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红之心
兽王入狱了, 他身上有血精石.
由于骷髅王死后没有继承人, 英国官方将他的杂货店充公. 房东敌法师收回地下室, 恶魔巫师继续他的装备店经营. 不过, 他跟有夫之妇死亡先知的丑闻因公开审讯兽王而扬开了, 一时间, 死亡先知成了伦敦市不贞妇人的代名词.
“听了兽王的庭上作供, 才晓得骷髅王看上去挺老实的, 殊不知是个吸血资本家.” 助手巫
医拿奶酪沾红茶吃. 他作为到场验伤的法医出席了审判, 听到兽王斥责老板的各种克扣工资苛刻做法, 不免感叹.
“犯人额头是不会刻字的.” 福巨魔斯眼睛专注在伦敦市报报纸上.
“也对, 你常说, 不要以外貌猜测犯人的动机.”
“全球最珍贵的珍珠, 火红之心, 近日已进驻本市, 便于今明两晚在大不列颠博物馆展览厅进行特定群体对外公开……” 福巨魔斯念着头条, “这珠宝来头挺大的嘛.”
巫医对该报道亦感兴趣: “我学法医时听过这颗珍珠, 大家说它通体烈红, 传闻有奇特的治疗作用, 好像能治眼科疾病……”
“可惜上面说了, 只对特定群体公开.”
巫医喝一口红茶: “没我们草根的份.”
“福巨魔斯!” 月之女祭司闯入侦探事务所嚷嚷, “明晚有空吗……”
“没空.” 福巨魔斯头也不抬. 小妮子不知道找他去干什么无聊事了.
“陪我去看火红之心!” 她手上扬着两张邀请卡. “我靠, 这是达官贵人才能出席的场合, 你上哪搞到的?” 巫医惊奇万分.
福巨魔斯倒不讶异: “她表叔是海军上将CoCo.”
“表叔送我的.” 月祭司洋洋得意.
巫医张口, 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的是, 英国最看重海军, 上将CoCo更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其亲戚月祭司的水平能当上警长, 其中的裙带关系谁又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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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晚, 大不列颠博物馆展览厅厅外.

福巨魔斯叼着烟斗: “突然要我穿得太正式, 有点不习惯, 早知道让巫医来了.” 他扯了扯了燕尾服的后摆.
“我才要不跟他来.” 月祭司做个鬼脸. 当有案件发生时, 她是个胡涂警长; 私底下, 她仍是个小女孩. 她今晚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礼服, 盘起秀发, 侧着腿坐在夜刃豹背上, 煞是好看.
展览厅外等候的人不少, 衣香髻影, 但来头比起前一晚要小多了. 为了一暏奇珍火红之心的真貌, 昨晚在海军上将CoCo的陪同下, 英女皇亲自到访, 可见其余宾客阵容之强. 相比之下, 今晚的访客多为炫富之辈, 少了贵气多了财大气粗.
展览厅在大不列颠博物馆建筑的南边, 定于七点开放七点半开始, 六点半就聚集了不少马车. “咦, 是敌法师先生.” 福巨魔斯远远一唤, 从马车下来的失明人士头一侧, 准确朝这边方向走来.
“侦探先生和警长来看火红之心?” 敌法师非常有礼貌地行了两个点头礼. 长年失明造就敏锐感觉, 他知道月祭司警长在旁边.
“是, 看来敌法你也是……哎, 装备店老板!” 福巨魔斯一打岔, 叫了跟着敌法师下车的恶魔巫师一声. “我是叨了敌法师的光来的.” 恶魔巫师说.
看上去敌法师并不是大富之人呀. 福巨魔斯的疑惑得到敌法师的解释: “我跟火红之心的主人认识, 慷慨的他赠我两张邀请卡, 所以我拿多余的卡邀恶魔巫师一同来了.”
“哦, 众神之王.” 福巨魔斯来之前做过资料. 火红之心的拥有人是一名学者, 擅长闪电链等雷系法术. 报纸上说, 火红之心质地明明是珍珠, 众神之王发现的地方却是海底一块陨石的中央.
“你俩怎么认识的?” 月祭司问敌法师.
