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仙

自己写的小说，觉得不好请轻喷...

第一世 交换

貂蝉像一只小猫一般紧紧依偎着吕布，妖媚如貂蝉与上次相见全然不同。他们从我身旁经过，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仅仅只有一丝，且一闪即逝。
那晚正好暴雨。门后，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门前，只留我一人站在这天与地的连线中，流入嘴中的苦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
罢了，我应该放远目光！在这乱世之中建功立业，名扬青史。
此后，她穿梭于吕布与董卓之间，脸上的妖媚与无辜和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仅仅骗不过我。导致吕布与董卓反目成仇，执方天画戟将董卓刺死，收编了他的军队，我也归属于他。
我又随吕布一路转战，偷袭兖州，建下些许功绩，升为将军。
本以为，在这充满险恶的战争中，会渐渐淡忘我爱的那人——沉鱼落雁的她。
却不想，偶有一次在军营里见过她，便不能再忘。那道倾国倾城的身影一直在身边看着我，眼神似有不甘，或有委屈。但我自己告诉自己，她是阻挡我追逐名利的石头——她是吕布的夫人！！！
就这样远远看着你就好了吧，就这样。于是我躲过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谈话。
可命运是永远算不准的，我们的转折点就在曹操回援兖州的那些岁月。
万马策奔的战场上，厮杀不止。下一秒，也许刚刚并肩作战的战友就被枭首，也许前方嘶鸣着奔腾的战马的长蹄会被割断......
银白的铠甲上溅满了殷红的血液。分不清，是同伴或是敌军的。
锋利的长剑呼啸划过头顶， 同是银白的盔顶上那缕红缨仿佛血液一般纷乱飘下。我毫不犹豫，紧握手中长枪，以万钧之力洞穿敌人的胸口。血液顺着枪柄淌出，滴在身下的尸体上，格外刺眼。顾不得那么多，长枪再出，又是同样的场景。
内脏被撕裂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敌人刺穿了同伴。同伴无力的倒在血泊中，一声哀嚎也没有，战马无情地踏过，脑袋被踢碎。我撇过头，不想看着令我噤若寒蝉的一幕。
敌人的刀剑又指向了我，只好再杀一人。为了生存。
“曹军退了！！！！”我斩下最后一名士兵的首级。敌人抛弃了云梯，退下了城头，向远方逃去。同伴们欣喜地欢呼------他们又活了下来 。
遥望这敌军落荒而逃的身影，没有追击，因为我们太弱小 。

我摘下了银白的头盔，凌乱的长发被风佛起，散在这尸横遍野的城头。风很大，却只能吹散长发，不能带走心头的纷乱和不安。
下一次，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小将张辽，作战勇猛，一骑当先，方才斩将数名，杀敌百余人。现封为锋燕将军。赏金百两！！”吕布举起酒樽，论功行赏。脸上充满喜悦，内心的惶恐被隐藏的很好。
张辽，便是我。
所谓的庆功宴上，只有几坛酒，数只鸡。我们每个人都强作欢悦。只为稳定军心。
不久，酒已尽，众人便散去。
我登上了城楼，希望风能将我心中的恐惧和思念吹的少一点。我一直在想着一个人，可惜，那人却在吕布身边。
今日是十六，月亮还是很圆，那如水的月光像丝绸一样倾泻而下，可是，我却没有欣赏到。右手空空，连消愁的酒也没有，再圆的月亮，再好的月光，亦是无色。
“恭喜张将军，高升一步。”洋洋盈耳的声音从身后幽然飘来。
“是你！”我回头。心中惊喜万分，最想的那人，正在身后。
倾国倾城的女子微微躬身行礼，黑发雪肤，晶莹剔透，一袭粉红的薄纱轻轻遮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月光下格外勾人心魄。
“乱世未平，无以为喜。貂蝉小姐也该有这般认识。”我苦笑。
“那日之后，你为何总是对我躲躲闪闪。”女子红颜微怒。
“那日相救，只因见路不平，为义而拔刀相助，而且小姐乃将军夫人，我岂敢......”我背过身去，说出违心的话。
“呵呵...我知道你爱我。”女子嘴角的笑容显得诡异又深邃。
“小姐请回吧，城楼风大。”我的声音很缓，为了遮蔽里面带着的哭腔。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无法找回。”女子轻移莲步，下了城楼。
我偷偷回头，只看见飘渺的背影，依然倾国倾城。

