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xjlyn吧 关注:1贴子:696

回复:【湘玉故事】------文风走向转折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友人批道:小兽此一小更新,视角不同,但更好。 

若说前此的老白视角,犹带些如梦美好,那麼这个兽之湘玉视角,则让我们见到老白那惊人的下巴,嗯,不是,是见到小兽惊人的揣想抒写,某怪稍带理智的说嘛,这是从人间看天堂,以前呢?算是从天堂看人间吧。当然不是每篇都有这样类似感觉,这说的是近期几篇。:) 

兽的用字,那真是批也不能,赞又有点怪了,明明是打口袋里变出来的,却又那般浑然天成? 
阿弥陀佛,此兽之皮毛也乎?】


28楼2007-08-01 01:55
回复
    ----------------------------- 

    对坐了一小会儿,忽想起还不知湘玉这些天咋过的,于是问:“住得还惯不?” 
    “挺好的,”湘玉哧的一笑,来了精神似的:“头一晚不怎么惯,炕太硬咧!怎么翻都觉着硌! 
    只好把带去的那条被子也当褥子铺上,没了盖的怕冻着,就连褂子都穿齐了睡的; 
    结果第二天清早醒了,蜷成一团儿,身子还钻在被子下的,真不知咋睡的!” 
    “哟!那不还是算盖被子吗?”我插话,心想忒逗了。 
    “是呀!第二晚就睡惯了。大嘴娘睡的早,天不亮就起,头两天早饭都是她做的,我臊的很; 
    这些天她晨练回来,我就把粥煮好了,热热的吃。” 
    “哦,这样啊,这老婆子还挺享福!可把我媳妇儿累着了。” 
    “不累,反正也闲的,对咧----”湘玉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往门口去。 
    她进屋的时候,就跨着个小篮儿,随手搁木案上了的。 
    远远见她取下篮子上的布,捧了个扣碗儿碟子过来,说,“还温着哩!饿了吧!” 
    揭开小碗儿,两条弯不楞的五彩小蒸糕站着跟俩小桥似的,喷香!哎呀我就伸手。。。。 
    结果就挨了打。。。。。“洗手了没有啊!”湘玉说,“刚还尿过尿。”又把碗儿盖上了。 
    “嘿嘿,啥时候洗过呀!自你走后吧?”我耍勒贫,“牙没擦脸也没洗,没人伺候。” 
    “额的神呀!”湘玉特爱干净一人,搁着谁听了不腻味,“你的盆儿在哪屋?额去给你打水!” 
    这可又中招了,哈哈哈!我说,“你还真信!架子上的家伙都我的,劳驾受累。”我忍着笑。 

    一面湘玉果然出去了,还跑了两趟,我一摸,热水嘿,就挺高兴,觉得她还挺希罕我。 
    “呵,小样儿挺上心,水还温咕的,舒服!”我投了两把手巾,覆在脸上闷会儿。 
    “是啊,受伤不是不能碰凉水嘛!就去厨房叫大嘴舀了一勺开水。” 
    “咳!我那是脚丫子伤了,有啥关系。” 
    “唷~~你不是好个转移嘛!”湘玉仰脸儿一瞪,似笑非笑。 
    我正抓了盐蹭牙,昨晚吃的鸡腿儿,没咋漱干净,听了这话差点儿连盐带残渣都吞下去。 
    嗬!我心道不傻呀,让逮着机会臊我一回,那会儿装病也一年前了吧,娘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容易吗我,体格儿好还会武功,会武功就得遭歧视啊,怎么也得有人围我转一遭儿。


