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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若是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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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子  
   
四月十七,  
正是去年今日。  
别君时。  
忍泪佯低面,  
含羞半敛眉。  

不知魂已断,  
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  
没人知。   
   


 “好了,看完了天山雪莲,夫君你又准备带我上哪呢?”  
 漫天的风雪中,险峻的崖壁上,一名男子双手托起怀中的少女。她一身雪白,容颜丰姿像清风白玉一般,清灵秀雅到了极处,像一不留神便会生生化去的微雪,清湛而苍白。她低垂着眼,唇角似笑非笑,但唇色苍白,令她看起来带足了七分病态,眉间略显了几分困倦之色。惟独那银铃般的声音冲淡了这份苍白。他,一身水蓝色便服,除额头缠一条同色系蕴蓝结,周身并无多余装饰,却浑身洋溢着优雅的贵族气息。他肤色如玉,发如雪,眉目如画,全无一丝脂粉之气,举手投足间处处流溢着倜傥风流,温柔似水的目光一直驻足于眼下那张令人怜爱的脸。  
 “这次带你去西国,一片富饶的国度”男子将披在少女身上的雪狐披风紧了紧,“顺便去那里采药。”  
 “呵呵!”风铃般的笑声响起“妖怪的药,人也能吃吗?”  
 “当然。”男子将吻烙在少女的额头上“睡会吧,醒来后就到西国了。”  
 “恩,夫君。”双眼微合,琥珀色的瞳仁中泛出丝丝哀惋。  
 西国——他的帝国吧!  


 距离雪山千里之外里的蕴蓝都城此刻已华灯初上,熙攘的夜市,小妖们夜夜笙歌,各色的发丝飘扬在街头巷尾,欢声笑语不时一阵阵从某家酒馆,某座戏棚里欢腾起来。  
 都城和宫城皆为长方形,东西较窄,南北较宽。整座都城的构造,是以宫城正中北门天街道向北通到外城正北门遂门的街道,亦称遂天街,为全城的中轴线。这条横街之北,依次还有九条横街。宫城和都城西侧的外郭城部分,同样也依次有四条横街,东侧驻扎王军。位于都城中心,宫城内的王宫光华耀眼美不胜收,水晶作瓦,琉璃筑门,玉石铺路,折射出七彩光芒,向世人证明西国的富甲天下。也许正如世人(妖)所说,谁取得西国,谁就是妖界霸主。  
 而西国的现任国君——杀生丸,一个被公认为妖界最强的大妖怪。生性清傲,眉宇间流露出的却是不可一世的霸气,多少年来只身孤影,除了身边那只绿色的小妖。而他的貌美无双,即便绝代芳华,对着这般人物也只得自惭形秽,西国国主的美,雍容华贵洋溢一国之主的威严——在国民眼中,世间根本没有女子能般配他们的国主,至少至今那与之般配的女子仍然没有出现。  
   
 “杀生丸大人,守门士兵有事禀报。”仍然是那只绿色的小妖,伴随着杀生丸走南闯北然后回到西国的他,理所应当地得到了自己期望的"大功"臣宝座,只不过多少年过去了,小河童浮躁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变。  
 案桌上的男人斜眼瞥了跪拜在地上的邪见,然后默不作声。多年以前,随着奈落生命的终结,他回到了父亲一手创建的西国,接管了这里的一切,冷漠如他,沉默如他。俊眉微蹙,一丝熟悉的气味飘过,被他牢牢地捕捉到,还有一股陌生的妖气。杀生丸优雅地起身,缓缓向都城的正门走去。  
 留下身后无奈抱怨的邪见“杀生丸大人,您去哪里啊!杀生丸大人,您等等小的啊!”  

 北门门口,一袭水蓝色便服的男子静静地抱着他怀中已经熟睡的少女,等待着西国国君的出现。终于,一抹白色的身影划破漆黑的夜色,但是夜仿佛更加寒冷了。  
 “杀生丸殿下,好久不见了。”蓝衣男子身体微微向前倾以示问候。  
 “蓝琬。”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杀生丸把目光集中在了他怀中的少女身上,均匀去略显微弱。  
 “呵呵,很荣幸殿下还记得我。”蓝琬记得大约是在100年前见过一次杀生丸,那时自己还是东国的储君,这个冷酷傲慢的男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什么事?”他从来都是如此认为,来者必有因。  
 “我带我的妻子到西国小住一时,不知犬王是否乐意?”面对杀生丸的冷淡,蓝琬并不以为然,仍旧一脸微笑。  
 “妻子?”杀生丸将目光锁定在那少女的身上,熟悉的气味不断涌来,记忆也接踵而至。曾经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类女孩原来已经长大了,而且还嫁做他人妇,只是眼前的男人却是个妖怪,思及此,心跳的节奏似乎漏了一个节拍。  
   



1楼2007-08-09 16:28回复
    “恩,是个人类。”在妖怪眼里,人类是脆弱卑贱的代名词,一个妖怪爱上人类更是被认为丢脸到家的丑事,可怀中的女子确实是他今生认定唯一 
    的妻子。 
    “邪见”金色的眼眸泛起一死涟漪,细微的,不易察觉的,不该属于他的“带他们去清秋院。”拂袖离去。 
    蓝琬仍是微笑,跟在这个绿色的聒噪的不明物踏进了西国都城——哪个妖怪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偶尔他会轻声地对几足他膝高的总管说“嘘,请小声些,我妻子谁着了。” 
     