“有一次我在艾菲尔铁塔下, 跟一群陌生人聊天聊到火红之心. 我说希腊神话里, 有一个神只叫普罗米修斯. 他见人间没有火, 只能生活在无边的黑暗里, 于是不惜冒生命危险从奥林匹斯盗来火种, 人间界得以光明. 我当时胡乱比喻, 说火红之心或许就是陨石燃烧到达地球的那个火种.”
“乱比喻都那么有底蕴.” 福巨魔斯不禁敬佩, “其中一个陌生人是众神之王?”
“对, 他很好奇我的说法, 并追问我那个盗火神袛的下场. 我和他做了朋友, 告诉他, 普罗米修斯被宙斯锁在悬崖上日夜受折磨.”
“呵呵, 英国学者众神之王和神话里的宙斯重名了, 有点意思.” 月祭司摸摸夜刃豹的毛发.
一辆马车停在他们身边, 下来一对夫妻. 恶魔巫师心里喀蹬一下. 这下有好戏看了. 福巨魔斯抽着烟眯起眼. 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的是死亡先知和她的丈夫.

第六章 事件发生
犯人额头是不会刻字的.
-----福巨魔斯
“怎么一股寒酸味, 好难闻.” 一个肥头垂耳的胖子搂过死亡先知的腰. 他是伦敦市的暴发户, 死亡先知的丈夫, 屠夫.
恶魔巫师尴尬地咳了咳, 他自然知道屠夫揶揄的是谁. 装备店生意再好, 财富也拼不过钱多到凭暴发户身份便得到今晚邀请卡的屠夫. 死亡先知显然料不到刚下车便遇上敏感人物, 她和恶魔巫师的事才沸沸扬扬, 如今又……
大家眼里的女干情事件 “受害者”屠夫是个不甘侮辱的男人. “死穷鬼, 离我老婆远点.” 他恶狠狠地吼恶魔巫师, 后者挪了挪脚步躲他----实在不好和屠夫争吵. 屠夫似是受伤的猎犬得到一根骨头来奖励他的胜利, 接着乘胜追击宣示他不是可怜虫, 故意说: “老婆, 你昨晚叫得很大声啊, 你这个Y妇.”
“你闭嘴!” 温婉的死亡先知立即撒下沉默术封住他的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换哪个女人都忍受不了这样说自己.
屠夫无声地冷笑一下. 殃及池鱼的福巨魔斯他们互望一眼, 有口难言. 清官难审家务事, 不便 (不能)插话也.
恶魔巫师默默为死亡先知难受. “各位宾客, 可以进场了!” 展览厅守门人发条地精喊道. 其它客人陆续动身.
屠夫拉着死亡先知, 头昂得高高的先行入去. 恶魔巫师悻悻地走过来. “朋友, 时间错配的爱情总是受世俗纷议的.” 6秒沉默术时间过去, 敌法师安慰他.
恶魔巫师连连点头. “连安慰话语都充满着智慧.” 月祭司赞叹. 福巨魔斯一行进入展览厅. 厅内采取包厢形式, 以门口从左至右数起, 第一间包厢是屠夫夫妇, 第二间是敌法师和恶魔巫师, 第三间是福巨魔斯和月祭司, 第四间暂时空着. 没有那种普通的观众席.
“需要我们跟你们换包厢吗?” 福巨魔斯探出头来问恶魔巫师. 他紧挨着死亡先知的包厢, 太尴尬了. “不, 不用.”
包厢属于单面开放式, 一排弧形面向展示台, 每间房与圆心展示台的距离是一样的, 约有800码. “女士们, 先生们, 我是今晚的主持人, 变体精灵.” 展台上是拿着无线麦克风的变体精灵, 台中央是盖着布的一柱状物.
宾客们各自进入自己的包厢. 看到早准备好放于厢内的水果盘和红酒, 福巨魔斯叹道: “果然是非普通人家能来的活动, 讲究.” 月祭司安心坐在软垫椅上好不兴奋, 夜刃豹突然打了个喷嚏.
