。
天色本来很好,夕阳无限。
可是到了这会儿夕阳落尽的时候,却突然变了天,吹起了大风,乌云也漫过来了。
他们这间房正是在楼上,而且正好迎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样的景色简直可遇而不可求。漫山遍野的树叶被大风吹得翻白,夜晚已降临,两三点雨打在窗台上。夏季的大雨就快要来了。
这样的天时几乎已美得让人沉醉,美得令人惊喜。
西门吹雪望着这一片夜雨将来的荒村景色,几乎也要痴迷。陆小凤倒是也很想看,可惜,他还要忙。
“这酒是热的?”陆小凤抬了一只眼,问他。
“是啊。”
陆小凤接过来,一仰头就往嘴里倒,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好酒!”他又把那壶有麻药的酒递给小二,“你喝这壶。”
“我只喝热的!”小二一转身,走出去了,“碰”的一声重重把门关了。
他只有把气撒在门上。
屋里还传出陆小凤的声音:“你不喝啊?那我也不喝了。你都不喝的酒肯定不是好酒。”
一出去,拔腿就跑,跑去找他老大。
“老大,我看这两个人不好对付。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子好像起疑心了。我给你药酒,他一定要我先喝,他才肯喝。”
“没关系。”老大冷冷一笑,“除了蒙汗药,我们还有迷魂香。反正今天晚上,那两个一个也跑不了。”
山野荒雨。
雷鸣电闪,照亮了这一片荒山间的破旧客店。
黑暗中,四个身穿夜行衣,手拿钢刀,腰插匕首的男人偷偷地摸进了院子里。
闪电又一闪,照亮他们手中的钢刀,寒光闪闪,令人毛骨悚然。
地面已被大雨浇湿,烂泥满地。
突听“哎哟”一声,一个人脚下一溜,一跟头摔了一脸一身的烂泥。
不过,没人管他摔不摔。有人要管的是他的嘴。
老大立即打了他一个嘴巴:“闭嘴!别给他们听到了。”
“老大,他们还没睡。”老三指了指楼上。
楼上的灯火还亮着,隐隐地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照在纸糊的木格子墙上。
看来,两个人正对坐在桌子上。油灯就点在两个人之间。
“怪了。”老三在摸脑袋。
“哪儿怪了?”老大是个塌鼻子斜眼睛的猥亵汉子,瞪大眼看着他。
“这两个又没要酒,楼上又没茶,他们不睡觉,坐在桌子上干什么呢?”原来老三在想这个问题。
“那咱们管不着。反正等他们睡着了,老二你就去吹迷魂香,老三和老四就进去把人给做了。”
“那你干什么呢?”三个人一齐看着他。
“我是你们头儿,我当然是在下面指挥你们行动。”
三个人都把嘴一翘,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在骂:“鬼才稀罕你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