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尚&扬尚】天使的翅膀（修正版＋整理版）

（一） 

生命是一个个巧合，一场场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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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复旦大学庄严的大门前，一个背着超大背包，提着简单行李的女生，有些欣喜却又有点迟疑。整洁笔直的光华大道，清新静谧的校园气氛，一切都来得那么的真实却又那么的过份美丽。

“这就是我生命的另一个开始吧，可以自己选择了的开始……”女生心里默默的想，终于坚定地迈进了复旦的大门，等待她的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这个女生，叫做尚雯婕，上海这个花花大都市里的一个平凡女生，却将有着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燕园是尚雯婕喜欢流连的地方，可以让人身心放松，安静的四周，安静的空气，安静的自己……

可只是五秒钟之后，安静不起来了，尚雯婕正在研究着功能的手机，开始闹腾了：“来吧伴我飞，多久都不会累……..”突然之间铃声大作，弄得尚雯婕差点把它给丢出去……

雯婕纳闷着，这款NOKIA的手机，是考上大学，给自己的奖励，虽不是什么贵的机型，于自己而言却是一个有些奢侈的举动。只是昨天晚上才刚刚买下，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有手机了呢，会是谁打来的？

摇摇头，不管了，先接再说，第一个电话呢。





“喂。你好，哪一位？”雯婕小心的把手机靠近耳边，轻柔的声音，通过话筒，细细的传达出去。

“快点出来啊！老地方见！不见不散啊！”一个清亮而好听的声音从话筒的那一头，以迅雷之势扫荡了尚雯婕的耳朵。

就一句话，不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什么地址，一头雾水的尚雯婕，拿着被放掉了的电话，足足的愣了半天，硬是没缓过劲来，半天才想通，应该是个打错的电话吧。

新手机，接到第一个电话，就是打错了的，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扫兴呢，尚雯婕在心里默默的想，有些许的郁闷。

“不过，那个声音，挺好听的呢！”

走在路上，突然间，竟然莫名地又回味了起来…..闪过的念头里面，甚至有过打回电话的冲动…….

（二） 

每个城市都会下雨，霓虹繁华着， 红绿灯下，看爱情走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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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在家人和亲戚的眼里，尚雯婕是个最乖的女儿，贴心而且令人放心，从来不要求什么，过得也一直蛮顺利，重点中学，然后顺理成章的是重点大学。虽然平常日子里，总是有些少言少语，却终是个叫人放心的孩子。 

　　生活就是这样波澜不惊而又平淡的缓缓流过，只有雯婕身边的知已才看得见，平静的溪流底下，那一座深藏的火山。 

　　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前方过来一对骑着双人自行车的男女，毫不掩饰的穿着鲜艳的情侣装，脸上是满足而相似的笑意，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漂亮的女生，友好的冲着尚雯婕微笑。 

　　他们的幸福不用表达，已经满满的充斥着他们方圆五公里的空间，令人忍不住，想回应一个祝福的目光，一个善意的笑容。 

　刚才还是明朗的天，这会儿却乌云密布，一派风雨欲来的景象。 





　　雯婕不由得加紧了脚步，希望能在雨来临之前，赶到家里。“爸爸应该已经回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出门了，带伞了吗……..“心心念念之间，雯婕开始有些恍惚了。 

　　“小心！”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把她带了出去，茫然间，一辆小巴从身边呼啸着擦过去，才知道，原来她又在神游了……. 

　　雯婕不由满怀感激的看向那个救命恩人，黄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白净的脸，平静的表情。眼神里却暖暖的透出关切，让人觉得，心里乍然，潮了起来…….. 

　“谢谢你。”雯婕低着头，额头上低垂下来的发丝，恰好遮住了她飞红了的脸颊，她只觉得自己真是丢人，这么大的人，这么宽的马路，自己居然会呆到连后面飞驶而来的汽车声都全然不知。 
　 
　 黄毛不言语，颇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 

　　黑亮而柔若如丝的头发，细长的丹凤眼，眉梢之中流露出一点倔强，一点羞涩，正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暗自懊恼的搓着手。细看去，那双手，纤细而洁白，带着微长却干净的指甲，让人有想轻轻捧在手中呵护的冲动……. 

 雯婕低着头半天，得不到一丝回应，心里不免奇怪，也有一丝不快。“我都谢谢了啊，想怎么呢？” 

 微微的抬头，面前的人正在看着自己的手出神，“手有什么好看的呢？”雯婕突然想戏弄一下她。

 “嗨，好看吗？”雯婕突然把一双手，伸到对面怔怔发呆的人眼前，作了个兰花指。 

 黄毛一下子被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仰。刹那的惊讶过后却发现上了雯婕的圈套。一时间，两个人，相视而笑，欢快的笑声伴着突如其来的雨点，打在了青春里。 




 “跟我走!”简洁的言语。这一次，她再度握起了雯婕的手，一双温热的手中是一双冰凉的手。 

 雯婕有些不安，却被温暖的眼神安抚后，坦然的把自己的手，自己的脚步，交给了对方。“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生，牵手呢……”再度红了脸的雯婕，心里有丝丝的颤动，不过这一次，在她前方的人，没有发觉。 
 
 两个身影，奔跑在雨中，远远看去，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动人…….

(三)

明天是一场虚幻的美梦，却终引人放肆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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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拉近了两个原来陌生的人，两颗原本疏离的心灵。

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间，制造出种种的境遇。

当故事开始的时候，谁也无法看到它好或是不好，有否甜蜜的结局。也正因为这样，才有无尽的遐想，才有继续的勇气……





上学的日子，尚雯婕喜欢早起，躲在一个无意中发现的偏僻角落看书，一块小小的草坪，掩藏在几棵梧桐树和一大片灌木的后面，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精彩，外面的人却很难发觉，藏在后面的一双安静而敏锐的眼睛。在这里，雯婕尽情地享受着属于私人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校园里白玉兰的香气，仿佛整个人都浮在空中一般，轻灵而舒畅。

同样的清晨，同样的位置，心情却是不一样了。因为有人不再专心看书，而是在无尽的神游中….

