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文前先戳BGM-陈奕迅《与我常在》
1.
张艺兴要结婚了。
鹿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演唱会最后的候场，化妆师无意的闲聊窜进耳朵，他身子下意识的僵硬起来。
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到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他逼迫着自己努力的吊起了嘴角。
笑的比哭还难看，大概就是这个死样子吧。
2.
鹿晗第一次见到张艺兴是在唱片公司的新人培训室，那个人穿着简单的蓝白相间的衬衫，有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温和内敛，说话声音不高，总是带着礼貌恭敬的口吻。
他用吉他弹唱了一首一位当红歌手不算当红的粤语歌，南方口音特有的软糯，还有，诚挚。
鹿晗是全程站在门口听完那首歌的，事后问制作人，他通过了吗？
还在考虑。
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
那时，鹿晗是公司刚刚花费不菲签下的创作新人，之前的作品战绩辉煌，风头正劲，只是一贯独来独往，连像样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没有。
张艺兴带着谨慎小心的姿态出现在录音室，他签下了合同，给鹿晗做助理。
制作人说，这是一个你可能会出道的机会，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张艺兴满怀希望。
他知道鹿晗，那个作曲很厉害，歌词都写的出色的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有一张出众的脸和傲人的才华，能够成为他的助理，确实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听说过这个人的冷淡和孤僻，有些无聊的八卦小道甚至说他有抑郁症。
也许他心里也是这样相信的，张艺兴看着玻璃后面冷冷清清的脸，忐忑不安。
下一秒，那人却忽然笑了。
3
很久之后张艺兴问鹿晗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鹿晗说自己不记得了，不管张艺兴怎么追问纠缠，他都没有回答。
4.
和一个人长久相处的前提到底是相似还是互补，鹿晗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张艺兴在他的生活里变成了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
奇妙却不突兀。
鹿晗算不上好相处的人，甚至有些神经质和暴躁。虽然他经常在镜头前开怀大笑，可灯光黯淡镜头转移之后，迅速冷下来的表情，也叫人生畏。
他喜欢熬夜，喜欢喝咖啡，喜欢强迫症似的反复修改曲谱，喜欢咬文嚼字，希望在接近天明的时候，跑到阳台上抽烟，喜欢在细雨氤氲的午后，抱着吉他混乱弹着不连贯的调子。
而张艺兴，会在凌晨把枕头抱到录音室，会一声不吭的把咖啡换成牛奶，会把画的乱七八糟的曲谱仔细的誊抄下来，将纸片上随手的只言片语敲进电脑，会把阳台上的烟盒换成一盒薄荷味的润喉糖。
而唯一他会同他一起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雨雾迷蒙的下午，一起弹吉他一起看沉闷的欧洲文艺片一起安静的读晦涩的哲学书，或者干脆一起说着无关紧要的琐事。
鹿晗有时候是完全感觉不到张艺兴这个人存在的，因为他话很少，人也很低调，然而他又确凿的感觉到了生活的巨大变化，井然有序，促使他有自信和兴趣同“外面的世界”相处融洽。
多亏有了这个人呢。
接受采访时，见过几次面的记者结束时感慨说他跟以前有些不同，鹿晗笑而不语。
远处张艺兴正在低头看着下面的行程，抿着嘴神情专注的模样，清晰美好。
5
张艺兴的梦想是成为歌手。
大学期间他组过乐队，为了买乐器做过兼职，也在酒吧里唱过口水歌，执着的给每一家唱片公司寄demo，面试，失败，再争取，从未放弃。
兜兜圈圈的一年多里，他在这个城市的花销总是显得捉襟见肘，他的父母远在南方并不发达的小城市，观念传统，对他所谓的“梦想”，非议颇多。
这些事情，鹿晗都知道。
有那么几次，他在录唱片的时候，都会特意把张艺兴找来，教他用那些复杂的器械，让他不拿报酬却没日没夜的配唱，跟公司美其名曰节约成本。
他主观的认为，张艺兴喜欢被这样的压榨，让他开口唱歌，要比给他钱更重要。
然而，生活却给了他相反的答案。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鹿晗完成了新专辑的制作。伸展着困乏的身体，想要好好喝上一罐冰镇的啤酒，只是遍寻不到，在录音时最喜欢坐在录音师背后万分好学的人。
走出房间，隔着透亮的玻璃，马路对面的红绿灯下，张艺兴一手拎着便利店的袋子，一手举着电话。
鹿晗并不知道他在跟谁通话，也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他看得出他的不快，那张总是充满了随和笑意和温润神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不快和烦躁。
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嘴巴动的很快，身体甚至有些轻微的抖动，他紧皱眉头的样子令人不安，他挂掉电话之后滞然的姿态又叫人忧虑。
鹿晗的呼吸沉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人，原本愉悦轻松的情绪就此跌落。
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已经不止于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心情。
微妙的关系和不可控的影响。
6.
