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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是我的模特(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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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8-01 21:23回复
    第二部分 偶然邂逅他 第一节 心中秘密 
     晓菲来的时候,侍者也刚刚把冰块儿呈上来。她迫不及待地将冰块儿咕咕咚咚地扔进酒杯,满满的,压得红酒无处藏身。

     今晚,她仍然穿着那件犹抱琵琶半遮臀似的粉红色短裙。我曾经趁她不在宿舍的时候,从阳台上取下这件用来招摇过市的短裙,用尺子量了一番,吃惊地发现自己最短的裙子的长度,也是她的三倍零一公分。

     谁让你的腿长得跟长颈鹿脖子似的,自己穿不了,就妒嫉别人。她竟然振振有词。

     我也纳闷儿:大学校规里,不允许男生穿拖鞋短裤和背心,却并没有说不让女生穿短裙。

     那还用思考?她说,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因为学校领导都是男的呗!如换我是校长,一定给男同胞们出口气,让他们只穿一条健美内裤再佩上一根半松不紧的鳄鱼皮腰带去上课。

     我晕。

     可可,知道么,前几天石寒被扁了,在操场边,安勇一个耳光扇过去,真脆!

     她一边描述,一边将冰块儿含在嘴里,嚼得咯咯嘣嘣的,诱发着我的想象力,似乎那一记耳光和咀嚼冰块儿一样干脆。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

     因为石寒做模特前没有和安勇商量。

     商量什么?石寒又不是他生的。我的话有些走火,也咯嘣了一下冰块儿。

     切!怎么说安勇也算你的前任男友,虽然连一星期的试用期都没过,就下了岗,你也犯不着这么鄙视他吧!再者说,石寒好?好的话就不会用泻药冒充感冒药,差点送你见菩萨。

     我没有吱声。

     那天上午,教室里的空调不太制冷,我分明看见有汗珠从石寒脸上滑了下来,但在两个小时里,她几乎没动一下。她的敬业和执著精神多少让我有些感动。如果她是为了纯艺术,我心甘情愿去崇拜她;如果仅仅是为了压倒我,那她的代价也太大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和她争过什么。

     我的画笔认真地在图纸上移动着,力图将石寒勾勒的更加完美。身后两位纨绔子弟却在小声辩论着她是B罩杯还是C罩杯,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就是某些高官从学校的后门缝里塞进来的公子哥儿,艺术队伍里的蛀虫和败类。

     有时候,我很想走过去对石寒说,你不要再和安勇谈了,又猛地发现这种做法很多余:安勇不适合自己,但并不代表不适合她啊。

     安勇是环艺班的学生,认识他是在大二。那天,他们班的几个学生在操场边排练一个话剧,他演饰的是一位小无赖。当我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他正扯着喉咙在练习一段台词:彪哥我毛病不多,加起来就三个:吃里爬外、出卖兄弟、勾引二嫂,我最大的优点是知错就改,最大的缺点是改完必犯,哪个狗日的有种,就放马过来吧!结果他的老舅,院长不知实情,以为他在胡乱发飙,就从后面放马过来了,一脚将他蹬了个嘴啃地。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也咧着嘴乐呵了一下。这一乐呵不要紧,他就盯上了我,接下来就是狂追。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追我了,都被他杀得一败涂地,每天一朵玫瑰花,送了整整三个月。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单边主义路线,在我眼里爱情和艺术一样,需要的是心灵的共振和感觉。后来也是出于感动吧!就给他颁发了聘书,试用期一周。在第七天晚上,我选择了分手。

     我不知道这“一耳光”新闻,晓菲是如何弄来的,倒是突然觉得她更适合去做一名花边新闻的记者,再配上她的花边短裙,卖点肯定比跳蚤蹦得都高。

     这耳光的事情,你听谁说的?我试探着问她。

     呼噜王,上官雅轩无意中看到的。

     哦,原来如此。他俩完蛋了么?

     该不会吧,晓菲说,他们的感情很牢固,而且是从战争中培养起来的,经常相互打嘴巴玩。

     呵呵。我倒忍不住笑了。

     可可,可惜呀,你怎么把安勇给甩了,他那么有钱。

     我差点回答,我又不是没有钱,但是细想想,这个话题实在没意思,就想敷衍过去,于是心不在焉地说:

     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谁?晓菲的耳朵“飕”地竖了起来。

     带我来这里的那个人。

     天哪!可可,你现实一点吧。是和安勇分手的那天晚上么?都一年多了,没准是那天你自己喝多了,瞎撞到这里来了。要不我和阿强怎么都没看到他呢,说明是幻觉,他是不存在的。对不对?
    


    25楼2007-08-02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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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20: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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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美滋滋的自我慰藉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报复很快就接踵而至了。

       女子八百米是我噩梦中的噩梦,大学三年多,补考了好几次,没有一次能坚持到终点的。第一次面子薄,跑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坚持不下去了,感觉挺丢人的,哭着鼻子回了宿舍;第二次,脸皮厚了点,跑到五百米的时候,干脆一屁股赖在地上不动了;第三次,刚想坐下来,体育老师终于受不了了,跑过来狮子一样咆哮:可可,我的大小姐,你跑不动,但能不能走啊,走到终点也算你达标。

       这一次,想都不用想,肯定还是一个字:死。

       只不过死的次数多了,反倒跟没事儿一样,我还煞有其事的站在起跑线上做起了热身运动:时不时地活动一下双脚,转转脖子,扭扭屁股,弄得跟运动员似的。

       体育老师见状,笑眯眯地走过来,阴险地说:

       可可,据学校档案库资料显示:体育课上,你神秘失踪十一次,姗姗来迟九次,提前撤离八次,装病请假十七次。院长都知道了,之所以没有拿你开刀,我个人总结了一下,认为原因可能有三:一是你学习成绩还不错,二是相对比较安分守己,三是他抽了你老爸送给他的中华烟。但我这里可是六亲不认,即便你老爸给我送一火车皮都不好使,今天我对你的要求不多,无论多慢,你都必须跑到终点,听见了么?

       我被他这些精确的数据给吓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听见了么?他又问了一遍。

       哦,哦。我赶紧点头。

       已经开始跑了,前两圈还有晓菲在我身边不停的为我打气,渐渐地,我又不行了,晓菲见我注定是个破轮胎,越打气,瘪的越厉害,干脆选择了放弃,撂下一句:可可,咱俩的交情,没得说,绝对是西门庆和潘金莲,但是我要达标啊!说完,就蹿到前面去了。

       她一跑,我肯定要停下来。

       就在我准备站住脚步的瞬间,身边倏地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伸过来一只手,低声说:

       跟我来。

       我浑身剧烈抖动了一下,像着了魔似的,竟然主动将玉手送到了魔爪里。

       这声音好熟悉啊,让我想想,想想……啊,是他!一年多前迪吧里拉我的那个人,可……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陆健风。

       声音好像啊!但怎么会是陆健风这家伙呢?难道是我在做梦?我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往前挪动,一时间的胡思乱想,竟然感觉不到了累。

       当体育老师啪啪地给我鼓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终点线外面,紧接着是我历史性的动作:扑通!坐在了地上。不远处的晓菲也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地喘着气,却不时地用捉摸不透的眼光看着我傻笑,特狡诈。

       可可,好样的。体育老师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说,虽然仍然没有达标,但是坚持到底了,精神可嘉,值得夸奖,毕业前你还有一次补考机会,一定会过的。