“李宇春……”尚雯婕咬着笔头，喃喃自语……

那天的雨，来得急也去得快，只一个自我介绍的时间，雨便化作了一道彩虹。而彩虹也似一道桥，桥上是一副迷离而缱绻的风景。

短暂的交谈中，雯婕才知道，李宇春是新近才搬到雯婕那个小区的，难怪眼生呢。让自己更觉得丢脸的是，人家明明是一个干净帅气的女生，自己却错看成男生，呆啊…..

李宇春给雯婕的感觉，就象她的语言一样，简洁而纯净。不多话，却总是表达得恰到好处，让人不自觉的就放弃所谓的防备。

雯婕总会想到奔跑中自己那双冰凉的手，在短暂的相握中，慢慢的温热……那股热量，缓缓的逆流而上，心也温热着……




相识之后，每个周末，李宇春都会在相同的时间里，在相同的路上，等着回家的雯婕走来。依然不多话。有时是一块提拉米苏，有时是一块巧克力，毫不掩饰的关心，加上毫不做作的温暖，令雯婕，每次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礼物。

“为什么，她总是能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呢？”雯婕很想问，却一直没有开口。

李宇春永远不多话，永远只是淡然却温暖的看着雯婕。只这样，相伴着走到雯婕的楼前，静静的看着雯婕上楼，不说再见，却总能再见。

害羞的雯婕一直不知道，每次她上楼的背影过后，李宇春脸上，浮现出的若有所思的表情，怅然的眼神，定格的驻立….

往往过了很久，李宇春才会离开。




相遇之所以美丽，缘自于前一场分离的凄清。

（五）

凡事没有对错，只有不同角度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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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直在继续，宇春也渐渐的开朗了起来，其实她本就是开朗的，只是，心里的痛一直压抑着她的情绪。那一天之后，象是让她突然想通了什么……..

宇春开始带着雯婕出去走走，时间长了，雯婕也认识了一些她身边的朋友。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却一日比一日的接近。

只要有时间，宇春总会来找雯婕，细心的她，把雯婕照顾得非常好。雯婕不用说要什么，宇春每次都能及时的想到，，从小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雯婕，真真的被打动着。看宇春的眼神，也就慢慢不一样了起来。

没人的时候，宇春总是喜欢拉着雯婕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眼里，有说不尽的温柔…….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有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感情，是一种不说却能够更留连的味道。

雯婕也曾经挣扎过，女孩和女孩，这样的关系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不过后来想想，随它去吧，会怎样便是怎样，何必强求……..

雯婕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呆的，她看得出，宇春心里有事情。只是她从不问，一来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二来希望宇春有一天，能自己说出来。




当那一天，宇春轻轻的将自己搂在胸前的时候，雯婕不是没有挣扎的。只是，从宇春身上传过来的丝丝入扣的温暖，却那么的叫人无法拒绝。雯婕多希望，靠在宇春身上的自己，能听见她真实的心跳声，只为自己的心跳声。

在旁人的眼里，她们已然是一对了，可是只有雯婕知道，宇春从来没说过什么，但也从来不对别人的说法否定什么。有时候，雯婕有种悬在空中的感觉，很不舒服，很不安定…….

（七）

我们遥遥相望，却无法询问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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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婕拒绝了李宇春来学校接她，一是觉得自从认识宇春之后，在她的照顾之下，本来独立的自己好象开始退步了；二是在雯婕的心里，一向有一个原则，就是即使和最亲密的亲人也要保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就算是自小相依为命的父亲，也不能完全明白雯婕内心的想法。总是自己拿主意的雯婕，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思考，一个人行走。

李宇春的出现，在不经意间把雯婕内心深处向往的温暖点燃了，然而一直以来的若即若离，似有还无，却也让雯婕无法坦然的交出自己。

恍惚中，象是一部概念剧，总是不能清楚地看清它想表达什么情绪，不断的猜测，不断的揣度，雯婕的心里，这也是令她很困惑的地方。不过雯婕会想，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完全接受两个女孩的爱情吧，所以反倒不要求宇春什么。




凭借李宇春发在手机短信上的地址，雯婕找到了位于一个巷子拐角的小酒巴。

李宇春曾经告诉过雯婕，她是一个驻唱歌手，但是却从没有带雯婕去过她驻唱的地方。今天说是有一海外归来的发小要庆祝自己的设计作品拿了大奖，也顺便让雯婕了解一下她平时的生活，特地选了这地方。

“Spring scenery”雯婕默念着招牌上的英文字，正想推门，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跑过来，一个脚步没刹住，连人带一大包东西全都撞到了雯婕的身上。

“你没事吧？撞疼你了吗？你看我这个人啊……有哪里受伤了吗？我就是这样……我带你进去看看好吗，这是我朋友开的店呢……”撞人的女孩连说话也是风风火火的，雯婕连一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给拉进了“Spring scenery”。

“藕藕，你又闯祸啦！”一进门，一个笑得很温和的女子迎上来。

“酒酒，我哪有啊！”被唤做藕藕的女孩回头冲雯婕作了个鬼脸：“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人了嘛。”

酒酒看向雯婕，雯婕冲她点点头，轻轻的说：“我没事”。 她想过来牵雯婕，下意识的，雯婕躲开了。

酒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手不露痕迹的一拐，接过了藕藕手里的一大包东西：“你带了什么来啊，这么一大包？”“还不是力扬，要这个要那个，好象英国人把她给饿死了似的。”酒酒点点头，回身向里走，在那之前不动声色却又极有礼貌的对雯婕说：“请进来坐。”其实就算她不说，雯婕也是一定会留下的，只是她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雯婕轻声开口：“请问，李宇春在这吗？”

