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兔吧 关注:10贴子:1,671

【烈火青春】流年(超级好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流年  

引子:  

十七岁那年,伊藤忍在纽约遇到展令扬。  
那是伊藤忍灰暗人生里唯一充满阳光的一段时光。  
十八岁那年,展令扬在纽约邂逅了曲希瑞、向以农、安凯臣、南宫烈和雷君凡。  
那是他们六人的纯真年代,成就了一个不败的神话——"东邦"!  
那个时候,东邦几个好伙伴最感兴趣的就是展令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什幺情况下,总是一张不变的一O一号笑脸。如果这张脸有了其它的表情,会是什幺样子?  
很可惜,在他们相聚的日子里,并没有如愿以偿,至少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而十年后龚季云——也就是展令扬,当着他们的面淌下热泪,并不是他第一次当着东邦众人流泪。  
不会有人知道,十年前,展令扬是如何消失不见;不会有人看到,那夜自展令扬脸上悄然无声滑落的,心酸的眼泪。 
 
 
 



1楼2007-08-22 20:06回复
    第一章 无处告别 

    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你们却说我还不知足? 
    我只有这六个伙伴啊,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 
    如果能使他们平安,即使我远走天涯,也心甘情愿! 
    只是不知道,这一别,就是十年…… 
    ——展令扬(又名龚季云) 

    台湾?龚园 
    龚夫人一边恨恨不已地看着龚季云,一边在心里迅速盘算着什么。当初丈夫把这个孩子领回来的时候,她就恨他,因为这个孩子有着和那个女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那个女人是她怎样都斗不过的,因为丈夫爱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女人! 
    现在,那个女人的儿子又要来迫害季仑了!想着季仑终日坐立难安,担心飞鹰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会被表现极为出色的龚季云抢走,而且家族里还有一半的人竟然支持那个小子!想到这儿,龚夫人又狠狠瞪了龚季云一眼。 
    而龚季云自始至终低垂着头,柔软漆亮的黑发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使人看不到他的表情,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是的,那个优秀的小子!即使龚夫人如此恨龚季云,却不得不承认,龚季云确实比季仑强出太多太多!就算两年前将他送到远离台湾的美国,他居然也会让自己和几个小伙子搞得轰轰烈烈,声名远播!而随着最终确定集团继承人的时间一天比一天临近,季仑却一天比一天危险,他时常的自语,眼睛里忽忽闪过的狂热与一抹凶残,都让龚夫人感到强烈的不安。那种本能的,属于母性的直觉告诉她,如果龚季云不远离这个家,如果飞鹰集团的继承人不是季仑,那幺季仑的双手将会染满某种液体。 
    红色的,叫做鲜血的液体! 
    她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龚季云会受到什幺样的伤害她也全然不顾,她只想拯救已经濒临危险边缘的儿子!所以,她的最后一点良心似乎也被泯灭了。 
    盘算好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龚季云面前,命令似的说道:"把头抬起来。" 
    龚季云没有动。 
    龚夫人顿了顿,才又冷冷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从龚家消失。" 
    "好,我立刻飞回美国。"龚季云淡淡地答道。 
    "不是让你回美国,而是从我们眼前永远消失!"龚夫人特意强调永远二字。 
    "哦?……"良久,才传来龚季云似是而非的问话。 
    "如果,你不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的话,可别怪我对你在美国的那几个朋友不客气!"龚夫人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为什幺?!"龚季云蓦地抬起头,雪亮的眼神直逼向龚夫人,"为什幺要对我的朋友出手?这和他们没有关系!" 
    "是啊,我知道不关他们的事,可是你关心吧?难道你想让你的朋友有什幺不测?听说你为了朋友可以不顾一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倒想看看……"龚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在龚季云的眼神下禁不住颤抖了。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王牌还在自己手里。龚夫人安慰着自己,刻意避开了龚季云的视线,干咳几下,才又接着说:"如果你不想你的朋友有危险的话,就立刻离开这里,离开龚家,离得我们远远的!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回来……不,你应该永远消失!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丈夫!而你,又来抢季仑的东西!就是因为你,所以季仑才整天担惊受怕,老天爷真不开眼,怎么让你投胎做人?你要是早点死掉就好了!你这个害人精!!" 
    龚夫人先前的心虚和不安全消失了,想要保护季仑的心情让她的话滔滔不绝地从嘴里吐出,直到她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慌地看着龚季云。 
    龚季云淡淡一笑,却包含着无尽的凄凉与心酸。他不怪龚夫人,毕竟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牺牲掉自己这个"外人"也无所谓。那么,自己呢?应该怎样做?若是换了别人,他二话不说抽出长软剑,便会很轻松地解决掉困难。但是,现在威胁他和朋友的人却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称作母亲和大哥的人!尽管他们从不承认自己的存在,也不承认和自己拥有一半相同的血液…… 
    半晌,龚季云才平板地说道:"请龚夫人放心,我会消失,也请龚夫人遵守诺言,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龚夫人痛了一下,以前不管她怎么冷嘲热讽,龚季云还是会恭恭敬敬地叫她"母亲",现在她却只是"龚夫人"而已! 
    我在想些什么?!龚夫人突然回过神来,她的儿子是季仑哪,这个小子叫不叫她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们眼前,你的朋友就会平安无事。"龚夫人甩掉刚才莫名的感觉,冷冰冰地回答。 
    "非常感谢您,龚夫人,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三天后,您会实现您的愿望,也请您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龚夫人直到龚季云的身影消失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没有特别轻松的感觉,反而倒有那么一点,属于怅然若失的味道。


    2楼2007-08-22 20:07
    回复
      2025-11-16 00:16:0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当令扬匆匆飞去台湾,当令扬苍白着脸倒在我怀里,当令扬微笑着望着我的眼睛,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有些事情就要发生了,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幺事情,是好是坏都不清楚。这次,我的第六感失灵了。只有被预测的事情涉及到我本身时才会这样。还有一个例外,君凡他们并不知道,就是令扬。这次会和令扬有关吗?从他不变的一O一号笑脸上,我看不出任何异变。 
      ——南宫烈 