所有包厢面向展示台, 门口于左边方向. “什么味道?” 月祭司嗅一下空气. 庞克头也闻到了甜甜的气味, 从右边第四间包厢传来. 敌法师路过福巨魔斯包厢前的走廊, “众神之王教授, 是你吗?” 他进入第四间包厢.

“我五点就到了. 敌法, 近来可好?”
福巨魔斯和月祭司八卦地伸过头去, 一个矮小身材的白胡子, 手持一斧一锤. 原来是火红之心的拥有者, 宙斯. “生活挺悠闲的. 这气味……你的仆人隐形刺客也在吧?” 敌法师笑道.
“呵呵, 他只爱吃甜奶酪.” 众神之王捋着胡子. 一个小人弓着背现形, 朝敌法师拜了一拜, 什么都没说便隐身而去.

照明火箭只持续了5秒, 台上又回复黑暗一片. “怎么回事? 敌法师先生上去干嘛?” 福巨魔斯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 盗宝?
时间过去三四秒.
“月祭司, 朝台上射穿云箭!” 福巨魔斯疾道. 月祭司想都没想, 照他所讲的做. 穿云箭徐徐向火红之心飙去. 随着窄小的视野, 穿云箭带给众人短暂而骇人的画面:
主持人还在, 长方体玻璃柜却碎了, 敌法师与火红之心不见踪影!
整个展览厅重回漆黑的环境. 宾客们骚动起来. “发生事件了.” 福巨魔斯不由自主站起来.
又过了十几秒. “有人盗宝了! 守门人, 封门! 用技能封门!” 变体精灵愣了一愣, 杀猪般用麦克风大喊.
然后, 展览厅所有灯光完好, 照亮一切. 台上变体精灵握着麦克风, 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玻璃一地, 火红之心失窃!
福巨魔斯粗略算了一下, 停电一刻到恢复电力, 前后约是70~80秒.

第七章 明目张胆的窃贼
“我是侦探, 请大家维持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不要动!” 福巨魔斯大呼镇定现场, 但效果不大, 很多离得较远的人没有听到, 纷纷移驾到走廊上看个清楚. 火红之心真的不见了.
福巨魔斯盯着变体精灵, 见他扫视了一遍弧形排列的包厢, 再看门口的守门人. 发条地精开着能量齿轮, 正方形的齿轮屏障刚好封住整个出口. “看住守门人的动作.” 福巨魔斯吩咐月祭司, 自已出包厢安抚众人, 要求大家留在自己包厢不要走动.
接着左边第二间的恶魔巫师和右边第四间的宙斯, 皆报称敌法师和隐形刺客失踪.
侦探逐一检查各间包厢, 他俩没有藏匿其中. 当然, 隐形刺客是否在现场或者就在某处是不得而知的. 他低声问月祭司: “守门人有什么特殊举止?”
“没有.”
福巨魔斯和月祭司又走向门口, 能量齿轮时间过去的发条地精双手一张: “不许出去!” 展台上的主持人用麦克风喊: “她是月祭司警长, 查案的!” 守门人才放他们通过.
两人就出了几步路, 发条地精回过头来十分惊讶. 不一会福巨魔斯返回, 借了恶魔巫师的跳刀跳过去展示台, 接过主持人的麦克风: “各位, 我是一名侦探. 很不幸今天在现场发生了事件, 首先是宝物不翼而飞.” 他顿了一顿, 声音有些沉重, “再者, 敌法师, 倒卧在门口, 伤重不治.”
“啊?!” 大家讨论不已, 同时又害怕莫名. 与敌法师同一包厢的恶魔巫师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月祭司警长正在门口看守尸体, 我希望各位合作, 听到点名的由我询问情况, 还有搜身, 多谢配合.”
++++++

大不列颠博物馆展览厅的有史以来最悬疑的案件诞生. 搜身的结果, 没有人藏有火红之心,经搜查亦不在厅内, 连敌法师的尸身上也是, 没有. 侦探分别单独审问这几个在场人士, 各人的回答分别如下.
