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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武侠 《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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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献给度娘


IP属地:浙江1楼2013-03-23 21:25回复
    一当刀
    天将明。
      门内火石轻击,几线红光顺门缝淌上雪地,像极了血渍。
      小顾打着哈欠拉开门,惺忪间见门外雪里蹲着个汉子。
      门没打直,那人已霍然立起,挟半身寒雪挤进门来。
      “哎,你……?”小顾话未完,汉子早冲开他,闯进里去。
      “你又来做杀?”身后的王朝奉惊呼。
      哐!有物砸上柜台。
      “依旧当刀!”汉子嗓音低沉。
      小顾转头望去,那人棉衣褴褛,个头颇高,虽佝偻着身,与柜上护栏高处齐高。台子上的刀,长条状,麻布缠裹,看不清模样。
      “客官的刀,小号可不敢收。”王朝奉道。
      小顾一愣,他来恒源当铺不久,王朝奉的手段却不少见,任何贵重之物到他眼里,总能挑出瑕疵,成为破烂。今个居然不肯收货,当真稀罕。
      “不当三百两,两百两就成。”汉子道,仿佛已做了大让步。
      小顾更觉怪异,当东西从来朝奉说了算,哪有自个定价,强抵当铺的。
      “昨日王某已说明白,寻常的刀,只几十文,便是倭人的利刃,也不过二三两。”王朝奉白了汉子一眼:“你这刀,顶天了也就二三十两,如何值二百两?”
      “莫用那些庸物来比。”汉子的声音猛地大了:“这刀可有年头了。”
      “这是汉代环首刀。”王朝奉瞠目道:“至多三十两,当是不当?”
      “这刀当年……”汉子话未说完,王朝奉早冷笑着截道:“便是王爷用的,到而今也只值这么多。”
       汉子愣了片刻,求道:“我等着银两救命,快过年的,您就行个好……”
      “行好?这儿可是当铺。”
       汉子沉默着抓起麻布包裹,转头要走。
      “别说我王朝奉心硬,指你个法子。”王朝奉眼珠一转,笑道:“去如归楼试试,那儿豪客多,没准能让你卖个好价,若不成,你还回来。”
      汉子微颌首,自行去了。
      拾掇好门板的小顾望望汉子背影,转头问:“当啥刀?”
      “老刀而已。”王朝奉的吊白眼落在这新来伙计的左脸上,那里凹凸狰狞,一片黑白疤痕,他不动声色移了目光:“昨日你不在,这厮便来纠缠,今日又来,打发他去如归楼碰碰钉子,让他死心。明日回来或许二十两便当了。”
      “以您的眼力,那刀如何?”
      “刀是旧了点,分量倒沉。”王朝奉点头道:“汉代旧物,刀架、纹路,不像野路子,八成是宫内或官家的东西,二百六十两还是值当的。”
      “那您......?”小顾诧异。按当铺行规,押借价格大抵在押品价值五成上下。
      “镇子只恒源一家当铺,外头商贾又没个眼力,这外表粗鄙的刀,便是送与他们也不要,那人又急着用银,这生意没点赚头,你肯我肯掌柜也不肯啊。瞧这人到期定是无力取赎,等成了死当,便凭空得把宝刀,没四百两,谁也休想买走。”
    “刀上可有铭刻?”
    “或许有,不过已磨平。”王朝奉奇道:“你见过那刀?”
    “瞎猜的。”小顾赔笑:“有分量的古刀不都有刀铭的么?”
      王朝奉一愣,细想刀的模样,眉头慢慢皱起,印堂处川字深深现出。刀颇重,可那汉子单手取刀收刀,显得轻而易举。一介野汉怎会有如此膂力?他的眼眯成条针缝,寒光隐隐。
      小顾转头,望向门外,飞雪渺渺,汉子已不见。


    IP属地:浙江2楼2013-03-23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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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4 11: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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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高手的悲哀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03-2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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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3-03-24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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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才能拔刀