      龚季云一走出龚园的大门,便虚脱地倒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无止无休地疲倦向他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但是他还是强振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向台北国际机场驶去,他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回美国去,回异人馆去,回到伙伴身边去!"这是龚季云此时唯一的想法。 
      再次踏上美国的土地时,已是深夜时分,站在大厅里,龚季云几乎忍不住要落泪,顾不上时差带来的剧烈头痛和晕眩,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异人馆,什幺也阻挡不了他的归心似箭。但是到了异人馆之后,他却在门口停滞不前。展令扬——此刻起他已是展令扬,不是龚季云——犹豫了。 
      这不是自己迫切想要回来的地方吗?这是自己的“家”啊。伙伴就在里面啊!自己在害怕什么?已经没有时间了啊,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正胡乱想着,原本漆黑一片的异人馆忽然大放光明,门被打开后,首先冲出来的是向以农。没等展令扬开口,他就不由分说地抓住展令扬的肩膀,猛力摇晃。 
      "你这个混小子还想着回来啊?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们都快无聊地发霉了!快说,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不许吊我胃口,不然我要揍人了!"向以农连珠炮地说个不停,完全不给展令扬说话的机会,手上的力道也因为见到令扬而兴奋过度的原因,变得越来越大。 
      随后跟上来的曲希瑞却注意到展令扬苍白的脸庞和眼睛里飞掠而过的强忍痛楚的表情,对向以农急道:"以农,快住手!令扬快晕倒了!" 
      向以农慌忙松开了手,尴尬地抓抓头发,懊恼不已地讪笑:"不好意思啊令扬,我只是太高兴了!嘿嘿,你不会生气吧?"他揽过展令扬上下打量,脸色一下子变了,又大声吼了起来,"令扬你怎么搞成这样?!一点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抓住展令扬的双肩又要摇。 
      曲希瑞又气又急,这个笨蛋看不出来令扬已经快要晕倒了吗?!安凯臣和雷君凡立刻上来扣住向以农的双臂。展令扬原本疲惫的身子就快支持不住,少了向以农的支撑,身体晃了一晃,眼看就要跌倒,南宫烈手疾眼快地接住了他。 
      南宫烈抱着展令扬回到客厅,搂着他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他轻拍展令扬的脸颊,温柔地问道,"令扬,你还好吧?"毫不掩饰自己深刻的柔情与关心。 
      在龚园的黯然神伤,夹杂在亲人和友人之间的矛盾,无奈的选择,和好友即将别离的痛苦,原本就给了展令扬巨大的打击,使他心力交瘁;再加上十几个小时旅程的疲惫,时差带来的剧烈头痛,还有向以农刚才的摇晃,更让他摇摇欲坠,但是展令扬一直勉力保持清醒,他不想让伙伴们为自己担心。但是南宫烈的一句话,却让展令扬崩溃了。 
      “烈,我没事……”展令扬就好象久已迷路的孩子找到亲人一样,紧崩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想要给伙伴们一个安心的微笑,笑容还没有成形,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南宫烈坚实的怀抱里。 
      曲希瑞大惊失色,赶忙过来诊视展令扬,向以农、安凯臣和雷君凡也紧张地注视着。过了一会儿,曲希瑞才吐出一口气,对着其它伙伴安慰道令扬没有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引起昏厥,只要多注意休息就没事了。 
      安凯臣和雷君凡听到曲希瑞说令扬没有大碍才放下心,然后两人就一言不发,各自狠狠给了向以农一拳。向以农虽然痛得要命,但是想到令扬的昏倒自己也要负上责任的,嘟囔几句,也就不说话了。 
      五个好伙伴将展令扬安置在他的卧室里,曲希瑞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替他打了营养针剂,盖好了羽被,理了理他汗湿的黑发,这才转过身来,对其它四个伙伴轻声说道:"我和烈守在这里,其它人回去睡吧!”可是向以农、安凯臣和雷君凡一动不动注视着昏睡的展令扬,紧抿着嘴,谁也不愿离开。


      3楼2007-08-22 20:07
      回复
        第一夜 
        我凝视着希瑞和令扬的睡颜,一想到刚才差点伤到令扬,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为什么这样?!明明舍不得啊…… 
        看着身边触手可及的伙伴,我心满意足地睡去。朦胧中,感觉有双温暖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好温柔,好温柔,好温柔…… 
        ——向以农 

        这是异常美好的清晨。 
        黑暗的前夜已经过去。 
        异人馆笼罩在灿烂的阳光之下,而清风温柔得好象情人的手,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也唤醒了围在展令扬床边,沉睡的五个好伙伴。 
        曲希瑞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头到尾检查展令扬的身体状况。展令扬原本苍白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惨淡的唇也染上淡淡轻红,平稳的呼吸,安详的睡颜,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检查完毕后,曲希瑞和其它四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放松和欣喜,还有一丝疑惑和不安。而这种不安自展令扬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匆匆飞往台湾时就开始存在,虽然令扬回来了,而且现在就在他们身边,这种不安却没有消失,若有若无地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如果可能,他们很想问一问展令扬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他苍白着脸倒下,吓得他们胆战心惊,而近乎于恐慌的不安则让他们迫切地想弄清眼前迷雾似的状况。但是如果展令扬打定主意不说,他们又该怎么办? 
        时间,就在焦急的等待和复杂的心情中慢慢流过。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撒满了整个房间,在东邦五人的注视下,展令扬的眼皮轻轻动了动,缓缓张开如星的眼睛。昏睡了一整天,展令扬终于清醒了。 
        初醒的展令扬还带着一丝茫然,他环顾四周,看着伙伴们,"希瑞,我怎么了?……"他勉强坐起来,可一阵头晕目眩又让他向后倒去,安凯臣自动自发当了"人型靠枕"。 
        "不用这么急着起来,是不是头晕得厉害?"安凯臣的眼里有着薄薄的责怪,更多的是浓郁的关心之情,顺便动了动身体,好让展令扬靠得更舒服些。展令扬闭着眼,轻轻喘息着,没有回答。 
        "令扬,你睡了一天,想必饿了吧?我这就做点儿点心去,你乖乖地躺在床上不要动OK?说吧,想吃什么?"曲希瑞温柔地问着展令扬,同时用轻柔的羽被把展令扬裹得严严实实。心里溢满了对展令扬的怜惜。 
        展令扬再度睁眼后已经他们熟悉的模样,他懒洋洋地靠在安凯臣的怀里,冲着曲希瑞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小瑞瑞这么殷勤为我服务,那幺我也就不客气啦!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国色天香,人见人爱,但是小瑞瑞喜欢人家就直说嘛!干吗用好吃的来’食诱’我?哦——我知道了,小瑞瑞是想让我先对你做的好吃的产生好感,然后再对小瑞瑞产生感情吧?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啦!因为我一直一直就好喜欢小瑞瑞你哦!但是如果小瑞瑞坚持自己的做法我也不反对啦!因为我非常喜欢小瑞瑞你做的东东哦!小瑞瑞非要我说清楚更喜欢谁多一些我也不知道耶。因为我既喜欢小瑞瑞做出的好吃的,也喜欢小瑞瑞本人啦。不过我想我会搞清楚的,只要……" 
        一连串的话不经思索地从展令扬的嘴里吐出,语调阴阳顿挫,声音清脆悦耳,可内容却让人感到无力。 
        展令扬还想要往下说,安凯臣翻翻白眼,再也忍受不了,用手一把蒙住了他强聒不休的大嘴。 
        "你还没有好,能不能安分一点!"向以农又有想吼人的冲动了,如果说被他气死一点儿也不奇怪!令扬怎么说些尽说些超级没有营养的大废话? 
        “哇——小农农你居然吼我?呜哇!——”一阵哭声从安凯臣的手指中流出来,可惜“春雷阵阵”,不见一个雨点。 
        “…………” 
        “向以农火山”爆发危险指数急速上升中…… 
        这个混小子!……我忍,我忍,我再忍! 
        曲希瑞被搞得哭笑不得,南宫烈和雷君凡则目瞪口呆。这和昨夜那个令扬简直就是两个人嘛!虽然眼前的令扬一副他们熟悉的调调,但是昨夜令扬苍白的脸,昏倒前迷茫的眼神仍然鲜明地留在他们脑海之中。 
        有什幺事情就要发生了! 
        曲希瑞一向对展令扬的捉弄没辙,他讨饶地作揖,一副"败给你了"的神情。 
        "好好好,是是是!我承认我非常非常喜欢你,而且只喜欢你一个。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吃什幺了吧?"曲希瑞无奈地说道。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令扬没事了……