福巨魔斯: “请叙述一下停电期间你的情况, 有听到或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
死亡先知: “停电一刹那我吓到了, 眼前就这么一黑, 伸手不见五指. 展示台上见到敌法的时侯, 我肯定丈夫和我是在同一包厢内, 不过当时包厢里仍旧伸手不见五指. 对了, 黑暗中, 就是照明火箭的光亮熄灭后一会儿, 我闻到一股甜香味, 三四秒后便闻不到了.”
屠夫: “想不到敌法师仪表堂堂居然会做这种事. 我和老婆没有出过包厢, 照明火箭亮起来时先看到敌法师众目葵葵地在台上, 画面一黑过一会又见月祭司的穿云箭, 那时火红之心肯定被敌法师偷了. 当然我只是猜测, 嗯, 没什么可补充的了.”
恶魔巫师: “特别之处? 视线太暗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和听到, 甚至不知道敌法师不在包厢里面. 照明火箭打下去时我还吃了一惊, 然后闻到怪怪的香味, 似乎是乳制品之类. 之后便是月祭司的穿云箭到达展示台, 直到恢复电力. 敌法师有没有回来过我的包厢? 我不知道, 可能有吧.”
发条地精: “事发经过是这样的. 我守在门口, 遇停电, 由于是晚上, 外面也没有光可帮助站在门口的我, 我急中生智大约对准展示台方向投了一记照明火箭.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 我从来不知道照明火箭是有用的, 那招只有一级. 光亮熄灭后, 又见到警长大人的穿云箭射到展示台上, 接着主持人变体精灵喊我封门, 我便使出能量齿轮. 奇怪气味? 抱歉我是机器人, 出厂时不设嗅觉系统的.”
众神之王: “除了你和警长的争吵, 我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不过, 隐形刺客离开包厢我倒是察觉得到, 他身上的奶酪味太重了, 只是包厢里空气流通比较慢. 什么时间? 是照明火箭熄灭后的事, 具体时间点不清楚. 以前隐形刺客常常这样一声不吭走掉的, 要奶酪味散掉才能知道他不在身边的. 侦探先生, 你一定要把我的火红之心找回来.”
变体精灵: “身为主持人有过碰到停电的经验. 灯光黑下来时我没有走动, 因为那样很不专业.然后敌法师从包厢跳过来, 我愣了一愣. 再然后又陷入黑暗, 台上的我听到玻璃破碎声, 我心想糟了可能是火红之心的展柜, 警长的穿云箭一到果然如此. 我脑筋好立即想到要封门----我的叫声这么大, 相信不仅是门卫发条地精, 连你们都听到了. 我可是扯破喉咙对着麦克风喊的, 现在声音都哑了.”

第八章 谁是窃贼
单独审问问完, 搜身搜完, 包厢检查亦结束. 停电原因是厅内电灯因过热暂时性失灵, 已确定无人为迹象.
“会不会是敌法和隐形刺客合伙犯罪, 结果最后时刻杀了同伴携宝逃走?” 主持人变体精灵道. 侦探往头上抹了发胶, 案件真棘手. “先调查人际关系.”
“众神之王教授, 失踪的隐形刺客跟你的关系是?”
“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有一天忽然跑来说十分崇拜我的学问, 要做我的贴身仆人.”众神之王答. 火红之心失窃, 他脸上始终保持一种镇静的表情.
“是你得火红之心之后的事吗?”
“对.”
这时部分人才知晓原本还有一个隐形刺客. 月祭司让守门人发条地精帮忙, 合力把敌法师尸体移到包厢, 盖上白布. “查得怎样了?” 她问. “案件太惊奇, 我得好好想想.” 福巨魔斯跳回来, 归还跳刀予装备店老板.
“喂, 那个装备店的穷鬼和敌法一起来, 嫌疑很大呀.” 屠夫嚷嚷. 恶魔巫师脸青了又紫, “不关我事……”
福巨魔斯觉得每个人皆有可疑之处, 却首先排除了屠夫与众神之王开大招的可能. 屠夫的肢解之咬声音太大, 众神之王的大招范围极大, 一用展览厅所有人都会电击, 实在不可能.
“月祭司, 一起回想一下细节.” 庞克头闭目, 回放一遍单审各人时的证词……突破点是有, 而且有两个, 可是两点都相当无力, 说明不了什么.