       说了半天废话,我还以为过了呢。这时候,我吃惊地发现,老师和陆健风居然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你是她男朋友吧,以前她跑八百米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学习忙,学习忙。

       她可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这做男朋友的要负起责任,别光想着风花雪月。

       那是,那是。陆健风像个听话的孩子,不停地点头。

       我这边却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无赖竟然冒充我男朋友。

       陆健风,你……我话没说完,就觉得胃里一阵痉挛,不得已住了口。

       陆健风赶紧朝我跑了过来。

       你给我站住。我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他似乎很听话,唰地站住了。

       谁让你冒充了?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健风又做出了他的招牌性动作:两肩一耸,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他说:

       刚才只是善意的谎言,别人都没听见,我绝对不碰你,可是这地面很湿,我能不能把你拉起来啊。

       我想了想,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陆健风,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问他。

       今天下午天气不错,我这不是去黄河边儿摸王八去了嘛!刚回来路过这里,你们操场离马路这么近,透过栅栏,我一眼就看见了你,并马上断定,你肯定要往地上坐,危难之际,我就……哎哟,不好。他一拍脑门,接着说,都五点多了,不行,晚上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了,再见,可可。

       我看见他从栅栏上取下一个塑料袋,里面应该是王八吧。他笑着向我挥挥手,消失了。

       我想:嘿,闲人,还真有雅兴,摸起王八来了,不过也难怪,无业游民嘛,当然东边太阳一大堆,有的是时间。只是回味起他刚才的话来,还挺感动的。

       可可,他是谁?挺帅气的。晓菲凑过来小声问我。

       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这回轮到晓菲瞪青蛙眼了。


      32楼2007-08-0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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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有你在么?

         可是我可什么都不会啊!我又差点晕厥。

         住院还有护士呢,你递个东西之类的就行了,实际操作还是有我来。

         可我有点不放心呀,还是让那个刘哥上来给你打吧。

         他呀,坚决不能让他上来。

         为什么?

         输了棋就赖账,不给钱;一上来,冰箱里装再多东西都不够他免费品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天有美女在这里,我怎能容忍再多条色狼呢。

         病成这样了还嘴贫。我瞪了他一眼,准备下楼。

         对了,陆建风,该给他多少钱呢?

         不用给,上报我的大名就行了。

         我很快就把药取了回来,看着他一点点地把针剂都抽到注射器里。直到现在,我心里还在犯嘀咕:这陆建风到底是做什么的?似乎什么都懂一点,又偏偏给人一种不羁的感觉……不行,我得趁他生病的时候,非要从他狗嘴里拔出两颗象牙来不可。

         陆建风,我帮你打吧。

         好啊,你行么?他很机灵,马上提高了警惕,盯得我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就是打针嘛,说吧,打哪里?我故作镇定地接过了注射器。

         屁股。

         啊,屁股啊。我有些丧气和尴尬。

         当然是屁股了,你以为这是打点滴,往血管里扎呀?

         那,那就屁股吧。

         哎,我说你行不行啊,别狗啃麦苗,给我装羊,这可是在下的屁股啊。

         不就是屁股嘛,我小时候经常打。我撇了撇嘴说。心想:嘿,他也会说狗啃麦苗啊。

         那好吧。说完,他一转身趴在了床上,把白花花的大屁股露了出来。

         我“嗷”的一声,转过了身。

         小家伙,你紧张了?

         我问你,打针需要支出几个屁股?我背着他,很生气地问。

         一个。

         那你把两个屁股都摆出来干嘛?

         哦,这样啊,看来我用力大了点……现在好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那裸露着的半个屁股,脑海中飞快地旋转着,该怎样继续拖延时间,应付下去。

         咦,陆建风,你大象屁股啊,这么大?我胡乱搪塞了一句。

         哎,有眼光,你还真算说对了。没想到,我歪打正着,他居然来了精神。

         怎么有眼光?说说看。

         想当年,我大学军训的时候,就是因为屁股做累赘,正步老是踢不好,教官很生气,把我叫过去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尽量屏住呼吸问他。我知道他又开始吹了,但是心里很兴奋,因为终于有所收获,套出东西了。

         他说:陆建风,你是中国第一帅男亚洲第一酷腿世界第一美臀。你说,可可,是不是很好笑啊,不过,我屁股似乎真的挺大哎。

         哈哈……


        37楼2007-08-02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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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边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看着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我接着说:

           别臭美了,我以后决定叫你陆大屁股得了……你以为真得很好笑啊,我是高兴,终于让你掉进陷阱了。

           什么陷阱?他一脸迷茫。

           嘻嘻,你不是说,你没读过大学么?

           我,啊,这样啊,现在的大学,念与不念还不都一样嘛……哎,我都快死了,咱们言归正传,还是抓紧时间打针吧,好不好?

           好吧……可是我不会打呀。关键时刻,我不得不乖乖投降。

           哼,哼哼……我就知道你不会打,装不下去了吧。

           那怎么办?要不你自己照自己屁股上扎一下得了。

           也只能这样了。他边说边要走了注射器:对了,小家伙,去,把桌子上的直尺和圆珠笔拿过来。

           你干嘛啊?我迷惑不解地将东西拿了过来。

           你数学怎么样?会画坐标轴么?

           不就是x轴,y轴么,问这干什么?

           那你知道坐标里,哪个是第一象限么?

           让我想想,好像是右上方的那个……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真的是被他搞糊涂了。

           那好,小家伙,来,给我屁股上画个坐标,原点就定在屁股正中心。

           啊?我长大了嘴巴。

           别大惊小怪的,除了蛋炒饭,这是我独创的第二个绝技:自我打针法。

           为什么?我的嘴巴还没有完全合拢。

           为什么,你学过生理卫生么?人打针之所以选择屁股,是因为那里的肉多血管少,但是就整个臀部来讲,血管最少的部位是右上部,即:第一象限,当然我指的是右臀。现在,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坐标画好,然后把墙上的镜子取下来,放在我屁股下方,这样通过镜子我就能准确地寻找到扎针的部位了。要不我怎能看见自己的屁股?

           我再一次晕倒了。

           不过,我还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了,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听他的,也许是他太固执了吧,又或许突然觉得他很有意思,尽管他的做法很荒谬,尽管有点像天方夜谭,可我还是做了,只是把直尺放在他屁股上的时候,我的心跳加速了,手也抖得厉害。当然,我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

           我手拿着镜子,站在他身边,当他往下扎的一瞬间,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当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针头歪得很厉害,根本就没有扎进肉里,还听见他在喃喃自语:

           恩?怪了,怎么没扎进去呢?