张艺兴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鹿晗却不可能当做熟视无睹。
自己喜欢的啤酒牌子，一打十二罐，微风正好的夏夜，难得繁星闪烁。
鹿晗啊，我觉得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张艺兴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鲜有的疲惫和失落，也许，我的梦的确不切实际。
并不是这样。鹿晗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种无谓的安慰根本没有说服力，这个行业竞争多么惨烈，能够出道发片的人，才华固然重要，有恰好的机会或是深厚的背景，才更有效。
他自己是幸运的，却不能保证旁人也有如此的运气。
无言的苦笑和沉默的碰杯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叹息和无奈的决定。
鹿晗，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
父母希望我回家参加教师资格考试，原本我大学毕业就该去的，一事无成混了这么久，也该对他们有些交代才行。
怎么会是一事无成？鹿晗想要这么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底气不足，跟在他身边做一个收入平平的助理，等待遥不可及的发片机会，实在算不上什么“事业有成”。
他的噤声不语让气氛愈发凝重，许久之后，他吐了口混着酒精味道的浊气，有些犹豫的说，
一定，要走吗？
嗯。
不能，留下来吗？为了⋯⋯“我”字到底有没有说出口鹿晗已经记不清了，他之记得那天的最后，带着微微醉意的人久久的拥抱了他。
他说，鹿晗，再见。
1.
张艺兴要结婚了。
鹿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演唱会最后的候场，化妆师无意的闲聊窜进耳朵，他身子下意识的僵硬起来。
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到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他逼迫着自己努力的吊起了嘴角。
笑的比哭还难看，大概就是这个死样子吧。
2.
鹿晗第一次见到张艺兴是在唱片公司的新人培训室，那个人穿着简单的蓝白相间的衬衫，有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温和内敛，说话声音不高，总是带着礼貌恭敬的口吻。
他用吉他弹唱了一首一位当红歌手不算当红的粤语歌，南方口音特有的软糯，还有，诚挚。
鹿晗是全程站在门口听完那首歌的，事后问制作人，他通过了吗？
还在考虑。
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
那时，鹿晗是公司刚刚花费不菲签下的创作新人，之前的作品战绩辉煌，风头正劲，只是一贯独来独往，连像样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没有。
张艺兴带着谨慎小心的姿态出现在录音室，他签下了合同，给鹿晗做助理。
制作人说，这是一个你可能会出道的机会，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张艺兴满怀希望。
他知道鹿晗，那个作曲很厉害，歌词都写的出色的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有一张出众的脸和傲人的才华，能够成为他的助理，确实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听说过这个人的冷淡和孤僻，有些无聊的八卦小道甚至说他有抑郁症。
也许他心里也是这样相信的，张艺兴看着玻璃后面冷冷清清的脸，忐忑不安。
下一秒，那人却忽然笑了。
3
很久之后张艺兴问鹿晗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鹿晗说自己不记得了，不管张艺兴怎么追问纠缠，他都没有回答。
4.
