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老财们每年一开春就不约而同的凑在一起说事,议题始终是商量着如何给佃户减租,给长工加工钱的事。寒来暑往,春去冬来,转眼间长工的儿子已经出落成小劳力,每天天不亮就跟着爹下地干活了。佃户家的后生,也接过上辈的账本,按时足额去地主家交纳粮租。因为比他爹多读了几年私塾,肚里多了几点墨水,交租时偶尔也能辩白几句,什么今年雨水少了,北坡的地旱的颗粒无收啊,地主老财这时都会大生怜悯之心,少收二三个铜钱,佃户的后生也常为自己的雄辩和这二三个铜钱窃喜。地主的儿子们刚从东洋南洋西洋北洋留洋龟来,看着他们越发鲜亮发福的爹们,喜悦和自豪溢于言表。很快它们便子承父业,穿着洋装,开着洋车,吆喝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长工儿子去耕田,熟练的收着佃户儿子送来的地租。当然每到开春,地主儿子们还是凑在一起议事,议题是不会变的,也就像长工和佃户的身份,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