           我再也忍不住了,扔下镜子说:

           我去叫那个刘哥上来。说完,我就在他“丫头你给我站住”的吼声中,飞奔而去。

           当电梯载着我往下落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心疼了。

           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而心疼。


          38楼2007-08-03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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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微妙的关系 第二节 三个问题 
             那个被陆建风亲热地称呼为刘哥的医生上来了。

             根据陆建风先前对他的描述,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按照我的推理,陆建风是个吹牛大王,看得出来这个刘哥和他交往甚密,那么基本上可以说明他们是狐朋狗友,文明一点就是一丘之貉,如果继续引申思考的话,刘哥很有可能就是江湖卖荡的郎中了。

             我推理的准确性向来不高,但整个推理过程的自我陶醉指数却是骄阳高挂。

             我正在擅自联想姓刘的该如何下手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陆建风很执著地看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那绝对不是富有挑逗性的暗示,其中的意思连傻子都明白不过:

             噢,小家伙,学会抗旨了,很好,呆会就屁股伺候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撇了撇嘴,装作没有看见,故意全神贯注着刘哥的一举一动。

             刘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坐在床头一番望闻问切,忙活得挺专业,一点都不是我推理中的江湖医生,陆建风更是对他崇拜的要死,看样子就差握着人家的手,像范伟那样,张口叫:大哥,缘分啊。

             刘哥开始有所行动了,我的心咚咚直跳:万一他看见陆建风屁股上画了一个坐标,该作何解释?那可是我的杰作啊。

             刚才我先后两次下楼去找他,他很随意地问我是不是陆建风的女朋友,我的脑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现在,他马上就会想:噢,不是女朋友,却在人家屁股上面画着玩,有意思。

             陆建风似乎挺给我面子,很机灵地将右臀换成了左臀,还呲牙咧嘴地冲我诡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趁着这个间隙,偷偷地溜回到客厅里,环视了一遍,再装做去卫生间,故意将马桶放了一次水。结果,我很失望:这屋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女人的气息,即便他女朋友去了深圳,也不会连一点东西都不留吧?

             我很郁闷,重新回到了卧室。

             尽管陆建风一再抗议,刘哥还是给他挂了点滴,并简单叮嘱了几句,就下了楼。

             屋里又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气氛却陷入了空前的尴尬,我很奇怪:是什么东西突然让自己变得有些不自在了?我很希望陆建风能找个话题开口说话,可是他很讨厌,偏偏沉默着,眼光里洋溢着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笑意,将我笼罩的严严实实。

             我的耳根有些发热,尽量躲避着他的眼神,然后很从容地咳嗽了一下:

             你吃苹果么?我去洗洗。

             我想上厕所。

             你,你简直是个无赖。

             可可,我真的需要去卫生间,这次不是开玩笑的。他的表情很诚恳,也没有叫我小家伙,而是直接喊了我的名字。

             我爸爸曾经告诉我:如果你搞不懂一个人的意图,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注意对方如何来称呼你,如果对方用昵称或者绰号来招呼你,往往表示着一定的随意性和玩笑性,大可不必太认真;反之,如果对方直呼你的名字,则代表所陈述的话语蕴含着严肃性和正经性,或者比较愤慨。怪不得每当我妈妈叫他亲爱的或者老公时,他是一种表现;当我妈妈直呼其大名或者叫他老东西时,他马上又是另外一种表现。如此反常的举止,还以为他有精神病呢,原来才知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如此说来,陆建风应该不是在开玩笑。我重重地吐了口气,说:

             那,你现在正在输水,怎么去呀?

             你帮我举着瓶子就行了。

             什么?我再次喊了起来。

             你不是护士么?他竟然还乐呵呵的。

             陆建风,你有没有搞错,让我陪你去卫生间?我是个女的好不好?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看,你看,把小美女的鼻子都气歪了,呵呵,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自己来。说完,他像没事一样下了床,另外一只手从衣服架上摘下药瓶,然后直接进了卫生间。

             我木鸡一样,呆在了原地。好大一会儿,才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仍在床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走到客厅里,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喊道:

             陆建风,电话。

             知道了,你帮我接一下。

             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

             要是你女朋友打来的呢?
            


            39楼2007-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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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他的声音一下子冷冰冰的。

               哦。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摆着鸭子步,跑进卧室一把抓起了手机:

               你好,哪位啊?

               你好,请问陆经理在么?

               陆经理?是陆建风么?我真怀疑这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对。

               哦,他,现在挺忙的,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说吧,我马上转告给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怎么成秘书了。

               我是董事长,呆会儿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一定转达,再见。

               我挂了电话,一扭头:陆建风站在卧室门口,药瓶挂在脖子里,正向我竖大拇指呢。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把手机仍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坐了下来。等他重新躺好了,我开了口:

               陆建风,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如果你再有一点骗我的地方,我决定永远不再见你。

               什么事情啊,那么严肃。他笑嘻嘻的。

               别嬉皮笑脸的,好话不说第二遍,我是认真的。

               哦,那你问吧,我一定配合。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后怕了,整个面部表情也正经起来。

               第一个问题:你是无业游民么?

               是。

               那刚才的电话:陆经理,还有董事长让你回电话,是怎么回事?

               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不想说?

               ……我失业了,主动辞职的,但是董事长不答应。

               为什么啊?

               因为……

               因为什么?我穷追不舍。

               因为他女儿喜欢上了我。

               哎呀,这不挺好的么,你这个大笨蛋,多好的事情啊!说这话的时候,我弄不清楚:自己这么遗憾干嘛?

               她可是高三呀,十九岁,还是未成年呢。他白了我一眼。

               哦,这样啊。

               这个问题到此为止,问第二个吧。

               好。我咳了一下,直了直身子,接着说:谈谈你女朋友的情况。

               这个,属于隐私,你再换个问题。

               不行,我偏要问这个。我噘起了小嘴。

               好吧!都告诉你。他叹了口气,闭上双眼,看上去很无奈,瞬间又睁开眼向我问道:你真想知道么?

               我……是的!我犹豫了一下,马上又端正了立场。

               我们是青梅竹马,就读于两所不同的大学,并彼此约定毕业后在郑州汇合,然后一起创业。可是……

               可是她去了深圳。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刚说完就后悔了:自己不该这么鲁莽的。

               是的,和另外一个男孩子一起去的,是她大学时代的班长。陆建风点点头。

               啊。

               对于这个问题,你还有其他疑问的地方么?他突然笑得很灿烂。

               没,没有了。我有点垂头丧气,没想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那么得让人难受。

               美女,该第三个问题了。他提醒我。

               等等。我急急地打断了他:关于第二个问题,我还想再问一个小问题。

               你说。他很奇怪地看着我。

               就是……你现在还在爱着她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回来了,你会不会……还在等着她?说完,我的心跳速度莫名的快了起来。

               你这明明是两个小问题嘛!

               一个嘛,我不就问你这一次么?

               你是把两句话放在了一块说,实际上还是两个问题,我不能回答,要不就回答一个。

               不行,你一定要回答完。我坐不住了,开始跑到床边去摇晃他的身体。

               好了,好了,我说。他经不起我的折腾,打出了免战牌,等我停下来之后,他又说:可可,这样吧,关于这个问题,今天我发烧了,头疼的利害,两个月之内,圣诞节之前,我一定回答你,好不好?骗你是小狗。

               好吧。我老大的不乐意,爽爽地回到了椅子上。

               小家伙,你不是还有一个问题么?

               是啊,第三个问题就是:你不是有秘诀么,我怎样才能过八百米呀!