只见前面的两个人同时回头，异口同声的说：“你就是今天春春邀请的人？”

雯婕迎着四道惊讶的目光，淡定的点头。

藕藕还想问什么，被酒酒拦住了：“她正等着你呢，就在里面，跟我们一块来吧。”　




原来这个小酒吧是别有洞天的。经过一小段挂着各个时期音乐大师画像的回廓，拐个弯便豁然开朗。

面积不大，布置也很简单，橙、黄、绿三色搭配得相得宜彰，随意散落的座位之间用水晶帘子相隔，似有若无的让大家拥有自己的属地。正中的舞台不大，一缕粉色的灯光打在斜靠在高脚凳的歌者身上。

“也许是雾，视线变得模糊，世界越来越不清楚。感觉你远去的脚步，看不到，不能留住。习惯一个人，无所谓孤独，口渴，一杯水是最好归宿 。当一个人陪一个影子，觉得有些想哭。终於知道寂寞真得太辛苦，知道寂寞真得太辛苦，放弃一切只为无助。挣扎太多，感觉已经麻木，原来爱只是一场错误。以为孤独不算包袱，一个人时间停在原处，梦醒时想着回来的路，但未来变得不清楚，但未来变得 变得模糊了…….”

唱歌的正是李宇春，雯婕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这不是雯婕第一次听宇春唱歌，平日里，宇春也曾唱歌给雯婕听。只是今天，当看到全情投入的宇春，雯婕忽然觉得，自己离她是那么的遥远，台上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唱的是一首为别人而唱的歌……

台上的宇春，直视着一个不知的空间，完全陷入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周围的热闹象是被一堵墙隔开了，空气在歌声里凝结成厚厚的屏障，任谁也看不清她的眼睛，任谁也无法走近她的心灵……..




音乐声静止，灯光渐亮了起来，坐在台下的人们为一首好歌一个好歌手毫不吝啬地献上自己的掌声。李宇春也回到了人间一般，重新展开了她孩子一样纯真的笑容。

只见一个人端着酒杯就上去了：“春春，几年不见，你歌艺见长啊，来喝一杯来喝一杯。”李宇春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一起掏鸟窝打玻璃的伙伴：“你今天是主角，还怕没得喝啊!”边说边给下面的人使眼色。

“春春，你的朋友来了!”藕藕忍不住叫道。

宇春绕过身边的人，走向雯婕。“雯婕，你来啦，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怕你找不到地方。”

宇春自然地想去握雯婕的手，却没料到雯婕把手往后一缩，避开了。宇春有点诧异，不过随即一想，应该是不好意思，也就没在意。她和雯婕都没有料到，有些事情在她们之间，已经开始变化了，本身就没有埋下坚实与坦诚的基础，又怎会有未来的幸福高楼呢，只是现实中，自己欺骗自己的人往往太多……

敬酒的人也走到宇春的身边，宇春向雯婕介绍着：“这就是今天的主角，刘力扬，我们的大设计师，”站到雯婕身边：“这是我的朋友，尚......”

刘力扬接口到：“我们认识了呢，是吧，尚雯婕？”

(八)

如果可以预知花期，谁会想它开在未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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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盏交错，互相介绍之中，李宇春知道了雯婕与力扬上午的巧遇，原来力扬是去F大帮在英国留学未归的小乌龟拿东西的，可巧就碰上了。

“雯婕是F大的啊？厉害哦!学什么的呢？”藕藕很是羡慕。“没什么，我学的是法语。”雯婕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回答。 “说两句来听听好吗，听英语多了，法语还是少呢，而且，你的声音真好听呢。”藕藕就喜欢起哄。

看着脸渐渐泛红起来的雯婕，刘力扬打抱不平了：“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主角啊，不理我啦，抗议啊!”

藕藕端过一杯Screwdriver，送到力扬嘴边，嘻嘻笑道：“谁说你不是主角啦，只不过难道你没听过，喜新厌旧一词吗？”

李宇春此时正在往雯婕手里放一杯温热的黑咖，听到藕藕的话，手不自然的微微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溢出来，滴在雯婕的手上…….

力扬狠狠瞪了一眼藕藕，藕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下子没了下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力扬把酒故意往藕藕嘴里灌：“知道我是主角，就多陪我多几杯啊，看谁先倒下，谁明天就帮酒酒把所有的碟子洗了…….”一阵闹腾中，气氛又轻松了起来。但是细心的雯婕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尤其在视线中，看到了酒酒凝神注视着宇春和自己的样子，心里，那恍恍的不安，又重了起来……..

雯婕向来是个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的人，面对着这一群热情而善意的朋友，加上宇春伸过来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她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 宇春把雯婕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刚才咖啡滴落的地方和她纤细的指尖，这样的情形下，雯婕又还能想些什么呢……..

雯婕没有注意到，在热闹的背后，有一双关切的眼睛，穿过层层水晶，穿过玻璃酒杯，穿过若有似无的情雾，默默的注视着她的每个表情，甚至连眼睛的主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情被她所牵系了…….




回去的路上，宇春一直没有放开雯婕的手，出乎意料的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紧，仿佛一放开，就放开了一份人生。雯婕望着宇春抿着的嘴唇，心里有无数想问的问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伴着夜灯的这一路，安静的有些可怕……..

