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候机大厅里,清辉的手臂揽住凌览的肩,她也将头向清辉微倾。
“我们结婚几年了?”清辉的声音像讲台上一样好听,没了扩音器,是不是稍许多了点憔悴。
“二十二年。”
“我又有点信心。”
“你该有的。”凌览彻底将头靠在了清辉的肩头。
“凌览,我老了。”
“我也是。”
“你还不算呢。”拿起行李,牵起凌览的手,把她整个手都抓在自己的大掌里,朝着检票口走。
凌览的鼻子一酸,清辉在自己身边,一直像个爸爸是的。有时候居然忘记了他也会老,而自己到底一直用什么自私的借口享用着他的爱呢。他其实也在乎她满心的不忠诚是吗?
次日上海
英玉在办公室核对着期末考的分数,眉头轻轻皱着,扎起一个松松的马尾。敬敏拿着一只剥好的橙放到了英玉的桌上,“李老师,我们今天晚上去谭勇老师生日,吃好晚饭还请我们去跳舞呢,你也去奥!”英玉把键盘推进去,把橙装进保鲜袋里,边整理着包“好的,我现在要去趟教育署,你地址发给我直接去。”把孔雀色的丝巾往脖子上微绕了一圈。
一辆白色的轿车在停车场里缓慢的前进,对面一辆银色的也在缓缓靠近。英玉看到了那个戴着一副休闲墨镜,头发过肩微卷的女人。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男人。她轻笑了一声,能够匆匆离开自己,没有一句道别的人。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不应该再有任何思念,如今只是见到了相似的面孔就要无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真是太可笑了。
署长办公室
“郑先生,你说的事情我清楚了,这位老师却是属于我们署,具体在哪个学校,我会交给下面立马给你一个答复的。”清辉握过办公室主任的手,就出门了。
走廊里的凌览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头低着看自己的脚尖。看到清辉出去,小跑了两步就环住了他的腰。清辉拍了拍她的背,“找得到的。”
清辉牵着凌览的手,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都一盏盏亮起来。烘托得好像整个上海都在幸福中放肆,又好像每个人都有一盏灯的心事,忽明忽亮的。
“清辉,带我去喝酒吧。”
英玉整个晚餐都心不在焉,直到来到酒吧。暗暗的灯光,使她稍许放松下来,不用刻意做出什么表情。她来到舞池,跟着节奏,不熟练得扭动着身体,她不属于这里,此刻却是依赖这里颓靡暧昧的氛围。
凌览在一旁早就看见了她,清辉不响,凌览也不响。只是视线一直都跟随着她,直到她低落的坐到了一个不被追光灯发现的角落。凌览跳下椅子,手里握着一团线,往那里走去。
英玉眼神看不清,凌览朝她走过去,“丫头,不要转过来看我。”把手中的一副耳机轻轻给她戴上。手指触碰的质感,让英玉浑身震颤。英玉缓缓得站起身,凌览双手伸进她的腰间,带领着她。一步一缓,轻摇慢舞,和纷乱的世界隔离。英玉的眼泪滑到下巴,滴到孔雀色的丝巾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