    30楼2007-08-01 01:57
    回复
      2025-09-03 23:01:31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撒人嘛这是!以后成了亲是不是还这样?我摇摇头,待他洗完,掇了杯子盆子出去倒。 
      再进门儿,他已吃了大半个糕,“嗯~~~”他说,边嚼着,“香,贼好吃!” 
      看样子是饿了,嘴角还挂着屑子;我仍旧在他面前坐了,见他头发乱了一点儿, 
      手痒起来想替他理理,终究还是没动,心道就算乱着也挺帅的,两条浓眉,咋那么精神哩! 
      将来生个娃,要是有他那样的眉眼该多好!我羞羞的想。 
      “哎呀这个是甜的,真不错!”老白咬着第二个糕。 
      “慢点儿吃!”我有了嗔意,这糕花了不少心思,我还给取了个名儿,叫彩虹糕,为了像彩虹, 
      蒸的时候一溜排,中间搭在摞起的两双方木筷子上,果然弯弯的站了。 
      “嘿!我还没在意这分层儿呢!”老白一惊一乍的。 
      “是呀!”我略有些得意,“七层都是分开揉的面,撒了几层糖;刚才那个咸的是刷上盐水, 
      层就紧的很,放了两撮葱花儿。” 
      “还挺费事儿,怪道味儿挺匀的,“老白啧啧了一回,“这些色儿咋整的呀?” 
      “你猜,”我卖了个关子,“看尝不尝的出来。” 
      “唔。。。。。”老白一层一层啃着,“胡萝贝,鸡蛋!咋黄瓜味儿?甜椒儿? 
      最后那紫不溜丢的有点儿茄子香!红的是啥,还有那蓝了吧唧儿的就不知道了。” 
      “挺厉害的呀!”我笑说,“紫的是茄子皮,红的是海棠果皮,黄瓜也用的皮;蓝的是菜茧。” 
      “啥?都是皮啊!你也忒抠了。” 
      “撒意思嘛!“我生了气,”你就说好吃不好吃吧!“ 
      “好吃。。。。。呵呵。。。。。。。” 
      我继续道:“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嘛!再说颜色都在皮上才取的着。” 

      大嘴家里的条件,我也是去了才见着的,只有两个屋,大嘴那间小的很,一半儿倒用作屯粮; 
      因为是客,我住的是大嘴娘那屋,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早听说李家沟穷,此番才有概念。 
      也怨不得大嘴三天两头请假,虽然他的娘身子骨还算硬挺,眼盲的人总不方便。 
      就说那灶台,有的地方擦的见砖,有的地方却油渍柴灰成了死痂,凭她再高的功夫,也听不了静物。 
      一天帮她晒褥子,一根粗粗的鸭毛杆子就穿出来,摁都摁不动,不知睡了多少年。 
      老太太身上真是一把骨头,料着就算扎着肉也觉不出吧。 
      她能有我爹年纪大么?我看未必,怎么那样苍老。 
      我先前想着去住已经太打扰了,不但自行带上枕头被褥,还带了些米面去。 
      哪知大嘴娘不剩几颗牙,吃不得面,顿顿都只是喝粥。清晨时候有菜挑子经过,我就买些菜。 
      没有干的实在不像,我就夜里泡上点儿米,第二天滤干了,用擀面杖压碎, 
      跟面粉一起和了,蒸些松松软软的糕。 
      我初还炒菜,老太太就不很自在,只说别太麻烦了,小粥就咸菜就成。 
      可是她缸子里的咸菜大约置久了,有发霉的征兆;我只好每天买一捆菜茧。 
      菜茧真是好,嫩头儿炒着吃;老茎剥了皮,水一焯,用盐油醋拌了,就粥怎么也比咸菜好。 
      它还有个有意思的地方,加了碱面儿,煮的汁子就蓝蓝的! 
      我每天闲的要命,有日童心大起,又留了些别的菜皮;做了那彩虹糕出来。 
      大嘴娘虽然瞎了二十多年,那天也特别高兴,吃的时候,也想到了那些颜色吧? 