(九)

生活如流水般不能回头，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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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过“Spring scenery”，雯婕会自然的常去那里坐坐，如果可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多了解一个自己想去深知的人，换了是谁都会义无反顾。

只是，雯婕再也没有听到，宇春唱出那天晚上所唱的那首歌。

舞台上的宇春，总是让雯婕有怅然若失的感觉，看着她唱歌，就象看着一个正在离自己远去的爱人，雯婕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自己的一切感觉都是因为过分的猜度，于是在台下，十二分的去投入……




刘力扬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默默的不自觉地心疼着，她不能做什么，却无法让自己真正的成为一个旁观者。

雯婕来时，端过一杯黑咖，似乎已经是力扬必做的功课，即使是再没有时间，也会找机会出现一下，看看雯婕脸上的笑容或是伤感，力扬的一颗心，仿佛才能真正的落地。这份不自觉的牵系，是以往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

喜怒习惯形于色的自己，如今却要将所有的感觉深藏于心，力扬不无惶恐不无纠结，却无法自拔，更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只能让自己的身旁，永远充满着莺莺燕燕，永远显得热闹非常，用他人的笑脸来让自己的出现不唐突，不脆弱……

逗雯婕说话，让雯婕笑得花枝乱颤，是刘力扬最得意的事情，“呆呆”是她为雯婕起的外号，大家都觉得真是贴切。霸道的力扬，只许她自己这样叫雯婕，连李宇春也被勒令不得使用，好在宇春和雯婕都是大度之人，谁也没有往别的方面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力扬，真是淘气得可以了。




初夏的夜，月朗星稀。

李宇春今天似乎好兴致，话特别多，雯婕微微笑着抬首相看自己身边的帅气女子，不由得满心眷恋，心血来潮地将手指在宇春紧握自己的手心中轻轻挠了几下。

宇春偏过头，在月光下看着雯婕，月牙般的眼睛里，满满的自己的影子，心里不由一声叹息“自己何德何能，拥有一个这样美好的生命。”

李宇春伸手将雯婕搂在怀里，紧紧的拥着，一个轻啄，落在雯婕饱满的额头上。宇春能感觉到雯婕身上微微的打着颤，将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胸前，象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宇春嘴角荡开一缕怜惜的笑，手指在雯婕的脸上滑过，继而提起雯婕光滑的下颌，将她的脸拉向自己，温柔的低语：“看着我……”

雯婕半眯着星眼，眼光如水，呼吸如梦。宇春用舌头在雯婕的唇边轻扫，一下，又一下，雯婕的脸，从粉红至通红，眼睛也闭了起来……一个吻，轻轻的落在雯婕的唇上，由浅入深，象是一条灵巧的蛇信，打开雯婕的贝齿，挑逗着雯婕的舌头与神经，不由得让人深陷，再深陷；纠缠，再纠缠……

一片云飘过来，遮住了皎洁的月亮，而月下，一张唇，啜住了另一张唇，甜蜜的辗转于，尘世之中……

（十）

思念忽明忽暗，无法渲染更无法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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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力扬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差，新来的那个公关经理谭维维，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对自己的作品大加阙词，简直让自己抓狂，要不是周围的同事使劲拉住，自己非把稿子丢她脸上不可。

烦燥的情绪左右着神经，嘴里深深的苦涩，开着车的刘力扬狠狠的按着喇叭，飞快的奔驰在高速路上，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远处的停车道上，一辆沃尔沃垂头丧气的瘫在那里，刘力扬刷的从其旁边驶过，却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象是空气里有淡淡的留恋味道。停下车，回头一眼，一个黑衣身影正站在车的另一侧，寂静的如同一座雕像――是尚雯婕！

刘力扬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起来，什么烦恼都跟随着那个背影的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兴奋的把车倒回去，提高声音叫道:“呆呆！”

黑色背影没有动静，仍是静静的伫立，刘力扬不禁摇头，这个呆呆，又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刘力扬下车走到尚雯婕身后，却突然不想叫醒她，能够这么近距离的独自享有雯婕的眉眼，是自己梦里才能拥有的事，如何舍得放弃这短暂的幸福……
力扬站在雯婕的身后，举起右手。阳光下，手的投影在雯婕的身上缓缓出现，手影在雯婕的头发上、肩膀上轻轻滑过，温柔地抚摸着，带着力扬心里所有的情意，和着微风……力扬在心里反复的呼唤“雯婕，雯婕……”

想了无数遍，始终没有将手真实的放在雯婕的肩上，因为力扬在雯婕眺望远方的眼神里，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影子……




一辆拖车驶过来，打断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雯婕这才发现，力扬站在自己的身后，不免嗔怪：“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叫下我！”力扬无奈的叹口气：“我的呆呆的啊，我叫你你不理我啊，谁知道你又神游到哪个国家去了啊……”雯婕是知道自己的毛病，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坐在力扬的车上，雯婕告诉力扬，自己是帮一个来访团做翻译的，结果回程中车坏在半路上，同行的人还有其他事，自己就自告奋勇地等着修车人的到来，也就有了这次与力扬的巧遇。力扬在心里暗暗的祈祷，这种巧遇，来得越多越好啊……

“一块吃晚饭吧？”力扬试探着。

“不了，今天我答应爸爸回家吃饭的。”雯婕不好意思地拒绝。力扬有些失望，不过她一向故意表现得对凡事都不在乎，也就只是耸了耸肩。

“要不，”雯婕犹豫着再度开口：“你来一块吃吗？”

“吡……”力扬一下刹住了车，惊喜地看着雯婕：“你说真的？”雯婕不解的睁着眼睛：“吃饭而已啊，什么真的假的啊？”抓抓头发，力扬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失态了，傻傻的笑着。

鲜艳的晚霞，洒在明净的车窗上，力扬觉得自己的心，都飘了起来。转头看看身边专注看着前方的人，如果这一段路程，永远开不到尽头，该有多好……




尚爸爸很热情的接待了刘力扬，女儿是极少带朋友回家的，难得有个朋友上门，自然是令他有着难掩的欣喜。于是力扬从尚爸爸的自说自话中，知道了雯婕的小名叫三儿，知道了看上去文静的雯婕，原来也是个闷骚的捣蛋王，闯过祸，气过老师，考过不及格……