        4楼2007-08-22 20:08
        回复
          夜深了,异人馆还是人影攒动,笑语喧哗。 
          气氛好象难得这幺激昂,大家的兴致都好得不得了,一句笑话都能让大伙儿笑个不停,向以农又三番五次地被展令扬捉弄,偏偏又狠不心来痛扁那个混小子一顿,给弄得面红耳赤、吼声连连,大家都乐翻了天,好象今天不笑、不说、不闹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似的。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迷惑,所有的疑问,都被这快乐给掩盖了…… 
          "我说小凡凡啊,你好象藏了不少酒耶。贡献出来几瓶OK?"正在和向以农抢鸡翅的展令扬忽然向雷君凡问了一句。 
          "不行!今天喝什幺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喝酒!"雷君凡心中警铃大作,断然拒绝展令扬的要求。谁不知道他是个千杯不醉的怪胎! 
          展令扬才不会那幺容易就放弃呢,他松开手里的鸡翅,让向以农来了个四脚朝天,然后大睁明亮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瞅着雷君凡,一副受欺负的模样。 
          沉默寡言的雷君凡被展令扬盯得浑身不自在,不断警告着自己不能上这个混小子的当。可是行动总比大脑快半拍,雷君凡回过神儿时,自己已站在藏酒的地方,看来是被展令扬的目光给弄晕了。雷君凡默默告戒自己不能喝醉,要盯着点令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索性把平日里藏的好酒都拿出来,一瓶一瓶全部打开,他变着花样调酒,不止展令扬一人,大家都不断地喝。喝几杯,再闹一闹,笑一笑、叫一叫,然后再接着喝。 
          展令扬喝的最多最猛,别人喝一杯的时候他已经三杯下了肚。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越喝越清醒的超级怪胎,虽然今天他喝的格外多,也没有起太大疑心。 
          曲希瑞本想劝展令扬少喝一点,但嘴张了张,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何必扫大家的兴呢?自己少喝一点,看着他不就好了吗?他还有很多话要对令扬说,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今天绝对不能喝醉。"曲希瑞对自己这幺说着。 
          展令扬笑盈盈地举着酒杯,看着周围的伙伴。漂亮的脸蛋因为醉酒的关系染上了淡淡晕红,显得更迷人,更让人舍不得离开视线。他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往嘴里灌着,然后止不住的笑将液体逼进了喉咙,可展令扬还是要笑。就这样咳几下,笑几声,仰头再喝一杯,将咳嗽再压下去,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压下去的不仅仅是咳嗽,还有即将离别的依依不舍、满腔的哀伤,咽下的是今后一个人独处的寂寞。 
          为什幺自己不能喝醉?为什幺自己越来越清醒?这是什幺?从心底涌上来……轻柔又沉重,如同夜晚到来时不可抗却的脚步声, 一点一滴地,填满自己空白一片的心…… 
          时间,求你的脚步放慢一点,再放慢一点,我还没有做好离别的准备…… 
          醉了,醉了,醉了。 
          从没有过的疯狂,从没有过的快乐。 
          徘徊在向以农等人心头上的不安被冲个干干净净,无尽的疑问也忘得七七八八。至于曲希瑞和雷君凡先前对自己的提醒,更是丢到了太平洋。五个好伙伴觉得令扬在眼前的笑脸慢慢放大,慢慢模糊,灯光也暗淡下来,一切在天旋地转。但是他们还是不停地喝着、笑着、相互闹着…… 
          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这是第二夜,当拂晓降临,就是展令扬离开伙伴们的最后期限! 
          时针走过十二点,异人馆安静下来。 
          客厅里,向以农和安凯臣躺在地毯上,雷君凡伏在吧台,曲希瑞和南宫烈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里,五个人都睡熟了,只有展令扬一个人是清醒的。


          8楼2007-08-22 20:12
          回复
            无情的时间,它在分分秒秒地流失着。 
            终于到了离别的一刻! 
            如果不是墙上的时钟提醒着展令扬,他会以为这一夜永远不会过去,那样该有多好!可是,最后的时刻,还是缓缓逼近了。 
            没有温暖的阳光,没有湛蓝的天空。漫天的乌云翻滚咆哮,狂风肆虐,四周阴暗的可怕,好象在催促展令扬奏响离别的前奏。 
            展令扬蹒跚地走到门口,伸手要打开门,可是双臂却似千斤重,怎幺也抬不起来! 
            他倚在门上,再度回头,贪婪地看着伙伴们的睡容,贪婪地巡视着异人馆的一切,双腿如同生了钉子 ,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这离别的第一步! 
            门外传来密集的雨点声,接着汇集成哗哗的声音,展令扬眼一闭,心一狠,猛地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冲进那无边无际的大雨中。重重的雨雾很快吞噬了他纤细而孤单的身影。狂风呼啸而过,卷走了一切,迅速掩盖了展令扬的气息。 
            第二夜,已经过去了。


            10楼2007-08-22 20:14
            回复
              即使自己一封也不曾回复,他们五个仍是固执地,一封一封地寄来,十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信他一定会收到,也一定会看到。 
              何时,何地,在做些什幺,信件的内容简单明了,像是在报告行程。 
              一点一滴,龚季云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伙伴们是不要他为他们担心。 
              他把伙伴们寄来的每一封邮件都保存了下来。 
              几十封?几百封?几千封?龚季云自己都记不得准确的数字了。 
              “季云,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爱人吗?允臣,你错了,我有爱人。一个黑发蓝眼,医术超群,厨艺绝佳;一个脾气暴躁,说话如惊雷之响,最爱我的声音和这张脸;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赌艺出色,口才了得;还有两个,表里不一,表面沉默寡言,其实一个是武器发明改造的疯子,另一个则是中国功夫的好手;还有一个——他说他爱我,我却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 
              忽然忆起和允臣的对话,怎幺那时就会想到了他们?虽然他所说的“爱人”并不是丁允臣的那个“爱人”…… 
              想到今天自己的失神,龚季云握着鼠标的右手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一个平凡的网站,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网站,那是伙伴们建的。远在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凌晨他从异人馆出逃之后的三天内,这个网站就存在了。 
              网址和密码,正是伙伴们发来的第一封邮件的内容。 
              他在第一次进入这个网站之前,设置了完美的屏障,重重枷锁,数道程序,反侦察反追踪并自动破坏对方的探测程序。 
              说不清当时的自己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高超的技艺,防范的人竟会是自己的伙伴们。 
              他不能让他们找到他,任何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能给他们。


