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那就是说,你是会日本来修养的?”
绪方往喷泉池里丢了一颗石子,问道。
“恩,修养不需要多好的医疗,少用左手打球就可以了。”手冢答道。
两人离开球场后就边走边聊,走到临近的公园干脆在长椅上坐下来说。
绪方了解到很多手冢的往事。包括他的手为何受伤,病情为何家中,以及最终他在大和的劝诫下远赴德国。
“你的手成这样,很大原因在于你当时同迹部的那场比赛啊”
绪方问道:“迹部,是个怎样的人?”
手冢想了想,回答到“骄傲,自我”又补充道:“我离开合训的时候,他对我说,会成为日本青年队的支柱。”
“支柱吗……”绪方重复道。
“呐,你说以后再在国际比赛中遇到,他还会攻击你左手的弱点吗”她问
“会”没有过多的思索,手冢答道。
“哦”绪方说。
学艺术的人大概都不会明白竞技中的残忍。绪方听着手冢的一路艰辛,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冠军如此重要。打网球,开心不就好了吗?赔上自己的健康,真的值得吗?
“没有最好”这句话对于从事艺术行业与竞技行业的人虽一样耳熟,但是其意义却是有诸多不同的。于前者而言,优秀的艺术太多,我们永远无法在高山流水与广陵散之间比较哪个更胜一筹,然而对于后者,“只有更好”方是对这话的解答。
“你的手可以完全痊愈吗”
“以现在的医疗来看,理论上不可以”
“那现在基本不用左手打球吗?”
“完全不打球会生疏,每星期参加社团活动的一点活动量正好。”
“以后……会继续走职业的路吧”
“恩,应该会的”
“我以后如果去欧洲演出的话,去拜访你,欢迎吗”绪方笑着问
“当然”手冢不假思索的回答,眼神温柔的望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德国”说了这么多,绪方终于问道重点了
“……”手冢侧开脸,看着前方“这个假期结束吧,上三年级的时候”
假期结束吗……离现在说近不近,远也不远,三个月零二十一天啊
“陪我去挑琴弦吧”没有在接下去聊这个话题,绪方站起来说
“绪方……”手冢轻轻叫她
“走啦”绪方拉拉手冢的手,心情很好的说“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吗”
“……”手冢不清楚她为什么心情忽然就变了,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
“呐,手冢,如果不打网球,你觉得会干什么呢”绪方问道。
“不清楚,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手冢一板一眼的回答
“有没有想过当医生?或者老师?”绪方问,觉得他当老师上课一定很有威严“你要是当老师下面估计没有学生敢说话了。不过学生也会很喜欢上你的课吧,每次课应该都会很精彩。”
“……我上国中的时候”
“嗯?”
“有时候老师上课有错误,我都会直接上去指出来”
“……你这样的学生就太可恶了,不过真的你从来都很严谨啊”
“可恶?”手冢有点不赞同的重复道
“啊,也许我这个词用的有点……恩,不是很合适,可是你这么做很让老师没有威慑力了嘛,老师也很辛苦啊”
“……”手冢还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转来高中以后的确从未有这样的举动了,一部分是老师水平的确不错,当然自己内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绪方所说的想法。
看手冢有些陷入了沉思,绪方连忙补充道:“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啦,老师面对的比你让他没有威慑力的顽皮学生多了去”
想着年少时的自己,任何人都会会心一笑,手冢也不例外。
他心情很好的问绪方:“那你呢,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他比了个手势。
绪方:“嘛,我的黑历史多了去了,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妈在乐器行里旁听学琴的。我妈是哪里的老师,我经常溜进生在上课的隔间,看见哪个学生有绑鞋带我就偷偷把她的鞋带扯开”
手冢“……”
买完琴弦,绪方把它放到包里,才想起什么来的把东西递给手冢。
“呐,送你的,回去听听看”
不等手冢说出拒绝的话,她就又道:“今天还很早,我就自己回家了”
随即跳上正好到站的电车,扬长而去。
手冢只得在原地看看手中的CD,外壳上有一些细小的划痕,应该是她经常听的碟吧。
那就回去听听看好了。
彩菜听着儿子房间里传来的琴声,对丈夫说:国光不是想来都喜欢听古典乐嘛。
手冢的手机震了震,显示有短信来,手冢拿起手机查看,发件人被命名为: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