               这个很简单,你每周过来三次,不乘电梯,从一楼爬到十五楼,不出两个月,跑八百米准过关。

               啊!你这个骗子。我屁股下面像是装了个弹簧,整个身体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40楼2007-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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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微妙的关系 第三节 冒充女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愿望,想看看陆建风女朋友的照片,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我多少有些羡慕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同时也一直认为,男孩子都是这样,喜欢将自己女朋友的照片拿出来向身边的朋友们炫耀。

                 陆建风没有这种嗜好,对于感情,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似乎不愿旧事重提,仿佛,在他心中藏着一份隐隐约约的痛。

                 基于此,即便是我说不清出于何种目的,那么渴望从他内心世界里窥视一二,却也终究不好意思开口过问,只好作罢。

                 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般朋友而已。

                 学校的课程果然越来越重,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后我也无奈地放下了尊严,加入到了牢骚队伍的行列中来。

                 大量的作品设计,占据了我的全部白天,但我依然会躺在失眠的摇篮里,伴随着无数个夜晚的降临,任凭乏味的思绪环绕于脑海之间,周而复始地循环。

                 我仰望着天花板,无止境地设想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一如我所追求的艺术和目前的生存环境之间的错位到底有多宽。

                 前几天陆建风生病,我去看望他的期间,也曾发此感慨。陆建风躺在床上轻轻地看了我一眼,中间隔了好长时间,才无比平淡地说:据说当年张大千前往欧洲拜访毕加索的时候,毕加索说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有着真正的艺术,一个是非洲,另一个就是中国。

                 当时我很吃惊地抬起头,不明白陆建风为什么会拥有如此渊博的艺术知识,也更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何在。

                 后来他又接着说:但千万不要以此作为标榜,除非你鹤立鸡群,卓尔不凡,艺术毕竟源于生活,没有饭吃的艺术家,同样会饿死,比如梵高。所以你要学会现实地生活,不要抱怨眼前的环境和身着商业外衣的艺术行为,认真学好每一门功课,不能一毕业就失业,这才是最重要的。周围的环境虽然是一谭污水,但也恰恰是珍珠诞生的地方,也许你就是那粒珍珠,相信自己……

                 我很轻易就会动摇自己的思想,每当因作业繁多而烦躁时,就会想想陆建风的这席话,不管他吹牛也好忽悠也罢,至少心情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但是,今天我却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展示设计需要拥有超强的空间感应能力,对于我这种连纵横都不分的人来说,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我选择了从小汽车展示设计入手,一天下来画了几十张图纸,仍然没有一点点头绪。

                 我叹了口气。

                 仰望苍穹,今晚的北斗星格外的耀眼,斜空中还挂着一轮残月。我转过身对晓菲说:去得益文化酒廊吧,寻找一下灵感。

                 晓菲连半秒钟都没有犹豫,当即拍手叫好。如果没猜错的话,对于作业,她同样是一筹莫展。当然,她陪我去,并不是说她拥有高尚情操乐于助人,只是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每次都是我买单。

                 刚走出校门,我意外地接到了陆健风的电话:

                 小家伙,晚上有空么?

                 怎么,你想约我呀?我心里怦怦乱跳,偷偷看了晓菲一眼。

                 今晚月色撩人,如此良辰美景,不喝上几杯红酒,岂不悔憾?

                 咦!我屏住呼吸:你怎么知道我爱喝红酒?

                 这还用猜?上次你在我这里吃饭,白酒啤酒饮料矿泉水一概不沾,但你不可能不喝红酒吧?再者说红酒可以养颜,你的脸蛋白里透红,红里透嫩,明显就是喝出来的嘛。另外,我还注意到你有个不好的饮食习惯。

                 什么?

                 你不吃牛肉羊肉和青菜,专挑辣椒鸡蛋和鱼块,加上睡懒觉爱吃零食不喝开水,所以你有可能患有严重的便秘。

                 胡扯,你,你才便秘呢。我结结巴巴地说。

                 呵呵,心虚了吧,别忘了我和刘哥博弈的时候,也时常切磋医术的。

                 陆健风,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能在晓菲跟前保存面子,我单手插腰,壮着胆子冲电话吆喝起来。

                 别那么凶嘛,有点淑女风度好不好,我想请你喝杯红酒,当然,顺便再帮我一点小忙,如此而已。

                 嗬!我看帮忙是主,喝酒是次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是入室抢劫被抓,还是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家丈夫给扁了?他越说我没有淑女风度,我就越生气。
                


                41楼2007-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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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20: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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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你能来么?我在得益文化酒廊。

                   文化酒廊?我愣住了。

                   当的士又一次载着我冲上紫荆山立交桥时,我经不住晓菲再三的盘问,只好大致给她讲了一下陆建风的情况。

                   而事实上,我对陆建风的了解又有多少呢?他总是避开我追问的话锋,有意无意地转向另外一个论坛。至今,我甚至不知道他从事的是哪种行业。

                   但他绝对不可能是个坏人。我对晓菲说。

                   但他绝对有可能喜欢上了你。晓菲说。

                   这个,我倒还没有确定。

                   即便确定了,你也不能答应,要知道,他可什么也没有,还失业着。

                   那当然。我随口应答,然后就不再主动说话了。

                   这意味着我虽然赞同了她的建议,却否定了她的思想。money is everything是晓菲谈朋友和嫁人的至高无上的原则,堪与党的基本路线相媲美,一百年都不会动摇。志不同,何以相谋?身为闺友,我也只有保持缄默了。

                   一进酒廊,就远远看见陆建风向我招手,走近了才发现他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孩子,看上去十八九岁。我不好意思探下腰去观察她穿的是短裙还是长裤,仅从上半身的装束分析,她已远远摩登于我和晓菲。即便晓菲再不服气,顶着深秋的低温,重新把盖不住臀部的短裙穿出来,但只要和她往跟前一站,恐怕仍然会改变不了沦为乡下人的悲惨命运。

                   自打进入酒廊再到我们坐下来,这一过程中,女孩的眼光就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过半毫米。我很奇怪:她怎么不看晓菲呢。

                   我来介绍一下。陆建风不停地搓着双手,说:这位是冉冉,我董事长的女儿;这位是可可,这位是……

                   我叫晓菲,可可的好朋友。晓菲机灵地抢过了话头。

                   你好。我礼貌地向冉冉打了个招呼,她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我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陆大哥,她们两个人,哪一个是你的女朋友?冉冉突然开了口,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建风。

                   这位。陆建风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我刚想开口,就觉得陆建风用脚尖重重地踢了我一下,只好勉强忍住。

                   我猜的也是她,果然很漂亮。说完,冉冉背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晓菲面面相觑。

                   陆建风若无其事地看着手中的酒杯,晃晃里面的红酒,缓缓地一饮见底,还真有一些潇洒的味道。

                   你请我来,就是冲着刚才的那件事,冒充一下你的女朋友?我说。

                   是的……啊,不不,重点还是请你们喝酒,喝酒……。他竭力想把马脚缩回去。

                   陆大哥,刚才小姑娘蛮不错的嘛,老爹又是董事长,做你的女朋友绝对不下架,为什么要把人家气走?晓菲在一边调侃着。她可真能混,才见面,就叫大哥。

                   不错是不错,但刚才你没看见她还背着书包么,高三年级,我人面兽心啊?马路边的野草多得是,干嘛偏要去践踏一位祖国未来的花朵?雷公不劈死我,再把我扔进第二十一层地狱……可可,你说对不对?