和一个人长久相处的前提到底是相似还是互补，鹿晗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张艺兴在他的生活里变成了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
奇妙却不突兀。
鹿晗算不上好相处的人，甚至有些神经质和暴躁。虽然他经常在镜头前开怀大笑，可灯光黯淡镜头转移之后，迅速冷下来的表情，也叫人生畏。
他喜欢熬夜，喜欢喝咖啡，喜欢强迫症似的反复修改曲谱，喜欢咬文嚼字，希望在接近天明的时候，跑到阳台上抽烟，喜欢在细雨氤氲的午后，抱着吉他混乱弹着不连贯的调子。
而张艺兴，会在凌晨把枕头抱到录音室，会一声不吭的把咖啡换成牛奶，会把画的乱七八糟的曲谱仔细的誊抄下来，将纸片上随手的只言片语敲进电脑，会把阳台上的烟盒换成一盒薄荷味的润喉糖。
而唯一他会同他一起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雨雾迷蒙的下午，一起弹吉他一起看沉闷的欧洲文艺片一起安静的读晦涩的哲学书，或者干脆一起说着无关紧要的琐事。
鹿晗有时候是完全感觉不到张艺兴这个人存在的，因为他话很少，人也很低调，然而他又确凿的感觉到了生活的巨大变化，井然有序，促使他有自信和兴趣同“外面的世界”相处融洽。
多亏有了这个人呢。
接受采访时，见过几次面的记者结束时感慨说他跟以前有些不同，鹿晗笑而不语。
远处张艺兴正在低头看着下面的行程，抿着嘴神情专注的模样，清晰美好。
5
张艺兴的梦想是成为歌手。
大学期间他组过乐队，为了买乐器做过兼职，也在酒吧里唱过口水歌，执着的给每一家唱片公司寄demo，面试，失败，再争取，从未放弃。
兜兜圈圈的一年多里，他在这个城市的花销总是显得捉襟见肘，他的父母远在南方并不发达的小城市，观念传统，对他所谓的“梦想”，非议颇多。
这些事情，鹿晗都知道。
有那么几次，他在录唱片的时候，都会特意把张艺兴找来，教他用那些复杂的器械，让他不拿报酬却没日没夜的配唱，跟公司美其名曰节约成本。
他主观的认为，张艺兴喜欢被这样的压榨，让他开口唱歌，要比给他钱更重要。
然而，生活却给了他相反的答案。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鹿晗完成了新专辑的制作。伸展着困乏的身体，想要好好喝上一罐冰镇的啤酒，只是遍寻不到，在录音时最喜欢坐在录音师背后万分好学的人。
走出房间，隔着透亮的玻璃，马路对面的红绿灯下，张艺兴一手拎着便利店的袋子，一手举着电话。
鹿晗并不知道他在跟谁通话，也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他看得出他的不快，那张总是充满了随和笑意和温润神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不快和烦躁。
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嘴巴动的很快，身体甚至有些轻微的抖动，他紧皱眉头的样子令人不安，他挂掉电话之后滞然的姿态又叫人忧虑。
鹿晗的呼吸沉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人，原本愉悦轻松的情绪就此跌落。
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已经不止于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心情。
微妙的关系和不可控的影响。
6.
张艺兴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鹿晗却不可能当做熟视无睹。
自己喜欢的啤酒牌子，一打十二罐，微风正好的夏夜，难得繁星闪烁。
鹿晗啊，我觉得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张艺兴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鲜有的疲惫和失落，也许，我的梦的确不切实际。
并不是这样。鹿晗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可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种无谓的安慰根本没有说服力，这个行业竞争多么惨烈，能够出道发片的人，才华固然重要，有恰好的机会或是深厚的背景，才更有效。
他自己是幸运的，却不能保证旁人也有如此的运气。
无言的苦笑和沉默的碰杯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叹息和无奈的决定。
鹿晗，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
父母希望我回家参加教师资格考试，原本我大学毕业就该去的，一事无成混了这么久，也该对他们有些交代才行。
怎么会是一事无成？鹿晗想要这么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底气不足，跟在他身边做一个收入平平的助理，等待遥不可及的发片机会，实在算不上什么“事业有成”。
他的噤声不语让气氛愈发凝重，许久之后，他吐了口混着酒精味道的浊气，有些犹豫的说，
一定，要走吗？
嗯。
不能，留下来吗？为了⋯⋯“我”字到底有没有说出口鹿晗已经记不清了，他之记得那天的最后，带着微微醉意的人久久的拥抱了他。
他说，鹿晗，再见。
好看~~~~~
jac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