当晚，吕布唤我到帅府。
我到之时，他正坐在床上，一身便装，方天画戟驻在一旁，忠实的跟随着主人，不似自己主人那般无情。
“文远，你觉得我如何？”他嘴巴挂着一丝笑意，声音很淡，却不失一分威严。
“将军神勇无双，当年三英战吕奉先的故事早已妇孺皆知，乃若天人。”我毕恭毕敬。
“哈哈哈哈......”吕布大笑，“那我手下军队如何？”
“如山之坚，如虎之勇，如浪之猛。”
“那这个吕奉先让你来当如何？”他忽然严肃起来，使我心头一震。
“不...不敢，末将岂能比得将军...”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细想近段时间有无过错，或是某个小人告我谋逆。
“你敢便是。若你答应，从今以后你便是吕布，兖州城也是你的，手下众将士也都听你差遣。”吕布嘴角上扬，那丝笑意中参杂着利诱的色彩。“我厌倦了尘世这纷乱的斗争，我想与貂蝉退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
呵呵，厌倦。是恐惧吧，惧怕曹操铁骑的重踏，想带着貂蝉全身而退，料到曹操会追赶，便找我来做这个替身。
“将军，三思呐。为一妇人放弃霸业不值得，陈宫军师深谋远虑，击败曹军指日可待。”说出这违心的话，只为求吕布做最后挣扎，也许能成就一世英名。也许。
“我说过，我厌倦了这场战争。”方天画戟玲琅作响指在我的额前，不由得我选择。
貂蝉，貂蝉。都是因为你，吕布不思战事，导致我们节节败退，祸根在你那，只要拔了你，吕布就会回头了吧。我们也许会翻盘。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答应了吕布。出门便寻向貂蝉所住的府邸。
亲手杀掉自己所爱之人，真的舍得吗？为了荣耀，为了霸业，也只能如此。
一路杀掉卫兵，宁静美丽的府邸染上了肮脏的血液，一切都变得不美好。
我撞开貂蝉房间的雕花木门，门后的女子端坐桌前，微笑地看着我，看着我手中正滴着血液的长剑。
真的对不住了，我也不想。”我微微作揖，执剑刺了过去。
剑在她的面前停下，我的手颤抖着，坚强的男儿泪落下几颗。权衡功勋和爱人，我选择了前者。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我知道你爱我。”她的嘴边绽开一朵微笑，妖媚而勾人心魄。

“我...我不爱你。”最后，还是狠心地刺穿了她的胸口。血随着剑拔出的那一刻喷涌而出，染红了女子身上的薄纱，鲜艳却刺眼。
“你为我做了件嫁衣呢...是...是想让我...嫁给你吗...”断断续续的话语艰难吐出，嘴角的微笑却绽放得愈发摄人心魄。
我想抚摸那净透如飞雪化水的脸庞，却在半空中收住手，收好了佩剑。离去。
在门口撞见吕布，一脸愤怒的看着满是尸体的院落，他推开我，跑向貂蝉的房间。我没有跟过去。
果然，一声冲破天际的嘶吼传来。吕布两眼血红，提着方天画戟向我冲来。
我抽出佩剑，做好架势抵挡，“将军！！将军！貂蝉已死，我们应该用心作战。抵挡曹贼！”
吕布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本以为我可以挡下十余个回合。没想到，他今日力大无穷，一戟挑飞长剑，叮铛一声落在身后，画戟又指在我的额前。
“去死吧！！”他一声怒吼。
我闭上双眼，貂蝉，我们这么快又要相见了...
“曹军袭营！！！！”城中午作敲打着响锣，警报每一个士兵。
吕布的画戟收回，一声愤哼。骑上火红的赤兔，奔往城楼。
我看见城楼一片火光，火箭还在不停的落下。风在火中呼呼作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哀嚎。
吕布骑着赤兔，闪电般的越过街道，犹如一只红龙穿梭无阻。我也骑上快马，奔向前线。
曹军一次次登上城楼，又被一次次逼退。每一个人都在奋力厮杀，血液染红了天际。身后，城中的百姓颤抖着身子，只道乱世不可活。
我的长剑砍出数个缺口，坑坑洼洼，我的手有些许无力，但还是在无休无止的奋战。数不清，手中的长剑刺穿了多少士兵的甲胄，只看得见上面沾满了殷红的血液。城楼上又趴满了尸体，这些战死的亡魂在风中呼啸，吹得火光大涨，仿佛烧到了天空。
不知混战了多久，只见天边一抹深红，与血液相同的颜色，刺人眼眸。
“降了吧！！”所剩不多的士兵高喊着，“曹将军！！我们降了！”
看着他们削瘦的脸上刻满了疲惫，本是十多岁的小伙们，却被战火侵染得无比沧桑，我想阻止他们的哗变，却无能为力。
他们一拥而上，扑住了我和吕布。就这样，我们被带上了白门楼，听候曹操发落。