          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3-03-24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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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好!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3-03-24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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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黯淡,琴音低沉。
              见牛二去了,老张放下胡琴,打量宫三,见麻布长条,他颤巍巍站起,又跪将下去:“宫爷,使不得啊。”
              宫三跳将起来,一搀。老张便屈不了膝,半蹲半坐着。
              “这刀是宝贝,啥都可丢,它丢不得。”老张涕泪横流:“就是舍了千云的命,也不敢委屈宫爷您呀。”
              “这是啥话?”宫三气恼道:“千云就如我亲侄女,我能见死不救?”
              “宫爷。”老张双手青筋暴突,紧抓宫三的袖口:“可不敢让您冒险。您不是寻常人,虽暂时运蹇,终有出头峥嵘之时。”
              宫三苦笑着摇头,辞了老张,走返西首自家。
              院内颇宽,老井一口、磨石在旁。
              宫三点了灯笼,走向院左小屋。
              手按木门,宫三犹疑后力贯掌心。
                门开。暗淡烛光下,旧长案积灰蒙蒙。案上立着十数块牌位,陈旧龟裂,阴森如魅。
                宫三凝视良久。
              “当年老张救我,让我在北村落脚,原想当了刀......”他放脱灯笼,跪地磕头,一气磕了百余下,抬头道:“爹、娘、大哥、二哥、小虎他娘、小虎......你们,莫要怪我。”
              发际额间雪泥化水,顺脸流下。
              琴音又起。剜心割肉。
                宫三伸手怀中,轻抚左腰良久,取了灯笼,院井里打了水,倒入磨石旁大桶中。
                环首刀在手,黯然无光。
              宫三喃喃:“老伙计,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琴声幽咽,他掬水磨刀。
                噌......。磨石处激起一溜儿星火。
                “爹,磨刀做甚,杀恶人么?”五岁小虎仿佛星火间活转。
                火灭,琴哀。
                宫三掬水再磨。
                星火续起。疾风般蹄声、淋漓酣畅的刀声、轰雷般欢呼声、耳边呼啸。
                火落声息,琴音寥落。
                宫三沉声发力,推刀三磨。
                寒气影影,于刀身处幻起腾腾白雾,宛如十五年前年关的那场雪。
                “莫再为侠!”老父将死前的怒号,仿佛穿越过光阴乱流,炸响耳畔,宫三手一颤,刀落桶中,激起半帘子水。
                弦音切切,悲悲未绝。
                宫三捞起刀,定了角度,缓缓推刀。
                一推。刀石相砺,汗落成烟;再推,白气蔚霞,刀光如水;三推,光阴逆流,一地红雪。
                宫三闭眼推刀,一任过往翻腾。
                刀吟如吼,仿佛潜伏荒丘之虎,逆风咆哮。
                又似幽火焚身,刀热、手烫、心跳、血烧。
                宫三辨不清是在磨刀,还是磨着过往流光。这一刻他是刀仆,在岁月中辗转砥砺。
                不知磨了多久。仿佛片刻,又似百年。
                宫三停手、喘息、睁眼。
                定睛处:火灭、温余、弦绝、刀锋胜雪!
              一张漾满皱纹、须发花白的脸在刀身处颤颤不止。
              宫三认不出自己,这张脸看不出从前。


              IP属地:浙江8楼2013-03-24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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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发文,小生必来围观学习。
                依旧是文笔凝练,又如散文般优美。
                期盼宫三拔刀之时!