      这么出了好一会儿的神,突然胳膊被老白碰了一下,他嘿嘿笑着对我说,渴。 
      我赶紧给他倒了杯水,一面问够不够,要不要去厨房给他盛碗粥。 
      “不--用!”老白神情诡的很,“还得留着肚子,一会儿午饭吃点儿小肉。” 
      我心想,那随他吧,但见碟子里还剩着两口糕,不由就板起脸来,非叫他吃完。 
      “怪噎的,呵!”老白说,“再说我吃不了了,真的!” 
      “不行!”我断然不依,“彩虹糕就要吃完,额定的规矩!”我确有个念想。 
      “为啥呀,啊?” 
      “你吃完了额再跟你社。"我少有的固执。 
      “好好好!”老白三下两下塞进了嘴,我横他一眼,不是说吃不了么! 
      “呐,说吧,到了儿为了啥呢?”老白似乎挺想不明白。 
      我倒不大好意思说了,为了什么,匝跟他说,他会不会笑额。 
      “你小的时候看过彩虹没有?”我喃喃道,那次,在屋顶上,我还问过小郭无双。 
      “看见过,“老白想了想,“没咋在意,追追不上,抓也抓不着,忒没劲。” 
      “咝呀!绚烂过后就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失望。”我叹了口气。 
      我这辈子第一次叹气就是为的彩虹,然而第一次不再只朦胧的尝得叹息却是多年之后。 
      “湘玉?” 
      “所以我就做了这个糕。”我抬起头,换了个开心的样子。 
      “嗯?”老白仍不明白;我略有点儿失望,他眼角的皱儿告诉我,他的心离这些好玩儿的事情 
      很远了,也很久了。小时候我坐在雨后的院子看彩虹时,他可能已早早懂得了生死。 
      但我还是认真的解释道:“吃下去,就在伈历(心里)了。”我说矫情的话,惯用乡音。 
      “哈哈!”老白大笑,“是么?胃里吧?” 
      “胃里的是胃里,心里的还留着,不会空了!”我见他不信,着了急。 
      “呵。”老白似向来很乐意见我发急的样儿,这回倒没再招我;他笑说:“我懂。” 
      我将信将疑,看他一眼,却又笑自己瓜的很。老白要懂我的心思,太容易了,只稍稍放松, 
      拼命往低了想,就行。可额呢。。。。。 
      当初三娘来,我还答应三娘,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那时候说着,倒没往深处想。 
      如今我还是相信我能照顾的了他,只要我有这个心,只要他肯叫我照顾。


      31楼2007-08-01 01:57
      回复
        -------------------------------- 
        小样儿!怎么想到的呢?忒逗了。湘玉有时跟个小孩儿似的。 
        这几年她在这儿也吃了不少苦。就说她穿的衣裳吧,那身儿嫁衣料子绝对是马聚德的, 
        光裙摆上那枝梅花儿,绣工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 
        可是她爹把啥都带走了,夜明珠盘了客栈,剩的银子她再也没怎么大动。 
        我陪着去买了些开店以及日用的物件儿,路过瑞莩祥,七侠镇最好的绸缎庄,她只着了一眼, 
        门儿都没进,另去了家普通的布店,扯了几尺布给自己和小贝各做了两套新衣,还纳了鞋。 
        直到现在,她几乎所有的衣裳也都是棉布的,自己缝制,极少买成衣。 
        我真挺佩服,龙门镖局大千金,楞啥臭毛病也没带来,呵呵。 
        就连喝水,我们都就碗儿喝,她愣了愣,没两天也习惯了,后来也只在屋里喝茶用了套紫砂。 
        只有一件儿,就是团扇,一般人家儿没有使这个的,她买了把扇面儿是貂禅的,不大离手; 
        按说那样的扇子,配着布衣裳实在不伦不类;可我从没想着要劝她, 
        就没忍心剥夺她仅剩的这点儿小姐习惯。再者看多了,倒觉顺眼。 
        前些日子我俩在屋顶腻歪,我见月色难得的不俗气,就取了笛子来吹,还就谈到这个。 
        湘玉才憨憨的告诉我,不为别的,为了壮胆儿。有把扇子在手里,要招呼人,或吩咐人, 
        不至于臊得手没地方搁。唉!想想也是,即便天生会开店,也挺不容易。 
        她那股子从嘴角儿一溜儿顺到指尖儿的风情,真不是一夕练就的; 
        湘玉倔也倔在这点子上,她没给自己留出多少生涩的空当, 
        所以我“贫”归“贫”,馋归馋,到该想辙的时候,能帮衬尽着帮衬点儿。


        32楼2007-08-01 01:59
        回复
          【另一友人批道:看兽的文,就本着读散文的心, 
          一言一语,眉来眼去 
          冷暖自见 


