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开始,他是你的弟弟。”
我极不友善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比我高出半个头的家伙。不屑与散漫是他的代言词。因为淋雨而湿透的全身,慵懒散开的衣扣,亦映照出他不可一世的气派。
“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姐姐。”
(一)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看着他沾满血迹的衬衣,我把毛巾重重地摔在他的身上。
他每天都带着新伤回来,今天也不例外。
“我……去洗澡。”他接过毛巾,走进浴室。
说来也怪,爸爸妈妈,老师同学,任谁的话他都不听,只对我这个姐姐惟
命是从。于是我便自以为是的使唤,教训他。
他把沾满血迹的上衣脱下,搁置一边。我这才看见他背后一道道触目惊心
的伤口,我心寒。我从没帮他处理过伤口,教训却从不关心,我忽然意识
到了自己的可恶。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拿出医药箱。望着放在椅上血迹斑斑的衬衣,我
紧紧皱眉。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这小子,就变成这样了吧。母亲去世以后,他的父亲
也出了车祸。同时承受着丧父丧母之痛的人,一定很可怜吧。
……“臭小子,趴着。”
他用冷漠而好奇的眼光看着我,慢悠悠地躺到床上。
我从身后拿出医药箱,望着他背上的缕缕伤痕,忽然又觉得无从下手。
“笨蛋,那么多伤口,为什么不说啊。”一定很痛吧。
“你……关心我啊?”他转头,对我露出邪魅的笑。
“姐姐关心弟弟有错吗?!!”我把他的头推向另一边,颤抖着用蘸了药
的棉签轻轻涂抹他的伤口。
“痛吗?……现在呢?……现在痛么?”
无论我怎么问,他的答案总是:“不痛。”
我知道药性很强,不痛是不可能的。一边又为他的逞强感到恼怒:“白
痴,你不说实话我怎么知道我下手会不会太重啊?”
“实话就是‘不痛’啊。还有一点,我觉得你必须知道,你下手从来都很
重。”
“臭小子……”我把药膏用力往他身上一拍,我听到他轻轻哼了一声,赶
紧收了手,以一副极度无辜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太用力了……痛
么?”
“不痛。”他把头埋入枕中,掩饰自己的表情。
“别再打架了,”我站起身,把医药箱放回抽屉,“老跟一个刺猬一样,
难怪人家会盯上你。”
“韩大海,今天变了一个人哦。”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韩大海,我叫韩小溪!”我愤怒的瞪着他。
“韩大海,今天要不要搬来下铺跟我睡?”他掀开棉被,以一副“床的空
位很大哦”的眼神看着我,再次露出他那招牌式般邪魅的笑容。
“你…你神经病!!!”我抽起他的枕头狠狠地丢向他的脸,以迅雷不及
掩耳之速冲上了上铺。
“这样也信啊……单纯到可以。”他将枕头枕在耳边,嘲弄般的笑着。
“混蛋…色狼…神经病…”我自顾自地念叨着,右手的小指在枕下触碰到
了一个类似胸牌的东西,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
韩俊羽。
“哼,什么了不起!”我小声嘟囔着。
“恍铛!”一声,我把胸牌朝床下扔去。
“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姐,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辈分比你大!臭小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