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展昭有一个朋友,姓商名策字学谦,现在是礼部的一个闲官。展昭每每想起此人总是心下感慨
此人颇懂人情世故,虽说是一个秀才,但是却有一番手段,为人低调谨慎,行事缜密有方,早年间还当过刑部的主事,后来吃了官司,捐了个官才捡回来个体面。公孙先生早有让此人来衙门里干事的想法,苦于来人根本不领情,回回吃酒都嘻嘻哈哈的岔开话题,弄得平静如水的公孙先生也着实恼怒了几回。
不过最让展昭感慨的不是这些,而是此人身上多多的本事。商策颇通法术医理天文地况,奇异杂谈鬼怪联翩的故事在他这里简直是不胜枚举。不仅如此,此人还有一身奇异的内家功夫,不论门道不管招式随心而动,舞的是虎虎生风,自己有好几次险些败在其手下
近日里公事繁忙,一得闲便来到这汴京郊外的“长短亭”坐坐。不料在这遇到了许久未见的商策。
“展兄你可知这亭子的由来是哪番吗?”
展昭笑笑,自己虽是常来坐坐,但这亭子的由来是当真不知道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读至此处,商策不由轻笑
这首词是李太白写的,名叫《菩萨蛮》。词中忧愁不尽,相思不断,思念故人之情绵绵不绝,算是一首愁词
展昭心下奇怪,商策一向看的开明,今日怎么吟起了这么首满怀忧愁的小词,莫是心中不畅?
想到好友心中郁郁,展昭也按耐不住心中思绪,问道:“可是有何烦心事,何不敞开来说一说”
商策点头“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真是痛快。不错,却有一事”
“是何?”
“我不想干了,我想经商”
展昭突然觉得有些可惜,以商策的脑子本可以在官场闯出一番业绩的,却没成想….不过思至他为此烦忧的样子,展昭也就打消了那一点惋惜的感觉,他为此烦心必是不喜欢这宦海浮沉,改为经商也是不错的选择
商策打量着她的神色,看着展昭的表情由一点失望到释然,他便知道是时候了“展兄,其实我有一事想让你帮忙”
展昭疑惑,自己不懂这商场里的门道,怎么帮忙?难道….
“展兄,我想向你借一些钱”
果然是。展昭也不排斥,笑说:“要多少?”
商策伸出一个巴掌摇了摇。展昭点头“好!五万就五万”
这回轮到商策吃了一惊,他摇了摇头说道:“五千两就够了,五万太多了,这不行”
展昭对朋友最侠义,今日见朋友开口,自己也有帮忙的心思,想不到商策如此拒绝,展昭只好妥协。“那便三万两吧,莫要再推辞了”
商策本还再想劝劝展昭,却没想到他如此坚决,只好作罢。“也好,这三万两算是存在我这里做了股,每年你若愿意便过来抽上份息,我…..”
展昭一听此言便不大乐意了,“你我既是朋友便不必如此生分,钱你就拿去好了。我又不拖家带口,日子过得清闲也花不了几个钱。那我既是有余便一定要帮朋友,谈不上什么盈利,这钱你就好生用着便是,即使还不了也不打紧,我便是当作为朋友助力一把”
不知为何,商策此时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展昭如此事事为自己考虑,当真是好男儿,为何不是早遇两年成为知己,浮一大白
想到这里,商策也是定了个心思。定要赢个满堂彩好让展兄放心
满饮一杯,畅快人生。一番小酌下来,展昭思及往昔种种,想起当初第一面见到商策时的光景,却是不像现在这般融洽
商策原本是刑部的一个主事,笔头奔走与“红差事”之中,可谓是“杀人只在笔点纸,‘救人’只在手中杆”。主事的官不大,权有的说,直管这生杀大权,地方官府的红头文案都需这主事打拟好才可下发行事。这吃官司皆因这事儿起
商策不时的收地方豪强的钱,特意改动了这文案上的罪状以获得“收入”,不料有一次被自己的一位对头找到了把柄,狠狠地向上头奏了一本,就此下马
按说这也是没什么的,这把戏也不能长做,做多了就露了。每年来个那么一两次赚点额外收入也是行的,可怕就怕在这对头找茬,你便是没什么也变得有什么了,真是个叫苦不能
展昭第一次见他便是在开封府的大牢,那时候的他处境狼狈到了极点,可是外表看起来还是清朗英俊,巍然若松,清风如注。展昭知道官场上什么样表里不一的人都能造就,即使你现在光鲜亮丽看似公正无比,但是若论邪恶却是是个十恶不赦的人都抵不上的
但是两人目光相互对接的时候,展昭突然发现那人似乎并不是那种人。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玩笑天下的感觉,眼神散乱基本是处处点及,尽收繁华世态。不过是两天的光景,他就被送了出来,带他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先生
展昭不止一次私下问公孙先生此举,但公孙一直是闭口不言。虽是与公孙先生的交涉频频受阻,但此后,展昭便与商策频频接触,看到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机敏迅捷的想法以及快的让人无法想象的身手和极强的韧力。展昭交上了这个朋友,并成为了最知心的朋友
如果说白玉堂是江湖莫逆,那么商策便是官场知己。展昭也为有这两个朋友而高兴
又复饮了几杯后,展昭提及了近来的一些案子
“我听说这几日礼村好像出了些事,好像是闹鬼,我可是有兴趣”
展昭听得商策如此说,不由苦笑“是啊,刚接手了这桩案子,却没想到如此棘手,你有办法?”
商策神秘一笑“你便忘我是做什么的了吗?捉鬼降妖我在行的哩!”
展昭惺惺一抱拳,假意沉声说:“那便有劳了”
商策一顿,心至生情,哈哈一笑,“那我便陪你走一遭”
清风不买,明月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