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叹江湖戮四起,
啸彻乾坤震铁衣。
凌寒劲雪藏卿影,
珑玉两别遥无期。”
【一】
“远啸... ...我会平安无恙... ...报偿你的等待。”
“珑儿... ...我会坚守此处... ...只为看你归来。”
当我慢慢的恢复意识,已经不知道是哪一个清晨,疲惫,酸痛,无法起身。身下感觉湿乎乎的,也无法得知是自己的血抑或是敌人的血。费力的挪了挪下巴,只能勉强看到远处歪斜的剑柄,好像是我的剑,但当我试图伸出手握住它却发现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腋下被撕裂的伤口发出巨大的疼痛,甚至还有轻微的骨骼碎裂的声音,于是我放弃了。
我又小心的将脖子转向另一侧,一条绵软油绿的胳膊搭在一杆枪托磨光的猎枪上,那枪托上均匀的斜刻着一些划痕,我却无法理解其中深意。那胳膊旁边还有一条奄奄一息的狼,洁白的鬃毛已经染上很多血污,它不住的翻着白眼向外吐着血沫,让我觉得死神正在活生生的把它的灵魂从躯壳抽离。
周围烈风阵阵,竟无嘈杂,亦觉凄冷。肚子感觉冰凉冰凉的,我的另一只手好像被压上了一个重物,动的很吃力,但勉强有些活动空间。隔着衣服我还能摸到缝在贴身口袋里的半块玉佩,表妹说那是她们家传的珑玉,我们一人一半,凌珑表妹的父亲也是我师父说过,拿着整块玉佩的人可以跟他老人家提出一个要求,即使不能保证满足兑现,也一定会慎重考虑。我想打赢这场阿拉希之战,在联盟部队中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名望,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真的衣锦还乡的时候,也许会鼓起最大的勇气登门凌府提亲也不一定。
我心里美滋滋地咬着牙抽了抽手,“哐啷”一声闷响在肚子旁边响起,缓缓的低头看去,原来是我的那面盾牌,看着旧的不看却刚毅坚固如初,看来矮人的手艺还是很值得依靠的。搜救队的卡洛夫老爷子成天对我吹嘘“俺们坚盾家产出的盾牌可以抵挡住任何物理攻击,并且在同时把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弹射出去!”“嘁,也会包括治疗类法术。”每当卡洛夫老爷子向我们推销他的盾牌,布洛克老爷子就会在旁边讥讽,然后我们就会目睹一场很糟糕的扭打... ...两个年迈男性矮人互相撕扯着胡子和眉毛翻滚在地大打出手。
“喝!”我用尽了能用得上的全部力量,把手从松动坠地的盾牌下抽了出来。诶?我的手被包扎过了,而且还用红色的呢绒绳绑着一块可口的小点心!那绳子... ...一定是她亲手弄的,除了她,谁还能这么体贴细心呢。当我把爪子凑到嘴边,娴熟利落的舔舐点心后,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竟还感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惬意,仿佛右手腋下也没有之前那样剧痛难忍了,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巨大脚掌闯进了我的视野,我虽然狼吞虎咽了一点东西,可力量恢复程度完全不足以迎敌。
“可能,这就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吧?如果可以,请给我个痛快。”
我用了很大力气才从嘴里挤出了一句对方在那个距离能听得到的话。而脑中则飞快的闪过很多断断续续的画面,画面中全都是她,那个永远天真可爱执着勇敢的女人,也是我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女人。顺着那来者不善的脚掌望过去,从矿道口还能看到外面淡淡的云层,一抹一抹的洁白就像是天神随便涂上去的色彩,让人觉得释然,竟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我想起遥远的故乡--那片永远回不去的地方和那个永远见不到的人,而他们,都和我隔着足足整个世界的长度。
脚掌的主人俯身蹲下,巨大的身影背着外面的阳光显得黑暗阴森无法辨别,这是一个施法者?因为我看他好像后面背着一根激荡着绿色魔法光芒的马头法杖。
“我可以赐你荣耀悲壮的死亡然后深藏功名淡然离去,或者让你重新执剑擎盾驻守在万夫莫开的位置?且问你要如何做出抉择呢?老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