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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色-原创〕关河令(连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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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8-15 14:07回复

      
      “唔……”心口疼痛後的残余感让怜更微微皱起了眉,闭著眼不肯张开。
      “醒了?醒了就张开眼。”耳边传来的是毓弋冷漠的声音。没有恶意,却也没有一丝温情。
      还是不得不面对。
      隔了好一阵,怜更才慢慢张开了眼,就看到毓弋坐在床边,抱著胸直直地盯著自己看。
      “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平淡得像是日常习惯的问语,以至於怜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麽,随即又咬住了唇。
      唇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是刚愈合的伤口又被咬破了。
      毓弋随手取过旁边放著的药碗,拿去汤勺就塞进怜更的嘴里,动作粗劣却轻柔。“这坏习惯要改,以後不许随便咬唇,咬其他也不行,咬舌就更加不可以。”
      怜更怔怔地咬著半个汤勺,听他这麽说,心里一动就张开了嘴,汤勺掉在了床上,毓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捡起来丢来一边去。
      “还有,以前你在三哥府里时,吃的什麽药,看的什麽大夫,平时要注意些什麽,好好想清楚,一会我让人来记下。”说到这,迟疑了一下,毓弋像想起了什麽,“啊,还有,你不能吃甜食吧?”
      怜更还是愣在那儿不说话,毓弋也不在意,把手中的碗递过去:“还暖著,喝下就睡吧。”
      怜更顺从地接了过来,皱著鼻子看著那碗里黑糊糊的东西,终於一闭眼仰头喝尽,又递了回去。
      毓弋把他身上的被子紧了紧,不再看怜更,站起来便要往外走。
      “呐,”怜更低低地叫了一声,毓弋停了下来,听到他缓缓地问了出来,“不继续吗?”
      一直引以为傲的伪装顷刻溃散,毓弋脸上浮起一抹说不出的情绪,半晌才又掩去,回过头去时,脸上还是一样的淡漠:“我不管你是毓臻真心送来的也好,别有用心也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最好有点自觉。装也好真的也好我也不在乎,至少别让人知道你还在想著别人。”一口气说完,他才缓了下来,“好好休息吧。……我不会再强迫你,你真心待在这里,我也可以像三哥那样待你。”
      怜更看著毓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门被不轻不重地摔上,好半晌,他才慢慢捂住了胸口,低低切切地笑了。
      


    2楼2007-08-15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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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14:2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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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迫……也只不过是扫兴,你不也见识过了麽?
        就是这样,才会成为“武器”。
        那怕表面看去再好,毓臻看我,也不过是一个美丽的玩偶,任何时候都可以送出去。
        
        
        
        是啊,毓臻爱的,不过是他自己。
        
        
        
        毓弋一路回到书房,胸口里的郁结越重,以至於摔上门时发出的巨响让等在房间里的雁琉云也不禁吓了一跳。
        “爷……那位……”雁琉云试探著问,只出口三个字,就又被毓弋一拍桌子的声音吓住了。
        雁琉云噤声,垂手立在一旁,不敢再问,只是麽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著腰间的剑鞘。
        倒是毓弋坐了半晌,叹了口气,低声咕哝了一句:“真没意思。”
        雁琉云这才慢慢舒了口气:“三爷送来的那位怜更少爷,爷打算怎麽处置?”
        “养著罢。”毓弋似笑非笑,“本还想著有什麽法子把他拉拢过来,却还是被毓臻抢先了一步。”
        “爷的意思是……”
        “那……是个宝贝,三哥有个了不起的宝贝啊。”毓弋似乎想著什麽,“我有想过据为己有,即使不行,也要在真正起冲突前除了他。没想到毓臻却先把他送来了。”
        雁琉云不懂了:“这不是更好麽?留在身边,爷要收拢他的心不是更易麽?”
        “不行了,”毓弋笑著摇头:“毓臻这麽送过来,不知目的,不知缘由,这样……不可能信他。”
        “那何不直接毁掉?”
        毓弋笑著看他:“琉云,不能信他,也不代表不能用他。能用的地方,还是有的。”
        雁琉云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只是颌首:“是。”
        “你去他那儿,把他平日用的药,要注意的事记一下吧,如果使用有缺,也尽量给他补上。毕竟是三哥送的人,不能让人说我亏待了他。”
        “是。”雁琉云应了,恭身退了出去,
        