“福巨魔斯.” 月祭司低声道, “停电没多久时, 你有没有嗅到……”
“有, 奶酪的甜香味.” 福巨魔斯取出记事本, 从左到右画了四个正方形. “隐刺从第四间包厢出来, 黑暗中经过我们包厢前面; 然后恶魔巫师说照明火箭亮起时闻到乳制品气味, 熄灭后死亡先知又说闻到----”

第九章 有没有共犯
火红之心是谁偷的? 杀敌法的又是谁? 隐刺去了哪里, 宝物去了哪里?
“这是一宗临时起意的犯罪.” 福巨魔斯拿出烟斗, 想了想先放下, “犯罪人一是窃走火红之心的盗贼, 二是杀死敌法师的凶手.”
“敌法师身负闪技魔抗, 应该不致于被秒杀吧?” 发条地精说. 他自问自己就做不到.
“于探讨真相之前, 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故事.” 福巨魔斯道. 众人面面相觑, 紧要时刻讲什么故事?
“希腊神话里, 人类本来没有火, 所有人生活在无边无尽的黑暗里. 后来有一个神祗用茴香枝从奥林匹斯盗来天火, 带给人间光明……”
众神之王动容地接过侦探的话. “神袛名叫普罗米修斯, 他为人类盗走火种, 这叫宙斯雷霆震怒. 普罗米修斯被锁链锁在高加索山上, 永远不能入睡, 日复一日忍受猎鹰前来啄食他的肝脏, 而肝脏总是重新长出来延长痛苦. 緃使如此, 普罗米修斯仍然坚持自己是对的.”
“这个故事出自敌法师之口. 我想, 一个失明人士肯来来参观宝物, 这跟他接受邀请的动机有关.” 福巨魔斯叙述着合理的可能性.
“我猜他是为了治疗失明. 报纸上有说, 火红之心或许有神奇的眼科治疗作用!” 屠夫说.
“难道他用闪技跃到展台再拿走宝石, 最后出门被杀?” 死亡先知小声道
“应该这样说, 任何拥有闪技和跳刀的人都有可疑, 但从某方面来说, 敌法师嫌疑最大. 毕竟, 他在大家眼皮底下, 靠近了火红之心.” 福巨魔斯开始情境推理, “姑且假设敌法师是盗贼好了. 展览厅的电力系统经调查后证实绝非人为, 这件事将敌法和我们猝然地区别开来. 各位请注意, 他并不是 ‘看到’停电发生的.”
“啊,” 月祭司竖起食指, “他是听到的.”

第十章 死者的指控
愤怒当不了武器, 但证据可以.
------福巨魔斯
“我…..我……” 恶魔巫师哑了. 这就等于他作假口供了.
“恶魔巫师, 在单独审问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声音也没听到,” 福巨魔斯眼神直逼他, “第四间包厢的众神之王教授听到的, 你为什么听不到?”
“什么特别声音?.......啊!” 恶魔巫师醒悟, “你和警长的争吵!......”
“你急于隐瞒你所听到的另外一些声音, 于是全部否认了特别声音这一栏. 你究竟在掩饰什么?”
“我听到……屠夫在隔壁讲很难听的话……” 恶魔巫师低下头, 现在继续说谎可能会连累死亡先知. 月祭司触动一下: “难道照明火箭熄灭时, 屠夫……他大声说他妻子是……”
恶魔巫师点点头, “然后死亡先知立刻驳斥 ‘你给我闭嘴’!”
“没有, 没有这回事!” 屠夫慌忙辩驳, 话一出口后悔莫及----他的妻子, 死亡先知一脸茫然地着他: “你为什么否认……”
月祭司想起厅外等侯时死亡先知激动撒下的范围沉默术----
众人哗然, 这是巧妙的触发技俩! 敌法之所以没办法闪技跳走的真相大白天下!