雯婕无法阻止爸爸向力扬倒回忆，只好躲进房间不出来，力扬却很是反客为主的给尚爸爸打着下手，能够了解雯婕的一切，比什么都来得开心啊。

开饭的时候，力扬无意：“不等阿姨吗？”空气象是凝结了，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尚爸爸干干的笑了两声：“你坐，我去盛饭。”雯婕望着爸爸微驼的背影，极小声地说：“爸爸妈妈很早就分开了……”

刘力扬伸出手，覆在雯婕冰凉的手上，想把自己的温暖传输到雯婕心上一般，两个人相视无语。

雯婕从力扬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爱怜，心里在地震，却只能默默抽出手。

吃罢晚饭，力扬送雯婕回学校，经过宇春居住的楼时，雯婕不无遗憾：“可惜今天春春有事，不能一起来。”力扬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渗着汗，心上，渗着酸：“会有机会的。”“嗯。”




夜色中的街道，霓虹闪烁着人的眼睛，人的心。花花世界里，诱惑无处不在挑逗着人内心最深处的黑暗与虚荣，一个错误的选择，往往就决定了人一生的方向，可是谁又能知道自己真正的终点在哪里……

力扬一边开着车，一边和雯婕说笑。一路上，把李宇春从小到大的趣事翻了个的说一遍，看着雯婕笑眯了的凤眼，心里再苦涩也觉得值得。“有什么比得上你的笑呢，”力扬心里暗暗的想：“只要你真的开心，真的幸福，我可以什么都不是。”

五一节刚过，商店打折促销的横幅仍然挂得到处都是，雯婕觉得，这些东西离自己都好远。从小就不喜欢逛街的自己，要买东西都是直接冲进商店，买了就走，省得麻烦。

正想靠着眯一下，突然眼前闪过一样东西：“力扬，退回去一点可以吗？”力扬有点意外，不过很自然的倒了车。“就这里，停一下下。”雯婕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施华洛世奇水晶店的橱窗里，摆着一个可爱的水晶天使，一双微笑的眼睛看着每一个经过的人，洁白的身体，紫色的翅膀，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又那么的充满幻想。看着它，就象看到一个梦中的天堂，天使带来的，是幸福的希望……
 
雯婕把头斜倚在窗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水晶天使，眼神里满满的渴望。

“小的时候，妈妈曾经送给我一个石膏天使，可惜，搬家的时候，被不小心打碎了……”力扬看到雯婕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层雾气，浅浅的浮起来，再被雯婕用力的咽下去。

毫不犹豫的，力扬下了车，打开雯婕的车门：“来！”

雯婕抬头呆呆的回应：“上哪？”

“进去看啊，喜欢就买下来。”

“你的车？”

“管它的，来吧！”力扬不由分说的拉起雯婕就走。

水晶天使的价钱很不一般，雯婕看得倒吸了一口气，扯扯力扬的衣角：“走吧……”力扬不放弃：“你喜欢啊。”“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拥有啊，也许我跟它没有缘份吧。”雯婕摇摇头。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力扬的心，不发一言的看着雯婕走出店门，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十三）

城市的十字路口，人们孤独地来，孤独地走，孤独的忙碌，孤独的爱或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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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婕坐在家楼下的草坪上，沉默的望着三楼窗户上透出来的模糊灯光，心里的苦涩缓缓的往上翻，直翻到眼里再也看不清什么。一滴眼泪落下来，在脚底的草尖上化开，然后又是一滴，草开始慢慢的被打弯了，四散开去……

力扬远远的看着，想走近又无法走近，只能揪着心无奈的守护。雯婕的每一颗泪滴都象尖锐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反复割扯着她的每一片心瓣，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鲜血来换回雯婕的每一滴泪。

远处，尚未沉睡的城市，车来车往，不知道有多少孤独的灵魂正在哭泣，也不知道有多少生死离别正在发生，谁又能真正寻找到一个能够放肆哭泣的怀抱呢……




“破旧的木偶提着线被操纵，玻璃的眼球，表情空洞……”力扬接起打破宁静的手机，电话那头传过来李宇春焦急的声音：“力扬，你接到雯婕了吗？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她的电话不通啊？”力扬压低声音：“接到了，我们在一起。”“那你们现在哪啊，怎么这么久不到啊？”力扬抬头望向依然不动的雯婕：“我们在她家楼下，你来吧，她心情不好。”“啊？怎么了？”力扬深锁眉心：“我不知道，总之你快来吧！”

雯婕其实知道，力扬一直在不远的身后，尽管她不想让自己看见。可是那专注的目光，尤如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的背上，如何能够不明白。

这冷冷的夜，冷冷的心，被这一点点光，照得也不那么凄凉，甚至有一点点温暖。眼角的余光里，昏黄路灯的光线下力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如果能够躲在那样的一个影子里，会不会也是一种幸福……这个念头，让雯婕一下子，又慌起来。




李宇春来得很快，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路灯后的力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雯婕孤单的身影，掩藏在黑暗之中。

“出了什么事？”宇春困惑。

力扬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好象她见到了一个什么人？”这话出口，力扬脑子里一闪――雯婕的妈妈！不过不确定的事，不能说出来，力扬把话又吞回了肚子里。“你快去看看她吧。”

李宇春点点头，刚跨出步子，力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回家，也不会回学校。”一串钥匙递过来：“带她去我那，我自己找地方，车也给你。”宇春有点犹豫，力扬一把将钥匙塞到她手里，“就这样，快去吧。”推了宇春一把。宇春捏捏掌中的钥匙，看看力扬坚定的嘴角，走向雯婕。