          33楼2007-08-01 01:59
          回复
            ----------------------------- 
            “厄给你做了件衣裳。”湘玉说着,又去篮子里捧出个旧布包儿,解着上面的驴耳朵结。 
            “是么!”我觉得喜滋滋儿的,“我记得你那会儿去没带针线布啥的。” 
            “前几天闷的慌,去扯的布。”湘玉走近我,撑开一件儿青灰色长袍子给我瞧。 
            “真不错嘿!”我捏捏料子,不厚不薄,特舒服,又扯扯下摆,长短忒合适; 
            腰里尺寸也正好,前阵儿累,瘦了,躺没两天,肚子回来了,呵! 
            我左看右看咋看咋喜欢,又从袖子里伸进胳膊去,“嗬!里子软溜的!袖口镶边儿了?” 
            “没有,”湘玉笑笑,“镶的多扎腕子呀;只是收了边儿,又浆一遍,晒过,型就挺的很。” 
            “真精神!”我说。湘玉给我做衣裳,这是第三回,这回最上心吧;往后,嘿嘿。。。。。。 
            “厄给你收起来,你的衣裳现在在哪屋?”湘玉叠好衣服,问道。 
            “都在这床头,预格里----”我刚想说,底下那层,不料湘玉已拉开上一层的门。。。 
            “厄的神呀!!”湘玉退后了两步,“撒味道嘛!” 
            “呵呵,海水味儿~~”我又给掩上,“这些天晚上闷,出不少汗,都是睡觉的衣服。” 
            “咋能藏这儿哩!也不叫小郭无双给你洗洗。” 
            “外头穿的扔给她们也还像话,这不。。。。。。”我怪臊的。 
            “厄给你洗了吧。”湘玉叹道,放妥那件新的,又重开了第一扇预格,掏出那小堆脏衣服。 
            “你这几件儿也穿久了,”大约叫熏的,湘玉脸离老远翻整着,突然落下个啥在床沿儿。 
            我一见,赶紧一把抓着往枕头底下捅;又掉下一个,我又紧抢了塞起。 
            “撒东西嘛?”湘玉奇道。 
            “没。。。。没啥。。。。。嘿嘿。”这叫我咋说呢。 
            “那么脏咋能往枕下藏哩?拿来厄洗了吧。” 
            “不。。。不成啊!”我支吾着,“我。。。我那啥。。。贴身儿的。。。小裤。” 
            湘玉登时红了脸,没说什么,只把手里脏衣服团不团不,转身奔出了门儿。 

            于是听见她搓洗着衣裳的声音,湘玉洗衣服还挺有节奏感,听着怪麻利,也轻快; 
            我还记着顶小的时候,我娘洗衣裳粗拉几下完事儿,还教给我在拇指根儿狠狠地碾巴; 
            后来见无双洗,那是在葵花派了,洗得忒细柔,可是也干净,还有一样好处,可多穿个把月。 

            湘玉出去时候带上了半边儿门,我瞅不见她,才听着她抖衣裳,寻我媳妇儿干活真有劲儿; 
            一下又不见回,这上哪儿去了呢? 

            好一会儿,湘玉才又进来,抱了个筐子,满满的,还露着个算盘尖儿。 
            我心里好笑,惦记那点儿账呢吧;果见她取了算盘并账本儿,搁在桌上;又过来床边, 
            自筐底拽扯出一条被单和一面枕套,叫我把正躺着的枕套拆了,连同枕下的那些包住了, 
            扔在空筐里,我照做着;她自己则背避了不看,把被单抻抖开又对折了几道。 
            “好了!”我乐呵呵的心想也该换,要赶着暑天,不得成蚊子窝儿啊。 
            湘玉才转身,将那条折好的被单盖了一半在我被头,另一半往里掖了进去。 
            “这是干啥呀?”我问,干净单子倒是清爽。 
            “你原先的被子两条薄的又盖又靠都用了,被头脏了对身体不好,这个天又不能盖厚的; 
            枕头套我也找不见你的,新房我又不能进,问小郭要了条她最近缝的,你先换着, 
            哪天我做一个还她吧;你眼下几件睡衣都长了黄斑,布也快烂了,回头。。。。。” 
            “诶呀我媳妇儿忒疼人儿了!”我听着心直个热乎,一热乎就忘形,哈哈一笑就往了凑。 
            湘玉一惊,忙躲着,轻推我一把,又皱起眉:“你身上咋也那个味道?” 
            “啥味儿啊?”我钩了头自闻闻,“哦!这不还是么,海水味儿!” 
            “胡社撒,哪儿来的海水呀!”湘玉把刚刚的筐子挪到床下,“厄跟秀才说了,叫他帮你洗。” 
            “嗯,行!”我说,又绕回去:“真是海水味儿!嘿嘿,见过海吗?” 
            “没有。”湘玉直起腰,到桌边坐了,翻开账本儿,又说:“俺爹倒去过好几个海,厄没去过。” 
            “嗯,也该去,也没啥好去的。”我换个姿势躺,脸前脸边儿隐隐的,皂角味儿还有太阳香。