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下，落进嘴里，很苦涩。有霸业未成的不甘，有痛恨庸主的沉沦，但更多的是对一个人的歉意。
对不起。我最爱的人。
哒哒......战靴踏过石砖的声音-----曹操来了吧。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映入眼眸，不威自怒的五官镶嵌在脸上，一副帝王之像。不似数年前虎牢关一战那般轻狂浮躁，连年的征战将他研磨得冷静沉着。
“文远！快，快给张将军松绑。”曹操兴奋地看着我。
左右走来两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利索的解开了绳子。
我听见曹操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低沉地说：“曹贼要杀便杀，莫要多言。”
“吕布这三姓家奴值得你为他而死？”雄浑有力的声音淡然响起。
“只求速死。”我仰起头望了曹操一眼。
“何不与我共图霸业？”他向我伸出手，嘴角浮现出桀骜不驯的笑容。
“我不会像他一样是个小人。”我瞥了一眼身旁的吕布。
“他？你与他不同。”曹操也瞥了一眼吕布，眼神冷淡。
“曹将军，张文远不识时务，我愿为将军当牛作马，只求将军饶我一命。”吕布的脸上布满奸笑，那份战场上的神威荡然无存。
“当我儿子怎么样？”曹操嘴角的笑变得诡异。
“父亲大人！”吕布欣喜地叫出口，脸上尽是绝处逢生的喜悦。
“哈哈哈...叫的好！把我当成董卓那般愚笨吗？”曹操一笑泯之，右手一挥。
长剑挥过，银光闪烁，血液喷溅的声音让我不禁泪流。不是惧怕，而是痛恨。
“将军并没有叛主，主已死，并非将军手刃，何不与我一起？”曹操提着吕布的人头，扔到我的面前，血液像扭曲恶心的蚯蚓一般，肆意乱爬。
或许我也是个小人，吕布一般的小人。但只要我功勋卓著，还是会名留青史的吧。为了我渴望的荣耀，我降了曹操。“愿做将军手下一士卒。”我双手抱拳，恭敬的对曹操行礼。
曹操并没有太大反应，微微一笑，对着我王者般地点点头。身后两位将军适时地鼓掌，脸上的笑容亦真亦假。

我回到兖州城，寻回貂蝉的尸首，搂着最爱的人哭了一整天。
天，在那一天是灰黑的。我的哭声亦是如此，灰黑瘦小，只看见斑斑泪迹，却不曾听见一丝哭喊。她嘴角那丝笑意还挂在那，依旧舍人心魄。
忽然想到有件神器还欠我一个人情。便向曹操告了个假，策马奔回剑阁。
棕色的雕花木盒安静的躺在石板上-----他还在沉睡着。整个石洞不见天日，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那木盒身上浮着的淡淡的七彩光晕。
“你可以醒来了。”我双手捧着貂蝉，面无表情的看着木盒。
“你终于来找我了。说吧，有什么事？”木盒里传来少年兴奋的声音。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我要你复活一个人。”我面无表情地望着木盒。“出来说话。”
淡淡的一层云雾缭绕在木盒周边，聚集成一个人形。不久，清秀的眉眼渐渐浮现出来，健硕的体魄被一层云雾包裹，云雾变成白纱遮蔽身体，头上带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生的风流韵致。
“复活一个人呀。恐怕我的能力不够。”他皱着眉，右手摩挲着下巴。
“你不是千年神器吗？”我双眼中微微露出惊慌。
“我操，你当我什么都行啊？？”少年显得有些激动，“行了，我答应你，不过要给我24年时间准备。”
“24年？”我眼睛都大了，“24年尸体不都烂了？！”
“我可以保住它千年不腐。对了，不会就是你捧着这个吧？”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貂蝉，右手欲上前抚摸。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别碰她...”我脸色微红。
“行了。24年以后再来吧。”少年嘴角上扬，狡黠地看着我。说罢，上前夺过了貂蝉，放到原先木盒存在的石板上，还回头对我胜者般的昂昂头。
我再看了一眼貂蝉，又看见嘴角那朵舍人心魄的微笑，妖媚至极。我还有24年的等待，我得回去做我该做的事----为荣耀而战。