雯婕察觉到一个人蹲到自己身旁，然后是一双手臂，把自己紧紧的抱进怀里，跃进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终于可以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把紧绷的神经和全身的重量，都交付到那双手上。可是莫名的，眼神却飘向路灯的方向。

力扬死死的攥紧拳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皮肉。那两个紧紧相合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的暖昧，空气里仿佛也飘浮着爱恋的气味。再度深深的望一眼那个人，狠狠的转身，走开……

路灯下的影子，离开了，看不见了，力扬走了。雯婕的眼神空了，找不到落角的地方，从来没有过的，空洞的感觉。于是更深的靠紧拥抱着自己的人，试图在这个怀抱里能找到更多的温暖。

宇春感觉雯婕在向自己紧紧的靠过来，愈发怜惜，将雯婕抱得更紧。




力扬麻木的行走在开始冷清下来的大街上，周围谁来谁往，上演什么样的戏，完全与她无关，她眼里能看到的，只是两个相拥的影子。

“力扬！力扬！”一个戴眼镜的姑娘跳到刘力扬跟前：“喂，我喊你一百声啦，你听见没啊！”

力扬失神的看向对方：“小乌龟，是你啊。”

眼镜姑娘叉腰：“嘿嘿嘿，说了不要叫我小乌龟啊，我叫默默，默默啊！我回来了，为什么老不联系我啊，还没谢你哪！”

力扬深深吸一口气，日子还是应该好好过的：“好吧，默默，我帮你办事，你欠我的饭还不还啊？”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啊！”

“那好，”力扬一把搂过默默的肩膀：“陪我去喝酒，喝个通宵！”

“什么？通宵？不行啊……”眼镜姑娘被力扬一把推上了拦下的出租车，争执声慢慢远去了。

（十四）

迷恋是一种吞食，断断续续，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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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雯婕站在玄关，看着眼前这简单的一室一厅，李宇春正在把刚才采买的一些食物放进厨房的小冰箱，听外面没有动静，探头出来，看到傻站在玄关处的雯婕：“进来吧，这是力扬的租屋。”抹着手走过去：“她有时候画稿没有白天黑夜，所以自己搬出来住。”

雯婕扫视着整洁的四周，脑子里浮现自己那凌乱的寝室床铺，不禁些些脸红。

宇春将雯婕按坐在床边，自顾在衣橱中寻找起来：“偶尔我们一些朋友，也会临时寄居一晚，力扬从来不计较的，你也不用拘束。”

一条带着蕾丝花边的连身睡裙递到雯婕面前：“刚好有新的，应该是上次藕藕留下的，你先穿吧。”

雯婕看着有些低胸的睡裙，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穿上它的样子，使劲的摇着头。宇春看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心里象是被丢进了一块小石子，一层层的涟漪散开来。




宇春蹲在雯婕的面前，开始亲吻雯婕的手，从纤细的指尖向上，到圆润的手臂，继而向上到性感的锁骨……一路细细的亲啄，在雯婕的身上留下浅浅的红印与暧昧的记号。

雯婕全身都绷紧了，宇春每亲吻一个地方，都不由自主的颤抖，想退缩却又动弹不得。宇春的亲吻象是魔咒，令人无法拒绝，更渴望着更加深入。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床上相互纠缠，宇春的手在雯婕细腻的皮肤上游走，抚摸每一处从未被展示于人前的秘密。雯婕的上衣已经敞开，露出粉色的BAR。

当宇春将头埋入那诱人的山峰时，雯婕整个人弓了起来，受惊吓般睁大了双眼，却又瘫软得无法推开在自己城堡里进攻的人。

宇春正伸手向下一路探寻时，雯婕的眼睛里突然跃入了一张漂亮的脸，那是力扬摆在床头的照片。

照片上的力扬在海边，看着不知名的远方，眼神里是淡淡的忧伤。突然之间，那个短暂的吻，那个路灯下的身影，那双为自己端咖啡的手，那总是远远关注自己的目光，和眼前照片上的忧伤表情全部重叠到了一起，雯婕象是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在说：“永远看不够……永远看不够……”那是力扬的声音，那是力扬的眼睛，那是力扬……

雯婕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身上的宇春推开。沉浸在欲望之中的宇春愕然地看着退避到床另一边的雯婕，看着她胡乱的遮掩身上的裸露，看着她紧张的蜷缩着身体，也冷静了下来。

两人尴尬的沉默着，片刻之后，宇春伸出手。

雯婕看到宇春伸手，下意识的又往后退，背脊上传来墙壁的冰冷，只能无助的闭上双眼，扭头靠在墙上。

宇春将手放在雯婕的肩上：“别紧张。”雯婕睁开眼，看到宇春抱歉的目光：“我知道你没准备好，对不起。”宇春抱起一个枕头：“我在客厅，有事叫我，嗯。”轻轻的退出去带上门。

雯婕呆呆的靠着墙，脑子里好象很空又好象很乱。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过去与现实的交集，亲吻与寂寞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昏暗的舞台上唱宇春只唱过的一次的歌曲，自己走上前，灯光打亮，却是刘力扬的脸……梦里惊醒，窗外投射进来的刺目的阳光，照得雯婕睁不开眼。




李宇春躺在黑暗中的沙发上，远处的霓虹灯刺目的闪烁着，穿透窗户投射在背后的墙上，忽明忽暗之中，象是自己的心情，起起落落，和雯婕的相识象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放映，最后定格在刚才的缱绻里。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要不是雯婕的退缩，可能错误已经酿成了，想到这里，宇春一阵的后怕。

自己能给雯婕什么呢，一份空虚的感情，一颗破碎的心吗？或者是一个无望的将来？看看那扇门，里面是个如水莲一般的女子，自己对于她的感情，究竟是怜惜还是真的想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或者只是为离去的她作一个寂寞里的代替品……




