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卑微的种族怎么能和哥哥你相比?”路鸣泽回答:“还有我不是在诱惑你哦,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哥哥啊!”
路明非惊讶的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瞳孔中现在只有化不开的悲伤,他望着他,心像猛地被一只手捏紧了,仿佛两人间相隔了几千年,那么遥不可及。他现在只想伸手去摸摸路鸣泽的脸,抱住他,告诉他别伤心了,我在这儿呢。
该死!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和路鸣泽感同身受如亲兄弟一般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失去自我。快想想办法啊,别看这那双眼睛了,否则你真的会忍不住去抱他的啊!可他越是想移开,就陷得越深。
周围的景象忽然变了,他们不是站在阳台而是坐在高塔上,高塔的窗边爬满了绿藤,在夜晚的风中微微抖动,天气也暖和起来。他们在窗边远眺,芝加哥的夜晚灯火通明,世界现在在路明非的眼中纤毫毕现,他看得见CBD广场上发光的广告牌,每一个字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还看得见夜游的恋人抱在一起甜蜜的说着什么,相互亲吻。
他仰望星空,冬天的夜本来很难看见星星,现在却是漫天星辰,一条长长的银河从天上划过,银河中挂满了星星,闪闪发光,就像日本动漫里的画面。
忽然漫天的星辰都坠落了,化作无数绚丽的火光坠向地面。轰然巨响,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世界最高建筑西尔斯大厦在流星的撞击下垮塌,化为齑粉,一块一块的砸在地上,行人们尖叫着奔跑四散,然而没人能逃得过。星辰一颗颗坠落,把城市变为了熊熊燃烧的烈火,整座城市都烧了起来,将黑暗的天空映的通红,好像末日。
路鸣泽牵着路明非的手行走在火海中,似乎是因为对力量的畏惧,他们所走过的地方火焰自动分开,让开了一条满目疮痍的道路,像是末世的君王降临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美吗?”两人又重新回到了高塔上,看着燃烧的城市,路鸣泽问道。
“真美啊……”路明非似是无意识的喃喃,抬起金色的眼眸望着远方的天空。
“人类最初的文明就是毁于火雨,那时的景色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吧,”路鸣泽说道:“据说人类从天上偷了光,从此有了足以对抗黑暗的东西,他们不再惧怕黑夜,从光里获得了力量,对抗众神。可是神哪里会容许这般亵渎,他们一怒之下以星辰为媒介,降下火雨,烧了整个世界。人类想要光,于是神给了他们最后的火光。大火烧了整整三个月,几乎毁掉了整个人类。真是可悲啊……”路鸣泽摇头:“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星辰都陨落了,那还剩下什么呢?”
“黑暗,无边的黑暗。”路明非轻声说。
城市还在燃烧,摩天大楼接连倒塌,星辰还在不停地坠落,火海中有人影奔跑,远处能听到哭喊的声音。
路明非不为所动,雕塑一样岿然而立,仿佛这些他早已见过,现在留在他心里的只有彻骨的悲凉。
“我到底……是谁?”他问。
“你是我的哥哥啊!”路鸣泽笑了,纯真无邪,说的像真的一样:“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呀!”
他走过去拥着路明非,一瞬间仿佛有雷电穿过他的大脑,一个画面狰狞的闪动……凄风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花坛上,头顶的树叶上雨滴坠落,他和他坐在黑暗里,紧紧地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