              31楼2007-08-22 20:28
              回复
                这次,龚季云的眉头再一皱,皱得好清楚。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一辈子不放手,要和他们做永远的好朋友!如今,你要放手吗?你要离开吗?你爱着我们每一个人,甚至是恨你入骨的龚季仑,和根本不承认你的龚夫人!何况是你看得最重要的伙伴们!这样的你,不能让我们失望!不能让我们伤心!你忍心看见你的伙伴们为你哀伤流泪吗?你忍心吗?你忍心吗?” 
                龚季云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跌跌撞撞地走着,每走一步,脚底就传来一阵刀割般的痛,仿佛脚下的路就是一排没有尽头的刀刃铺成的。在这一次又一次反复的痛苦之中,他几乎就要放弃了,倒下去了。却一直听到一个最亲切、最热情的声音,在喊着他,唤着他,缠着他……他不能分辨,只是觉得所受的痛苦慢慢减小了。然后,他忽然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句话,很轻很轻,如同耳语,却像是炸雷,在他耳边轰然作响。 
                “一辈子不放手,要和他们做永远的好朋友!” 
                眼前的黑暗,忽然散去了;脚下的痛苦,蓦然消失了。他的前方,出现了五个清晰的身影,向他伸出了五双温暖的手,他紧紧攥住了他们的手,十支有力的胳膊,把他拥进了怀里。 
                回来吧!令扬!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的誓言? 
                他们在他的耳畔轻轻说着…… 
                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被托起来了,向着光明的地方升去,终于他奋力一跃,挣脱了黑暗。他脱困了!可是,伙伴们呢?他惶然四顾,却见那五个身影渐渐模糊…… 
                令扬,想见我们,就睁开你的眼睛,醒过来吧…… 
                ……龚季云的身子动了动,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小舅舅……”他喃喃地喊。 
                展初云惊跳起来,睁大眼睛看他,爬下去,迫切地问:“令扬?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听到了的我,看到了我吗?”还没等他回答,展初云就大喊:“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龚季云努力集中视线,展初云的影子,像是水雾中的倒影,由迷糊转为清晰。 
                “小舅舅……”他想对他展开一个笑容,却被鼻中所通软管限制,欲待说话,口一开,又是一阵急喘,害得才冲进来的医生剧变了面色,慌张地扑过来调整仪器。 
                展初云急忙阻止。“好了,醒来就没事了!先不要说话!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 
                医生检查完毕,转过身来,对着屏息听着他宣判结果的展初云,一向冷静的他也不禁笑了。 
                “这世界,果然是会有奇迹发生的!他已经平安地度过危险期了!” 
                展初云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 
                闻讯赶来的展雄天和拓,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也都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落阳,令扬还是顽强地活着……或许,我真的可以期待,奇迹的出现……” 
                展雄天悄悄拭去眼角的几滴泪水,转身离去了,去告诉落阳——令扬,活过来了。 
                而拓呢?嘴角抽噎着,忽然大叫了一声,冲出门去,不知所踪——他需要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两天所积攒的情绪。 
                龚季云不能动,也开不了口,只能看着围在床边的亲人因他而激动,因他而落泪。他的心底,恍恍惚惚浮现出了他们五个的身影。他的伙伴们!就是他们,把自己从黑暗中给唤了回来! 
                希瑞、以农、凯臣、烈、君凡…… 
                “令扬?”视线片刻都没有离开龚季云的展初云注意到,他的眼睫,湿了。 
                温柔擦去残留在他眼角的晶莹,“在想他们吧……” 
                龚季云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很想哭,但现在你不能哭,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的情绪有剧烈波动。”展初云俯下身来,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哦,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了啊。”听着展初云的调侃,龚季云苍白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晕红,淡淡蔓延开来。他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展初云,带着只有他才知晓的感情。


                35楼2007-08-22 20:30
                回复
                  2025-11-16 00:10:0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这天清晨,展初云来到龚季云的门前,还没有敲门,门就打开了。龚季云穿戴整齐,扶着墙站在门口,第一句话就让点燃了展初云的熊熊怒火。 
                  “小舅舅,我想回海岛去。” 
                  “不行!我不同意!!”展初云不由分说,打横抱起龚季云,把他放回床上,紧紧拥住了他。 
                  “小舅舅……” 
                  “说什幺都不成!” 
                  “这几天没有我的消息,允臣会着急的……” 
                  “你怎幺就不想想我和你外公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心痛!八年前我把你弄丢了,这次说什幺我也不会再让你逃走,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 …… 
                  展初云再次深吸一口气,把心头的愤怒勉强压下去,他低下头,瞪视着龚季云,声音不稳地说:“你还是要回去?” 
                  龚季云倚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仰头直视着怒火上升的展初云,再次坚定地点头。 
                  “我不同意!!都这个模样了,你还要满处乱跑!我不同意!除了这里,你哪儿也不能去!听见没有!!” 
                  展初云几乎是咆哮着,令扬简直要把他逼疯了! 
                  “我还是要回去。”龚季云固执地重复说了千百遍的话。 
                  两个人僵持不下。 
                  展初云忽然笑了,他冷冷地说道:“看来我是宠你宠得太过分了!让你无法无天得都不知道谁是这里的主人!”他的脸上终于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现在,我以展家第六任掌门人的身份命令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走出闲云山庄一步!胆敢违反——一律家法处置!” 
                  龚季云震惊得推开了他,不敢相信看了展初云一眼——他以当家的身份命令他留下来,他以当家的身份和他说话——这是宠他爱他的小舅舅吗? 
                  “令扬,不要当我是这个家的接班人,我永远只是你的小舅舅哦!”好象很久以前,展初云搂着年幼的龚季云,在灿烂星空下,对他既是认真又是承诺地说道。 
                  他温柔可亲、永远不会对他声色俱厉的小舅舅到哪里去了? 
                  展初云被龚季云冷不防地推开,登时怀下失了温暖,刚想再搂过他,却见龚季云瑟缩着,躲到床头的另一端,眼睛里——展初云颤抖了——满满的,全是心灰意冷和黯然! 
                  “这是你的命令吗——胆敢违反,家法处置?”龚季云凄凉地笑了,“小舅舅——不,不能再这样称呼您了——展家的主人——我不敢违抗您的命令,我还不想死去——” 
                  展家的家法,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亡。 
                  少少迷惑之后,展初云就想起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那幺残忍无情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一向疼爱令扬的他竟然会对令扬摆出当家的架子?自己只是想把他留下来,好好地照顾他啊!只是不希望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逝去…… 
                  展初云难以置信,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要好的两个人会有这样一天!他怎能在令扬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狠狠撒上一把盐!他怎会不知道令扬想回去的真正原因?! 
                  一步一步,展初云退出了龚季云的房间,也一步一步,退出了龚季云的世界…… 
                  龚季云看着展初云痛苦地从自己眼前消失,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挖开一个大洞,鲜血哒哒而出…… 
                  对不起,小舅舅,对不起…… 
                  我知道我伤了您……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 
                  可以后的路,我只想自己走……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闲云山庄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种难熬的折磨。 
                  海岛的天气阴沉沉的,二月,正值雨季,难见到明媚的阳光,每日细雨纷飞,无休无止。 
                  展初云如愿以偿,把龚季云留了下来;龚季云无声无息,做着沉默的抵抗。 
                  龚季云不再说起回海岛的事情,每天他照样吃饭、洗澡、睡觉,只是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纤瘦得像是湖边的垂柳。他长久地倚在床头,沉静地望着窗外,一日复一日,乌黑的大眼睛,像是雾霭缭绕的深湖,一眼望不见底。 
                  展初云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看望过龚季云,只是每天听完属下汇报完龚季云当天的情况后,浓黑的剑眉越发纠结。 
                  展雄天,既心疼又无奈,他也希望龚季云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却不希望龚季云是以这样的方式留下来。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孙子,两个人都不后退让步,他左右为难,真不知道帮谁才好。 
                  拓,这个只在龚季云少年时期和他有过交集的人,面临着和展雄天同样的两难选择。他可以带龚季云离开,却就等于背叛了他的主人——展初云。 
                  像手里攥着一只小鸟,你希望给它幸福,它却拼命在手心挣扎着要飞向高空,于是你忍不住,用着力……最后,它留下了,它没能飞走——它被你硬生生的捏死,而你明明只是想爱它的…… 
                  令扬——我这是爱你,还是伤你?…… 
                  展初云惘然了。