建安五年，是我的第一战。与当年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一起解白马之围。
我与关羽同为前锋，关羽斩了颜良之后，我率军勇猛冲锋，斩敌数万，被封为迁裨将军。官渡之战在曹操胜利后，我被派去镇治鲁国诸县。便抽了个空，回了剑阁见一个最爱的人。
“你看，我又升官了，待你重返人间，便可以给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两手抓住貂蝉细白的左手，吹弹可破的肌肤被我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嘴角的那多微笑似乎绽放的更加美丽。
此后，每一战之后，我都会如期来到貂蝉身边，陪她，或者是她陪我，听我叙说我战场上的意气风发。战后我的功勋卓著。
貂蝉，你看...
貂蝉，你听...
有时，我会大醉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喃喃，她仍旧带着那朵微笑，痴痴地听我说...貂蝉...我爱你...你...你...嫁给我吧...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袁谭破后，又受命安抚海滨一带，征破公孙度所置的营州刺史柳毅、与长广太守何夔合兵讨允平贼从钱等。曹操表汉帝，称张辽曰：“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每临战攻，常为督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自援枹鼓，手不知倦。又遣别征，统御师旅，抚众则和，奉令无犯，当敌制决，靡有遗失。论功纪用，宜各显宠。”收复东莱诸县后张辽引军还邺城，亲自出迎张辽，更与辽共载一车，封辽为荡寇将军，其见任如此。
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张辽复又别击荆州，平定江夏诸县，率军还屯临颍，封都亭侯。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往征张鲁，不久东吴孙权率领十万大军进围合肥，遂派遣张辽守卫。朝辰战至日中，吴军锐气为张辽所夺，曹军此时还城修业进行守备，众心方才安然下来，诸将对张辽所为均表叹服。孙权守击合肥十馀日，城不可拔，于是还军退师。张辽率诸军乘势追击，差点可以再有擒获孙权的机会。曹操闻此，大壮张辽的表现，拜辽为征东将军。

二十四年后
我日日数着期限，见24年之约已到，便再来到剑阁。
到了山洞，眼前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少年昏迷在石洞中，身上沾满了银白的血液，身上的七彩光芒隐隐变淡。
“你怎么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将少年扶起。
“本以为我...”咳咳。少年口中喷出一口银白的血液，胸口微微起伏“本以为吸收24年的天地灵气可以突破限制，强行复活...”他的声音愈发微弱。“可是，自然的法则却是...丢失了的东西...不可找回，只有...交换...”话语断断续续。
“是，需要我的命吗？”我的双手有些颤抖。
“不一定...等价值的东西...你布满天下的名誉也可以...”
不敢想象，那个誉满一方的张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我穷尽一生追寻，甚至杀掉最爱之人换来的荣耀就此消逝。我怕我活不下去。
“用我的命换吧......”我长叹一口气，“我死之后，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圆满的结尾。还有，照顾好她。”
少年遥遥头，艰难地扶起身子，“来吧。”他伸手指向我的胸口。
我走近一步，少年的指尖便融入了我的胸口，不久，他的手缓缓抽离，带出一点点雪白的光芒。没有一丝痛楚，可我却感到很累。再看一眼，貂蝉嘴角依旧挂着那摄人心魄的微笑，倾国倾城。
我放心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张文远，你娶了我吧......”24年前未说完的话语，从那朵微笑中绽放出来，淡淡的，却无限妖娆。
“他...他最爱的不是你...你们还不能在一起呢......”少年呜咽，艰难地抚摸貂蝉的额头。然后向天上望去，却看见灰黑的石头。
黄初五年，征东将军被吴将丁奉以剪射其腰，不治身死。
以她之命换吾誉满一方；以吾之命，换她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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