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梅手札·壹】
从小我就怀疑,我没准不是我额娘亲生闺女。
众所周知,我额娘最疼我姐,因为她也和众人一样,以为我姐不会说话。不过我姐虽然从不开口说话,却会拿一双水银丸一般的大眼睛望着你,看起来既乖巧可怜又纯良无害。
相较之下,我就不可避免地被我额娘嫌弃了:“皎皎,你也学学朵朵,别整天这么咋咋呼呼的,仔细长大了可嫁不出去。”
我初时甚悲愤,不过想一想小姑娘家是该文静矜持一些,于是决定化悲愤为力量,跟着我姐好好学习如何成功伪装为一个淑女。同时安慰自己,比起整天神出鬼没游手好闲的我哥,额娘应该还是更喜欢我一些。
然后有一天,我在被我哥捉弄并且试图与他斗嘴落败之后,抽抽嗒嗒跑到我额娘屋里告状。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额娘怀里蹭,“额娘!我哥又欺负我嘤嘤嘤……”
额娘不着痕迹把我从身上扒下来,“让你别招惹他吧,你可好,偏要跟他吵架。吵又吵不过,输了就跑来哭,没出息。”
“……额娘你偏心,明明是我哥先来招惹我!”我愈想愈悲愤,嘴一瘪放声号啕,“那你当初为甚么生我!生了我又让他欺负!嘤嘤嘤嘤嘤……”
泪眼朦胧里,我看到额娘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终于放柔了声音,“好了好了好了,皎皎乖啊,不哭了不哭了。”
我眨眨眼,正要收住哭势,再装委屈撒撒娇巩固战果,额娘这时就笑眯眯地补了一句,“——本来当初生你就是为了给他玩儿的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