                  37楼2007-08-22 20:30
                  回复
                    时光就在僵持的局面中慢慢流过,终于有那幺一天,展初云来到了龚季云的房间。 
                    龚季云对展初云的到来视而不见,仍旧望着窗外单调的风景,直到展初云抱住了他,才发现他的身子在颤栗——他怕他…… 
                    展初云叹息着,几天下来,令扬更瘦了……自己的决定,真的错了?如果是这样…… 
                    “令扬,你赢了。你回去吧!” 
                    怀里的人震动了一下,抬起头不信任地望着他,可往日没有生气的脸庞又重新焕发了光彩,那乌黑的眼睛几乎是闪亮的。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停了停,看着那双眸子又暗了下去,展初云忍不住搂紧了他,“我要把你养胖一点以后才让你走,现在的你——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一阵风就能把你刮跑了!” 
                    “真的?……”龚季云翕动着嘴唇,不敢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展初云几天前说的那些冷酷绝情的话,到现在还清晰地在耳边回荡。心——如同针扎般疼痛…… 
                    “真的!”展初云低下头来,在他耳畔轻轻说道:“还有——你能原谅我对你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说你的……” 
                    那天令扬带着绝望和疏远的称呼,一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在他的心口…… 
                    “小舅舅……啊嗬……”所有的呼唤都被难以遏止的呜咽堵在喉间,龚季云牢牢揪住展初云胸前的衣服,泪水大颗地跌落,打湿了两个人的脸。 
                    “你叫我什幺?”展初云颤抖地问着,他没有听错吧——令扬叫他小舅舅——令扬原谅他了?! 
                    “你原谅我了,令扬?” 
                    龚季云止不住地点头,泪水纷纷落下,更多的泪珠,从眼眶里不断地涌出…… 
                    “令扬,别哭,别哭了……”展初云有些手忙脚乱地替龚季云擦着满脸泪痕,泪,却流得更多,他一把把他拥进自己怀里,“是我不好,别哭了……” 
                    龚季云哭声难抑,当初说了那幺绝情的话,又何止他一个人?这几天,他一直想着向展初云道歉,他却没有出现。今天他来了,先是允许他可以回去,又启口请求自己的原谅!自己未说的话,全部堵在喉咙,半句也说不出来…… 
                    小舅舅,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令扬,别哭了……瞧你,眼睛红红的,都快变成兔子了。”展初云也哽咽了,却故做轻快地笑道。 
                    “对不起,小舅舅,对不起……”龚季云嘶哑地说着,却被展初云轻轻捂住了嘴。 
                    “好了,我们都彼此原谅对方了,就不要再说了……” 
                    几天来,矗立在两个人之间的墙,哗啦一声,轰然倒下—— 
                    门外—— 
                    展雄天和拓静静屹立着,都是百感交集—— 
                    终究,他们还是没有留住令扬啊…… 
                    整个山庄沐浴在阳光下,漫天的乌云终于散去,大地终于迎来了雨季里,久违的一个晴天! 
                    接下来的几天里,闲云山庄里不时传出这样的对话: 
                    “令扬,再吃点,还不到一半就说自己吃饱了,这样我可不放你回去了!” 
                    “拓,抓住他……令扬你这个小坏蛋!敢用长软剑对付你外公!” 
                    “小舅舅!你饶了我吧!我不要喝那又稠又苦的汤药!” 
                    “呵呵……不行!” 
                    …… 
                    令扬,我还是投降了。如果这是你选择要走的道路,我不会再阻拦你!只希望你能和我们保持联系,让我们随时能知道你的情况。只求你不要无声无息地离开!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我再也不要了!一次也不要…… 
                    小舅舅,外公,拓,我怎会不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尤其是小舅舅……那些话,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那样的,只是关心则乱……我会好好地活下去,这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事情,有太多我眷恋的人!我不会就这幺轻易死去的!所以……小舅舅,请你放心吧!阎王爷也不想我这幺快到他那里做客呢!因为他怕我会把那里闹得天翻地覆啊!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CHAPTER、1 破灭——生死一线&疑雾重重 

                    上天的神无聊了,想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神想到了他亲手创造的人类,于是人成了神的宠儿,人愈痛苦——神就愈快乐,人愈倍受折磨——神就愈开心。总是在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神就罢手,怜悯地施舍给一个暂时喘息的机会。 
                    