            34楼2007-08-01 02:00
            回复
              湘玉没说话,屋里一时只有算盘珠子声。忽又静了,湘玉问道:“海是撒样子的?” 
              “啊,特敞呼!”我垫起胳膊在脑袋下,闭了眼忆想着,“那声儿可震心了!” 
              “那跟大河有撒区别嘛!” 
              “呵,有啊,比河大的多了。就说那水吧,跟咱的汗差不多,腥咸腥咸。” 
              “神呀。。。。有撒好嘛,脏的很!”湘玉撇勒嘴。 
              “可不脏,”我笑说,“那色儿还好看,透蓝!太阳好,水浅的地儿就绿的,往深里又是灰的; 
              岸边儿也不是河滩子那样,它都是沙子,软呼的,有的还特细,踩着特舒服,累不着。” 
              我顿了顿,见湘玉似竟有些神往的,于是继续说着:“沙子里有些海货的壳骨,咱吃的那干贝, 
              就是那扁壳里挂下来的一肉根儿,还有海螺,还带写花纹儿的;有时一群孩子就搁那儿拣; 
              要是南方的海呀,沙里还有些软不拉嚓儿的活虫子,大的,能当菜吃;还有打渔的,住的靠海, 
              太阳快下去了,海水又衬得红亮儿,这时就有好些男人出远海打了一船鱼回来,往家赶; 
              小孩儿也不穿鞋,七蹦八跳的迎了出来,当爹的照脑袋抡抹一把,那老粗的胳膊沾了鳞片子的, 
              又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叫端盆儿去往将家里运鱼。女人也都晒得黑红黑红,并不帮忙, 
              只在家门口摆饭,那海风也是海水味儿,小桌上也是些海里游的肉海边儿长的草,可是香啊! 
              啥都是海的那个味儿,到处都是,出了汗也闻不见,跟海味儿一样,海的更浓更烈,给盖住了。” 
              我说着,很又有些神往的意思,可是。。。。。。突然就想起。。。。。 
              那势儿我也就十二啷铛岁吧,瞅着人家,甭管苦不苦,可能他们一个月嚼裹还没我一次顺的多。 
              可是人家有家,家里的人也全呼,面儿上就好看;于是我一边儿觉得他们过的不讲究,你看 
              穿的那么破,屋子又不牢,晒的那么难看:女人没个女人样,一脸的褶子; 
              男人除了肌肉就是骨头,手上咧了好些豁口,脚丫子跟大树杈似的; 
              小孩儿干巴着,肋条骨几根儿都数的见,哪有我精神! 
              可人家是一家子,我没有一家子,顶多随着葵花派到处“办事儿”,二百多号人, 
              武功我最差(那时无双还没来,我倒数第一)我爹是没法儿问了,我娘据说进牢成了废人; 
              就算将来还能见着,什么样也无从想,我跟娘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也不够我那时年纪的一半儿。 

              “唉!”我由于“贫”惯了,叹气儿真是少有的事,连我自己叹完都觉乎挺怪; 
              后来我也见过几次海,慢慢也麻木了,也没啥意思,又要赶路,或者要逃命。 
              于是海对我来说,就像海本身,总是腥涩多于清甘的。 
              湘玉似乎也觉的出我的心思,她一直没应,原是极有滋味儿的听着,后跟我一起蔫咕上了; 
              我在她的眼神儿,竟然看见一点儿多年前我娘每每临出远门儿,坐在炕边儿瞧我的眼光, 
              自我四五岁起,我娘每次离家我都知道,我偷眼儿看,我娘不知道,她只盯住我被子出神。 
              以一个孩子的念想,当然想要这样的眼光,甚至还特别珍视;但我打小儿就知道我是个男人, 
              男人俩字儿往哪儿一杵,哪儿就别扭了。。。。。 
              而且我现在更是男人,就更怕叫人这么瞅着了,况且湘玉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 
              我就得耍个贫啥的,掩饰嘛!一时又不知道咋耍,找不着感觉了还。 
              于是我没头没脑的说,“那啥,回头我带你看海去吧,渤啊黄啊东啊南的,随你选。” 
              “好呀。”湘玉本一直沉吟着,抬头看我一眼,又微笑了,“厄也想去江南看看。” 
              “那还不容易,嘿嘿!”我赶紧的,哎呀这气氛可算正常了。。。。。。。。


