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就是一个矛盾到极点的人,就像我虽然爱白玉堂,但我坚定的相信横死冲霄是他必然的结局,哪怕不是冲霄楼,也会是其它地方,然而同时,我仍会为他伤心不已。这也许是理智与情感上的差距,在我身上体现得太过明显,我总是没办法释怀,没法告诉自己这是必然,这也就是我这样一个人在生活里也会如此纠结的原因了。
小时候,我常在想,为什么有那么一个地方,叫江湖。山河百态,森林草莽,偏偏没有那样的深远含义,偏偏是江湖。为什么呢?这两个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像一个隐秘的、不可被触碰的、也不为世俗百姓所知的世界,美妙而瑰丽,当然也是刺激而血腥的。可是偏偏那么让人向往!江湖,风浪之下又带了点缱绻柔情,或风光秀丽,或浪高千尺、自成天堑,千姿百态,一如人世。云在青天,水在江河,期间孕育生命万物。于是,山河绵渺,平原浩荡,都不再及不上那些人世温情豪气来的动人美妙。这里给世人酿了一个梦,于千年之前延续而来,多了奇思缠绕,也平白让人在内心之处躁动不安,多么渴望能展翅翱翔,恣意嬉笑,摆脱世俗纷扰。大概是生活太过逼仄,无奈太多,顾虑太多,我们慢慢学会了世故老成,那些曾经的坚持也在时光流年里化为斉粉,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可我想,人大概都需要梦想,都需要有一点慰藉,用以来告诉自己,原来世上还有美好的东西存在。白玉堂曾给我这样一个梦。所以,我会如此爱他。如此。
我是个矫情的人,这点我从不否认。有时我会宁愿相信如五爷这样的人真的存在过,可是又觉得还是不要。那样的传奇,那样的人,世上若真有,我期盼可以让我遇到,哪怕我相信也许我不会喜欢那样的性格真的出现在生活里。他不委婉,不犹豫,心想即动,绝不会再去考虑其他,哪怕天塌地陷,只要他认为正确,便不顾一切,如天边流星,只一瞬光华,迫了人眼,摄了人心,灼灼璀璨,以一身之力燃烧后,永不回头。曾经我说,五爷如他手中那柄锐利的刀,真的。他那么真,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哪怕风欺雾迷,也不变初衷,心思纯白,一如稚子,任性妄为,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然而只是仿佛吧,我一直相信,无知无畏是愚人,知而无畏,是勇者。白玉堂,是后者。
大概白五爷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什么是潇洒的人,那是以我的词汇量,只能想象到一个词汇:风姿卓然。会为世俗拗折一身傲骨的,便不是白玉堂,那样的傲气冲天,穿越千年,哪怕只剩微末的色彩,却依旧鲜活,若是当时呢?每想及此我总是激动(当然,不止一次被身边人形容成为犯花痴)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一袭白衣,连黑夜也不能掩盖这纯粹,待月沉西天,朝霞漫天,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白玉堂!便是如此吧,谁也没能改变他,而他,却变了整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