                    38楼2007-08-22 20:31
                    回复
                      所以说,神是非常爱我们的。就在残忍后的温柔——及温柔之后的再一次残忍。 
                      虽然展初云答应了龚季云他可以返回海岛,但龚季云并没有很快离开。就在他准备离开闲云山庄的前一天——他又发作了。 
                      当初医生所说的一切都得到了验证——奇迹,对于龚季云来说,还是吝啬的—— 
                      又回到这该死的医疗室门前,展雄天、展初云及拓三个人,还是只能焦急等在门外,里面,正在上演着又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整个身体被剧烈的痛苦撕扯着,疼得龚季云几欲晕去,可一波又一波的痛感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连昏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龚季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骤然鼓动着,一下一下,好象要爆裂开来一样,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偏偏就不让它碎掉——伴随着的,还是不停的呕血,及剧烈的痛楚…… 
                      怎样都不能抵御这个痛楚了,他就不停默念着伙伴们的名字,想念着他们的样子——伙伴们!我的伙伴们!请给我力量,给我支持!我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我一定要忍受这个痛楚,我一定要撑下去! 
                      蓦地胸口如有尖锥戳刺,喉一甜,热血冲上口腔——鲜血从他的嘴角汩汩溢出,眼前一暗,龚季云原本抽搐的身子忽然剧烈一动,接着就没了声息。 
                      “叶医生,病人的心跳次数降到每分钟40下了!” 
                      “叶医生!他的心跳没了!”——伴随着护士的惊喊,仪器上,那原本就起伏不稳的绿色波动,已经成了一条死寂的直线! 
                      “立刻进行心脏按摩!” 
                      门外三人正在焦急,忽然听见护士惊喊,三个人一下子惊呆了,只觉得五雷轰顶,刹那间天崩地裂!展初云立刻就往里面冲去! 
                      “快拦住他!”叶医生沉着说道,头也不抬,继续进行龚季云的心脏部位一下一下有力而有规律的挤压着。几个医生护士除了要抢救龚季云,还要把已经有些疯狂的展初云挡在门外,一时间,里里外外乱成一团。 
                      “令扬!我不准你死掉!你听见没有!!如果你敢死了,我就是追到地狱也要把你抓回来!你听见没有!想想你说过什幺!没有见到你的伙伴们之前你决不死去!想想你和我保证过什幺!不要当逃兵!令扬!!不要就这样离开我们!令扬!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不放过你!” 
                      展初云狠命地捶着医疗室的大门,嘶声竭力地喊着。 
                      只是过了一分钟的时间,却如一百个世纪那幺漫长!仪器上那条呈水平状态的直线,终于缓慢地,开始一上一下的、微弱的波动…… 
                      “他的心跳恢复了!”又是一道惊喜的声音,所有的人骤然放松下来,却在下一刻投入了更加紧迫的抢救行动…… 
                      可没有人会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巨浪的前奏而已…… 
                      心跳骤然降到每分钟十几下,然后慢慢,然后心跳又下降……反复不断——就像是沙漠里一个因缺水即将渴死的旅人,忽然得到了上天恩赐的几滴甘露,然后又要忍受十几天的焦渴…… 
                      不知过了多久,冷冰冰的仪器又一次无情的显示——龚季云的心跳——第二次停止了。 
                      心脏按摩已经超出了时间,电击也没有任何效果,从临床来说——病人,已经物理死亡。 
                      叶医生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的一层汗水,他扭过头让护士擦掉后,又回身注视着龚季云——现实中,所有的药物、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设施对于他来说都已是徒劳,这一场艰苦的拉锯战,难道真要以他的逝去为最终的结局?他的生命之火,将要燃尽了…… 
                      “叶医生……要宣布病人死亡吗?”旁边一个护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死亡?!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龚季云死去!他此来的目的不就是让他继续活下去吗?他还没有补偿给他!他还没有表达他的歉意!他费尽千心万苦才寻到了他,说什幺也不能让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他真该死!就因为他的犹豫不决,才造成这样一个局面!才造成令扬的生不如死! 
                      顾不上眼前,他一咬牙,挥手之间,几束淡绿光芒闪过,其它的医生和护士瞬间悄无声息地软倒。走上前去,他轻轻抱住龚季云有些冰凉的身体,口中喃喃念着什幺,渐渐地,一团极其淡、极其轻的荧荧绿光包裹住了他们……


                      39楼2007-08-22 20:31
                      回复
                        [展令扬,对不起……] 
                        [你是谁?为什幺要和我说对不起?……] 
                        [因为我拿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是什幺……] 
                        [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是什幺……你是谁……] 
                        [你要活下去……] 
                        …… …… 
                        门外一片安静。 
                        展初云的手掌边缘已是又红又肿,不知何时他停止了捶门,他的脸贴着那冷冰冰的门板,仿佛这样能靠令扬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眼睁睁看着令扬在死亡线上挣扎抗争,心头如沸水蒸腾,恨不得自己代替令扬去承受那无尽的痛苦!他好象看见了死神对令扬露出狰狞的笑容,逐渐展开黑色的翅膀……他却只能等待门外,听着医生急促而有条不紊地指挥……却没有听见龚季云半点的呻吟——他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死命地咬住嘴唇,伤口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直到昏厥过去……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一点声响也没有,门外三人的呼吸清晰可辨,展初云的心荡到了谷底,难道令扬——正想再冲进去,却见叶医生苍白着脸,疲倦地走出来,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上一句——令扬,没事了…… 
                        那一刻,展初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而展雄天咕咚一声,仰天直直昏倒,幸亏被拓及时接住——他脆弱的心脏,再也禁受不住任何的刺激了…… 
                        宙斯给普罗米修斯送来一个美丽的女人——潘多拉,普罗米修斯的弟弟不听从哥哥的警告,接近了这个女人。就在他们的双手相触的那一刹那,潘多拉打开了手中的盒子,从此人类就拥有了疾病、痛苦、贫穷、贪婪、狡诈……尽管如此,盒子内最深处还是藏有最美好的东西——希望!可潘多拉记住了宙斯的忠告,在希望飞出盒子之前,永远地把盒子关闭了…… 
                        所以人们总是很容易患上疾病,感觉痛苦,变得贫穷,人性中也永远存在着贪婪和狡诈;而希望,却如水中之月,可望而不可即…… 
                        潘多拉,如果你再次降临人世,可不可以,请你放飞在你的盒子中挣扎了许久的——希望?


                        40楼2007-08-22 20:31
                        回复
                          第六章 归宿(上) 

                          PART 1 涟漪 
                          注:申美大厦位于海岛市生活区的北部,是一幢高层住宅楼。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从机场高速路下来,转了几个弯,驶入海岛市生活区的北部,在申美大厦门口停了下来。 
                          叶若非付过车钱后首先下了车,后座的男人也随后下了车,一双湛蓝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大厦。 
                          “哪,这就是申美大厦,我帮你租的公寓就在17层A座。这里是海岛市的生活区,圣心医院离这里很近,你搭城市捷运半个小时就到了。”叶若非热心地介绍道。 
                          不管男人有没有回应,叶若非又继续说道:“这里的生活设施都很齐全,所以你可以即刻入住,没有什幺不方便的。你刚到海岛,先熟悉一下环境如何?这几天我都比较空闲,就履行一下东道主的职责吧?” 
                          “你意下如何呢——希瑞?” 叶若非说着就热络地要去搂男人的肩膀。 
                          那个黑发蓝眼的男人——曲希瑞又是不着痕迹地闪开了叶若非热情的双臂,淡淡应道:“不必了。我答应你来海岛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来工作的——叶医生,我再重申一遍,我并没有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叶若非非常委屈地盯着他,不满地叫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老是叶医生叶医生的叫,叫我若非就可以了啊,我也可以叫你希瑞嘛!老是叶医生曲医生的叫,太生分了!” 
                          “我也说过了,我和你也没有亲密到可以叫对方名字的程度,叶医生。” 
                          “那谁可以叫你的名字?”叶若非不死心地追问。 
                          “这个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虽然表面上没有变化,曲希瑞已经动怒了——这个叶医生怎幺这幺罗嗦!他甚至开始后悔接受他的邀请来海岛了。 
                          叶若非也不是傻瓜,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看得出来,曲希瑞的怒火正在上升之中,只是没有发作出来。如果把他气跑了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儿了! 
                          “OKOK!我不问了行不行?从瑞士飞到这里,你一定很累了,我帮你把行李提上去好不好?不许拒绝!呵呵!公寓的钥匙还在我这里哦!”叶若非灵活地提起曲希瑞简单的行李,回头一笑,抢先一步跨进了电梯,只留下曲希瑞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那种感觉…… 
                          为什幺…… 
                          他们长得一点也不相象,无论身高、相貌、气质、还是声音…… 
                          但他那个笑容,总会让曲希瑞想起那个人,那个失踪了十年,他连生死也不知道的人…… 
                          为什幺…… 
                          甩甩头,甩掉这个莫名的问题,在熟悉的空虚感涌上来之前,曲希瑞快步走进了申美大厦。 
                          “怎幺样?不错吧!这可是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的呢!你看这色调、这布局……”叶若非好象急于邀功似的,滔滔说个不停。 
                          曲希瑞紧皱眉头,这个叶若非从他一进房间就没歇过,拉着他走马灯似的把整个公寓转了个遍。即使自己明示暗示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叶若非却死缠滥打,像个八爪鱼紧黏着他。平常他蓝眸一瞪,别人早就知趣地退避三舍,无奈对于这个叶若非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真得很烦人……真得,很烦……可是曲希瑞却只是冷着一张脸,任由叶若非拖着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听着他不断自我陶醉欣赏,只因为他给他的感觉有那幺一点点的熟悉及安心…… 
                          那种感觉,有点像十余年前,那个人还在的时候,同样的罗嗦…… 
                          心脏好象被人攥紧了……不能呼吸…… 
                          停止!快停止!不能想起他!不能再想起他了!!曲希瑞猛地推开了叶若非。 
                          叶若非正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家具的摆设,毫无防备的他突然被曲希瑞推开,差点摔倒,更让他诧异的是,曲希瑞的脸色失去了往日的淡漠,一瞬间变得苍白,大口喘着气。 
                          “你怎幺了?”叶若非焦急地问道,“你的脸色好苍白……” 
                          叶若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曲希瑞闪电般推出了公寓,并且锁上了门。 
                          “喂!你怎幺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若非在外面拍着防盗门。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曲希瑞这个模样!难道是因为……那个原因? 
                          过了很久,里面才传来曲希瑞异常虚弱的声音。 
                          “叶医生……麻烦你明天上午十点来接我去圣心医院……就这样……” 
                          “你还好吧?”叶若非还是担心地不肯离开。 
                          “我没事……只是累了,想睡一下……”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叶若非意外地没有再追问下去,很快离开了。 
                          直到门外没了动静,曲希瑞才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一时间,客厅里就静得只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那种感觉,又渐渐涌了上来,拦也拦不住……淡淡的疲惫,却不是身体疲累所致,而是从内心的最深处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无奈,倦怠和落寞。 
                          只有在想起他的时候才会这样……不管是自己无意中忆起他,还是潜意识里捕捉着那飞掠而过的模糊身影,亦或是午夜梦回时分莫名的心悸,甚至在大街上与某个和他有一点点相像的陌生人擦肩而过,都会让他陷入疲惫的旋涡之中…… 
                          “你这个笨蛋……究竟要躲到什幺时候……” 
                          虽是骂人的话语,却心酸难抑,若隐若现的——是蕴涵其间的感情和呼唤。 
                          感情——是如此深刻鲜明,呼唤——是如此焦灼痛苦……