     
    冬季的阳光总是很温暖,当第一缕晨曦钻进房间时,铃睁开了双眼。 
    静室中清香袅然。雪白的床榻,白纱为缦,白玉为钩,轻软如梦。这应该是西国的一家客栈吧,好豪华的样子,住这种地方真是太破费了。莞尔一笑,转头便看见自己夫君的容颜。银色光华散落一榻,如他。女子轻轻地用手划过那男人较好的轮廓,眼神柔和却略显哀怨。 
    或许是早就醒来,或许是因为女子的抚摩,男子睁开双眼,“醒了?” 
    “吵到你了?”微笑,一如往昔。 
    “没有,早醒了,看你还在睡就没有做声。”男子温柔地捋过女子额头稀疏的碎发,将他们挽到耳背,然后搂住了女子的纤腰,神色幸福满足。 
    “这里是西国了吧?”环视一下四周的摆设,富丽堂皇,似乎不象是客栈。 
    “恩,西国的都城,这里是清秋阁。”蓝琬知道妻子喜欢些古香古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她。 
    “西国的都城?君王居住的地方?” 
    “恩,西国的君王。”蓝琬温柔地回答妻子。 
    “西国的君王...”是他吧?他,在这吗? 
    “怎么了,芙蕖?”看到眼神有些涣散的妻子,蓝琬不禁担心起来。 
    芙蕖?对了,我是芙蕖,不是铃,是芙蕖!“没事。”收起跑远的思绪,铃调皮地问起来“你不怕西国的君王去通知东国的那帮人吗?” 
    “他既然收留我们,就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对于杀生丸,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哦,挺了解他吗?”女子开始戏谑起来,他确实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哪有?只是感觉而已啊。”面对妻子的调侃,蓝琬一下放松了心情。 
    “呵呵!”眉心微蹙 “呃——”铃按着心口,额头渗出点点冷汗。 
    蓝琬心一惊,方才的好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轻轻地托起芙蕖的手,缓缓地注入一道柔和的妖力,试图减少她的疼痛“在坚持会,我马上就去采五彩菖蒲。到时候,就会没事的。” 
    “恩,别担心,没事,过会就好了。”铃极力压抑着胃里的不适,欲呕 
    的感觉一直泛上来,一呕,便又一时半刻止不了。神思有点飘忽,虽然是白天,可看出去尽是花昏昏的一片,她闭上眼睛,轻抚着额际。 
    蓝琬看着铃虚弱的模样,心像被人针灸一般,硬生生地疼。再过会,等采到了五彩菖蒲就没事了。 


    早朝上,群臣迫不及待地显示他们的耳目聪慧,昨晚的事今日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陛下,臣认为,收留蓝琬王子在此实在不妥,蓝琬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东国数妖,带着那个卑贱的人类女子离开,陛下此番好意收留,恐怕会影响东西两国的和睦。”左丞相木月丸直言进谏,他的抛砖引玉博得了不少同僚的支持,好比下面说话的这个龙弦将军。 
    “臣赞同左丞相的看法,那蓝琬王子的行为已经成为了我们妖界的奇耻大辱,爱上一名青楼女子,还为她抛弃国家家庭,我们这样公然的留他们在此住下定然引起议论。” 
    杀生丸端坐王位,冷眼望着这帮愚蠢的家伙,怒火丛生。卑贱的人类?是他们用来形容铃的,那个一天到晚只会对他绽放天真笑容的女孩,那个问他"如果有一天铃死后,杀生丸大人能不能不要忘记铃呢"的女孩,那个每当自己孤独的时候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他们居然说她卑贱!青楼女子,他们是这样评价她的身世,这帮愚蠢的家伙总是这样听风便是雨,铃怎么可能是青楼女子,我杀生丸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青楼女子。无聊至极!不过无论怎样愤怒,冷淡的脸上也不会添加任何多余的神色,一如从前。“这是我自己会决定。”转身离开。


    2楼2007-08-0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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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05: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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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甜。” 
       “傻话!” 
       如果有一天铃死了,杀生丸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忘记铃呢? 
       傻话! 

       直到当天夜晚,杀生丸才回到自己的寝宫,刚落脚,就听见聒噪的邪见抱着一堆比他身形还要高的奏折跑了进来,嘴里吁吁叨叨的念着,要不是看他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以及凡事任劳任怨,以他杀生丸的个性早把他送到那个世界去了。 
       “那个,杀生丸大人您上哪去了,大臣们都急着见你呢。” 
       “哪也没去。”简单如他。 
       “明明去了哪里,哦,对了,这些是那些大臣送来了奏折。”邪见像献宝似的把奏折堆放在杀生丸身边的矮几上。 
       杀生丸瞟了一眼那一本本堆放的黄色奏折,根本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欲望,无非又是赶快让蓝琬他们离开,无聊! 
       看到无语的杀生丸,邪见突然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那个,杀生丸大人,蓝琬殿下的妻子怎么会这么像铃呢?” 
       像铃,还是就是铃。他自己都快分不清了。铃从来不会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自己,铃会总是挂着天真灿烂的微笑,会大声地呼喊"杀生丸大人"而不是"杀生丸殿下"。 
       依然是无语,邪见觉得杀生丸大人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冷漠了,好象是从送走了铃以后开始的。最开始,大人和他还有偶尔回头去看看铃,虽然都是那种不被发觉的看,直到杀生丸大人回西国即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铃了,而他主人的性格就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说变似乎不妥,因为杀生丸大人本来就是这样的,邪见也说不上什么不同,反正与铃在的时候就是不一样了。 
       “邪见”难得少话的主人主动叫了自己的名字“明天去准备些补品给清秋院那里送去。” 
       “是,邪见这就去办。”有事要做了,邪见转身离开了寝宫,独自走在长廊的他抬头望向夜空,大人还是放不下铃的吧! 

