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is闲适地坐在车的后座,右手支着车窗旁的檐,虽然脸上的笑意被努力收敛,可惜……耀眼的金发末端微微颤抖,他之前的努力几乎付之东流。
本来Claude对他所布置的“重大任务”还有两分郑重,可当他听闻内容时,一贯面瘫的脸此刻更是没有办法保持冷淡。——谁让他的长官一脸认真地对他说:“藏好你的枪,目的地,勃兰登堡门,然后,去施普雷河。”
“……明白。”Claude压下心头的无言,
也不知道他的长官最近是怎么了,这个人太难看清;但似乎,看不清暂时并不妨碍什么。
省略在车上闭上眼睛休息的时间,到达这座柏林最著名的景点还是相当便捷;它安静地坐落在城市中央,理所当然地承载着这个国家所有人的骄傲——它是普鲁士鼎盛时期的产物,白色砂岩的巨大支柱支撑着平顶,胜利女神在平顶之上驾着马车,无论是他此刻制服左胸前佩戴的铁十字勋章,还是那只展翅欲飞的鹰,突然之间就显得高大起来。
Claude开始明白他们为什么提到“勃兰登堡门”时,明了的傲然,不论是平凡的普通人,还是此刻正向他们,噢,不,准确地说是向Alois举手问好的普通士兵。
“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里么?”他没有回头,在深蓝的天幕下,阑珊的灯火前,显得身影单薄,语气里夹杂着一点点的遗憾。
“您有自己的原因。”Claude只是陈述,而Alois为此明显有些不悦。
“我很想知道,是什么驱使一个士兵可以毫无畏惧地面对死亡,信仰还是什么其它的精神支柱是否真有那样的力量。现在我似乎可以体会了。”——难以捉摸的意思。
是否就只有看起来如此简单?Claude自问。他接着说:“我只忠诚于您。”
Alois冷哼,这种话语到底是在欺骗谁。“您想得太多了。”——是他世故的纯真和冷酷的温和。
是不是警告,分辨不清。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努力思索每一句话背后复杂的含义。
若即若离,没有办法具体形容他们的关系。
猜忌,试探,相信,背叛,隐瞒;唯独;没有爱情。
真是个笑话,间谍凭什么期望真挚的感情?
是凭他们永无止境的欺骗,还是颠沛流离?
是凭身份无穷尽的变换假装,还是貌似天真?
身为间谍。
他用无数日夜的战战兢兢换回了祖国对他的赞赏;
他用无数幻想的瞬间破灭留下了唯一过去的记忆;
他用无数余下的尘埃落定理解了他们无尽的羁绊。
既然早已没有以后,为何不在此刻品尝这几乎不算爱情的时光。
为何,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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