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离开Giotto以后,纲吉被里包恩狠狠地教训一顿并且看管在了深海,海中的日子千篇一律,浓郁的黛蓝色环绕在身周,间或能看到带有荧光的鱼群从不远处缓缓游过,像发光的丝带随着水波飘动,纲吉在海中失去了时间感,等到他终于有一天被允许升上海平面时,在阳光下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
小镇依旧存在,记忆中的灾难并没有真正摧毁它,小镇发展了旅游业,建立起许多有巨大落地窗的特色餐厅,居民房统一蓝色屋顶白色墙壁,从远处看与大海相映成趣,别有一番美丽。
纲吉重回小镇的后的一个晚上,他沿着海岸小心翼翼的走,避开灯火通明的餐厅,思念着Giotto,突然不远处嘈杂的打斗声打断了纲吉的思绪,在黑夜中那头银色的发丝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显得耀眼无比,巨大的咆哮声让他感到害怕,他们越打越靠近,有着银色头发的人很厉害,三下两下把对手打跑,他们几乎是贴着纲吉的所在地结束了战斗。
那人狂傲的笑起来,转头看见纲吉在呆愣在一旁又凶恶的瞪起眼威胁似的举起拿在右手上的刀,纲吉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的开口,马上又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舌头,面前那人身上的气息让他联想到了鲨鱼,好…好可怕。
“你受伤了…额…要不要包扎一下?”
斯库瓦罗皱着眉盯了纲吉许久,觉得这素未谋面的小鬼脑子有点奇怪,但是他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跟着纲吉回到家里,纲吉拿来药和纱布,看到伤口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他动作轻柔仔细包扎好伤口,过程中始终皱着眉。
从那以后斯库瓦罗有些时候看到纲吉会略点头示意,一来二去就这么熟了起来,接触多了以后他发现纲吉身周环绕着让人心安的气息,柔和的像清晨拂过沙滩的白色波浪,而纲吉也感觉到了斯库瓦罗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凶。
斯库瓦罗能在纲吉面前放松自己。
纲吉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橙色的阳光从窗户外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均匀的包裹住他,他感觉脑袋不再那么沉重,整个人清醒了很多,这时斯库瓦罗放松后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银色的眼睛里收敛起平时的暴戾气息,平静的注视着他。
“小鬼,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斯库?”
“废话,看来你烧也退了,出去吃饭。”
“好的我马上起来。”
纲吉快速的换好衣服,跟着斯库瓦罗出了门,两人从海边走向闹市。
“斯库,走慢点,我跟不上。”
纲吉半跑半走的追着斯库瓦罗的脚步,黄昏时分正是游人出行观赏夕阳的时候,餐厅里大街上人很多,斯库瓦罗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回头牵起纲吉的手放慢脚步把他紧紧带在身边,十指相扣。
“小鬼就是麻烦。”
纲吉任他拉着穿过人流,斯库瓦罗刻意放慢的脚步让他感觉到安心,虽然银发的人看上去不耐烦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不爽的情绪,反而配合着他的脚步把速度慢下来,他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斯库瓦罗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其实是温柔的人呐。”
褐发少年轻柔的嗓音钻入耳朵,斯库瓦罗顿了一下,握紧了纲吉的手。
“病还没有好吗说什么胡话?”
夜幕降临,二人终于结束了一个和谐的晚餐,纲吉站在屋子的门口目送斯库瓦罗离开,他想要说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一斯库瓦罗,我……
一一抱歉,我要离开了。
被阳光和空气充满的世界终究不是归处,来自灵魂刻印的溯洄本能召唤着纲吉回到海洋,顺着暖流他们一族会迁移出这片海洋寻找新的地点生活,和斯库瓦罗在一起的日子是珍贵的回忆,从深海中归来的纲吉相当于重新接触人类,如果没有斯库瓦罗,他再次融入小镇几乎是登天的难度。
沢田纲吉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带走,完全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就如同他突然出现。
一一斯库,抱歉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不能留在这里,抱歉。
一一认识斯库真的太好了,和你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很快乐,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么一段回忆。
一一这座房子留给你,也请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伤口要及时处理。
一一……好像,说不出来什么了,斯库一定能生活的更自在,我很喜欢斯库。
一一不见。
一望无垠的碧蓝色波浪中,金色的碎光从有着琥珀般眼眸的少年身上溢出随着海浪散开,他柔软的头发在耳侧浮动,那些光芒聚拢在他身边,慢慢包裹住他而后渐转强盛,像是一团金色的火焰在水里燃烧,忽的那些光芒犹如被惊散的游鱼向四周逃散,流线型的身躯自光芒中破开海水快速向下潜去,碎金沿着半月形的尾鳍在黛蓝色海水中划出璀璨的弧线,最后消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