       
       清秋阁内,伊人如画,蓝琬去御药房为芙蕖煎药了,屋内只有她只身一人,房内豪华的摆饰让人显得更加寂寞了。还是出去走走吧,反正夫君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拿上雪白的裘衣,铃走出了院落。 
       西国的都城真的很大,铃在里边绕了半天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妖怪的世界不似人类世界般灯火辉煌,到处都在提醒着她,人与妖的不同。这让她想起了云崖大师的一句话"回来吧,人类的世界和妖怪的是不一样的" ,果真如此地不一样。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铃来到了一个睡莲池边,紫色的睡莲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再看看四周的亭台水榭,设计得真是不错,与人类大名的宫殿相比,一点也不会逊色。回忆里,在两年前,有个富贵的大名以高价为她赎身,但是条件是她得做他的第七个老婆,铃并没有拒绝,赎身的当天,她便披上了嫁衣,嫁入豪门。那个大名叫什么名字铃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们是各取所需。在其后的半年里,她遇到了蓝琬,一如当年她照顾受伤的杀生丸,铃没日没夜地照顾着蓝琬,蓝琬和杀生丸一样,也是一只拥有优秀血统的犬妖,银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但却是蓝色的眼睛,而且蓝琬爱上了她甚至还娶了她。 
       反正也找不到出路,还不如等他来找我,他找我总比我找他快。事实本来也是如此。可是远出走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梦中不断浮现的白色身影。 
       我今天似乎没有喝酒吧?呵,也好,让我稍微醉一下吧!从来,我都是把寂寞当作你。杀生丸大人!铃,好想您! 
       “你怎么在这里。” 
       “啊!”不是幻觉,那么我还是芙蕖吧,“杀生丸陛下,芙蕖不小心迷路了。” 
       “迷路?”蓝琬那家伙没有守着你吗? 
       “恩,迷路了,看到一池睡莲,有点沉醉。”沉醉到不知归路。 
       “喜欢的话”杀生丸斟酌着语气“可以随时过来。” 
       “杀生丸陛下怎么也会到这来呢?”莫非也是因为寂寞难耐,不太可能吧,妖怪是不懂寂寞的,你亲口告诉我的。 
       “出来走走。” 
       “恩,我也是”铃用如痴如醉的眼神凝视着她心中的神明,尽管神明举头仰望明月“出来走走。” 
       间断的虫鸣划破四下的寂静无声,他站在月光的光华之下,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他一人拥着黑暗,实在是很寂寞凄凉的景象。对她来说,不仅是身境凄凉,心境何尝不是?她已达到了人生的极境,功成名就,有蓝琬这样如此爱惜自己的夫君,还有什么可以求的?寂寞?何止是寂寞那么简单;清冷?也清冷得令人无话可说。 
       一阵风吹过,铃轻咳了起来,胃里的不适感又在翻腾了,喉咙里还伴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很久没有咳血了,看来果然是昨天去采雪莲的时候让病情恶化了,哎,自己这身子真是半死不活的。 
       杀生丸看着铃的脸色变得比方才还要苍白,现在应该说可以用惨白两个字来形容,他拢起了眉头,这丫头病得这么严重吗?“你怎么了。” 
       或许是疼痛的关系,她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杀生丸大人担心她时才露出的表情,她记得,一直都记得。铃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只是胃不舒服而已...人类总是会得这样或那样的病痛,过阵子就好了。”她极力忍耐着胸腔传来的阵阵痛楚,只有意识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活下去,说好了要努力活下去,获得幸福的,和杀生丸大人说好的。 
       杀生丸怔怔地看着铃,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额头不断溢出,根本就不是过阵子就能好的趋势,“我送你会寝宫。”杀生丸浅浅地说着,然后将铃抱了起来,跃向空中。一路上,杀生丸始终没有望向怀里的女子,他只能隐约地感觉到铃在注视着自己,好象以前那样笑着看着自己。他似乎在逃避些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他不懂。就这样象温顺的小猫般躺在杀生丸怀里的铃,贪婪地吸食着久违的温暖,再过一会温暖就会消失了,自己又得一个人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再让它持续久一点吧!神思终究还是开始溃散了,留在脸上的是无力的笑容。


      5楼2007-08-0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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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的眼神变得迷离又悠远,看不出她想说些什么。 
        “这是我在青楼里听一个姐妹说的故事。”铃的语气出奇的柔和,柔和得不代一点感情。 
        青楼?这两个字从铃的口里说出来,让杀生丸惊愕,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起初,他权当那帮饭桶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可是铃亲口告诉他,她在青楼里待过,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生活在那个人类的小镇上的吗?为什么她会去青楼。 
        “一个关于妓女的故事。”铃刻意加重了"妓女"两个字。 
        两个字的重音让杀生丸胸口传来难以遏止的痛。 
        “在我待的青楼里,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女子,她心里藏着一个妖怪,她爱着一个雪白...雪白的妖怪。听说从前他跟她是一起的,很早...就在一起了,那妖怪救了她,所以她跟随着,一直跟着,她以为以后...也可以这样永远跟随下去,不过那时...她还小,她天真的向流星许愿,希望能够永远...和白色的妖怪在一起。每当白色的妖怪站在山崖孤独的...看着月亮时,女孩...就跟着站到了他的旁边,白色妖怪的身影实在太寂寞了!女孩...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对自己发誓,以后...要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再寂寞了;每当白色的妖怪寻找敌人的时候,女孩会祝福他...百战百胜,然后默默地...向上苍祷告,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每当他们在森林里行走的时候,女孩...会唱歌儿,这样她觉得妖怪大人就不会太...寂寞了。”铃的语气平淡得出奇,似乎真的在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但是自己却沉醉其中,沉醉在那段简单幸福的往事里,差一点就接近了天堂,只差一步。 
        蓝琬在旁边听得出了神,妻子现在的样子美极了,故事也很美极了。 
        只有杀生丸,不象另外两个人般平静。 
        “可终有一天,白色的妖怪要那女孩...离开了,他将她放到了一个小镇里,然后离开,不论那女孩多伤心的...苦苦哀求,她说...她会听话的,她说她不会再惹大人生气了,白色的妖怪对女孩...说"作为人类,要好好活下去,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然后离开了,留下了女孩...一个人。后来女孩在一加酒馆当了伙计,为得是...好好活下去;再后来,酒店老板把她卖到了青楼,成了名妓,为得也是..好好活下去。那个女子后来经常跟我们说起这个故事,说她深爱...的白色妖怪,最后面还总是会问我们"若故事能够重来,白色的妖怪还会丢下她吗?",呵呵!”铃那张雪白的脸上,那张苍白的唇,绽出了一抹绝美的微笑,望了望自己的丈夫,悠悠地吐出“我想即使故事真的重来了,他还是会抛下她,一样的,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都不会变.....”最后一句话她说了多少遍了,不清楚,但是似乎说了多少很多年了,真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蓝琬读懂了妻子眼里的悲伤,人若是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便会发出悲鸣,对于芙蕖而言,在青楼里待的两年恐怕是她一生的噩梦,他起身搂住娇弱的人儿,他一生的挚爱,轻声地安慰“都过去了,别去想以前了,以后快乐就好了,芙蕖!”是的,他许诺要给她幸福,他就一定要做到。可是他却不知道故事里的两个角色其实全部都在这里,他——杀生丸,她——铃。苦涩的味道滑过杀生丸的喉咙,进入身体,进入血液,进入骨髓,心口不断地传来巨大的痛楚,伴随着心跳,一波又一波,肆虐的,疯狂的。他想拥抱住铃,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拥抱,抱不住她苦与痛,这时,谁会相信他杀生丸会比铃更加的无助,对和错在眼前反复的冲突,结束不是他要的结果,此刻却成了彼此唯一的出口,他还能做什么! 
        “你们...回去吧!”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那抹令他痛心的身影。 
        铃,静静地由蓝琬拥在怀里,干涸的眼里居然没有一滴眼泪,原来一个人的眼泪也会有流干的一天啊!是铃的眼泪流干了,不是芙蕖的,不是芙蕖的,不是我的,想着想着,铃悠然地说着“这就是你认为高人一等的妖怪,连给一个女孩最基本的幸福的能力都没有,你们还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杀生丸大人!” 
        “芙蕖,我们走吧!”再这样下去,两方肯定还会继续恶化下去,见好就收的道理蓝琬明白,他真的不愿意在西国皇宫与杀生丸动手,思及此,双手抱着妻子,化为了一道蓝光,消失了。 
        杀生丸大人。铃你终于这样开口叫我了,虽然语气尽是讽刺和不屑,但是杀生丸却觉得很温暖,好象那个女孩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不停地唤着“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铃说得并没有错,他连给他最基本的幸福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比那个半妖弟弟都不如,还谈什么超越父亲,他杀生丸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不过是一个怪物而已,怪物。或许只有这样让她留在蓝琬身边才算是对的吧,蓝琬真的是个好丈夫。那就...这样吧!