              35楼2007-08-01 02:00
              回复
                ----------------------------------- 

                “插花件儿、拌粉皮儿、炝莴笋、烹芽韭、烹丁香; 
                烹大肉、咸肉丝儿、白肉丝儿、素炝春不老、脂油雪花儿菜。。。。。” 
                还没进门儿哩,就听见小六在说快板儿,客人们爱听的很,这两年怕本儿里戏单子的都社尽了, 
                远近的大小丝请(事情)也翻来倒去的撤(扯)完咧,就把些新菜的种样报报名儿, 
                这么着生意还真不错,我心想;可一转念,小六只干三年的,就剩一年了,真要回乡下吗? 
                唉,别说小六了,额这个店,明年开了春儿,我跟老白就要回汉中,可咋办? 
                店还在其次,关键是人咋办,伙计们也都知道了,好在日子一样过,谁也没把这事搁在脸上。 

                这烦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好在还有几个月筹划,我叹叹气,跟在老白后面进了大堂。 
                就说这大堂的门槛儿,我都走惯了,鞋尖儿抵着都踏实;抬眼便是帐台,我最关心帐台--- 
                ---“财迷”的本质到底还在,客人们虽然重要,那也是跟帐台直接相关的,况且每天大多是熟客, 
                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个事倒不专门儿招呼,吃菜要紧嘛!这么久了,就算偶尔穿了新衣裳来的, 
                看见身量坐姿也猜得到谁谁;他们看我也是,我进进出出上上下下不就那个“招牌样子”嘛--- 
                ---也就老白希罕,还撒风情,他这个人瓜的很,呵呵! 

                小郭又跟秀才腻着,说“又”也没那么“又”,腻着总好过掐着,哪天不是腻完了掐,掐完了腻。 
                我常常想不通她一个女人咋那么厉害哩,秀才也太面了,但综合的看,感情还是好的很; 
                老白说,一对儿有一对儿的过法儿,甭管阳盛阴衰还是阴盛阳衰,还是都不咋盛都不咋衰, 
                它只要到了一块儿啊,咋整咋整,俩人儿觉呼着调和就行,也能折腾一辈子。 

                最近我有意无意,就给小郭儿讲讲开店,因为我看她跟秀才多半是要在这里过下去: 
                女人总要嫁,论年纪也不算早了,郭巨侠不能把闺女老留着,该放还要放; 
                而这客栈本是秀才的,他银子当然不够买回去,我替他垫上过过手续,反正地是他家的。 

                我觉得开店没撒难,关键是初得有些银子,之后常备些银子防着,时不时的换换经营点子; 
                还有维护信誉,吃住的材料啊用具啊该保证的不要太黑心,银子以外也别忘了在客人的角度想想。 
                再就不是能控制的了,每天都可能有事情发生,好机会就抓住不放,遇见险招阴招能避就避。 

                当然其实小郭要是当掌柜的,肯定比我强的多了。 
                她爹是撒人嘛,她见的世面就比我多,哪怕没见过,起码听过的就很不少。 
                记得她刚来时候,我还给她讲道理说江湖,道理是人想的,想的再好,也比不上真的。 
                真正在江湖上的人,说实话这几年来七侠镇的都跟闹剧一样,一桩桩都过了,是俺们运气好; 
                不是谁都那么蠢那么好应付的,就说展堂,当年吃了多少苦啊! 
                所以说小郭也得慢慢的磨,今后遇见撒,她脑子又聪明,还会些功夫至少可以防身。 
                再者,旁的不论,就是招呼客人结帐跑堂,她的那口京腔,我就羡慕, 
                她干杂役的时候总要穿过大堂好多次,打起哈哈像模像样,还洒脱的很: 
                “吃好喝好啊!”她一般都这么甩了一句在面前或者脑后,提着东西一阵风的走。 
                要么是我太喜欢京腔,我觉得让女人说起来,原本的油劲儿都减了,反而添了几分爽朗。 
                这一爽朗客人咋能不高兴么,还显得特别喜庆!


