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花怒放
那一年,我在加拿大,一个有著漫山遍野的枫红的国家。
有时,看著红白的枫叶旗在蓝天白云下恣意的张扬,有一种名为惆怅的情绪就那麽一涌而上。
这里是另一个国家,这里是另一片的天空,这里,再也不会不期而然的遇见你了。
迹部景吾。
再也不会再见到你了。
有种钻心的痛。
为了要避一个人而避到地球的另一端去总会是让人有种悲壮的味道。
那时我们还年轻,年轻得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著无限的可能,年轻得去相信,只有彼此相爱,就一切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到了最後,我们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们相信,相信著那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我们的爱也会坚持到这个世界毁灭的前一秒。
可是,原来所谓的坚持,有时也只不过是一种可悲又可怜的自欺欺人。
爱上任何的人你都有可能会天长地久,但是爱上了迹部景吾,有的就只是别离。
太骄傲而完美的人,特别的容易受到伤害。不论是有形还是无形的伤害。
他的骄傲容不下一丝一毫的不完美。
但完美并不存在於这个世界。
那就只有分离。
当所有的伤害都已经被伤害,当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变成了失望。当你大力的摔上门从那间我们一起生活过的房间里消失时。
我终於明白了,两个人的相处原来真的就如在寒冷的冬季里抱在一起取暖的两只刺蝟。
太近,会伤害对方,太远,会感觉寒冷。
而我们,不是太远就是太近。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我们隔得远点,再远点。
远到连思念都到达不了的地方。
我们终是爱到了只有分离。
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不留只字片言的离开。
我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做到如此的决绝。当你不想再爱,不想再要任何的东西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一切,原来真的就只是过眼烟云。
风一吹,就散了。
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我要学会的就是要怎样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再也没有依靠的活下去。
生存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会让你忽略很多的东西,包括爱情。
於是,慢慢的,那惯有的笑容慢慢的回到了我的脸上,人畜无害。於是慢慢的在安静的午後,我习惯了坐在TIM HORTONS里,手里捧著一杯加了一份奶没有糖的咖啡,望著窗外的风景就那样平静的渡过一个下午。
直到那个有著墨蓝色的头发的男子的出现。
不二周助?
在一堆英文中,听到有人用日语叫唤著我的名字,有种时光倒流了的错觉。
抬起头来。
笑。
忍足侑仕。
一个人如若真的是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的消失的话,那就是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同时离开这个世界。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个世界还是太小了点。至少在地球的另一端,还是让我遇到了一个同时认识我和你的人。
迹部呢?
忍足问道,四周张望,在寻找著你的身影。
我们分手了。
平静的语调,但心里却是有著一种针刺般的疼痛。
啊?!
呵。我笑。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我们曾有过的热情,曾有过的誓言,都过去了。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只剩下忧伤,如繁花般,没有凋零。
於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是跟随侑仕的结伴而行。来这个国家快一年了,但是由於没有车牌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国家。
每次一坐上他的车子,我总是会习惯的将自己脚上的帆布鞋踢掉,然後喜欢盘腿坐在车座上。慢慢的喜欢了打坐般的坐姿,这会使我更加的放松。
侑仕总是在这个时候皱眉,我说,不二周助,你将我的车子当成了什麽了。?
就是当成了车子哦,要不还能当成什麽?我嬉皮笑脸。
他也只好无奈的笑笑,然後发动车子。
每次,都没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我们会挑其中的一条路,选定一个方向,随心而行。
遇到好的风景会停下来,或许会在某个小镇里的咖啡馆里静静的喝一杯咖啡,然後再向下行。
YONGE,DUNDAS,QUEEN,KING,STEELES,HWY 7,KENNEDY,SHEPPARD,FINCH,BLOOR。。。
一条条陌生的道路,慢慢的熟悉。
那些古旧的教堂,漫山的枫红,林间的小屋,一望无际的草地,望不到边际的麦田,堆成巨大的圆形的干草,四季盛开的鲜花,充满特色的街道。。。。。。
美丽得让呼吸都会带著疼痛的国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