        11楼2007-08-09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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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停不下来的轨迹,合眼间,数十天就这么转瞬即逝了。 
          自从上次回来以后,铃就再也未离开过清秋阁,也许是拨乱的心情已经开始慢慢平静了,也许是真的想通了,她又回到了以前——简单温馨的夫妻生活中。此刻,蓝琬出去为她采药,他总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她嫁了一个多么好的丈夫啊!然而她又深深的知道,有很多女人(妖),正深深的嫉妒她,当然这不是什么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她对他竟只是一种责任。 
          长长的嘘了口气,铃觉得更冷了,望向窗外,点点雪花,如精灵般降临西国大地。 
          “下雪了!”真美! 
          眼前的景象,似幻似真,美得不可言语,铃全然不顾只身的单薄衣料,踏上了白雪,走出了阁楼。 
          一脚、一脚,每一脚都印出了深浅不一的足迹,踏得地上的雪花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在喊着疼痛。漫天飞舞着雪花,看不清它们从天上何处而来,落地之后,也分不清它们往何处去,孤零零的树枝上,它们在休憩,死静的池塘里,它们在融化,曲折的长廊上,它们在变色,不再是雪白雪白,和地面的泥土混在了一起,黄色、黑色。好象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洁白的出生、洁白的成长却终究被世界所玷污,变得肮脏不堪。铃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正在走的路通往何方,脚上的绣花鞋早已被雪浸湿了,冷得刺骨,冷到麻木。身上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真的很冷啊! 
          “铃!” 
          谁?谁叫我? 
          铃回过头去,眼里无限光华。 
          雪白的大衣,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肌肤,金色的瞳孔,雪白的表情,这样的人她今生只认识一个——杀生丸! 
          答应吗?答应了,就代表承认自己是铃了。那就不答应好了,不想承认的话,不承认不就好了吗?至少这样,在他眼里,铃还是从前那个纯洁天真的小女孩,而不是现在这个肮脏的自己。 
          铃微微的向前迈了两步,“芙蕖见过杀生丸陛下!” 
          杀生丸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她的话比什么都刺痛他,他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不是神,他受不了,受不了!他不要他们的距离如此的遥远!他是真心要成全他和她,是诚心放弃,可是——天啊!他是在乎的!他在乎铃! 
          “不想承认就算了。”他轻轻的开口,字里行间里负荷着载不动的痛。他这一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静,心静?谈何容易?谈何容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 
          铃悠悠的抬起头,对上的杀生丸那双凄然的眼睛。目光相触,她心头一热,骤然晕红了双颊。瞥过头去,轻轻的吁了口气,渐渐地,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泛上心头的是对自己的讥讽和嘲笑,哈哈——这算什么,深情?哈哈!竟然能在他的眼里找到这种东西,难得啊! 
          “这些年......”你过的不好吧...... 
          “不知陛下指得是?”他想问什么,问我这些年怎么过的,还是怎么被别的男人玩弄的,还是你真的也在——关心我。 
          “......”难以启齿,后面的话他问不下去,一个弱女子在那种鬼地方怎么会过得好,心口时时传来巨痛,自那时到现在,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剧痛,但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这不是身体的问题,而是情伤,情伤——却不可以以毅力忍耐!微一咬牙,“幸福吗?” 
          铃顿时怔住了,幸福吗?幸福吗?难道你觉得,我还可能幸福吗?幸福吗,幸福吗,到现在了,为什么你要问我幸福吗?哈哈哈哈~~铃笑出了声,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笑,好象以前有个妈妈教过她"干我们这行,即使再苦也得笑",所以她要拼命的笑。“呵呵!呵呵!!” 
          她嘴角带笑,眼里却冷冷如有冰山般的火焰在烧。他知道她怨他,但却 
          不知恨得如此之深, 他私心下意识地期盼她会因为和他的重逢而喜悦,但她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色,反而冷艳得像一枝盛极的蔷薇,一点温柔之色也没有,有的只是呼之欲出的愤怒与讥讽。杀生丸不是个善于言辞的男人,只能听之任之,痛之悔之。 
          既然你想知道,好吧,我是可以多少告诉你一点,“我忘了我待过的青楼叫什么名字了,反正对男人来说,性质都一样。那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特别是晚上的时候,达官贵族都不亦乐乎的往里钻。他们会听我唱歌、看我跳舞,有时出得起价钱的我可以陪他们睡。” 
          “住口!”杀生丸眉头紧蹙,该死!心口痛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醋海和懊恼里沉浮,愤怒,他想杀光那帮碰过铃的男人;自责,比谁都憎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将她放下,如果没有当初,她就不会这样,不会遇到这种事,人类真是——两个字,脱口而出——“龌龊。” 
          龌龊!他是在说她吗?呵,这里又没有别的人,不是指她又是指谁呢?没有了激动,没有了凌厉,铃安然的笑了,“早料到你会这么想。”他觉得龌龊,她也觉得龌龊,然而他却不知他所鄙夷的她,也是这么的鄙视自己的,这么的身不由己。


