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在床上辗转反侧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张起灵突然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该结束了,结束什么?他张起灵凭什么一句话就把他耍得团团转,凭什么他爱说便说不爱说就连个屁都不放。吴邪越想越气,睡意全无,干脆坐起来抽烟透过窗户干瞪天。
第二天他睁着猩红的眼要去找张起灵理论,一进卧室却哪里还看得到张起灵的身影,吴邪一下子明白了,他气急败坏拍了一下桌子,却发现手掌下压着一张纸条。吴邪有些意外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气的一把拍回桌子上,是张起灵的笔迹,只有寥寥几字:我走了,不用找我。
吴邪控制不住狠狠踢了一下桌子,立马疼得呲牙,他明白,张起灵这样的人,一但他不想让自己找到他,他就一定有能力让他找不到他,所以他也没必要为他白费心思了。
吴邪一路咒骂着走到前台,看到正在打游戏的王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王盟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吴邪问:“老板,怎么了?”
“扣工资。”吴邪面无表情道。
“啊?”王盟二丈摸不着头脑。
“你他妈耳聋了吗?这个月工资别想拿了。”吴邪瞪着他没好气道。
“老板,我又犯什么错了?”王盟哭丧着脸问。
“老子心情不好,就想扣你工资。”吴邪说的义正严辞。
王盟想反驳,转念一想只得作罢。王盟回来后不久,就发现他的老板跟先前不太一样,变得有些神经兮兮,一受到刺激行为就会变得非常奇怪或极端。今天他这个样,估计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王盟无奈叹了口气。
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吴邪整天都黑着脸,日子一长,也渐渐恢复到之前的性情了。于是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这个古董店门口,王盟错愕一下,有些犹豫的问道:“您是……”
“我找吴邪,这小兔崽子在吗?”王盟又错愕了一下,睁大眼睛问:“您是……”
“哦,你是这店里的伙计吧?我是吴邪他娘。”女人笑道。
“阿……阿姨好,老板在里面呢,我这就叫他去……”王盟抬脚刚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吴邪,他结结巴巴道:“老……老板”
吴邪对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又看了一眼女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女人笑了一下坐到吴邪边上:“看样子你过得不错,妈这次来,是为了一件事。妈心里盘算了一下,你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你说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老这么耗着像什么事,你得赶紧把这事给我办了,不然妈就不走了。”
吴邪懒懒道:“妈,跟你说多少次了,找不到合适的。”
“你每次都这样搪塞我,这回妈不会放任不管了,你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妈帮你找,我就不信了。”
“妈……”吴邪还想说什么,被女人一把挡住:“就这么定了,妈帮你物色物色。”
吴邪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
吴妈倒也没教人失望,三天后便觅了好几个性情好相貌佳的姑娘,逼着吴邪去相亲,吴邪每次都表现得意兴阑珊,奈何那几位姑娘都觉得这是沉熟稳重的表现,还说他身上有一股忧郁的气质,惹得她们芳心暗属。吴妈自是喜不胜收,硬是让吴邪从中挑选出一个最喜欢的娶了,吴邪说太着急了些,吴妈反驳说都这时候了还能不着急吗?于是吴邪不得不选了一个长相相对乖巧的姑娘,在吴妈的操办下布置了酒席,结了婚。
结婚当晚,胖子拉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也看到了黑瞎子,却依旧不见解雨臣和秀秀的身影,吴邪轻轻叹息了一声。
胖子说:“吴邪,天真同志,今天你终于结婚了,胖爷我真为你高兴。”他打了个饱嗝,似自言自语道:“要是云彩没死,指不定我们现在娃都一大堆了。”吴邪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胖子到现在都还对云彩念念不忘,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胖子,发现他的眼眶血红血红的,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这世界好姑娘还很多,找个不错的好好过日子吧。”
胖子捧着酒瓶,明显喝高了,喃喃道:“你不懂的……你不会懂的”。吴邪看胖子这样不由心酸,这时黑瞎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示意式敬了吴邪一杯,眯眼笑道:“你幸福吗?”
吴邪笑了一下:“你能来我很幸福。”
“要跟我走吗?”黑瞎子说着对吴邪伸出一只手:“我们逃婚?”
吴邪一把拍开他的手,笑道:“谁他娘要和一残障人士逃婚,老子对我家姑娘很满意。”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年,吴邪有了一个儿子,现在也四岁多了,生活也算安静美满,妻子是难得的贤惠。吴邪偶尔会想起张起灵,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春天里的杭州草长莺飞,整个西湖像一块温润的玉。吴邪在院内又泡起了功夫茶,而他的儿子在门外玩耍,他的妻子则在厨房张罗午饭。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一个欣长的影子站在门外背光的墙角里,沉默的看着门前的小孩玩耍。过了许久,那人走到小孩面前,那小孩发现了他,却也不害怕,不喊不叫,只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张起灵蹲了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器放到小孩手里,便匆匆离开了。
小孩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便转身进了门,他走到吴邪跟前,将小手里东西展给他看,吴邪一惊,拉过他的手问道:“你哪来的?”
“一个叔叔给我的。”小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叔叔?什么样的叔叔?”
“唔……一个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叔叔,他背上……还背着一根长长的东西……”小孩很努力的在描述。
听到这,吴邪愣了足足五分钟,继而一笑,他懒懒靠上藤椅,摸了摸孩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