                   我瞪了他一眼。

                   这样吧,礼尚往来,,你们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么?比如给你们削削炭笔,洗洗袜子,剪剪脚趾甲……之类的。

                   这种美差,恐怕还轮不到你呢。晓菲吃吃地笑着说。

                   哎,别说,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做。我说。陆建风的话似乎提醒了我。

                   哦?是么,想不到我如此幸运,总能找到机会为美女效力。陆健风说。

                   别嘴贫了。我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出纸和笔,趴在桌上画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我将纸向他眼前一横,说:

                   我需要一辆这种款式的小汽车。

                   你,你让我给你买跑车?陆建风瞪大双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是模型。我乐了。

                   你说清楚点不就行了么?吓我一跳。他抹了一把脸上冒出的汗水。

                   呵呵,模型的长度在十五到二十厘米之间,我们明天有课,脱不开身去买,反正你已经失业了,整天也是闲着,明天就帮我把这件事情搞定,好不好?

                   没问题,坚决完成任务……对了,你要这东西干嘛?他接过纸,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折叠好,放进了口袋。

                   这是我的作业啊,小汽车展示设计。

                   展示设计?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一定要把小汽车给我买来,如果任务完成得出色,有重赏。我得意洋洋地说。

                   啊,真的?他一下子来了精神。


                  42楼2007-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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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微妙的关系 第六节 矛盾心理 
                     送走陆健风之后,上官雅轩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说:

                     拿下了么?

                     什么?我一脸迷茫。

                     咳,陆健风呀。

                     你胡说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已经预料到上官雅轩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万载难逢的盘问机会和借口,所以口中搪塞的同时,赶紧紧急集合所有神经细胞,做好防御战斗。

                     那有什么不可能,按你们目前的关系,如果说不可能,才真正值得人们怀疑,除了他,你还和哪个男孩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交往?没有吧?他连续两次出现在我们学校,又是给你送饭,又是在作业上帮助你,你傻啊,这难道还不是求爱的信号么。

                     雅轩啊,你说的没错,我也这样推理过,这绝对符合一般男孩的求爱逻辑,但是,对于陆健风,我还是想说,我们之间充其量是君子之交。对上官晓轩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气宇轩昂。

                     君子之交?嘻嘻,那你就把原因说给我听听。上官雅轩扔掉手中的作业,屁股紧贴着椅子,快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面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在瞬间完成这一高难度动作的。

                     原因很多呢,比如……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多一点,对于他的情况,我知之甚少,诚然,陆健风是个不错的男孩,他风趣,幽默,不羁,爱吹牛,心底也很善良,但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成熟,稳重,有事业心和上进心的男人,这都是陆健风所不具备的……还有,就是人家有自己所爱的女孩子,虽然分手了,但是直觉告诉我,他的心依然没有变……。我突然发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居然低得自己都很难听清楚。

                     是这样么?上官雅轩有些不甘心。

                     是的,陆健风的身上有很多闪光点,成功地吸引了我,使我发自内心地愿意做他的好朋友,但是在感情上,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共振啊。我觉得这个游戏很不公平,明显是法官和罪犯的对白。

                     可是在我看来,他近几次的做法,确实很让女孩子感动啊。上官雅轩迂回了一下,又选择了从边路进攻,这法官当的,够狠。

                     我是很感动,尤其是他冒雨给我送螃蟹汤和蛋炒饭;还有刚才他说要打通宵帮我完成作业,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还在吹牛,但光这份吹牛的勇气,都已经骗得我很感动了。可是,雅轩,感动不等于感情,感情不等于爱情,所以感动就更不可能等于爱情了,对不对?面对她无休止的纠缠,我只好拿出‘可氏胡乱推理法’来应付。

                     哎呀,你这是什么破推理啊,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过,我应该提醒你:陆健风突现在你生活中这件事情,学校的师生差不多都知道了,你处理好关系就行啦。看来,上官雅轩终于要放弃了。

                     那有什么呀,我是光明正大做人,才不怕呢,我妈还鼓励我谈恋爱呢,说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实习期间干脆住一块算了。我吐了一口长气,语言变得格外轻松。

                     啊,你妈真这么说,她……她真有这么伟大么?

                     那当然,比你妈伟大多了。我不知道,自己能说出这句大话,是否说明: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感染上了陆健风爱吹牛的恶习。

                     ……

                     像是在爬一座大山,我与上官雅轩的谈话终于很艰难地画上了一个椭圆形的句号。

                     晓菲被他的诗人男友用奔驰接走过夜了,石寒正和安勇在秦汉米皮店吃着麻辣烫。本来人心俱累的我,应该乖乖地脱下袜子,习惯性地放在鼻子尖上嗅一嗅,如果气味很香的话,就自我臭美地把它压在枕头下面,开始睡觉。

                     对我而言,能睡着的日子很难得。

                     就是这么一个难得的夜晚,最后还是让上官雅轩给扰乱了。

                     因为我说过,我很轻易就会动摇自己的思想。

                     我绝对不是墙头野草两边倒的离间小人,但是很相信自己就是天空中一片无助的正在飘摇的树叶,任何一阵风,都会多少让我感到颤抖或者偏离一些方向。

                     这也许就是我最致命的弱点。

                     上官雅轩说,不少师生已经知道了我生活中有个陆健风存在着。我不是物理学家,但是我很想告诉正在研究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学者:其实,传言比光速快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得不提防院长会不会来找我谈话,因为自从他抽了我爸爸送给他的中华烟之后,就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学四年要一千四百六十天半天不缺地做我的监护人。

                     这件事,我得好好思考一下。

                     这不,我并没有脱袜子,而是来到了大街上。

                     郑州的夜景很美,虽然高耸林立的大楼稍逊于北京和上海,但其自身所蕴含的独特的文化魅力,使得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人的脚步迈得都是那么舒坦。

                     这是一个没有压力的城市,对于我这种懒洋洋的人,这样温馨的环境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不明白陆健风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跑到深圳去,我就不喜欢那里。

                     三年前,父母带我去深圳旅游过一次,那是一个激情四射的城市,跳跃在眼前的全都是年轻的面孔,尤其是傍晚来临,大街上的美女会骤然增多,爸爸说,估计这都是上班族,忙着去坐台的。我咯咯地笑着对妈妈说,爸爸变坏了,不是原来只钟情于瓷砖瓦块的爸爸了,已经开始研究女人了。……

                     没有晓菲陪伴的散步,我多少有些孤单。路灯把我的影子一会儿拉得很长,一会儿又弄得很短,怎么看怎么像我此刻正矛盾着的心情。

                     其实,我很少一个人在夜晚出来散步,因为容易触景生情。

                     今晚,我同样又不自觉地犯着这个毛病。

                     一年多前抱着我在霓虹灯下飞奔的那个影子又开始挥之不去了,还有那句温柔的话。尽管,后来阿强的老婆说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侧面,大概三十多岁,她说,当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所以没有追出去。

                     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现实,就因为自己是学艺术的么?还是身体虽然长大了,脑细胞却没有发育,始终停留在童话世界里?

                     我的思绪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陆健风的身上。

                     哎,如果陆健风能够有一份正当的职业,再稳重些,少吹牛一点,还有,上进心再强一点,那该多好……

                     咦,我在瞎说些什么?

