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棵海棠开了,红得耀眼,像是燃烧的一把火。)
(方才,花辞告诉我,说是悫嫔,没了。我点一点头,然后眸子一点亮光熹微而逝,我好奇问他。)
:什么,是没了?
(花辞支吾了两声,似是有难言之隐扭着身子不肯再言,半响才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说是:主子,别难过。我越发好笑起来,难过,我难过什么呢,悫嫔没了,没了就没了,我干嘛,干嘛要难过?凭什么要————要难过?!)
(是她悫嫔先走了,凭什么我宁妃就要为他难过!说白了,不过一条人命罢了,她自个儿不珍惜,我……我才不难过!)
(花辞看着越发的心慌,几步走过来抽了帕子就要为我拭泪,我一把把她推开,任由面颊清泪两行,扬了扬头,下颌依旧是骄傲弧度不减,瞪着煦卉顶上藻井鸢纹,雕栏画栋,金碧辉煌。可是……可是那纹样再美,我头扬得再高,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你瞧,你没了,还要让我为你哭一场。悫傻傻,你一点儿也不美,我一点儿也不蠢。)
【崇兴十年四月,花开时分,启祥悫贵嫔赫舍里初珩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