          15楼2007-08-0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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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夫硬生生的扯着铃脱离了狼籍的战场,路上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飞到了荒凉的戈壁滩上,他停下了步伐,将手中的女人重重的甩到地上。 
            戈壁上尖锐的石砾划破了铃身上似雪花白的衣服,刻入皮肤,渗出点点血光。铃没有吭声,只是起身轻拍掉身上的尘土和石屑,没有畏惧,没有考虑,转身走向浩瀚的沙漠。 
            “谁许你走了吗?”敦夫半眯起的眼藏着无形的怒火,先是杀生丸动手伤了自己,再是这个臭丫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活了几百年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不顺心的了。 
            “还有什么事吗?”云淡风轻,好象一阵烟一样,袅然不见,好象她完全不认识这个刚几乎掐死自己的人一般。 
            “想回到杀生丸身边去。” 
            “不会。”事到如今,去哪都一样了,栖身之所早就不覆。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敦夫开始迷惑,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害怕呢?为什么她还那样的淡定自若?在耍花招吗? 
            “随你。”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继续迈开步子。 
            随你,这句话怎么那么像杀生丸说的。敦夫略带震惊的望着越行越远的身影,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可能走了很远了,前后都是无垠的沙漠,混这朵朵白雪。铃突然回首眺望天边那条金色的水平线。这逐渐远去的沙漠是孤独的,亘古以来寂静的孤独,但又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任何时间的自由,不被征服的自由,强大的自由,有时她多渴望这份自由是属于她的,就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自由,只为一个人所羁绊的自由。只可惜,这里什么人都没有。那么她应该往哪走,又打算去哪里?她不知道,几个时辰前,心里曾经热切的期盼着方才那危险的一剑能够不偏不倚的插进自己身体里,但他又让她未能如愿。每次都是这样,希望总是被他打破,美好的、不美好的,她总是认为能和蓝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却偏偏又遇到他,莫非这就是——宿命?当初抛弃了自己,现在却想留住她,她一点儿也不明白。 
            沙漠中的风刮的越来越劣,越来越冷了,铃身上的单衣根本不足以抵御这份寒冷,全身的血液好象被冻结似的停止了流动,没有了热量,身体就越来越冰凉,凉到心里。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越来越没有力气,越来越迈不开步子,越来越想睡下去。 
            ——————不如睡下去吧! 
            白色的身影渐渐倒了下去。 
            而另一个白色的身影迅速飞了过来,将快要坠落的她稳稳的拥在自己怀里。 

            ........好温暖.....好熟悉的味道......是谁........ 
            意识模糊中,铃觉得有个很熟悉的人在不断的给予她温暖 
            是谁?是谁一直守在她身边?蓝琬吗? 
            她努力睁开眼睛,但是接触到的是一片漆黑。 
            究竟是谁?铃不甘心的又睁开眼,这次终于看到了一个大概的黑影,当眼睛适应了黑夜后,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还冷吗?”欣喜在杀生丸的脸上一掠而过随后又回复了冷然。 
            杀生丸大人,怎么会是他?铃诧异的瞪大眼,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喜。 
            “饿吗?” 
            “....我不饿。”怎么会在他身边的。铃搜寻的记忆,最后的印象停留在沙漠中,觉得天黑了,然后失去了知觉。 
            “睡吧。”一个人在沙漠里行走了那么远,他知道她已经很累了,手用力的抱紧她,一种得手后不愿再失去的惶恐。 
            胸口开始莫名的悸动,脸颊红似已经朝阳,久违的温暖了。多少年,她不曾这样安心过了,不曾心跳加速了?明明已经不寄希望,但为何现在又要重演,老天究竟要将她怎样?错配的姻缘又该如何收场?想到这些,铃不禁轻笑——造化弄人。 
            挣脱了杀生丸的怀抱,铃站起来来背过身去。夜空中闪着极少的星星,沙漠的风吹得她衣袂飘然,随性的姿态迎风而立,融在璀璨的夜色之中。 
            杀生丸不语,眼中透着淡淡的忧伤,何时她的背影也会如此的孤独了? 
            “唉......”耳边传来了铃叹息声。 
            “什么?” 
            “我不是星辰中的任何一颗。” 
            “......”他不明白。 
            如他,一贯沉默,他又怎么会懂?即使现在懂了又有什么意义?两个人都不是从前了。 
            “蓝琬殿下呢?我怎么没见他来。”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自己的夫,而不是他。 
            杀生丸不悦的皱起了眉,“找你去了。”在想那个人吗?不再是前些天的剧痛,内心的情伤开始转变为新的折磨,一种缓慢的、撕磨的、令人窒息的重负。 
            铃闻言,只是淡然一笑,那么她和杀生丸大人恐怕就要离别了,这次是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留在我身边。”直接得没有半点掩饰,出自杀生丸的口中。 
            铃回过头去,木然的看着他——他是认真的,只是她唯一不了解的是,他是基于怎样的心态要他留下,留在他的身边。爱?不可能,铃不相信杀生丸会爱上她,如果爱,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来寻过她,为什么一走之后就再也不见,爱一个人是不会这样的;但他吻了她,如果那不是梦的话,他是真的吻了她,为何?看着他依然冰冷却柔和许多的脸,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并不可怜啊!”眼中是幽怨,口中是倔强。原来他一直对自己的事觉得内疚啊!怜悯始终不等于爱情,难道他不明白吗? 
            铃的话让他震惊,为什么她觉得他是在可怜她?“不是怜悯。”是爱!后知后觉的爱。 
            那是什么?难道会是爱?呵,算了,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她怎么能够抛下蓝琬呢?“是什么都无所谓,我”犹豫了,铃痛苦的闭上眼睛,“始终还是不会留下来。” 
            杀生丸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神地看着她,心里那根缠绕着心脏的弦勒得越来越紧,勒出了血痕,割破了皮肉,彻骨的伤痛,是不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呢?那么那天,她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吻,她若不接受,他会默默地看着他们,用尽自己全部的理智埋葬他的秘密,可她接受了,她接受了,他记得当时她脸上的泪光,嘴角的微笑,热切的回应,她甚至紧紧的抱着他,她是爱他的,他感觉得到,可是为什么爱还要离开呢?为什么当他也发现爱上她的时候说不会留下?记得没有人告诉他,他只能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看着前方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又是沉默,铃记得小的时候大人也有很多沉默,不过她会说话,说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直到杀生丸大人嫌她吵为止,那么现在为何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呢?果然,人长大了,世界就变小了。 
            “你喜欢蓝琬?”字字都在滴血。 
            “当然喜欢。”可并不是爱。 
            杀生丸扼制不住地轻笑了起来,似乎有点苍凉,做错的事不可能能够重来,错过的人未必还在。他当初无知的放手和现在无边的悔恨由他一个人承担。铃,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成全。 
            “明天我带你去他,睡吧。”


