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三
我说呢,你曾否希望内海薰她未曾在老师身旁出现?
栗林宏美,他见证汤川学怎样由一名十九岁的小伙子慢慢晋升为助教、副教授,更甚的是他将会在明天的颁奖典礼上宣布他被晋升为教授。尽管他一直只是名助教,但他对着比他更具天份的汤川永远起不了丝亳憎恨之心,因为他明白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一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当栗林从期刊看到令汤川在物理学界一举成名的论文时,他已知道此人本命就是属于学术世界。在接二连三地看着汤川的研究得到美国科研公司的青睐时,他已想象到汤川必定在国外成为一名杰出的学者,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汤川他竟放弃了出国研修,决定留在帝都大学任教,而原因是无人知晓。
尽管汤川他被人称为天才,但他仍有他不擅长的地方,那就是处理复杂人际关系,所以在众人不太情愿在他之下工作时,栗林说了他愿意接下在十三号的研究室担当助教的工作,因为他明白到汤川他只是活在物理世界之中。
一切还在未遇见内海薰前。
在颁奖典礼前一天的晚上,栗林因忘了拿回手电折返十三号的研究室时,他看到汤川学六无神主地呆坐于椅上。怀着万般疑问的栗林走近汤川时,他看到汤川学对手上的指环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那是汤川学本打算交给内海薰的指环。
栗林看着汤川现在的样子,他突然想到如果内海小姐从不踏入十三号的研究室,那么汤川老师究竟会否如平常般独自沉醉于物理世界之中?那么汤川他就不会因常常协助警方调查甚么不可思议的案件而延迟研究,不会白白错失了数次晋升为教授的机会,也许不会遇上木岛教授及石神哲也的那宗令汤川老师低沉的事件……
栗林回想起自己曾拜托内海小姐不要再委托老师调查案件,结果内海小姐便和汤川老师上演一场像在闹分手的恋人情节,一人逃避着另一人。在最后,栗林他看到汤川老师就算只馀了他一人也继续执迷不悟地调查案件时,他明白到汤川老师已走进了一个不知是福是祸名为恋爱的森林中。
栗林他知道的,如果内海薰从未踏入汤川学的人生,那他就看不到汤川学是如何被内海薰一点一点从只得物理学的单纯世界走了出来,而内海薰这人正是对汤川学有极大的影响力。
那次她只平淡说了句她好像感冒了所以接下来数天来研究室了,接下来数天的本应进行的考试便开了天窗。
那次她独自身陷险境,他看到的是汤川老帅焦急的不停地回拨电话,只见没人接听,便冲冲忙忙地走出了研究室,连实验也不理了。
那次她和汤川老师吵架后,他和众研究生一整天跟如不动明王的汤川老师进行实验。
内海小姐,如果你从未走进过汤川学的人生,也许他就不会因你的事而担心,也许不会为了哄你而继续协助调查,也许不会再因你的死而伤心欲泪……
但汤川学则就不会明白何为爱、何为恨、何为无能为力、何为一个完整的人生,犹如井底之蛙般活着于狭窄的世界中,把他人生的时间就此这样流逝下去。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出现在汤川老师的身旁?
现在的汤川学已找到属于他的大海,但……这算是可喜,可悲,还是可叹?
无人知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