                38楼2007-08-01 02:03
                回复
                  2025-09-03 22:55:31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友人批道:这过场像古时女子的小碎步一般,轻身挪动三两步,偶一回步细思量,笑也是细抿著嘴的样。:) 


                  39楼2007-08-01 02:04
                  回复
                    ----------------------------------- 
                    忒累!我叫秀才上后院儿把梨搁窗台上去,顺便把那俩腻歪的疏散疏散,大嘴在摆咱的午饭。 
                    嘿哟喂~~~羊腿儿!我琢磨着一会儿我坐的那地儿忒吃亏,把盘子挪了挪,哈哈! 
                    还有盘儿鸭子!哎呀不行了,刚拎起块儿带皮的往嘴里送,冷不丁叫湘玉打了手,你说这,嘿嘿! 
                    那老大块儿肉哟,我边闪边说,玉我抓都抓过了,我给吃了吧嗷!没等她答应哧溜滑进肚了。 
                    湘玉也没辙,干瞪眼儿的份儿吧,哈哈!还老叫我洗手,这她就外行了,这肉啊就得天生天养了吃, 
                    它才香!当了菜,就掉价儿了,跟那些青菜白菜就没啥区别了。 

                    瞧那脸儿又给我挂下来了,也是,顿顿儿我都得有这么一出,我就好两口呗! 
                    我说玉,嘿嘿,刚要捋她袖子,寻她身上那件儿还挺贵,就挺了肚子给她撞撞蹭蹭。 
                    她还躲我,哟还推我!正闹着呢,小郭递我一封信,说是无双的,信皮儿一瞅真是双儿写的; 
                    湘玉就叫我洗了手回屋看信,她一会儿也去。 

                    “不是那你干啥去呀?”我问道。 
                    “查客房!” 
                    “霍啊,突击了这回。” 
                    “丝(是)呀~”小样儿说着甩开我就上了楼梯。 

                    上就上呗走一半儿还回头瞧瞧我,呵!她也知道我喜欢看她上楼, 
                    我老跟说,特有味儿!还不好说是啥味儿,挺那啥的; 
                    还给了个笑,我喜滋滋儿的,女人这笑也怪有名堂:它也不多,就一丁点儿它回身儿不瞧你了, 
                    可你还真能接的着!不但接的着还定格儿了,那小眼角儿就在你心里给你捏挤了一下儿。 

                    “老白让让。”大嘴又上了一盘儿炒腰花儿,“我说你跟掌柜的这腻歪劲儿, 
                    比那俩要命多了你们都妹觉得,搁着就剩我一老光棍儿我也没说啥, 
                    受累也注意点儿影响这大白天儿。” 

                    “嘴啊!这事儿吧它是碰上了就碰上了,你也别着急。” 
                    我又叉着胳膊等了等,不见湘玉下来,心里又惦记无双,于是回屋,手还是没洗。 

                    信看了。通共也没多少字儿。唉! 
                    刚回了几行,湘玉进来了,声儿先进来的-----“楼上那盆花儿呀----” 
                    她说,“有水吗?”我还没及应,她自己在茶桌儿倒了杯自喝。 

                    “水咋了?”我问,心话儿这哪跟哪啊说的。 
                    “没有,”湘玉说道:“楼上走道正中那盆迎客的海棠花儿,不知咋的花瓣儿都黄了一层边儿!” 
                    “哦黄边儿啊,那叫锈边儿,长虫子了吧!” 
                    “那叶子咋没有丝儿哩。” 
                    “嗯,别是水浇多烂根儿了吧。”我猜着,“这几天都谁给浇水了?” 
                    “额咋知道嘛,额没有浇。” 
                    “得,我去瞅一眼吧。”我站起来,冲她说,“你也来瞧瞧这信,想想咋回。” 