            19楼2007-08-09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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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崖—— 
              她目光如梦,嘴角带笑,她有一张过于秀丽的脸,所以那笑看来分外凄美。 
              风中——衣袂激扬。 
              “芙蕖,你为什么偏偏想来这里?” 
              站在她身后的蓝琬关切的注视着他的妻子,自从杀生丸将她送回开始,她就变了,变得更加的飘渺虚无,好象那本身就只是一个倒影,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她和杀生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心中的恐惧与日俱增。 
              没有回头,她的眼一直望着前方的前方,从与杀生丸分开起,就一直望着,望着。她听得见,他的心在滴血,在慢慢破裂,可是她依然选择了离开,走向了这个男人。 于是她随她的夫带她离开了,走得绝然无情;他也向另一边走去,一样不曾回头。 
              夕阳正在西下,红透了半边天空。 
              “记得我说得那个故事吗?”铃轻轻的开口。 
              “恩。”拢起了眉。 
              “想知道...那女子的名字吗?” 
              蓝琬的心开始莫名其妙的恐慌起来,不好的预感占据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了。其实,从杀生丸向他挑战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如果芙蕖不想说,他也不会问,他可以当作永远不知道,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好。 
              轻叹了口气的片刻,她似乎作了个重大的决定“她叫铃。” 
              没有太大的惊愕,蓝琬反而出奇的平静,原来还是与他想得一样啊!只是啊,眼中的凄怆在刚才一刹那的失神里展露无疑,他是何等才智,怎能不理解?她为了他,他为了她,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心事、一样的愿意委曲求全、愿意牺牲。只是,他牺牲得默然无声。 
              “铃,就是你。”他问得字字颤抖。 
              终是回头了,铃漠然的看着蓝琬,这一眼似乎看过了很久很久...... 
              “他就这样让你念念不忘,难道一年多来我为你倾心付出,竟抵不过你与他相处的数天?”他这最后一句是低低吼出来的,无限凄楚。她怎能如此残忍?她怎能这样对他?难道当年林木之中的片刻温柔都是假的吗?她还不明白,他为了她舍弃了多少东西吗?她怎么还能够这样对他!他爱她爱到了极至,却敌不过杀生丸对她的支字片语,这是为什么啊?她是他第一个如此绞尽心力对待的女子,换回的却是一无所有,何等凄凉,他蓝琬何以落得如此境地,讽刺,真是讽刺!哈哈! 
              “我本就——”铃转过头去,似是言语无心,“从未忘过——”她看起来如此从容、如此洒脱,却是字字深情,“所以上天让我落到今天这个境地,我并不怨。” 
              “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你怨过什么,那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当真有这种肚量?”蓝琬冷笑,心里早就冰冷到底。 
              对于蓝琬的讥讽,铃觉得是理所应当。是啊,自己若当真有这种肚量,何以还会在此呢?铃苍白着脸,回想着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蓝琬微微地哑着对她说: 
              "知道吗?芙蕖,我的父亲杀死了我母亲,因为母亲爱上了别人,她跟别人跑了,父亲知道以后很是愤恨,追到母亲以后,在她面前,将她的情夫碎尸万段,然后将砍下了母亲的首级,自那以后,父亲将母亲的首级放于床头,用药物浸泡让它不至于腐烂,而我也就成了父亲愤恨的下一个目标,因为我实在太像我母亲了,特别是这双蓝色的眼睛,每每他看见都恨不得将我眼睛挖出来,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鞭打我,踢我甚至用剑伤我。就这么长大的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被关怀和照顾,但是你救我的那天,我感受到了,所以我爱上了你。" 
              这是他的痛苦,是他的经历,是他本永远不会对别人说出口的惨然与悲哀!可他对她说了,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缩在她的怀里,低声的诉说。他实在也是个可怜的人,因此她也强迫自己试着爱上他,可惜一切皆是徒劳,命运根本不给她和他这个机会,不然她又怎么会遇到他?又怎么会让他也爱上她?不然怎么会有她的沉沦与他的那一天?而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淡定自若的继续装下去,怎么可能与蓝琬若无其事的走下去,怎么可能再让别人碰这身子。 
              “是我错,都是我的错,伤了你的心,毁了你一生。”声音极轻,似有似无,终于还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铃不禁摇了摇头。 
              蓝琬此刻恍然大悟,父亲当年的心境与苦楚,那时自是不明白,而今他倒也颇有三分心得体验,这不是讽刺是什么?更何况他还是为一个人类女子付出,一个人类女子——妖怪最看不起的生命,而他却因为她虚假的柔顺,放弃了一切,权利、地位、家庭、至亲之人。为了爱她,他爱到了一无所有,难道这些仍然无法打动她吗?难道他就永远走不进她的心里?难道他就那么不配让她施舍一点爱情吗?何止苦楚,蓝琬更深层的体会到一种被遗弃与捉弄的悲伤及愤恨,从来,他都只是一个替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替身而已。


