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神奈川纪十四年,我十五岁,是家里捧在掌心的公主。那时,原本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心血来潮的参加那一年的武林大会,然后,在万千瞩目的比武盛宴上我遇见我一生中最爱与次爱的两个男人,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最爱的人不爱我,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次爱的人最爱我……
很多年以后,我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戴着沉重的凤冠霞帔在众望所归下嫁于最爱我的人,喧哗吵闹的大厅里,跪在厚实柔软的蒲团上即便是隔着长长的彩缎我也几乎是立刻感觉到彩缎那头的人身体瞬间的僵硬和几不可闻的那声呢喃,他说,狐狸……
我握着的手紧了又紧,骨节泛白,水葱似的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自知,只是把背脊挺得笔直。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我感觉不到那人在哪,却能呼吸到空气中冰凉清淡的味道,那是专属于他的味道。
婚礼因新郎与新娘僵跪着不肯拜堂而陷入一片混乱,我听见喜婆第三遍提醒吉时快过了的声音中略带的颤抖,却依然固执的不肯低头,就如同身旁僵立的人一样,直到那人清凉却好听的声音响起,出口的也不过是这些年听惯了的两个字却轻易的打破了僵局,他说,白痴……
大红的盖头虽然让我看不清屋内的布局,却清楚的知道,那一定是一片鲜艳的红色就如同那天那人雪白的衣衫上被鲜血染就的颜色。有隐隐的喧哗声从前院传来,更夫也已经敲过三更的鼓,不大一会儿,我的夫君被人扶着踉跄着走来,却不看我,径直躺在床铺上。我听到洋平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以及临出门前的一句意义莫明的抱歉。可是,为什么要抱歉,我摸着合卺酒杯的边缘站在窗前,身后是我身着大红喜袍躺在龙凤床上醉酒的夫君,怒红的发几乎融进周围一片喜色里,可是,我却知道,他不快乐,一如,此刻的我。
皎洁的月色透过打开的窗射在地上,我才知道,所有人就连我以及他本人都认为最爱我的人,也不过和我一样,最爱的,始终是那个如月亮般美好的人,可是,他所爱的却是有着没有温度的温暖笑容梳着朝天发肯为他背弃整个世界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