        
        
        毓臻啊毓臻,我要你後悔把人送过来。
        
        
        
        毓弋给怜更安排的住处离自己的院落不过相隔一个回廊,只是个间隔分明的屋子,前面连著一点空旷,算不上一户独立的庭院。
        屋子里有什麽躁动,外面偶尔经过的人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回房间的时候,鬼使神推地绕到了怜更房间前,里面还亮著,雁琉云大概还在,毓弋顿了顿,暗自笑了自己一下,正要抬脚离开,便听到里面砰的一声,像是什麽被甩在地上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怜更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了,雁琉云一脸阴沈地走了出来,手里揣著的纸揉成一团,上面还有墨迹,似乎是刚才在里面记下的东西。
        雁琉云似乎并没留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毓弋,只是步履生风地快步走去,任谁都看得出是被人气得不轻。
        毓弋笑著摇头,好象自雁琉云正式跟在自己身边以来,已经没怎麽见过他发怒的模样了,不知这怜更说的什麽话,居然让他这宝贝心腹如此动怒。
        心里想著,脚步也转向了怜更的房间,雁琉云走时没有关上门,毓弋走到门边,就看到怜更躺在床上,抱著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衣,没覆任何被褥。
        迟疑了一下,他走到床边,才看清了怜更脸上的表情,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起,反复地咬著唇,唇上的伤早就重新裂开了,血丝沾在唇边,很是吓人。搂在怀里的被子被揪得紧紧的,死命地压在胸口,似乎想要把什麽压抑著一般。
        “不是说了不许咬唇吗?”毓弋开口,伸出手捏住了怜更的下颚,麽指轻柔地拭去了血迹。
        怜更只是微微一动,眉头锁得更紧,眼却没有张开。
        “不舒服的话就要叫人,否则你死在哪都没人知道。”毓弋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一手扯过怜更揪在手里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被子被扯走,怜更缩得更紧,只是手上揣著被子的一角,像是粘在上头一样,死不放开。
        毓弋看著他,心里便莫明地跟著难受起来,开口时却还是冷淡:“哪里不舒服,自己说。”
        怜更习惯地又要咬住唇,却被毓弋抢先地捏著下颚,难受得厉害,怜更只能拼命地吸气呼气,微微睁开一线的眼中似也噙著泪光。
      