                IP属地:山东9楼2013-03-24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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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4 11: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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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如归楼。
                  只是清晨,宽大的内堂已人头涌涌,坐了九分满。
                  没人留意门前的宫三,所有人凝神注目,围着内堂一黑衣人说话。那人豹眼虬髯、五短身形,眉宇间威势毕露,似平日惯发号令之人。
                  宫三心头一紧,待见了那人桌上的腰刀,才往里浅走两步,竖耳凝听。
                  “百户大人,听闻昨夜卫所动兵了?”一山羊胡乡绅问。
                  连魁皱眉道:“昨夜围剿恶鲛寨,中伏,折了弟兄不说,秦千户也陷敌手!”
                  座中哗然一片:“这便如何是好?”
                  擒贼缉盗有鹤舞,沙场阵绝看狂虎。这是好事者编的顺口溜,前半句雪鹤说的是本地捕头铁如意,后半句狂虎指的就是指千户秦改。大明卫所兵制一所长官为正五品,称千户,统兵一千一百二十人,分十个百户所。此地沿海,自朝中海禁,倭寇海贼勾结,烧杀掳掠。宫三深居简出,没见过秦千户,却也听过他的名头。秦改身高八尺,擅使三十五斤单刀,每战身先士卒,任卫所驻军千户六七年间,死其刀下海贼不计其数。秦千户也因而得了狂虎的诨号。不想如此人物,竟也折了。
                  人群中,惶恐畏惧流转。
                  行商们打定主意,酒足饭饱赶紧离开。生意折了、雪路难行,总比丢命强吧?本地士绅们的脸色就难看了,家业亲朋在此,眼见过年,难道要拖家带口外出逃难?若不逃,平日里捐钱捐粮给官兵,海贼是断断不会饶过自家的。
                  众人惊惶难安,窃窃私语,寻思退路。
                  连魁伸手桌上一拍,瓮声道:“且放宽心,今日有厉害人物来,生力军也随后到。连魁便是来接他的。”
                  众人问起名讳,连魁却绝口不提了,只说不多时,便可亲见。众人无奈,只得相互低语,把酒以待,今番不弄个明白,回家也不得安心。
                  “客官,要酒么?”小二眼尖,瞥见呆立的宫三,过来招呼,待见他褴褛衣衫,神色却是极为敷衍了。
                  宫三左右一瞥,低声问:“店家,这儿可有人买刀?”
                  “买刀?去,别处去。大清早的,触啥霉头?”小二不耐烦低喝,不怕扰了店内食客的兴致,他早出手推人了。
                  恍惚间琴音又起耳畔,宫三心一横,仰头大叫:“祖传好刀,货卖识家。久闻如归楼英杰遍地,却无人识刀么?”
                  店小二要下脸驱他,却听有人喝道:“刀来,我瞧瞧!”
                  小二回头,见是连魁,乖巧闭嘴,哈腰赔笑,却不忘转头狠瞪宫三一眼。
                  宫三缓步向里,解布亮刀。
                  站得近的,只觉一冷,竟似冰雪寒气当头浇下。
                  连魁眼睛亮了。
                  那刀单面刃、厚脊,铁环柄,样式粗犷,将近四尺的刀身古朴窄直,泛着毫光,森冷凛冽。连魁伸手接刀,右腕微痛,随意下竟吃不住刀重。他抽出桌上腰刀,与环首刀一比。烁烁腰刀,比肩厚凝环首刀处,竟生银样蜡枪头般薄脆感。
                  宫三以为连魁要双刃互斫,忙道:“大人的刀为卫所军制,不宜折损。”
                  坐客们闻声,莫不嘘声以笑。
                  连魁本无此意,听了彼言,好胜心起:“断了不用你赔,你的断了,也莫怨我。”怕他反悔,说音方落,左右手已使劲一斫。
                  咔咔脆响,腰刀弯刃开了半指宽缺口。环首刀黑黝黝的不见异样。众人见此,瞠目忘言。
                  连魁却不在意,只赞:“好刀。”
                  他放脱腰刀,凝神握紧环首刀,起身虚砍,刀风呼啸,酣畅淋漓。周遭众人面如土色,唯恐刀光无眼,泼洒自家身上。
                  连魁使了数招,收刀问:“何价?”
                  “二百两。”宫三低头道。
                  众士绅商贾哗然。这人八成是个疯子,活生生穷疯了!
                  二百两?按时价能买四百石大米,管够一人吃上五十年,寻常宅院也足足能买四间。   这刀莫非足金打造?
                  连魁看看刀,又打量了宫三一番:“连某眼中这刀值五十两,你且说说其他百五十两在哪?”
                  他递回刀:“说出个道道,连某便二百两买了,说不出么,便五十两银子卖与我,如何?”
                  众人提了脖颈,要看宫三笑话。
                  “刀,以斩伐为功。顽铁受法宝青之虚,以水火之齐,五精之陶,用阴阳之候,取刚柔之和才成此刀。”宫三扫视众人,右手持刀,左手顺刀背滑抚,身形不觉间挺拔如枪:“古人云:快马轻刀。其实大谬,重刀才可阵斩杀敌,刀背厚,由下至尖,渐渐薄去,两旁脊线高起,刀锋薄若蜂刺,轻重得宜,方能截轻微无丝发之际,斫坚刚无变动之异。真要论价,这刀何止二百两?”
                  宫三瞬间迸射的豪气,震惊四座。想看笑话的众人,鸦雀无声,重又望向环首刀、琢磨言语,心生那刀或许不止二百两之感。
                  “汉子如何称呼,住何处?”连魁为其豪迈所感,方才使了刀,虽稍重,却知宫三言下无虚:“如此好刀,也舍得转手?”
                  “小人宫三。居北村。”宫三答了半句,身形又复佝偻,低头望刀,颇有不舍。
                  连魁行伍多年,招亮心活,明了刀好还要人用之理。他正待出言招揽,却听远远传来闷闷蹄声,片刻间铿锵入耳,如惊雷乍响、战鼓激鸣。
                  众人相顾愕然,雪地骑行,竟这般急骤。
                  连魁目中烈焰燃起:“来了,他来了……”
                  话音未落,人已射出门外。