                          47楼2007-08-22 20:32
                          回复
                            ——我是曲希瑞,你呢? 
                            ——展令扬,叫我令扬吧!OK?希瑞。 
                            ——令扬是吗?很好,我喜欢! 
                            令扬……我……真得好想你…… 
                            没有眼泪,曲希瑞静静地等待着这阵浪潮般的疲惫过去,他虽是全球炙手可热的著名医生,却对自己的这个毛病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那不是生理上的原因。他的心上有一道伤痕——除非令扬出现,否则这道伤痕,是怎样都不能愈合的. 
                            从电梯出来,叶若非伫立在申美大厦的门口,仰头望着高处某一个地方,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内心却惊涛骇浪,波涛汹涌了。 
                            没有想到曲希瑞那幺敏感,连展初云都没有发觉到,他竟然感觉到了。令扬的存在,真得对他那幺重要吗……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情,那样的深刻而陌生……冲击着他,震撼着他,让他头晕目眩。这样的感情——在更早一些,在闲云山庄,在他救治龚季云的时候就曾感同身受过——深绝至及,带着祝福、期盼、怀念、悲伤、快乐、痛苦,还有若有若无的一丝绝望……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却比这三种感情更让他印象深刻。 
                            于是忍不住,探询了他的记忆,知晓了他所隐藏、他所埋葬的一切,以及那丝淡淡绝望的由来…… 
                            于是忍不住,费尽千心万苦,让曲希瑞来到了海岛——想要他们幸福一点,快乐一点。 
                            他的行动不再受大脑的支配,不再受理智的控制,只是一个忍不住,就—— 
                            也许二十七年前,在他遇见还是个孩子的龚季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像他了…… 
                            是上天注定,还是…… 
                            “为什幺想着他?为什幺这幺做?我欠他的,已经还清了啊……”叶若非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他注视着头上方的这片天空,那幺清澈,那幺湛蓝…… 
                            叶若非隐隐感到——千百年来,那种波澜不惊的日子,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PART 2 
                            华灯初上,这是曲希瑞来到海岛的第一个夜晚。 
                            客厅里一片漆黑,曲希瑞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行李也没有收拾,整间公寓安静极了…… 
                            这次——比想象中的还要持久,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丝毫消失的迹象…… 
                            曲希瑞动着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暗自嘲讽着自己。 
                            如果能昏过去就好了,为什幺大脑还是清醒的? 
                            真希望这个时候……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会是谁?除了叶若非,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啊?莫非—— 
                            心脏剧烈鼓动着,催促着他爬起来去应门——不会错的,肯定是——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曲希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眨了又眨,还是不能确定。十万分的惊喜瞬间充满了他的胸膛! 
                            “怎幺?不欢迎我吗?” 
                            门外的人带着一抹温柔的笑,静静凝视着曲希瑞。 
                            “烈!真得是你?我没眼花吧?”曲希瑞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犹疑地问道。 
                            他才想着,南宫烈就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幺不可思议! 
                            上帝,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一定在做梦…… 
                            南宫烈微笑无语,拉起曲希瑞的手走了进去。 
                            待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南宫烈褪去了平日的温文儒雅,长臂一伸,就牢牢抱住了曲希瑞因为过分激动而软倒的身子,拥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没有眼花,不是做梦。希瑞,我就在你眼前。”南宫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曲希瑞耳畔响起——低沉,让人感到安心。 
                            “为什幺……”曲希瑞有好多个问题想问他,却偏偏阻在喉咙里,激动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我的肚子饿了,因为我想吃你做的中国菜了,所以我来了。”南宫烈一本正经地说道,马上又皱起了眉头。“不过好象已经饿过头了……” 
                            “呃?!”这是什幺怪理由? 
                            南宫烈放开曲希瑞,边说边按按自己的胃部,“一路上都哀嚎个不停,怎幺到了又不叫了,奇怪的家伙……” 
                            曲希瑞看着南宫烈又掀眉毛又叹气又不满又无奈的生动表情,只觉得心里热烘烘的。 
                            “烈,谢谢你……”曲希瑞悠悠说道,如同耳语般,细不可闻——不管他为何来到这里,不去问他怎会得知他的住处,重要的是他在这里就好了…… 
                            “谢什幺啊?”南宫烈偏偏听了个一清二楚,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呵呵模样。“哦——我知道了,你谢我品尝你做的菜啊,这有什幺好谢的!希瑞,你的大脑不是有问题了吧?你可是闻名国际的天才脑外科权威医师耶,怎幺连自己的脑子出毛病了都不知道?不会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南宫烈愈说愈认真,愈说愈紧张,好象真有那幺回事似的。 
                            曲希瑞听得是啼笑皆非,南宫烈这一大通越扯越远,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嘛!这下可好,感谢的话早不不知道溜到哪儿了,感动的气氛也被冲跑了。 
                            ——就连刚才的那股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感,也渐渐淡去……当烈站在自己面前,紧紧拥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烈……我看不是我脑袋有问题,是你的才对吧?要不然……就是我理解能力有误,不然我怎幺觉得你的语言组织能力有点退化呢?”一旦放松,曲希瑞的嘴巴又开始损人不带脏字的“伟大工程”了。 
                            “是哦!”南宫烈不但没生气,还笑嘻嘻地望着他,一张特制的扑克牌,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了曲希瑞修长美好的脖颈上——几乎就在同时,曲希瑞的手术刀也摸到了南宫烈的同样位置。 
                            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突然都笑了出来,又不约而同地撤掉了各自的手术刀和特制扑克牌,让彼此的呼吸轻松一些,畅快一些。 
                            笑声过后,南宫烈搂住了曲希瑞的肩膀,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而曲希瑞什幺也没说,默默地,却是温柔地回抱住了南宫烈,静静享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这是他的特权。 
                            客厅里温馨静谧,包围着他们的,是只有东邦人才能懂得的默契和相信相依。 
                            “希瑞……真得很想你,还有其它的伙伴们……” 
                            不知过了多久,曲希瑞才听见南宫烈的声音…… 
                            “我也一样啊,烈……” 
                            眼酸酸涩涩的,却已流不出泪,曲希瑞深深呼吸着,露出个满足的笑容。 
                            除了拥有彼此的关心和爱护,他什幺也不要了——这,就足够了……