                     我笑着伸出手,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却总也舍不得下手。


                    46楼2007-08-0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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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 感动与回报 第二节 泪眼汪汪 
                       当我决定再次去找陆健风的时候,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我鼓了不下三十次也就是说每天比四次还要多的勇气,想给他拨个电话,却始终不敢以身试法,屡屡败下阵来。

                       不是我怕他,而是心虚。

                       那天晚上,晓菲出去和他见面后,帮我抱回了作品。那精湛的工艺和完美的视觉效果震惊了我们整个宿舍。

                       他还托晓菲捎话给我:

                       对不起,可可,我不是有意气你的,这件作品如果按照我的构思去做,一个晚上根本不够用,尽管我整个通宵都没有合眼,却也没有完成你的作业,所以才会出现那天早上无比尴尬的一幕。回去后我马不停蹄,这不,总算做好给你送了过来。我为没能让你赶上交作业而深感内疚,但现在离交作业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你抓紧时间把作业给老师送过去吧,想必他会原谅你的……

                       这么说,陆健风为了给我买小汽车,加上设计我的作业,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我惭愧极了。

                       晓菲也默默地放下money is everything的评价标准,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陆健风,好人……你想哭,就接着杀驴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拨弄着作品。

                       过了几天,成绩出来了,陆健风为我设计的作业,老师给了年级最高分。

                       我没有理由不感动,因为我是个好女孩。

                       而与感动相比,我更关切的是为什么陆健风会具有如此超人的艺术天赋。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还仅仅停留在一个表层,爱吹牛,也许只不过是他性格上的一道面具。

                       既然人心的善恶不能用面具来裁断,我又何必将其作为瑕疵来看待呢。

                       况且,如果他的内心真的是很善良的话。

                       这种心虚的心理把我折磨得有些憔悴。当我终于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陆健风的语气竟是出奇的祥和:

                       可可么?哎呀,快过来吃饭吧,我给你弄好吃的,嘿嘿,准治你便秘……

                       他的话无疑是在讽刺我,以前,我会认为这是对我自尊心和隐私的最严重的挑衅,现在,反而觉得有股暖洋洋的气流在整个胸腔内流动着。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就是一条贪吃的金鱼。你说,我能不去么?

                       的士穿过小巷,闯入社区,一直将我载到陆健风的楼下。

                       我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瞬,又闪进了一个人影,看起来十分面熟,定定神,才回想起来:是给陆健风打过针的刘哥。

                       我礼貌地冲他笑了笑,继而又看见他手里正拿着一套医疗装备,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不会又是陆健风生病了吧?

                       你是可可?来找陆健风那小子的么?他说。

                       是啊,你呢,也去他那里么?我试探着问道。

                       我到十二层,有家小孩生病了。说着,他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哦,是这样。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帮健风调节一下心情,这两天,他的情绪不大好,昨天晚上在我这里喝得醉如烂泥。

                       他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也许是工作上的事情吧,你真的以为他是无业游民?上周一他本来要去一家公司参加复试,结果偏要拽着我一起去给你买小汽车,我们分头行动,跑遍整个郑州市,花了一满天,才买到符合你要求的款型。第二天,人家公司的老总亲自打电话过来,再次通知他前去参加复试,他又放弃了,因为你的作业还没有完成,他要呆在家里继续帮你做。后来人家就不再打电话了,那可是一家大集团,健风经过种种努力才杀到了复试这一关……不过,也没什么,工作多的是,重新再找么,对不对,你多安慰安慰他,要知道,他是为了你才耽误的……

                       刘哥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十二层已经到了,他站在电梯外面,向里面的我简单叮嘱了几句,直到电梯的两扇门自动缓缓合闭。

                       从十二层到十五层仅仅十几秒钟,而我却并没有注意到电梯的上升和再次停下,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奇怪地问:

                       你不出去么?我要下楼了。

                       我回过神来,拖着灌铅的双腿,移动到了陆健风的门前。

                       迎接我的是他那阳光灿烂的脸庞。

                       欢迎美女可可光临。他的声音像是服了兴奋剂,一点都没有心情不好的迹象。

                       嗯。我应了一声,并顺手把门带上了。

                       怎么,不高兴?谁欺负你了?他的身体向前微倾,整个眼神包含着关切。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去找工作了?

                       找工作?没有啊。

                       陆健风,听说你找工作,连初试都没有过关?

                       咦,你听谁瞎扯的,我有这么菜么?要知道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到最后复试那关,只剩下了三个人……。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住口不说了。

                       接着说啊,复试那关怎样了?

                       可可,刚才是逗你玩的,我压根就没有参加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初试……

                       陆健风,你骗人,你这个大坏蛋,大骗子。我最终也没能控制住情绪,眼泪汪汪地喊出了这一声。

                       你,我怎么了?陆健风的脸上挂着找不着北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个大傻瓜,陆大屁股。我边说边朝他冲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他吓得连连后退。

                       我想哭哭,不行么?

                       行行行,可是你别动武呀。他还在后退,几乎到了墙角处。

                       我哭得不舒服,找个肩膀垫垫不行么?

                       啊,找肩膀垫垫?行行行。他终于站住了。


                      48楼2007-08-03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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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分 感动与回报 第三节 奖励方案 
                         中国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在这方面,我向来做得绘声绘色,口碑极佳。

                         所以我就和晓菲商量,对于陆健风在设计领域中的忘我精神和突出贡献,我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形式来奖励他。

                         晓菲皱着眉头想了大半天,才慢吞吞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什么意思啊?我困惑地看着她。

                         有三种方案,可供选择。她说。

                         快说快说。我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种,请他到大排挡吃一顿。

                         不行,太俗了。

                         第二种,给他买一件礼物。

                         礼物?也不行,贵的我买不起,便宜的又送不出手啊。

                         那只好启用第三种方案了,这一招绝对吃香,还非常实用。

                         你说?我眼睛一亮。

                         不过,可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一旦下定决心,就覆水难收了,换言之,你苦苦保存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什……什么呀?我结巴着问。她的话一惊一诈,说得我毛骨悚然。

                         牺牲自己。晓菲掷地有声。

                         牺牲自己?怎么牺牲?

                         靠!你不会这么晕吧,还要我教你?晓菲像跳蚤一样,几乎要蹦了起来。

                         你厉害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净放些拐弯抹角上坡下坡左颠右簸的屁,我怎么会明白?我也气呼呼地,冲她嗷嗷叫。

                         好吧,算了算了。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接着说:你喜欢陆健风,是不是?

                         ……

                         你又很想报答他,对不对?那你就主动投进他怀抱里,不就结了?既不浪费一厘一毫,还双方同悦,现在不是很流行这句话么:干,是一种美德。

                         我呸,呸呸呸!你这个猪头军师。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唾沫星子全啐到晓菲的脸上,亏她闪得快,怀笑着躲到一边去了。

                         说不清晓菲是天才还是孬才,只不过她的话在现实中也确实存在着印证。

                         比如:请吃饭和买礼物,就是我长期坚持惯用的伎俩,但这两种手段所针对的目标是特定的。

                         其实我这样做也并非就是在严格地遵守“礼尚往来”这一儒家思想的谆谆教诲,卑鄙地讲,恰恰是怕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造成日后不必要的恩怨情仇。

                         打个比方:如果有一位曾经在危难之际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男孩,后来偏偏要以此为借口频频约我或者向我示爱,假如我已经请他吃过了饭,我就会理直气壮地拒绝他,因为我并不欠他。

                         这两招屡试不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很妥善地保护了我自己。

                         至于晓菲所谓的第三种方案,在我们学校也有着亦真亦假的例子:我上届的一位学姐成绩很差,却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据说是和教授有一腿的缘故。

                         这一次,我不想用请吃饭和买礼物的方式来奖励陆健风。

                         为什么呢?晓菲这样问我。

                         因为他是陆健风。我自认为这样回答很有技术含量。

                         那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是黔驴技穷了。她说。

                         我叹了口气,继续和晓菲散步在街道上,同时两眼又无比茫然地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

                         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天气已经很冷了。

                         哎,有了。我突然拽了晓菲一把。

                         有了?什么?