“我知道了! 一切都是突发起意!” 月祭司作阶段性总结, “突发停电, 造成敌法师临时起意要偷火红之心, 而照明火箭亮起的5秒内屠夫计划黑吃黑, 他们都以为停电持续很长时间. 接着, 屠夫开启腐烂盲勾勾敌法回包厢, 以对妻子的了解, 触发了沉默术想烧死敌法夺宝……”
“可惜的是, 沉默术6秒的时间并不足以烧死敌法师. 他名曰敌法, 身有强劲的魔抗.” 变体精灵也明白了, “那他是怎样死的?”
“守门人杀死的.”
全场惊讶. 什么, 最后凶手竟然是发条地精?!

“也有你的份, 主持人变体精灵.” 福巨魔斯指着门口, “就在重伤的敌法闪出门口后, 你叫守门人封门的命令, 重击了发条地精身后的敌法, 无心结束了他的生命.”
发条地精愕然. 原来当时黑暗之中, 发动能量齿轮之际, 敌法就在他身后咫尺?
“那火红之心呢?” 众神之王教授问.
“恐怕是另一个趁乱想混水摸鱼的隐刺, 从敌法尸体上摸走了.”
变化精灵去检查尸体: 敌法左肩锁骨有孔洞, 应该是屠夫的盲勾; 肩至腰部另有奇特的浅痕是腐烂造成, 而背部被硬物撞击的痕迹, 是发条地精启动能量齿轮击中重伤的敌法.
犯案手法, 先后次序, 人物动机尽数解释! 月祭司取出手铐准备结案.
此刻, 屠夫用手掩着脸, 低下头偷偷狞笑. “哈哈, 哈哈……”
“笑什么! 你害我无心杀了敌法, 还笑!” 发条地精斥责他. “我可以接受戴手铐, 可以押回去受审,” 屠夫笑声渐大, “不过你们定不了我的罪!”
福巨魔斯扫一下庞克头.
“你们没有证据,” 屠夫大笑, “福巨魔斯, 你那些全是假设, 是没东西支持的行为推理. OK, 我闻不到奶酪香味是由于我紧张. 即使恶魔巫师做证人, 但我否认触发沉默术的技俩, 是因为这是夫妻间难听的话, 我不愿公开. 敌法左肩锁骨的伤口同样可以是细小匕首直刺造成-----侦探, 你完美重现了情境, 却指控不了我!”

“说得没错,” 福巨魔斯道, “我假设得再多, 再合理, 亦只是怀疑你而已, 构不成决定性证据. 你有大把大把的理由开脱, 法律定不了你的杀人未遂罪.”
屠夫仰天振臂: “对, 你们无法指控我, 顶多可以拘留我一星期! 最大嫌疑的特殊扣押会过期, 一星期! 一星期后我就出来! 哈!”
许多在场人士不禁对他的无耻感到愤怒, 可是愤怒又奈何? 福巨魔斯留意到, 众神之王眼帘里掠过一丝杀机, 瞬间消失不见.
“如果是敌法师亲自指控你呢?” 侦探此言一出, 全场静默, 看着他的烟圈向上飘, 向上飘. 屠夫转头望了望那边白布盖着的敌法的遗体, 毛骨悚然: “你别乱说, 人死不能复生……”
难道敌法的亡魂会回来?!
福巨魔斯取出一块手帕: “失明敌法的亡魂指引我们. 这件证物, 是月祭司于你的包厢里找到的.” 打开, 里面裹着几片闪亮的东西, “他这辈子从未没被光的反射闪过眼帘, 冥冥中却用这种方式提醒了月祭司.”
手帕里面, 是碎玻璃------火红之心的展柜!
屠夫立时想到敌法击破长方体玻璃柜, 然后被他盲勾飞回来撞到他身上, 碎片随之掉落的画面……远达800码的玻璃碎片怎会出现在自己包厢里, 这已经无容置疑.
他脸如死灰: “我只是一时贪心……”
“不得不说, 屠夫, 你有着非凡的智慧, 能够短时间内想出极其巧妙的办法, 连妻子都能骗过.” 福巨魔斯脱下燕尾服, “天网恢恢, 不论你如何投机取巧, 法律在每个人面前是公平的.”