                    那花儿还真不是虫子的事,我琢磨着,往土里摁摁,忒湿,一问秀才,果然是他替小郭浇过, 
                    谁想小郭不知道,又浇了一遍。 

                    回屋。湘玉在回信,写的还挺快,见我进了,就搁了笔把位子让给我坐,我说没事儿; 
                    一面俯了身子看她在纸上写的。 
                    “这不行。”我摇摇头,“你这么写她看不懂。” 
                    “啊?”湘玉抬了眼看我似不相信,“额给她写过信呀。哪像你给回的那两句,跟说话似的。” 
                    “嗯那,就得照说话的写。”我挤挨着湘玉坐了,细瞧瞧,又给改改加加。


                    40楼2007-08-01 02:04
                    回复
                      坐沙发


                      42楼2007-08-01 17:48
                      回复
                        板凳~


                        43楼2007-08-01 20:44
                        回复
                          呵呵~~~短期内更新不了


                          44楼2007-08-01 23:50
                          回复
                            --------------------------------

                            “吃饭吃饭咧~~~”我招呼着;店门儿已经关了一半儿。
                            今天这个翻垫儿(饭点)比平常晚饭早了不少,额生日特殊嘛!
                            当然再特殊也不能太离谱,我还恶狠狠的说:你们喝了酒又再一闹晚,耽误明天开店,扣月钱!
                            只有小郭儿还没落座,最后在摆放筷子----
                            “咝---咦?!”她说。
                            “咋咧?”
                            “我咋多拿了两双,这不能够啊,向来一把抓,一抓一准。”
                            往她手里一瞧,果然多了,我一笑,“那有撒关系,搁着就是了,把酒满上吧!”
                            “诶,不是。”老白边给我倒酒,边说:“这个还有点儿讲究,有那说法儿,是有客要来。”
                            “哪有撒客嘛!”我朝门外张了张,“这都快打烊了~”
                            “呵呵,就那么一说。来,那啥,敬你。”
                            我拿手背在他胳膊上掸了一下:“社点儿好听的那么难啊!”
                            “嘿嘿。。。。。”老白笑着,又给两边秀才小郭倒了酒,小六大嘴坐得略远,另有一壶。
                            过去都是我坐在席首,成亲以后一块儿坐了,他坐我右边儿,方便腻歪;哎呀羞的很!
                            俺们的饭桌重打了一张宽的,还是老榆木,比客人的桌子大一号,原想水曲柳的,
                            我心疼银子,再说大堂的东西太好了也招贼。
                            “掌柜的,”小郭入了坐,清清嗓子,自袖管抽了个长条盒子出来,说:
                            “这是我们俩合送你的礼物,一支狼毫---”
                            一面秀才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补充道:给你核帐用的。”
                            我接了,“谢谢你们啊。”
                            “那啥掌柜的,”大嘴又说:“我跟小六我俩凑银子买了个新账本儿送你,原先那两本儿都
                            旧成那样了,也快用完了吧,这个纸白点儿不伤眼神儿。”
                            小六一副喜庆的娃子脸,果然拽开衣襟,掏出一个直挺挺的簇新的本子,
                            乐呵呵地说:“我跟他都不认字儿,挑着这一本儿的线装最结实。”
                            “谢谢,真有心了。”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所有人,甚至连他们坐的位子,我都不想改变,
                            上哪儿去找这么贴心的伙计呢。老白替我收了东西,暂时放在一旁的小案上。
                            于是大家都敬过,又各自喝了些酒,大嘴说得去把面给煮出来,我说不忙,先吃点儿菜吧。

                            今天的菜真是不错,我照例看着他们抢,看他们把谁不爱吃的故意往那个人碗里夹,
                            心想闹成这样,居然菜还没有掉在桌子上也不容易,不由就笑得吃吃的,心里也热的很。

                            遥遥地听见马车的声音,老白坐回来,给我碗里布了一块儿羊腿肉,
                            煞有介事道:“这马车不大,但里面至少有仨人儿。”
                            “啊?”我总被他忽悠了还不知道,真又往外看看,撒都没有,气得捶他;
                            老白坏笑着躲我,“不骗你,这声儿像冲这儿来的,而且那马不是老了就是活累着了。”
                            “吃你的吧!”我笑骂:“人家的马走了远路,还咒它。”


                            45楼2007-08-04 11:47
                            回复
                              2025-09-03 22:49:31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无条件顶


                              46楼2007-08-04 11:5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