                         我决定要亲手给陆健风织一条围巾。我气宇轩昂地向晓菲宣布。

                         拉倒吧你,就你那双手,苯得跟熊掌似的,还织围巾呢。

                         谁说我苯,我现在就买毛线,回去学。

                         你以为学织围巾就像学习堕落一样简单,你连一双破袜子都搞不定,学什么学,忘记上次丢人的事情了?

                         上次?我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晓菲的话勾起了我回忆中最为惨痛的一幕。

                         那是一场草菅人命的商业汇演,两年多过去了,我仍旧心有余悸。

                         大一那年的模特大赛上,我和路佳代表艺术学院与来自其他十八个高校的佳丽们展开了角逐“最佳模特”的壮观赛事。经过一轮轮的淘汰,最后的冠亚季军将在我和路佳以及另外一个女孩中做出裁决。可恨的是,那些狗屁评委们偏要搞什么综合素质测验:取出三件用毛线织成的半成品的袜子,让我们三个续织下去。我当时就傻了眼,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台下逐渐高涨的议论声和对我指指点点的手势。

                         唉,可可,你要是会织袜子该多好,事实上你比路佳还要优秀,本来我们一致决定要把冠军给你的。赛后,一位来自我们学校的评委爷爷向我摇头叹息。

                         从此之后至今天,我拒绝参加一切文艺演出,并把那件事列为:二十一世纪美女可可最丢人大事件排行榜第一名。

                         尽管,我明白这是非常不公平的,因为会不会织袜子和角逐最佳模特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此刻,晓菲偏又把这件事给抖了出来,弄得我无地自容,满地找缝。

                         可可,你别往心里去,咱们现在就去买毛线,然后我教你。晓菲见情况不对劲,马上改变语气,打起了圆场。

                         我愤愤地看着她,气得浑身发颤,她这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行为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是,可可,你别误会,刚才全当是玩笑,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就去买毛线,先练习着,不要急于送给陆健风。晓菲生怕我想不开,进一步做着解释。

                         为什么?

                         原因有三:一是我们最好再考察一段时间,看看他是临时心血来潮故意让你感动,还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今后势必会有更让你感动的事情出现;二是你现在还不会织呢,即便在最短时间内学会了,结果给人家送去一条奇丑无比的围巾,也显不出你的骄傲来,不如到时候手法熟练了,弄条漂亮的给他,岂不美哉。说到这里,晓菲停了下来。

                         那,第三呢?

                         第三嘛,圣诞节不是快到了么,他不是说到时候要告诉你有关他女朋友的事情么,万一他的心还在……你再送围巾不是很尴尬么?

                         什么呀,你别瞎扯,这两件事是没有关系的。我争辩道。

                         呵呵。晓菲笑了两声,没有继续和我争下去,而是拉着我的手说:走,买上等的毛线去。

                         我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身体却跟着晓菲去了。

                         也许,她胜利了。

                         可是,我的心里相当矛盾。

                         如果晓菲再一次问我:你喜欢陆健风么?

                         我肯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晓菲再一次问我:你讨厌陆健风么?

                         我肯定又会回答:不讨厌。


                        49楼2007-08-0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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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手机铃声的再次响起,我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隔着一层淡淡的夜色,我看见陆健风新换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正惬意地在我们宿舍楼下踱来踱去,不知为何,我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面,怔怔地遥望着他。

                           他黑色的高大的身影来回移动着,没有一丝大学男生的稚气,反而,眼前这被夜色笼罩得有些朦胧的轮廓,竟让我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竭力在脑海中试图寻找着些什么,却终究一无所获,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我并主动迎了过来。

                           小家伙,行啊你,打扮得比潘金莲都漂亮。

                           讨厌,有你这样瞎比喻的么?

                           呵呵,正好,香车美女。陆健风的头冲着左边摆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在他不远处还停了一辆摩托车。

                           你,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儿?

                           借朋友的,不过今后就是我的了。

                           可郑州不是早就限制摩托车了么?

                           这是老牌照车,我有驾照的,放心……你不是喜欢郑州的夜景么?今晚我就驮着你逛遍整个市中心,让你一次看个够。

                           哇塞,太棒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快上车!他将摩托车弄得突突响,侧过头来批评我。

                           不许你命令我……这么凶干嘛,跟我爸似的。我一边嘟囔着一边笨得像狗熊一样爬上了车子。

                           陆健风一踩油门,我尖叫一声,摩托车箭一般地穿出了校门。

                           小家伙,刚才你说什么,我跟你爸似的,那今后你就叫我二爸吧,反正比你大好几岁呢。

                           呸,你想得美。我坐在他后面说,同时不停地扭头欣赏着两侧的夜景。

                           那做你哥哥总够资格吧。

                           做哥哥?让我想想……不行,我心目中的哥哥可不像你这样爱吹牛。

                           那做你男朋友呢?

                           更是八字没一撇!我一边说一边偷偷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家伙,做人要厚道,我对你这么好,你总得给我个名分吧……算了,我这里有一道选择题,还有一只笔,你趴在我背上选择一下。说完,陆健风腾出左手,将一张纸和一根圆珠笔从他肩头上递了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怀着好奇,将纸放在他背上铺平展开,并借着路灯的光线,努力地看着:

                           选择题

                           兹有中国第一帅男亚洲第一酷腿世界第一美臀陆健风。请问美女可可,在你的心目中,他是:

                           A一般朋友B好朋友C男朋友D大哥E二爸

                           呵呵呵……陆健风,你这道题我没收了。我傻乎乎地笑着,将纸叠好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这个小无赖,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还礼尚往来呢……陆健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谁说我不懂了?我只是暂时没收,又没有说将来不回答你,倒是你违约在先,口口声声说圣诞节要告诉我真相的。

                           真相,什么真相?他放慢了车速。

                           哼,你自己想吧。

                           哦,你是说关于我的女朋友么?

                           ……

                           你真想听么?

                           ……

                           默不作声是不是?好好好,现在我就告诉你,太好了,都憋了十年八辈子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听众……等等,还有两秒钟,我要闯红灯了,小家伙,抱紧我,加油门了……

                           我呼地把陆健风抱得死死的,生怕自己被甩下车来。

                           过完红灯,我松开了双手,却无意察觉到陆健风在笑。

                           陆大屁股,你笑什么?我在他的背上捶了一拳。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陆健风笑的真正原因了:他上次强行抱了我一下就肆无忌惮地说我没有穿内衣,今天我是全副武装,他还笑什么,难道又要说我凸凹分明么?

                           陆健风,继续你刚才闯红灯前的话题吧!我忿忿地说,同时将身子坐直,尽量和他的背保持一定的间隙。

                           好的,现在就说……不过,我的选择题你准备什么时间回答我?

                           到时候会给你的,我只是觉得你设置的选项不够完善。

                           怎么讲?

                           应该再增加一个选项F。

                           是什么?