众神之王一想, 隐刺恐怕是带火红之心远走高飞了, 叹息道:
“智慧如敌法师, 最后亦抵不过重见光明的诱惑, 堕落成为窃贼. 他与普罗米修斯一样受到严惩, 唯一不同的是, 普罗米修斯为的是人类, 敌法师为的是自己.”
大家望去对面的展示台, 那里曾摆放着一颗万人着迷的珍珠. 大不列颠博物馆展览厅事件, 以一个不圆满的句号落幕.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 钓鱼
虽然屠夫被捕, 但是火红之心仍然下落不明, 伦敦市报大肆报道众神之王窝里反, 被仆人隐刺生歪念盗走宝物. 敌法师的房子, 负一楼至二楼全部归官方充公, 使得经营装备店的恶魔巫师要向官方缴租. 事情过了七天, 隐刺的永久隐身天赋过度隐蔽, 令缉拿他的行动毫无头绪. 火红之心似乎没办法找回来了.
福巨魔斯蹲在河边, 朝某根桥墩扔出一团东西. 咚一声, 那团东西入水化开. 河水倒映, 另一道倒过来的桥在微微荡漾. 这道桥连接了河的两边, 方便市民.
远远走过来的恶魔巫师喊: “大侦探, 你在干嘛?”
“打窝.”
“打窝?”
福巨魔斯往小桶里抓一把, 沾沾河水捏成一团, 又瞄准方位扔过去同一根桥墩. “啥是打窝?”恶魔巫师见粉团入散成脸盆大的面积, 问道.
“用些米糠面粉, 定点撒下去形成香味让鱼来觅食,” 庞克头拿起钓竿和小桶, 走去岸上桥头, “然后下钩.”
“想不到, 侦探天才也是钓鱼天才.” 恶鹿巫师跟着他来到桥中间.
“钓鱼常识而已.”
福巨魔斯为鱼钓上饵, 一甩竿子落到刚才打窝的地方. “隐刺可赚大了.” 恶魔巫师倚在栏杆边, “众神之王教授收了个米缸老鼠做仆人啦.” 时间是下午2点正. “咦, 守门人发条地精咋了?” 他可没忘记敌法重伤, 最后一击是发条地精无意给的.
“判无罪了. 实际上不关他事, 主持人叫什么做什么, 发条挺无奈的.”
“噢.”
福巨魔斯俯身拾起一小石头: “屠夫受到了制裁, 你跟死亡先知将来会怎样?”
“怎样? 能怎样?” 恶魔巫师自嘲地笑, “展览厅那晚她已没瞧上我一眼, 这几天更是联C不上. 我俩怕是吹了, 男女苟且的臭名声她不想要.”
“男女感情真是麻烦事.” 福巨魔斯的石头溅起水花, “扑通!”
“你这样会不会吓跑鱼啊?”
侦探耸耸肩: “小时侯钓鱼, 大人说这样做, 能够把鱼吓到自己下钩的地方.”
“有根据?”
“没根据. 完全是不理性行为.” 福巨魔斯道, “长大后学了点心理学皮毛, 钻研这个动作, 原来是人钓鱼时抒发情绪的无意识动作. 如果你心情欢畅, 扔石头次数就多一些; 如果反过来是愤怒, 次数便减少, 相应地会增加石头的体积, 让水声动静更大.”
恶魔巫师第一次听到如此解释: “愤怒得想杀人, 那岂不是把整条河的鱼都炸了?”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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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 回到事务所的侦探收到月祭司警长的通知: “又有命案发生了.”
福巨魔斯匆匆赶去现场. 到赴地点特别的是, 乃骷髅王死去的地方. 他到场时, 月祭司, 助手巫医和恶魔巫师在那里的地下室.
“同一个地下室的第二案命案.” 侦探说, “说说经过吧.” 现场仍留着少许杂货店的货物. 死者是屠夫的妻子, 恶魔巫师的老相好, 死亡先知.
恶魔巫师说: “一小时前我回地面的装备店, 打算下来整理一下地下室, 下来便见到死亡先知死了,于是立刻报案, 和警长巫医一起来这.”
“这个地下室, 不是连同一二楼给官方充公了吗?”