              22楼2007-08-09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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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年后—— 
                这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潺潺的溪流曲折蜿蜒的淌过,两岸的垂柳错落有致,夹杂这些许的樱花,草长英飞的二月天气,林里落樱缤纷,春风拂过绿色的丝绦,地上尽是草地青青,还有那一片诺大的花园,园里有这各样鲜花。林子的深处有间翠绿的竹阁,小小的,很是别致。 
                里面住着一个雪白雪白的大妖怪以及他最爱的女人,那女人总是躺在床上,怀中搂着那妖怪的配剑——天生牙,所以她这些年来一直安然无恙的睡着。 
                据说,一百年前有一天,离开的蓝琬又回到了西国的都城,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怀里抱着个那个女人。不同的是,那女子雪白的衣服上布满血迹,就好象被漂染成了红色,红得触目惊心。蓝琬就这么一直抱着她,走到了杀生丸的面前,放下了怀中的女子,转身离开了。而后,西国的犬王——杀生丸,抱起了那个全身冰冷的女子,也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在妖界现身过。 
                不过人类的世界却多了个这样的说法:在某片密林深处,经常出现一位白色妖怪,没有听见过他说话,但经常看到他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子安静的呆待在那片花海中央。 
                是的,那个白色的妖怪就是杀生丸,而怀中的女子是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呼吸的铃。 
                那天,杀生丸看得真切,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血的气味,那股许多年他就再熟悉不过的气味,疯狂的朝他的扑来;眼里,全是都是分外分明的红色与白色,红的是她的血,白的是她的颜和衣裳;耳朵刹时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片寂静,死般的寂静,时间也仿佛停止了前进,那一刻,他觉得过得无比漫长。 
                蹲跪下地,阳光印在他的面容上,照出他震惊的神情。手无名的颤抖起来,再次抚过那挚爱的颜时,指间只传来了绝望的冰凉,他深知,这次再也温暖不起来了。双手将她抱到怀中,紧紧的搂着,像要与自己的骨血化作一体。猛然抬头,绝望的目光停留在了天生牙上,拔出了剑也见不到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心知肚明,她的生命已经不是天生牙能挽回得了的了。 
                蓝琬走了,他没有追问为什么,因为她已经不在了,为了什么也不重要了。 
                风中,有颗布满伤痕的东西终于负荷不起这过于沉重的悲怆,碎了。 
                除她之外,还曾有谁能占满他的眼睛吗? 
                没有了。 
                所以他抱着她当着所有的妖怪面前离开了,一去不回。 
                走了很久,他带着她来到那个温泉旁边休息。记忆在水中若隐若现,前尘往事,早已烙在神魂深处。突然之间,他觉得很平静,这样抱着铃,他的心很塌实,终于没有人再和他争与他夺了;终于,铃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了;终于,他可以与她这样厮首到永远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沉,睡得如此深。直到翌日的阳光撒在了他们身上,一个长眠,一个入眠,鲜血布满两人的白衣,却不让人觉得恐惧,相反的,在他们身上依稀看到了幸福。 
                ................. 
                ................. 
                .................


                24楼2007-08-09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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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05: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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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后的今天,铃仍然睡着,杀生丸也依然陪伴着。 
                  花园里,有个白色的身影驻足停留。 
                  他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花园,这片花海是他在百年间亲手种下的,因为记忆里,铃似乎特别喜欢花,小时候她总是为他编个花圈什么的。后来他时常会带铃来到这里躺很久,直到睡着,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搂着她,如同百年以前,这样,即使她从未醒过,他也会笑。 
                  又忆起了前尘往事,杀生丸的心里有了一丝凄然的豁达,一百年的时间,足够让他看清太多东西。 
                  他们三个人: 
                  有人懂得爱情,却看不清自己的爱情, 
                  有人知道爱情,却无法抓住自己的爱情, 
                  有人不知道爱情,却只有他... 
                  他和她的相逢本就是个错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成就了一个荒唐的故事。 
                  她,深爱着他,从六岁到死亡,爱的义无返顾,爱的倍感辛苦.即使他从来都是对她不屑一顾,即使他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他,从来都没想过会和她有什么交集,他不爱她!他怎么能爱她?妖与人的恋曲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流逝。 
                  他,为了真爱,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爱得太深,可惜当悲剧出现的时候,他终于明白,那个清淡如烟的女子是他命中注定的不到的遗憾,也是他一生背负的最大伤痛。 
                  爱能成就,也能毁灭…… 
                  婉约的铃,短暂一生,无法面对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 
                  匆忙辞世,究竟了解了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么?…… 
                  纠结的缘,搁浅的爱,都随她闭眼的那一刻漫天吹散了。 
                  认真的整理了很久,一种恐惧的情绪在体内不断的滋长蔓延,被吸干了体力,杀生丸的身体感到了一丝疲惫,花海的外面是一片竹林,竹林里零落着樱花,静谧的让人感到无边的孤独,仔细的听着溪水走在山涧里的令人悚骨的回声。寂寞的灵魂发出惊栗的叫声,透过血液、身体,弥漫整个空间。 
                  寂寞,寂寞,大家都寂寞 。 
                  人未必情到深处无怨尤,妖也未必完全不知风月! 
                  只有明明白白地看到一样东西再也得不到的时候,心才会最痛。 
                  这种痛,如看着沙漏里的沙丝丝无声地堕下,悲切无望,无限悲苦与绝望,细细的直渗入肺腑。 
                  树叶的影子还在寂寞的摇曳着,风儿送来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那妖气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蓝琬来了。事隔这么多年了,他还要和他争吗?放下手中的器物,飘然而去。 
                  回到小屋,佳人却已经不在。 
                  杀生丸像疯了一样,冲出了竹屋,循着气味一路追寻着,寻到了竹林深处。 


