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玻璃棋盘倾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碎得不像样子，黑色白色哗啦啦掉了一地。你站在那里，看上去似乎已经被将军。
对方不耗一兵一卒而你只得独身一人站在己方堆叠的尸体上。但你只是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赢了。
毕竟已经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
[Candle Light-薄暮光]社团出品
主题作业[棋类游戏]
《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 衍生同人
CP R27/2796/微27027
文/潆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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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
为了赢得这盘棋，你愿意付出什么。]
库洛姆·髑髅无疑是最早发现沢田纲吉不对劲的人——凭着女孩子骨子里带着的与生俱来的敏锐和雾属性特有的直觉。
少女并不是会随便怀疑谁的类型，可单单这次她无法按捺下猜测的心情。细数原因，她却根本说不出来：明明自家BOSS看上去和任何时候都一样，仍旧一直挂着温暖明亮的笑容，从走廊中经过时也没有忘记向她致以问候。若是非要追究，她只能说是感觉。
可是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
比起形容BOSS的笑容里没有温度，还不如说青年的表情在微笑眼底却是一团死寂。他似乎从密鲁菲奥雷提出议和开始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笑了……不，大概是从销毁了Vongola Ringu之后开始的吧……
忧虑在少女的心里盘旋，但她不敢去询问与他亲密的岚守或雨守，问其他的女孩子又怕让不知情的对方担忧。犹豫许久，当再一次抱着文件与沢田纲吉擦肩而过的时候，髑髅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被询问者一脸不明就里地思索了半天，最终报以歉意的微笑。
于是少女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如果是沢田纲吉的话，一定不会把自己的想法一味埋在心里。一面为自己无端地怀疑BOSS而感到小小的愧疚，一面就也放下心来。
那之后她常常后悔，为什么不对自己的揣测有更多的自信。
那个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下午，她迈着轻快起来的步子走去为BOSS送行。目送着沢田纲吉渐行渐远，髑髅在脑海中勾勒密鲁菲奥雷BOSS的脸——看上去蛮清爽的青年，应该会与BOSS谈得很愉快。虽然现在的局势根本不容许她如此乐观地估计，但是抱着些积极的情绪总是有好处的。
那么，既然没有事干，就去帮京子和小春的忙，为BOSS和大家准备晚餐吧……少女如是想着，推开厨房的门。
门就此紧紧关闭，直到髑髅开始准备最后一道汤时才再次被狠狠撞开。少女吓了一跳，切着洋葱的菜刀险些划破了手。她微微惊惶地转身，不小心将切到一半的洋葱滚落到地上，抬起失措的眼，看到的是面如死灰的岚守——
从密鲁菲奥雷那里带回的是谈判破裂的消息，和年轻的Vognola X世的尸体。

[黑白棋子交错密布。
很好。就这样继续运筹帷幄下去。]
少女弯下身子收拢裙角，抖落快要及地的白色布料所染上的灰尘。
岚守曾当着所有守护者的面指着她大吼，十代目的葬礼你为什么不穿统一的黑色正装？！她低下头红了眼圈，翕动着嘴唇说，因为……BOSS很喜欢的一本书是这样写的。
“黑色是夜晚的颜色……白色才是死亡真正的颜色。”*
岚守看上去还想说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转身离开后也就这样由她。髑髅试图叫住对方，却发现自己也开不了口。
悲伤疯狂席卷。
就这样溺死也无妨。
葬礼上坐在云守旁边的雾守换成了异色瞳的青年。与笼罩了整个教堂的凝重气氛格格不入的两个知情人沉默不言——哪怕声音压得再低，也会被躯壳原本的主人察觉。
之前坐在这里的少女捂着脸却拦不住眼泪从指缝中漏出来，耸动着肩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云雀恭弥有些不知所措：是该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还是先安慰哭得不能自制的女孩子——六道骸及时地出现算是给他解了围。
暖咖色的棺柩此刻陷在白玫瑰花瓣中少年的发色如出一辙。说来讽刺，一生无神论的少年也不得不拘于身份在上帝的注视下结束旅途。他安静地沉在那里，任花瓣压下去一个单薄的人形。干燥的香气以棺木为中心四散开来，像调配不当的香精，灼人。
掌控着晴的Arcobaleno无声地站在自己学生的灵柩旁，耷拉着帽檐看不清表情。致辞的时候这位家庭教师没有拿任何底稿，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礼堂听得一清二楚。
他将他年轻的生命献给了永恒，用火炎捧起了Vongola Family的所有繁盛荣光。
他于寂静的长夜中为家族开路，以亲身从荆刺中采撷的玫瑰来弥补族徽的残损。
他继承了指环印刻的百载光阴，秉持着Vongola I世的意志守护他拥有的全部。
耶稣降于世以拯救世人，而他本为凡人，只能尽他所能给予视线所及的人救赎。
“因此，我们在这里的缘故并非是为他的身份或血统，而是他留给我们的过往回忆。”Reborn听见前排的抽泣声陡然高了一截，却很快被竭力压下，“于我而言，他是个废材却不是废物的学生。相信在座的各位——尤其是从最初就一直在这里的各位更是清楚，他是如何点燃火炎，如何在他人的身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如何凭着无人匹敌的觉悟打赢一场场战役。”
“他就像是一个惊喜——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这样。”视线从前排的守护者身上依次滑过，“总会让我们见证那么多奇迹。”
“他给许多人创造了能够回来的地方，”他听见下面的人们已经压抑不住哭泣，“他的Vongola不仅仅是黑手党……也是Family。”
“从未辜负过我们……很努力的想要变强。现在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成为我们可以信赖的对象。直到现在，我，我们一直都深信……他是最合格的BOSS，是最重要的家人。”
他说不下去，面前的各位也不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打破葬礼的“禁忌”，没有人再顾及“死者的灵魂”会不会得到安息，现在心里所想的，只是攥紧了衣角哭出来。他这步棋下得很好——站在绝壁上踩碎最后的立脚点，逼着棋子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坐在角落的云守和雾守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同盟黑手党前来凭吊的人在叹息，“从来没见过哪个黑手党的BOSS去世，会有这么多人难过……”
Reborn靠在学生的棺柩上压低了嗓音。
你很开心吗？有这么多人……会为你流泪。
他想象着沢田纲吉手足无措地辩解“不想大家为自己伤心”的模样，叹了口气。