“我向官方订下来了, 整栋楼.” 恶魔巫师的话还合理. 官方对于充公资产常常低处理, 他的店在地面一楼, 一下子订下来不稀奇.
“死亡时间是下午3点至4点之间.” 助手巫医验完尸后说, “死者身上多处割伤刺伤, 背部更是密密麻麻多不胜数.”
3点到4点? 福巨魔斯低头察看一一下, 死亡先知披头散发, 倒卧在地下室中央. “有没有其它特殊的地方?”
“浑身上下只有这种伤, 我推测是小型匕首造成的.” 巫医答.
“恶魔巫师, 你太可疑了, 必须跟我回去一趟.” 月祭司道, “地方是你的, 死者又跟你有不寻常关系……很有可能是因爱生恨的情杀.”
“列作嫌疑人是可以, 带走就不必了.” 福巨魔斯蹲下戴上手套.
“为什么?”
侦探伸手去摸地板的血点. 那些血点血痕极不规则, 并且散布地下室各处, 可以想象死亡先知临死前有过挣扎和移动, 才会得到圆点与溅长状的血痕. 血点与死者伤口上的血块已硬, 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发生的凶杀. “下午2点到5点, 我跟他一直在桥边聊天.”
恶魔巫师的不在场证明人是福巨魔斯?!
“什么气味?” 福巨魔斯贴近地板. “很熟悉吧,” 月祭司说, “我们在大不列颠博物馆展览厅闻过.”
奶酪? 怪不得巫医猜测是小型匕首, 那是带着火红之心逃亡的隐形刺客的武器, 从死者背部伤痕状况看来, 推测似乎很接近事实.
隐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死亡先知是自己来还是有人带她来地下室的?

第十二章 完美的手法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福巨魔斯
伦敦的清晨, 天空降下大雾, 笼罩着整个都市.
月祭司打着呵欠, 踏着潮湿的石路, 来到昨天恶魔巫师报案的现场. 氤氲的雾气中她望了一眼装备店的后门, 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 这里是骷髅王和死亡先知的尸体发现地, 前者的案件已破, 后者仍是毫无头绪.
“福巨魔斯.” 她轻唤一句. 侦探一夜没合眼, 埋头破案. 他昨晚半夜才拜访过众神之王的住处问话, 又另向恶魔巫师作了口录. 整整一宿, 他留在地下室研究案情.
“有没有新发现?” 月祭司问. 福巨魔斯却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月祭司, 你怀疑恶魔巫师吗?”
“本来怀疑, 后来你作了他的不在场证人后便打消念头了. 你以前不是说过,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吗?”
侦探道: “对, 没有完美的犯罪, 但有完美的手法. 现在有两个假设. 一, 恶魔巫师是清白的, 隐刺杀了死亡先知----问题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如何会出现在地下室并发生凶杀? 这是一个谜团. 另一个假设, 事情是恶魔巫师的谋划.”
“所以你昨天才说, 可以列他作嫌疑人?”
“我发现了两个突破点.” 侦探将地下室的门关上, 指着内门上面横七竖八的痕迹: “看到没?”
“这不是上次兽王杀骷髅王造成的嘛, 你说他要掩饰板斧回旋的痕.”
“你再仔细看看. 这里, 平添了许多更尖锐的划痕.”
“是什么?”
“不知道, 推测乃隐刺搞出来的也有可能.” 福巨魔斯又取出一方手帕打开, “第二个突破点是这个.”
“碎屑?”
“这样的碎屑有好几块, 散在地下室各处. 是奶酪来的, 品质很好.”
月祭司不解: “有奶酪很正常啊, 大家一来便闻到淡淡的奶酪味……”
“根本不正常.” 福巨魔斯打断, “一个人离开这么久, 哪有气味持续到现在的道理?”
“那么, 单凭这两点, 你对恶魔巫师起疑了?”
“我还没头绪. 我隐约觉得有一种方法, 能够把隐刺和死亡先知两人引来并且一见面便大打出手-----要是真是那样, 恶魔巫师于手法上没有瑕疵. 他做的事情不算是犯罪, 应该说, 无法指证他犯罪的意图.”
“抓到逃犯隐刺便一清二楚了.” 月祭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