黑暗夜幕下，城市的另一头，“Spring scenery”僻静的角落里，刘力扬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满地的空易拉罐，杂乱的桌面。她痛恨自己为什么醉不了，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越喝越清醒。

默默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上前问个究竟，却被酒酒拉住。

酒酒冲默默摇头：“由她去吧，”转身拿过默默的随身物品：“我送你回去。”

灯光昏暗，整个城市都坠入了梦乡，每一扇窗后的每一个梦，或苦或甜，或酸或痛，万千的情绪随着呼吸散发到空气的每一个分子里，渗入那些无法入眠的心灵的毛孔之中，尤如针刺的痛，牵牵扯扯，反反复复。

刘力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Spring scenery”，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这个熟悉的地方。站在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空间的楼下，看着那个黑暗的熟悉的窗台，颓然的跌坐，从心里往外翻滚的凉意席卷了整个身体。现在的她们，应该正是契合的时候，而自己却只能孤独的凭吊一个从未开始过的爱情。

同一个夜，三颗不同感受的心，寂寥的星空，弥漫的伤感……

（十六）

我像只陀螺顾自旋转，却跌跌撞撞找不到重心，我还在这里，或我早已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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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转角，空寂的街道，落寞的投影，抓不住的过往……

远远的看着对街，卖羊肉串的新疆大叔，熟练地翻抖着那一串串冒着热气的诱人之物，尚雯婕却一直没有走过去，只是发呆。

只是听见有人在轻轻的劝说：“三儿乖，吃了肚肚会疼。”只是看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躲在长长的公用水池底下，吃得满脸是油的样子；看见有一只手在给一双因挨打而红肿的小腿，轻柔的上药，药膏渗出来的冰凉勾出了一个埋在枕头里的脸的眼泪；看见同一个小女孩，固执的相信，只要自己不再做妈妈不喜欢的事情，妈妈就会回来……




一个影子重叠在雯婕的影子上，雯婕的瞳孔里，投影出的是刘力扬疼惜的脸。

“雯婕……”

尚雯婕似乎并不吃惊刘力扬的出现，表情更象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力扬，你说我已经把她不喜欢的毛病都改了，为什么她还不回来？”声音象是飘浮在空气里的一片羽毛，风一吹就会消逝得无影无踪……

力扬的心都痛了，雯婕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脆弱的水晶心，只是所有人都只看见了那层层叠叠由岁月累积起来的坚实外壳，却忽略了里面的裂痕与冰冷。 

一把将雯婕搂进怀里，力扬紧紧的拥着，用尽浑身的力气一般。

雯婕闭着双眼，把脸贴在力气的颈侧，感受着从那里的皮肤上传过来的温度，一点点一丝丝把自己的坚冰融化掉。




远处传来火车站台上古老笨钟的报时声，将两个已经拥抱至发麻的身躯分开，力扬循着钟声的方向，拉起雯婕的手就奔跑过去，雯婕有些踉跄，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尽量的跟上力扬的脚步。

当两个人坐在行驶的列车上，黑暗中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和着心跳的频率，此时的雯婕方才想到，自己将要去向哪里，未及开口，疲倦却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淹没了所有的神智。

力扬任由右手被压得酸痛，也不舍得把它从在自己怀里沉睡的雯婕身子底下抽出来，只是用仅能活动的左手，轻轻拔开因垂落而遮挡住雯婕脸庞的柔软的发，将它拢到雯婕的的耳后，贪婪地看着在车窗外闪过的光线中，虚虚实实的怀中人的容颜。

这个印象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多年后，力扬想起雯婕时，脑海中跳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不清晰的脸……

（十七）

幸福的风景，大不过这个世界，小不过你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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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吱”的一声突然停下来，刘力扬正在打瞌睡，后脑勺猛得来了一下子，疼得她吡牙咧嘴的。正想伸手摸下起包没，却感觉腿上传来轻微的颤抖，原来是雯婕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力扬一把摁住想起身的雯婕：“好啊，你笑我……唉哟……”右手实在是被压得太久，完全动弹不得。

雯婕止住了笑，坐起来轻轻的揉着力扬的手臂：“你怎么这么傻啊……”

力扬看着雯婕低垂的额发，在眼前被风吹拂着，细细地勾勒出雯婕动人的轮廓，车窗外朦胧的晨光洒进来，鼻翼旁深深浅浅的痕迹，微抿的嘴角边模糊的梨涡……力扬禁不住缓缓探身，慢慢贴近那个慑人的灵魂。

雯婕感觉到力扬的气息，一点点的在接近，呼吸的气流吞吐在发丝上，没有躲避，只是将头低了又低，手依然没有停，一下又一下……




火车适时的晃动了一下，好像要开的样子，不远处的乘客开始伸起了懒腰，雯婕松了手……

可是估计只有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雯婕又抓起了力扬的右手，狠狠的摇晃：“力扬！力扬！”

“痛……痛……痛啊！” 力扬整个人都被扯直了：“雯婕，我手要断了啊！”

雯婕象是没听到似的，直勾勾的看着左前方的车窗。

窗外，远处的田野里，一大片盛开的向日葵，金灿灿的，迎着初升的太阳，伸展开妖娆而细长的身子，毫不掩饰的向太阳炫耀美丽的脸盘。

雯婕回头，抓住力扬的肩膀：“我梦里的向日葵花田，那是我梦里的向日葵花田啊……”近乎疯狂的眼神震憾了力扬。

反正本来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干脆……

力扬冲着雯婕，简单的吐出两个音节：“下车。”雯婕的眼神闪了一下，转瞬燃烧起来，用力的点头：“下车！”