×
[选择吧。
放弃王后，还是出局。]
下棋没有什么绝地逢生，只有以命换命殊死相搏。无论是同生共死还是同归于尽，结局都是两败俱伤。说是殊死相杀，无非是较量谁的伤势惨重谁坚持的时间更长。
无声地散发硝烟，这才是棋局。
在大空火炎的中心，蓝眼睛的少女流着泪笑起来，搂紧了手中的奶嘴。沢田纲吉听到十年前的自己唤着她声嘶力竭，心里一阵阵抽疼。
那场战役打到最后，十五岁的少年含泪咬牙绽开了灿烂耀眼的火炎，对手闭了眼笑的安详直至灰飞烟灭。他深知过去的自己会为世界永久的和平而欣慰，却会为尤尼的死伤怀许久。直到现在，他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孩子们的确成长了不止一星半点，受到的挫伤却是得不偿失的深重。
一味这样想着，当天夜里竟然连通了对方的思绪。在超直感的基础上构筑的梦境不算坚固，却足以让他们走到天明。
明明在梦里，他却清楚那是真实。彼此的意志连通着心脏，使得它的跳动愈发清晰。
十五岁的沢田纲吉拘谨地扯着衣角站在他身侧。不是每个人都有与未来的自己促膝长谈的机会，可是少年仰视着长高了成熟了的自己突然哑口无言。他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视线碰撞，两双同样的暖咖色眼瞳里交换这十年的光阴。
他看着尚且稚嫩的自己，说，你长大了。
少年讶异地睁大眼睛，猝不及防红了眼眶。一切别人看不见的、隐藏在炫目火炎下的犹豫与踌躇对方都明白，因为彼此背负的是同样的东西——亲情、友情与爱情带来的负累，乃至整个世界的责任。他们无法为对方分担却彼此了解，因此才没有哪怕一分的隔阂。
于是少年仓促地揉了揉眼睛，用力地点了下头。
成长的疼痛会使人们放弃许多，虽然这并不是坏事——舍弃本不应拥有的，替换成适合自己的所有物。但在那之下，一脉传承的是什么，又有多少人看得见。
棋子剧烈的摇晃，躺倒在棋盘上东倒西歪横七竖八。人类凭什么将它们一粒粒捡起，小心翼翼地置于它们应该身处的方格？
它们只是应该在那里，那就在那里吧。
无论如何，下棋的人总是一直在这里。

×
对手优哉游哉地看着你，说着诸如还不认输吗之类的话。然后他惊愕地睁大了眼：
你身后站起了紫罗兰色长发的少女，站起了身为Arcobaleno的家庭教师，站起了所有你需要和需要你的人。最后，在你前方出现了小小的少年，带着你失去了的稚嫩的脸庞和年少轻狂看向前方。
“他们不是棋子，而是我珍重的全部。”你这样说着，“就算真的是，我也不愿意成为棋手。”
然后你上前，“啪”的一声碰倒最后的王将。那颗棋子孤零零滚落在棋盘上沾染了土灰，最后澌灭成烬。
Check mate。
看，在故事的最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End.]

注：
*出自梅丽莎·德·拉·克鲁兹的《蓝血》，原著中玛德琳·福斯参加好友艾姬·卡龙德莱特葬礼时询问父亲查尔斯而得到的回复。
实际上棺柩里的花瓣只是一种文学形式……通常来说葬礼不会有这些文艺的东西OJL
我都干了些什么……第一次写家教同人完全没法把握……所以就写成了这种半意识流的东西。不过还是一下午爆了3000字OJL……压着最后一天写完什么的我果然自作自受。
最后祝委员长生日快乐QUQ虽然这个不是生贺……

就怕这格式会占太多字数，到时候标题不够写… 虽然不是很懂家教…但是艾玛这文风好震撼！（跪） 好想学这样的文风！可儿酷爱教我！

果然没看过动漫就是看不懂……

……电脑又抽了楼中楼回复不能OJL……
@夏留君
格式可以适当精简嘛……还有文风哪里震撼！明明渣到哭OJL
@欣舞儿
……别这样OJL
所以才求家教党陪萌啊！

好吧这货今天才反应过来……表示文风大赞不解释。意识流是个高深的玩意它很坑爹不解释……于是很想知道学妹你的考试作文是什么样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