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让这个冠冕的错误一再扩大,直到最后的行动里,我自己的一只手被压在集装箱下面,直到它至今还阻止我,不让我回到心灵的身边去,直到我狠狠地扯断它,嘶声再一次喊出父亲。
是的,他曾经那么高大。他现在如此矮小,他在我面前倒下去了。
所以这一次,该轮到我抱住他。哪怕我只剩下一只手,只剩一只手也要紧紧地抱住,流着泪对他吼,你这是为什么?
——不是早已经丢下我了么,为什么还救我?
——我不是叫你别管我么,为什么不听我的?
你为什么?!
可这个快死的人却笑了,吃力地握住我抱着他的手,笑着对我说对不起,笑着对我说,我是个刑齤警,但首先也是个父亲啊。
——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死。
——请你原谅我。请你……
——因为我对你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按照你希望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就只有这一个啊。
结果到最后,被保护的人依然是我,没有能保护他的人依然是我。心想着,有天一定能再自然地喊他一声父亲,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握住他的手,因此紧闭着嘴巴、不去看他的人也依然是我。
我怎么还活着!
这个跪在他墓前流不出泪,缺了一条胳膊、少了心,明明已经死去的我,怎么竟然还活着。
怎么竟然还……必须活着,带着我身上已死去的部分,在他当年赋予我生命的这个年纪,继续活下去。
这残忍的馈赠我接受了,从此要一个人走。
带着他。
带着他。
独自一个人走。
-FIN-
抱歉我等不到星期四,提前给21话的丧心病狂来点根蜡烛,愿老爹一路走好。
然后我要拍拍屁股回家去,抱抱自己家的那个老爹,想想我多久没这样做了。
上次这样做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