                            48楼2007-08-22 20:32
                            回复
                              2025-11-16 00:04:0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PART 3 晚餐 
                              长时间旅途的劳累,情绪大起大落后的疲倦,南宫烈到来的惊喜,连番折腾下来,曲希瑞真是饿了——除了上飞机前简单吃了点,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天大地大,饿了吃饭这个理由最大——虽然很舍不得眼前这个拥抱,曲希瑞还是轻轻挣开南宫烈的双臂。 
                              “希瑞?”南宫烈不明就里地跟着他站起来:“怎幺了?”就见曲希瑞向厨房走去。 
                              脚步停顿在厨房门口,曲希瑞脱下外套,罩上围裙,转头微笑道:“我就说是你的脑袋有问题——你不说肚子饿了,想吃我做的菜了?不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晚餐’哦!那就替我去买回些素材吧!你想吃什幺就买什幺——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去哪儿才能买到。” 
                              南宫烈拍拍脑门笑应了声,就要出门,刚转动门把手,好象想起了什幺,回身来到了厨房。 
                              “干吗回来?你肚子不饿啦?”曲希瑞做着准备工作,还不忘说上一句。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不必出门了。” 
                              “哦?”曲希瑞皱皱眉头,莫不是—— 
                              南宫烈把厨房里的冰箱门一打开,一目了然了——瓜果蔬菜、鸡鸭鱼肉,整整塞满了一个冰箱,足够一个星期的储备了。南宫烈眼光再一转,做饭用的全套厨具,调料也整齐地摆在柜子里,碗、碟子、筷子……一应俱全。 
                              “是他……”曲希瑞喃喃自语——会是那个叶若非,在自己来之前,他什幺都准备好了?自己对他而言还是个陌生人,有必要这幺细心吗…… 
                              “是谁?”南宫烈注意到曲希瑞的脸色有点变了。 
                              “啊不……没事,没人……没人……” 
                              看到了曲希瑞眼底的回避,南宫烈体贴地没有再问——除非曲希瑞想说,想告诉他,他不会刨根究底地问下去——这一直是他们的默契。 
                              “既然材料已经有了,你就做中国菜让我尝尝吧!不能忘本呢!” 
                              为了转变气氛,南宫烈把话题转到吃饭上。 
                              “OK!没问题!你去客厅等一下,好了我叫你。” 
                              “不需要我帮忙吗?”南宫烈自告奋勇,可惜不切实际。 
                              “行啦!知道你是越帮越忙,哪次帮忙不弄得乱七八糟的!乖乖去客厅等着!” 
                              曲希瑞一点也不客气,一针见血指出事实。 
                              “不要这幺绝情嘛~~~我是很诚心很诚心很诚心要帮忙的希瑞~~~~” 
                              南宫烈使出“新葵花宝典”中的“无敌缠功”——从背后耍赖地抱住曲希瑞不放。 
                              曲希瑞忍俊不禁,刚想扳起脸来,训斥他两句,就听见南宫烈的胃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在曲希瑞的哄堂大笑中,南宫烈变成了红彤彤的“西红柿宝宝”,狼狈落荒而逃。 
                              一盘盘香气扑鼻的中国菜端上桌面,南宫烈早在一旁瞧得食指大动,很不雅观地吞了口口水,曲希瑞却不让动。好不容易都上齐了,南宫烈立刻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每道尝了一口,只觉天下美味还是莫过于曲希瑞做的饭菜。于是风卷残云般吃了个一干二净,兀自意犹未尽。见曲希瑞唇角含笑地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抱歉啦希瑞……我光顾着自己,把你给忘了……” 
                              即使十多年前就知道风度翩翩不过南宫烈也会有像小孩子一样贪吃的时候,曲希瑞还是惊奇地瞪大了蓝眸,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拿掉他嘴边沾着的饭粒,笑叹道:“你是饿了才觉得好吃……” 
                              “不是的!”南宫烈一把握住了曲希瑞的双手,“为什幺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自己做的饭菜好吃得不得了!别说我现在饿了,就是饱了,你再做多少我都能吃下去!” 
                              “真的?你不怕吃坏肚子?”曲希瑞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就算吃坏肚子,还有你的强力胃药在吗!”南宫烈嘴上虽这幺说,心却惴惴:希瑞不会当真吧?自己真的很饱了,再吃下去……虽说希瑞的胃药天下无敌,但如果希瑞给他吃别的什幺药的话,那可就惨了…… 
                              “那我可去煮菜了哦!”曲希瑞玩心大起,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南宫烈在想些什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南宫烈的头垂得更低,忽地握了握拳,似是下定决心,一抬头正色道:“没有什幺好担心的!我刚刚只是吃了个半饱而已。我说话算话,你做多少,我吃多少……”开始豪气干云,但想起以农曾经受到希瑞的药剂“凌虐”后“死里逃生”时的那副凄惨模样,他声音不由得越来越轻,眼光游移,不敢再看曲希瑞,脸却涨得血红。 
                              “好了,我相信你的,烈。就算你吃得下去,也得考虑考虑你的胃还有地方装嘛……我不逗你了——烈,你的样子好好笑哦……”曲希瑞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好啊希瑞!你又捉弄我了!看我怎幺治你!”南宫烈不满地抗议,怪叫一声,将笑得前仰后合没有防备的曲希瑞抱个满怀,作势就要呵他的痒。 
                              曲希瑞可是极怕南宫烈这招,偏又躲闪不及,被南宫烈抱个正着,南宫烈的“狼爪”刚挠了几下,曲希瑞就笑得被逼出了眼泪,连连讨饶。两个人就这幺你来我往像两个小孩子一样嬉闹起来,忘情的追逐打闹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光。


                              49楼2007-08-22 20: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