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6个人中呢,于志宁是个例外,他虽然倾向长孙无忌,但是相对中立。
这个时候,永徽六年(655年)九月,唐高宗和武则天觉得这样僵持着不是个事,于是决定和宰相团摊牌。皇帝秘密召见了宰相团的前4个人,抛出论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皇后没有儿子,武昭仪有儿子,所以我打算把皇后废掉,立武昭仪为皇后。你们几个意下如何?
褚遂良立刻出来反对:皇后出自名家,先朝所娶。服事先帝,无愆妇德。先帝疾甚,执陛下手以语臣曰:“我好儿好新妇,今将付卿。”陛下亲承德音,言犹在耳。皇后未有愆过,恐不可废。臣今不敢曲从,上违先帝之命。翻译一下:皇后出身世族,是名门闺秀,她是先皇为陛下所娶,她很贤惠地侍奉过先皇,没有失职行为。先皇病重的时候,还曾经拉着我的手嘱咐:“我的好儿子、好媳妇如今就托付给你了。”陛下您当时在旁边坐着,亲耳听到。现在这话言犹在耳,您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接着褚遂良又说了几个理由,比如武则天家族是暴发户,他老爸就是个投机商人,再比如王皇后是先皇所立,皇帝不能轻易废。而且要讲孝道。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发生了武则天的小公主被害事件,但是褚遂良和宰相团的意见是:这个事情不清不楚,不能断定是王皇后所为,疑点甚多,无确定证据。
褚遂良的理由都很充分。面对顾命大臣有理有据的反对,高宗一时也没有对策,只好暂时先结束这次会议。但是,武则天不满意,在她的影响下,高宗也变得屡败屡战。
第二天,在武则天的推动下,唐高宗又把这几个人召集到一起,还商量这件事。这次,李绩干脆请病假没上朝,继续隐身。还是这三个宰相,又跑到内殿里来了。皇帝重弹老调,褚遂良又说:
陛下必别立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要在武氏!且昭仪经事先帝,众所共知。陛下岂可蔽天下耳目!使万代之后,何以称传此事!意思是说,皇帝您要是真不喜欢王皇后,我们尊重您的感情,请您在天下名门闺秀之中另外选个皇后,何必要非选武氏啊?您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他首先退了一步,然后,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为什么不能选武氏啊,因为武氏给先帝当过才人,那是先帝的小老婆,您以为天下的人都是聋子、瞎子啊!如果您现在立她当皇后,天下人怎么说您啊?那叫父子聚麀啊!千秋万代之后,您的脸往哪儿搁啊!
这个话题一出,唐高宗气的半死,紧接着,褚遂良发起飙来了,只见他朝笏往殿阶上一摔,把帽子也摘了,拼命磕头,把前额都磕出血来了,说,陛下您既然不听我的话,您就让我回家去吧,我愿意回家种田。皇帝彻底愤怒了,这个不是要挟朕吗?但是高宗强忍住怒火,君臣双方又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