                  IP属地:浙江10楼2013-03-25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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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不精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3-03-25 19:34
                    收起回复
                      座中众人一愣,随明白是那厉害人物来了,纷纷离座,不顾桌歪凳斜,潮涌而出,将宫三也裹带出去。
                      众人循声西望,苍穹灰蒙,官道旁老松林立,积雪簌落,露出嶙峋枝干和少许青绿针叶。
                      一骑风驰,大地微颤,雪落半空,被那骑所挟劲风刮碎,白茫茫飘散。
                      呼吸间,那骑已到眼前,黑马嘶腾,原地碎踏,口鼻处白烟喷涌,倏然止步。
                      骑者一举手,卸了雪帽披风,显出内里的黑衣劲装。众人看得分明,来人鹰目狮鼻,宽阔方脸,八字胡修饰有形,脚下六瓣靴,腰悬松纹剑,处处显露富贵雍容。
                      宫三见了那人,变色低首,藏身人后。
                      连魁上前,寒暄几句,扯嗓叫道:“这是新任指挥佥事陆潜龙陆大人。”指挥佥事,秩正四品,比连魁大了两级。
                      欢呼潮起。凡在江湖走动的,谁没听过一剑辟易陆潜龙的名头。他是已故武林盟主任正的爱徒兼女婿,一手飞潮剑,罕逢对手。甚至有人认为,他的剑法已超越江湖第一剑——剑王。死在其剑下的邪派一流高手十数人。也有几个江湖人纳闷,武林盟成立之初,曾立门下弟子不任职朝廷之约,不想任正才离世半年,就变了。
                      陆潜龙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只见他左掌右拳拢屈,两臂屈圆,于胸前微晃。识礼的,不禁赞叹陆潜龙这揖礼行得规矩。不识之人不明抱拳蕴含的勇不滋乱、武不犯禁之意,胡乱回礼。
                      有性急的士绅叫起来:“陆大人,何时可将海贼驱逐呀?”近半年间,海贼越发猖獗,众乡绅对杀尽海贼已不抱希望,只求不要祸害自身,便满足了。
                      “大家莫慌,新增六百士卒,将于明日午后抵达。”陆潜龙笑道:“陆某定将海贼倭寇赶尽杀绝。”
                      众人欢腾良久,将陆潜龙让进如归楼,宾主坐好,连魁想起宫三,却遍寻不见。
                      “环首刀?”细看腰刀裂痕的陆潜龙,鹰眼微眯、寒芒若针。


                      IP属地:浙江12楼2013-03-2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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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气