                           大色狼。

                           ……


                          55楼2007-08-03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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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并不觉得这次在开封的遭遇有多么的苦,陆健风把我呵护得像宝贝一样,居然还能想办法变出钱来,和他在一起,能不快乐和好奇么?甚至我还想嘟囔着对他说:陆健风,咱们再玩一天,明天回吧。当然,我只是想想而已,没敢真说出来,我怕他批我呀。

                             火车上很拥挤,而且没有座位,但是身边有了伴,时间也会过得很快。而且从开封到郑州,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路程。

                             当火车缓缓地停下来之后,我和陆健风随着移动的人流来到了站台上。

                             小家伙,你一直都是很听话的,对不对?陆健风停下脚步,突然这样问我。

                             是……是的,你为什么要表扬我?我有些迷惑不解。

                             你很乖,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对不对?

                             对。

                             好极了,可爱的,现在你就跟着人流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把手里的票递给检票员,然后在外面等着我,我马上就会和你会面。

                             啊,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出去?

                             我有点重要事情需要处理,万分火急,十分钟后再出去,你在外面等着我就行了。

                             不嘛,我就是要和你一块儿出去。我晃动着身子跺着脚说。

                             刚才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你很听话的,这么快就忘了?

                             不……陆健风,你骗我,你是不是就买了一张票?我虽然很少坐火车,但以前父母带我坐过,我知道没有票是出不去的。

                             呵呵。陆健风笑了笑,拍着我的肩头说:小家伙挺鬼的嘛,放心,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我能出去。

                             好的,我听你的,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告诉我,你给我买票的钱,还有,昨天的那些钱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回不许编故事,要不我生气了。

                             你……非听不可?

                             是。

                             那好,我就告诉你,但是之后你必须听话,乖乖地跟着人流出去,明白么?

                             好。

                             其实很简单,昨天下午我利用手里的十元钱到甘蔗批发市场扛了一大捆甘蔗,然后再跑到大学门口,一块钱一根出售……今天早上,给你买完早餐后,手里就没有钱了,但是昨天在去鸳鸯店的途中,我发现汴京公园门口有很多务工人员在搬砖,今天上午我过去搬了两方砖,赚了一张火车票……嘿嘿,这都得益于我是搞营销的,善于挖掘市场,所以,我最适合绝处逢生……哪怕是把我放在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我都能……小家伙,你,你怎么哭了?

                             我脱下手套,含着眼泪拉起陆健风的左手,发现手掌与四个手指交接处赫然冒着两个血泡。

                             陆健风,我一定要告诉我妈妈。我趴在他肩膀上大声哭起来。

                             啊,你要告状?别……千万别,小家伙,我一回去就把弄丢的钱还给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谁稀罕你的破钱,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妈,说你为了我……等等,我的票呢。说到这里,我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火车票,边哭边把票撕得粉碎。

                             你,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不听话,我不一个人出去,我就是要和你在一块儿。

                             哎哟,我的妈哎……你怎么就这么傻呢。陆健风哭丧着脸,无奈地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

                             呜……呵呵……呜……。看着陆健风这副模样,我停下哭,开始笑,笑了两声接着哭。

                             那好吧,跟屁虫,你跟我来。陆健风有气无力地说。


                            62楼2007-08-0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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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20:4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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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是在耍赖,不想给陆健风安个名分,只是认为这样擅自作主,太对不起妈妈了。

                               要知道,妈妈对我在大学的恋爱政策可是相当开明,基于此,我就更不能稀里糊涂地随便交一张答卷,了事了。

                               眼下就是元旦,元旦过后是春节。这事情,得趁回家过年的时候让妈妈拿主意。至于陆健风嘛,哼,就干等着吧,这个屡屡给我设陷阱的坏蛋。

                               我们的实习从元旦开始到三月份结束,四月份到六月份是毕业设计和论文答辩的时间。

                               由于距离春节已经不远,不少同学并没有打算立刻投入实习,而是打点行囊准备提前回家,过完年再随便找个地方意思一下。

                               往届的学姐们告诉我,其实实习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整天在家打麻将或者和男朋友做爱也行,反正学校已经把钱赚够了也懒得查你,只要到时候找家单位出张证明加盖一个公章就ok了。

                               就这样,我们宿舍中的四人齐声唱着〈激情飞扬〉,执手相看泪眼,在火锅城里彼此言别。

                               可可,把你的化妆品和衣服带上就够了,又不是逃荒,弄这么多东西干嘛?陆健风的身上挂满了我的大包小包,一边往电梯里挤一边气喘吁吁地埋怨着。

                               不行,我要带上被子。

                               我有被子啊。

                               我才不用你的破被子呢,臭死了……还有,我想住你那个房间。

                               好啊,热烈欢迎,我就说嘛,还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好,半夜还有人拍着你的小屁股,提醒你去撒尿,多幸福啊。

                               异想天开吧你,我是要你搬到隔壁房间去。

                               噢……你也太霸道,太不讲道理了吧?

                               哼,我就是不讲理,你能怎么着?我小手往腰里一叉。

                               我就是不给你挪,你又能怎么着?没想到他不吃着一套。

                               你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我喜欢阳台嘛!我的语气马上软了下来。

                               想住也可以,就看你的表现怎么样了?

                               我乖,我很听话,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就让给我吧?

                               真的?那好,考察期一个月,然后再说。

                               你……抠门。我有些生气了,眼眶里泪花花的。

                               哟,小美女生气了,呵呵……好了,快进屋来看看,早就给你腾好了,逗你玩呢。陆健风把包往地上一扔,推着我就进了卧室。

                               讨厌……又骗我。我哭笑着使劲儿用拳头捶着他的大屁股。

                               小家伙,我忍痛割爱,将房间让给你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情。

                               好,你说吧。我也不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就胡乱答应下来。

                               我这个房间里没有窗帘,昨天才新买了一个,你过来看看。

                               啊,怎么是一块白布啊?

                               我要让你在这块白布上面画一幅画,然后再挂到窗户上去。

                               好啊好啊,太有创意了,你说要画什么,山水画?还是其他的?

                               这个我不懂,你看着办吧,山水画可以,小猪小猫之类的也行……如果你要画动物,正中间就来个‘小狗逃跑’的画面。

                               ‘小狗逃跑’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属狗的么,今后我要打你,你就可以逃跑了,边跑边放屁,意思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对了,画完后你还得在小狗的下方写上独白:快跑呀,老公要打屁股了。

                               呸,你太坏了,净想办法占我便宜。我强忍着笑得发疼的肚皮说。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走,帮你收拾房间去,过两天我就要上班了。陆健风说。

                               我站在阳台上,向外望了望,眼前的风景正是上次我在楼顶写生时的画面,陆健风真有情调,挑了个如此美好的位置来居住。

                               从房间的表面看来,我觉得陆健风还算是个比较爱干净的人,卧室里的空气优良指数明显高出大学男生宿舍许多。

                               去年一天,我打电话给郑州大学的一位男生老乡,想借他的数码相机用用,见面之后,他竭诚邀请我到宿舍一坐,当时我是憋着气进去的,敏感的嗅觉器官告诉我,他们绝对是在脚臭味的基础上又喷了一遍香水,那香臭交融的气息逼得我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落荒而逃。

                               我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正考虑着要对陆健风这种优秀品质大加赞赏时,却无意地从床脚处拽出一只破袜子来。这下给搞得,直让我狂跌眼镜。
                              


                              66楼2007-08-03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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