这本来就是中途交汇的不知名地点，叫乘务员开门是不可能的，两个女孩以近乎神速的速度，爬出了车窗，不顾后面无数人的惊呼，相牵着狂奔向田野……

（十九）

命运似轮盘游戏，火花闪过目标是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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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与空间在记忆的某一点，是一个永恒的停顿，让人揪着心疼，看着光影中模糊的印记，象似清晰，伸手却只是空气的流动……

雯婕在深夜回想那一刻，一切都是静止的，和煦的阳光、淡淡的花香、徐徐的微风、停顿的心跳、温柔的亲吻……如果手中有一个哆啦A梦的遥控器，可以把一切定格那个画面，那算不算是完美了呢？




力扬喃喃着：“呆呆，我的呆呆……”痴痴地环抱着雯婕，两个人像是天堂里的雕塑，美好的那么不真实。

雯婕紧闭着双眼，任由思绪与身体在爱欲的渴望中沉浮，却没有勇气转身去回应。迫切想得到和恐惧失去的念头像两个小人在头脑里相互打斗，某一方正要取得胜利的那一刻……

“谁提着我的手和谁告别，他掌控我灵魂我的笑脸，被锁在昏暗的时光里面，爱恨都不见……”手机不适时的响起来，打破了暧昧的沉静，力扬不想去理会却无法控制它锲而不舍的纠缠，无奈地放开一只手去摸索，从心里到嘴里气愤难平的抱怨：“TMD是谁啊，看我回去不修理你！”

雯婕恃机想抽身，却被一只手给拽回来，迎上力扬“哪都不许去的”眼神，雯婕的眉梢眼角都荡漾开了微笑，伸出一只手指，调皮的点过力扬挺拔的鼻尖，力扬眼睛一亮，迅速抓住了这温润的手指。

雯婕的指尖纤长而白净，被力扬轻轻含在口里，鲜红的唇色映衬着雪白的肌肤，把无形的电流通过指尖，迅速的传到雯婕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想抽回手，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整个人的力量似乎都被那一根手指带走了……

力扬深深的把眼神看进雯婕想躲避的眼睛里，任由雯婕怎么闪躲，都如同聚光灯一般直直的打上去，似乎力扬在那一刻就有预感，机会得来不易，倘若一松手，就有可能再无翻身之机，她不能冒这个险，也无法冒这个险。

被力扬遗弃在一旁的手机里，大声的传来呼叫声：“力扬！力扬！刘力扬！！！”

雯婕冲手机呶呶嘴，轻声说：“力扬，乖，电话……”

这样的声音，刘力扬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雯婕平复着心情，看着力扬站在阳光下，阳光放肆的在力扬的身上划出一圈光环，衬着身后灿烂的向日葵花的笑脸，此刻的力扬，仿若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蛊惑的气息，散发开来。

回味刚才的那个故事，雯婕的心里潮潮的，这个总是带给别人快乐的女子，内心深处，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雯婕早就知道了，当初那个错误的电话，正是力扬的，冥冥之中，命运早就注定了她们之间的牵扯，可是，为什么总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场合……

力扬听着电话，眉头越锁越紧，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挂了电话，脚步沉重的走向雯婕：“呆呆，你电话没开是吧？”雯婕愣了愣，点头，不解的看着力扬少有的严肃的脸。

“我们必须想办法，马上赶回去！”

（二十）

一条分隔线，把我挡在你对面，何时才是交汇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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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知名的地点，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回“Spring scenery”，本应最热闹的时段，门却紧闭着。酒酒接了电话来开门，眼眶深陷，面色发白，声音沙哑。

雯婕见酒酒的样子，心下一搐，急急忙忙就往里冲，险着将酒酒撞倒也视而不见。力扬搀住酒酒，询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酒酒沉默的摇头。

黑暗的大厅里，只有舞台的角落打出一个紫色的小射灯，光线背后一个清瘦模糊的身影，木然的坐在架子鼓的旁边。

雯婕放慢脚步，轻轻的走过去，跪在身影的背后，缓缓伸出手……

身影察觉到身后有人，受惊吓般躲避，回首间，方才露出一头黄发，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原本英气不凡的宇春，此刻却是如此的颓废，杂乱的头发、迷茫的眼神、干裂的嘴唇……完全已不是平常样子，此时的宇春，就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是那样的需要人的关心与爱抚。

雯婕心疼的一把抱住宇春，将春春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让自己的心跳声清晰的传达到宇春仿佛失去知觉的头脑之中：“春春，我回来了，我在这里……”

宇春先是没有任何反应，任由雯婕抱着，不作声，连呼吸似乎都丧失了，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的某一点。片刻之后，似是被雯婕的低语唤醒，泪水崩堤般倾泻而出，颤抖着双唇，却只有嘶哑的喉声。她紧紧的抱住雯婕，象一个终于找到父母的孩子，放肆的哭泣……




力扬在黑暗中，看着雯婕的焦急和宇春的痛哭，耳边响起方才酒酒的话：“宇春前一段就觉得嗓子发疼，正好在练新歌，也没太在意，前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练声的时候突然就咳了血，去医院检查时就已经完全失声了。目前医院给出的结果是声带息肉，这是可以治疗的，但是……”

一个歌手，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嗓子，没有了声音，如何能够再把歌曲唱得传情传神，没有了声音，可能连正常的生活都受影响，这让一贯骄傲的宇春怎么能接受呢？

力扬的心揪痛着，这个陪伴自己度过最孤独岁月的发小，如阳光般温暖的大气女孩，要如何面对一个可能宣告自己生命终结的诊断？

好容易安抚疲惫的宇春睡去，刘力扬和雯婕在力扬租屋小小的客厅里，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两头。

力扬起身倒水给雯婕，继而紧握住雯婕接杯的手，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彼此却都感觉到，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开始越拉越远了，清晨里的那些温暖的画面，仿佛已是许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心里的酸楚与痛苦，谁也不比谁差分毫，谁也无力去开口，挽留一个正在飘走的幸福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