                        IP属地:安徽来自贴吧神器13楼2013-03-2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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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云昏昏,朔风凛凛,借着满地碎琼乱云的微芒,宫三心事一肚回到了北村。
                          怀里烧饼渐冷,手中酒葫芦已成冰坨坨。他拔开塞子,仰头便倒,残余的冰流穿喉灌腹,再如焰火轰燃而上,烧得咽喉刺痛。
                          浊酒烈,半醉了人,却醉不了心。陆潜龙,他喃喃地念着这名,一步一步踉跄着向家赶。
                          来到岔路口,宫三摸摸怀中半暖的烧饼,向老张家拐去。走出几步,朔风打着转卷过,旋下道旁老松上的积雪,在他颈后砸得细碎,雪屑化水,顺脊沁骨。宫三猛一警醒,怎么没听到老张的琴音?


                          IP属地:浙江15楼2013-03-26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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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楼主给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3-26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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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4 11: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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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老张门前,宫三见灯火不明,木门虚掩。疑惑间,他倒握刀柄推门。
                              门开半尺,疾风呼啸。一道直戮面门,一道狂卷下盘。若非方才飞雪入颈,这两记暗算,宫三难躲。此刻酒已醒却七分,顷刻辨出敌手为使枪使斧二人,若退,空旷地长兵器更显威力,又记挂着老张安危,宫三行险而前。
                              枪者眼见对手自投死地,正喜,手上募地大轻,腿部一痛,喉间一冷,天旋地转。宫三在长枪扎面瞬间,跃起扯枪,挥刀刺腿,再顺枪杆推滑,斩上枪者脖颈。使斧者砍了个空,宫三贴近身去,颈间一抹,这两下,宫三用的都是刀背,二人顿时昏厥。
                              宫三横刀身前片刻,不见动静。取了火石,刀背上一敲,瞧清了屋内情形。
                              除了地上两人,老张倒在床上不知死活,再无旁人。 宫三不敢点火,回身虚掩了门,摸黑扶起老张,只觉他气息奄奄、软若无骨,伸手一摸,惊觉老张肋脊、腕肘、膝踝筋骨尽折。
                              “老张、老张......”宫三不明白何人会对一介乡野老者施以毒手。 良久,老张长喘一气,醒转:“宫爷......快走,他们找你.......。”
                              “谁?陆潜龙么?”
                              “领头的好像叫......王朝奉。”老张气若游丝:“走,十数人,还在你屋里......床下罐里有五十两.....。”
                              “放心,我定会救出千云的。”宫三明白垂死的老张记挂着女儿。
                              “不......是给你的。不要.......管千云......。”老张呼出最后一口气。
                              “是你害了老张!”一个念头刺入心底,让宫三浑身颤抖不止:“却又是谁害了我?”这话在体内狂吼、欲裂体而出,他放下老张的尸首,握起环首刀。
                              刀冷如冰,这世道更是。
                              唯有紧握刀锋!
                              身后传来挣扎,那两人醒来,火石一闪,一道黑影挡在身前。
                              “好汉饶命!”那两人慌忙求饶。
                              “你们杀老张时,有没有想过饶他?”宫三的话语平淡,仿佛与友交心。
                              “我们都说给他银子,可他兀自不说......”使斧那人连连磕头。
                              “要杀便杀,无需多言。”使枪汉子却硬气得很:“混江湖就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是我杀.....”
                              噗!那人话未说完,人头早飞。
                              使斧那人见同伴身首异处,吓得魂飞魄散,连求饶之语都说不出来。
                              “你们是谁,还有多少人?谁让你们来的?”宫三话语依然淡淡,仿佛方才只是切了个土豆。
                              “我们是恶鲛寨,共来了十一人.......三当家王朝奉让我们来......说有个通缉要犯......求你饶了......小人的狗命吧!”
                              “不杀老张,你们就不会死。”宫三道。
                              环首刀空中鸣啸,似乎为斩敌而雀跃。
                              门外朔风中,传来脚步,一人轻声唤道:“马当家、全兄弟,朝奉让你们结果了那老汉,过去点子屋里等。”


                              IP属地:浙江19楼2013-03-27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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