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烟雨怜泪
——我曾经想死也好疯也好消失也好,不再读书也好离开所有人也好,孤独也好绝望也好,这些都可以不在乎的。
——只要画笔还握在我的手上。
拿起画笔画上几下,然后停下,然后把画了几笔的纸撕掉,然后发呆。抬头看天空,很努力很努力的看进阳光里去,看进云朵里去。像是可以在那里找到一切事情的答案一样。
——我的梦想,其实很简单,但是,为什么有人要阻挡?
最近总在做这样的蠢事情,并且一蠢就可以蠢上好几个小时。
门外传来一阵响声。C从外面提了大包小包,踢上门,径直向我走来,一脸“我扫荡回来了”的样子。
我忽然就问她:“C你最初的梦想是什么?”
C的回答似乎没有经过大脑:“背上一大袋可乐在珠穆朗玛峰上终老。”
嘴角抽搐,“不要跟我讲这种冷笑话!”
C说:“我在很早很早早到我还不知道珠穆朗玛峰是什么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说完转过身去看窗外,阳光洒进眼睛,折射出忧伤。
“那感情好。”原来人忧伤的时候就是喜欢看天空的啊。
我已经是高中生了。
父亲说,不要再画你那小孩子的漫画了。
母亲说,你给我好好读书。
我说。我什么都没的说。我只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看它的线条,看它的透视,看它的比例。
高中生要读书,读书要考试,考试要找工作,有工作要养家糊口。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而我所想的[我要去丽江当一个流浪画手,一边看着人群来来往往,一边拣他们留下的破烂]是神经失常的。
把时间往前推。有好多好多的梦想浮现出来。
——该死的[武井宏之]《通灵王》那么就完了么?该死的[久保带人]你给我画快点啊!
——原来世上该杀的不只有[富奸]一个啊!
——我要变成[富奸]去把《猎人》画完!
想到这里,我握了握手中的笔,“C,我的梦想不见了。”
“那么就吃鸡腿吧!”说着把肯德基的整个包装袋塞进去嘴里。
“……”我说的那么忧伤你却用这样理直气壮实则文不答意的感叹句来回答我,“C你的梦想其实是不停的讲冷笑话吧?”
C看着我,忽然不说话。
我一口咬在鸡腿上,有咸咸的味道冲进喉咙里。其实天天都在吃这个味道的东西的但是今天,咸味化成了鱼骨,刺穿了我的喉咙,和我的记忆。
记忆早就沉入了水中,水文,模糊了细节,但是有些事情,却一直被记得清晰。
于是再把时间往前推。
最初的最真的梦想,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就开始做在别人的墙上乱涂乱画这样的卑劣事情,就开始在课堂上背对着老师对书本对试卷进行毁容,就开始砸很多很多的时间想些无聊的诸如[毛利小五郎你被刺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还不能产生抗体啊]……
最初的最真的梦想,我只是想画画而已。
然而最初的最真的梦想,在这个长大了的时候,已然成为最遥远的事情。
忽然有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和头顶开着的一直发出有规则的喀喀声的电风扇交相[辉映]。在忽然显得沉重的声响里,像有什么东西被吹走了。
吹向最遥远的地方。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