      3楼2007-08-15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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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像是争斗多时,怜更终於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来,声音里都有点颤抖了。
          “我去叫大夫来。”毓弋松了手,转身就要离开。走出两步才察觉到衣服被什麽绊住了,低头去看,才发现是怜更捉住了自己的衣角。
          “没……用的……一会,一会就好……”断断续续地说完,怜更闭上眼躺在那一动也不动,皱著眉似是在等疼痛过去。
          毓弋站在床边看著他,好一阵,才走了回去,坐在床边,握住怜更的手,一点一点地输入一丝真气,感觉到原本冰凉的手慢慢地有了一点温度。
          一股暖流从手心传入,全身一绕,疼痛便慢慢舒缓了下来,怜更睁开眼,看著毓弋不说话,眼中有一丝不安定。
          毓弋被他定定地看了一阵,心下烦乱,干脆伸过手去覆上怜更的双眼:“睡吧,睡著了就不觉得难受了吧?”
          “嗯。”怜更低低应了一声,依言闭上了眼。过了不知多久,毓弋都以为他要睡著了,却又听到怜更问,“为什麽你又来了?”
          “你把琉云气走,我有点好奇。”毓弋还是握著怜更的手,无意识地摩擦著。
          怜更“哦”了一声:“我什麽都没有说……他突然生气了,把我的面具丢到一边去就跑了。”
          毓弋挑了挑眉,目光在房间里一转,果然看到一旁地上跌落的正是怜更的面具,也没说什麽,心里只是不信。
          雁琉云哪里是容易动怒的人?
          “我说你今晚会陪著我。”怜更的声音里多了一抹笑意,“你就陪著我吧。”
          毓弋笑了笑:“原来如此,所以琉云才生气吧?”
          怜更一直没张眼,甚至连动也不动。好一会,才淡淡地道:“你果然不信我的话。”
          毓弋一窒,说不出话来了。
          怜更也没再说话,渐渐呼吸悠长,似是真的睡了,毓弋松开手,却发现怜更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自然地反握住了自己,正小心翼翼想抽手出来,却看到怜更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呼吸似乎也有点不同了。
          桌子上的蜡烛终於燃尽,扑哧一声灭去,只流下一线橙红荧光。没办法细看怜更的情况,毓弋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终於脱了鞋靠了上去,依旧握著怜更的手,依在床边合上了眼。
          
          
          
          隐约到了天微亮,毓弋下了床,见怜更还沈沈睡著,呼吸均匀,这才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合上门时,隐约听到怜更低低唤了一声,反复分辨,似乎是在叫“臻”。
          心中闷闷的像堵著什麽,差点就像回头把怜更揪起来好好教训一顿,终究还是压抑著,什麽都没做,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上朝服。
          出门前宫里来了急召,毓弋匆匆唤了雁琉云就出去,只来得及匆匆吩咐了下人照料怜更,也来不及吩咐其他。
          路上匆忙,毓弋虽然见到雁琉云脸色不善,也来及说,进宫就是一整天,再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雁琉云等在车旁,脸上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琉云,听说……昨天你到怜更房间里时,跟他争执了起来?”
          雁琉云脸色一变,只是低头:“属下该死!”
          “你不喜欢他?”毓弋悠悠问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雁琉云还是低著头,半晌才迟疑著道:“这样的怪人,爷何必留下他……何况,他是三爷的人。”
          “你错了。”毓弋笑了笑,“他是我的人。”
          雁琉云不说话,似是不服。
          “怪人……我倒以为你会认为他很好看。”毓弋挑了挑眉,见雁琉云似乎一僵,更加觉得有趣,“难道不是?”
          “……他只戴著那个古怪的面具,看不见。”雁琉云沈默了一会,终於不情不愿地挤出一句话来。
          毓弋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雁琉云的肩:“琉云,我说过,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你也别太难为他。他心脉有疾,又从小被三哥掼著,可以的话,你就迁就迁就一下他吧。”
          “是。”雁琉云闷声应了,不再说话。
          毓弋还是笑著看他:“琉云,你若其他事上也能这麽跟我闹下别扭,我会很高兴。”
          “爷!”雁琉云猛地抬头,对上毓弋眼中笑意,又气鼓鼓地低下头去,“如果那怜更日後辜负了您,我就,我就……”
        