                  朦胧夜 凝月色 清寡落惆怅 
                  灭魂飞 灵岸来 绝色渡春愁 
                  空云尽 穹沧海 冥冥绝声弦 
                  碧竹箩 无缘瑟 亡花落纷飞 

                  那是谁在吟咏 
                  落樱之下,一抹心醉的身影在纷飞的花瓣中静静独立。被微风吹起的秀发,肆意飘扬,白色衣袂随风舞动,如轻烟般曼妙的姿态,闲散而飘逸。女子独自念着这首诗。一个男人为她作的诗。美丽而凄凉。诉说着一个悲哀的故事。 
                  风残卷着她的衣衫。 
                  风声似乎在向她诉说,那男人告诉风的一切:错的时间,错的人,是错上加错,加之于爱,是大错特错,不悔的心,执迷的恋,注定——是悲。 
                  所以他现在选择了原谅,选择了另外一种拥有。 

                  芙蕖,谢谢你。 
                  纵使你对我说你不爱我,我都爱的好幸福。 
                  纵使没有你的回应,我都爱的好幸福。 
                  对我而言,现在付出远比得到要幸福的多。 
                  我不知道在来世我还能见到你吗?如果有来世的话,那怕要我一辈子毫无希望的追随你,我都愿意。 
                  芙蕖,再见...... 
                  缘,随心,随命,随人。 
                  心,随情,随身,随你。 
                  爱,随缘,随天,随风。 

                  朦胧夜 凝月色 清寡落惆怅 
                  灭魂飞 灵岸来 绝色渡春愁 
                  空云尽 穹沧海 冥冥绝声弦 
                  碧竹箩 无缘瑟 亡花落纷飞 

                  湮灭心 酩醉瑟 清扰额前发 
                  弹指挥 隔岸路 锣响天际鸣 
                  绝竹尽 暗花飞 忘婠碎印眸 
                  尔血溢 泣悲禁 肩锁尘缘烙 

                  女子仍然在倔强的发笑,两段不该开始的情,两段不该坚守的缘...... 
                  到底是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 
                  只怪......淡得植入心底,成为不该成为永恒的永恒...... 
                  谁能说清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25楼2007-08-09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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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守望与欺骗的爱情,怎样做才是爱正确的方向,是不是爱情就是一种消遣,就是简简单单,重来吗?那不如从来都没有,回到最初的守侯中去……树下的爱就会依然存在……美好的在记忆中怀念……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萃。”女子轻念。 
                    有人留下永远的伤,有人用一生来回望。 
                    世间繁华太多,爱也好,恨也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就像一只囚袅,在笼里呆的久了,已经忘了天有多高,多蓝! 
                    那么,就让他赋予她的生命去追寻曾经落失的美好。 
                    女子婉约回首,她知道身后有对殷切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好久不见了呢,杀生丸大人!” 

                    有那么一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年以来一直未苏醒过的女子,如今真切得站在了他的面前,吟着诗,带着笑。 
                    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白皙的肌肤,两弯似蹙非蹙的柳眉,纤小的鼻子,小巧的红唇,身体面貌虽弱不禁风,但自有一股怜人娇态,只是那眼眸,化做了深蓝,清明的湛蓝,和蓝琬一样的蓝,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妖气,和蓝琬一样的妖气。 
                    凝眼相对,杀生丸痴愣半晌,终究是不敢开口,他深怕一有了动作,眼前的幻影就会烟消云散,直到她开口对他说。 
                    “这是杀生丸大人的家吗,很有意境啊,真的很美,像仙境一样。”铃微笑着,专注地欣赏这里的所有花草树木。 
                    “喜欢就留下来吧!” 
                    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幻觉,不是他的想象在欺骗他——铃,真的醒了。 
                    怔怔地望着杀生丸,铃莞尔道“可惜我不想留在这里太久啊!” 
                    被夹於自己爱的人与爱自己的人之间,该如果是好,应该选择哪一个,才会是最好的结局...... 
                    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是痛苦的;爱上一个你不应该爱的人,才是真正的痛苦...... 
                    这些道理,她已经彻底的领悟了。 
                    世界变得安静。恍如冰花在雾气里缓缓绽放。空气中流淌着痛楚的气息。 
                    极至的痛苦之後,渐渐是冰雪般的麻木。 她还是要走吗?即使再次醒来也还是要离开他吗?也罢,能够见着她几天他也满足了。 
                    “待几天就足够了。” 
                    这样就够了,我并不感到遗憾。 
                    只要知道她接受到了我的心意,就算她现在仍然无法面对我,也无所谓。 
                    这道伤,是我亲手划下的,所以我用时间去等待它的愈合。 
                    不论多久,我一定回等她回来,亲口告诉我,她已经释怀。 
                    然后再一次与她重新开始,而这一回,将不会再有错误与遗憾,伤痛与泪水。 
                    我会等的,以漫长的等待,去换取一次说爱她的机会。 
                    而我确信,会有这么一天。 
                    “我想云游四海,”不可抑制的笑从这位白衣女子口中漫溢而出“但是却少了一个伴侣。” 
                    杀生丸痴迷地望着,心跳得如此不规则,如此紊乱。 
                    “杀生丸大人,”铃对上他的眼,脸上尽是愉悦与释然“你你愿意陪我吗?” 
                    “傻话。” 
                    没有丝毫的犹豫,发自内心的渴望。 
                     “那就好。”或许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脸上早已荡开了多年未见的灿烂笑容。 
                    铃缓缓地走向了杀生丸。 
                    杀生丸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微笑。 
                    铃也怀中微笑,笑得如此美丽,如此——幸福—— 

                    曾经向上天许诺,要一份幸福—— 
                    终于——


                    26楼2007-08-09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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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4.72.37.*
                      我哭了好久!!!!真的心好痛


                      29楼2007-08-18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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