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
绍兴十八年女儿红,酒液澄澈带金,其味甘醇,自暗红细瓷酒坛注入白瓷杯中,涓涓细流映着酉时斜射进来的阳光,愈显色逾琥珀。倒满放了桌沿,抱剑凭栏,目视开封城熙熙攘攘人流,只专注御街往南一带。待一抹朱色入了眼帘,眉梢微跳,端杯细品了一口,越见闲适】
展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几日查证,案情至此水落石出,终于还冤者清白。欣慰之余心中却不免沉甸甸的。包大人也道这几日辛苦,放自己休息两日。不用当值,却也不愿守在那宅子里。左右无事,便换上朱红色的便服,走到街上。听着耳畔喧哗,虽然吵闹,但更是一片天下平和。如此想着,人也轻松了几分。】
白玉堂
远远看那猫脸上神色,竟是难得一见的轻松。唇角微勾,提酒坛再倒满一杯,特特侯那人走近,握杯两指一松一弹,破风声起,酒杯径朝那人疾射去】
展昭
【乍闻破空之声猎猎直奔自己,心中愕然,脚步不停。只是侧身欲抬手以巨阙打落暗器,同时去看那暗器袭来方向。待见到一只白瓷杯飞来,心中更是惊讶。不欲引人注目,便袖袍一敛,将那杯子卷起。神色突地一僵,杯中有酒!却已是迟了,衣袖间暗色连成一片,弥漫着一股酒气。方抬头看向酒杯掷来的方向,果然是这耗子。想怒,更是一声哀叹。既然看见了,怕是躲不过。于是便踏进酒楼,来到那人桌边,径自坐下。】
白玉堂
转身望着人上楼走近,一笑,衣摆一撩坐下,翻腕再拿过空杯注满,却不递过,抬眸望进人眼底】相请不如偶遇,猫儿既然来了,便满饮三杯!【笑意加深,一手按上酒坛一侧,运力一拍朝展昭送去】
展昭
【好一句相请不如偶遇,心中嗤笑一声,面上仍是滴水不漏。抬眼瞥见这人面上笑容,倒是有些恍然。这样的人就是该有这样的作风,只是……颇为头疼。抬手,迎向酒坛,手腕转,卸掉坛上劲道。拿出刚刚袭击自己的暗器,斟满一杯,饮尽。复斟杯,再饮尽。又斟杯,饮尽。抬手,】展某自饮三杯。白兄为主,是不是更该自饮三杯?
白玉堂
拍案叫了声痛快,眉目一弯】猫儿爽快,五爷既做了主人,只陪三杯岂不显得小家子气?【弃了酒杯不取,径提过另一坛酒,拍碎泥封,一手托了坛底一手扶了坛口,仰头连尽半坛,滴酒未洒。撂下酒坛,白底杭绸袍袖仍拢着坛身一侧,桃花眼微微眯起,光华流转】酒过三巡好说正事了,免得你醉了去,倒说五爷占你酒量上便宜。
展昭
【酒杯搁在桌上,瞧着对面豪气干云的喝法,虽然痛快,也不免嘴角微翘暗暗摇头。这样的喝法也不见醉,果然是江宁酒坊养大的酒耗子。待听到那人的话,微微一怔,上下打量那人,笑道】展某虽然不是自小酒缸里泡大的,酒量倒还有些。只是不知白兄有何事要跟在下说?
白玉堂
敛去笑意,深深望进人眼底,似要看透这人每一分情绪】五爷离岛日久,三宝之事也算做了了结。前日岛上有信来,爷需先回去。【眼神一暗,言语好似难以出口,又颇不忿自己这般踌躇,耽搁数息,终是按下惺惺相惜之言,眉峰一扬】撂开这些不谈。猫儿,你欠爷的一场比试,几时还上?
展昭
【听他这一说,终是明悟,眉梢眼角也舒展开来。这耗子明明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人物,却不想在这等事上竟也如此执着。只怕不应他又要纠缠,何况叫这耗子心心念念挂着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想罢,对上那人目光,举杯相对,微微一笑。】展某出来之时,包大人曾言,这几日奔波劳累,可休息两日,免去轮值之事。
白玉堂
见人眉目舒展开来,竟像是放下段心事般,连带着应约也变得如此爽快,不悦蹙眉,好你个展昭,倒像是巴不得五爷快回的意思?观其神色越看越像,心火上蹿,冷笑一声拍起画影,雪色衣袂临风而舞】爷说过,择日不如撞日。既是展大人难得有闲,你我就今日做个了结!
展昭
【本以为顺他话,应了这场比试,二人便可消去过往,结为莫逆。没想到耗子果然是耗子。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好你个白玉堂!莫非当展某是好耍弄的?搁下杯子,立起身,冷眼瞧着对方。】好,那便请白兄挑个地方,展某奉陪到底,莫在此处坏人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