        4楼2007-08-15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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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什麽。”毓弋笑著打断了他的话。“谁辜负谁不可以?不过是一个游戏。即使有一天你背叛我,我也不在乎。”
            “爷……”雁琉云几乎瞬间双膝著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毓弋笑著拉他:“好了好了,大雪天的,跪什麽,我只不过打个比喻而已。你与我关系这麽密切,我还能容忍你的背叛,何况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雁琉云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麽,毓弋摆了摆手,示意他起程,雁琉云只能闭了嘴,跳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两人回到府里,下人过来牵了马车,毓弋随手拉过一人,问:“昨天留在府里的那位公子呢?”
            那人慌张地行过礼,吞吞吐吐了大半天,才把话说清楚:“那位……那位公子,早上爷出去没多久,就在房间里闹了起来,老管家安抚过他,後来……就没见过了。”
            毓弋皱了皱眉:“是留在房间里了麽?”
            “大,大概……”那人手脚发抖地回道,听到毓弋低哼了一声,便扑通地跪了下去。
            毓弋不再看他,径直往安置怜更的房间走去,雁琉云跟在後面,叫起了那人,才匆匆跟上。
            怜更的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爷,这……”
            毓弋脸色不变,只是沈声道:“去把管家叫来。”
            雁琉云应了去,没多久却又只身折了回来,毓弋愕然地看著他,才听到他道:“刚才属下经过南院时听到一个丫头说,早上看到怜更少爷在藏书阁门前跟守门争论,後来就没见过人了。”
            “藏书阁?”毓弋皱了皱眉,“那里明令过不许出入,怎麽……”像是想起了什麽,後面的话就停了下来了,诡异地挑起一抹浅笑,“去看看。”
            
            
            
            南院的藏书阁,九王府里每一个新进的下人最先被告戒的,就是绝对不能随便踏入其中半步。
            以至於到了後来,九王府里甚至还流传出“藏书阁里有九皇子毓弋的秘密情人”一类的话来。
            看守藏书阁的都是雁琉云精心挑选的人,平日也并不与王府其他下人交往,就更让那些无稽之谈不胫而走了。
            毓弋走到藏书阁前,看守便已经迎了上来。毓弋也不罗嗦,开口便问:“人在里面?”
            看守一颤,低首道:“是,自早上就在了,没出来过……”
            “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吗?怎麽……”
            毓弋一抬手止住了雁琉云的话,皱了皱眉:“中午也没出来,午饭有端进去吗?……他说了什麽?”
            看守惊魂不定地看了看雁琉云,又看了看毓弋,才道:“那位公子说,他是三爷送给爷的人,昨天晚上爷……宠幸了他,又特地叫了……叫了雁大哥听他吩咐,说这是爷对他的宠爱,如果不让他进去,等爷回来了,也一样会让他进去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他说只是翻看一些常见书籍,不会让我们为难。如果爷回来了怪罪,他也愿意一力承担。”
            “所以就让他进去了?”毓弋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看守,见他脸上微红,过了半晌,才悠悠道:“他,没戴面具吧?”
            看守愕然地抬起头来,似乎不懂毓弋的话。
            毓弋笑了笑:“起来吧,不能怪你。”
            看守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被雁琉云瞪了一眼又差点跪了回去,便听到毓弋道:“琉云,你在外面等著,我进去看看。”
            “是,爷小心。”
            “自家书阁,还有什麽小心不小心的。”毓弋一笑,点了烛台便推门而进。
            藏书阁不让人随意进出,只不过是因为毓弋爱书,从各地收集了不少珍贵典籍,也有各式各样的地图,人多口杂,不想让人多加揣测,便干脆下了禁令。
            屋里平日虽然有人打扫,但是常年不见人气,一进去便多了几分阴凉,毓弋自小练武,这麽一点寒气自然不怕,可是想起怜更苍白晦暗的脸色,心头就莫名地多了几分忧心。
            穿过一排檀木书架走到另一头,左右却看不见人,毓弋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怜更,在麽?”
            声音仿佛震落泥尘,却久久没有回应,毓弋心中一动,又向另一头转去。微微加大了声量,又唤了一句:“怜更,在麽?在的话应一下。”
            屋子里依旧安静得让人窒息。
            一路走去,远远的便看到屋子唯一的窗下似乎歪歪斜斜地靠著一个人。
            毓弋一惊,快步走了过去,烛光的范围慢慢笼过那人,才看清楚了,那人果然便是怜更,他手上还卷著一卷书,靠在墙边,头偏向一边,双眼低垂,似是睡了。
            


          5楼2007-08-15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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