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都暻秀
Ken再一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水。
我是真的很久没进食了,即使是喝水也觉得格外香甜。
我喝完之后Ken拿走了杯子,坐在矮桌上痴痴地看着我。
“金钟仁没有吗?”我仰起头问他。
Ken的表情忽然变得狂躁,他伸出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一瞬间我觉得骨头好像都快要裂开了:“渴死他的话,你就会死心了吧?”
我吓坏了,拼命地摇头。
“你到底要做什么!”金钟仁的声音响起来。
Ken松开我的下巴,歪着头看金钟仁:“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要不然,问问暻秀好了。”
他又看向我:“暻秀啊,你说我应该要做什么?”
我沉默。
“啊,对,”Ken很愉悦地自顾自点头,“心理医生说,适当的倾诉可以减轻我的愤怒。”
然后他从旁边扯了把椅子,坐在我和金钟仁中间:“今天我就倾诉一下好了。”
金钟仁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我,我咬了咬下唇,觉得非常抱歉。
“暻秀啊,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当然记得。
“我跟钟民说了那条路很难走,可是他为了省时间,非拉着我走。然后我被绊倒了,是没盖好的井盖,摩托车翻在旁边的时候,整条街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把我扶起来。我喊钟民,但是他在我前面根本没发现我出了车祸,我的手和腿都不停地流血,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这个时候是你出现了。
“我还记得那天很冷,你穿着蓝色的厚外套,脸缩在毛茸茸的领子里,你蹲下来,把我的头托起来,问我怎么样了,那一刻我真的,真的觉得你是天使。
“你帮我叫了救护车,不停地对我说话,声音真是好听。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去做歌手的,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Ken弯下腰,把手臂撑在腿上歪头看我:“我们暻秀啊,是天使呢。”
我别开眼睛。
“可是,”Ken又把头转向金钟仁,“我的天使心里,没有我。”
“暻秀这么好,又聪明,又善良,什么都会做,即使我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还是觉得可以做他的朋友很幸运。可是欲望啊,欲望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不是吗?医生说了,有了欲望,如果无法克制,就尽量去满足,我不可以占有都暻秀,所以,我找了代替品。
“那么多男孩子,却没有一个像暻秀一样好,每天早晨我看着他们的脸,都恶心得想吐。
“我知道这不是办法,只有真正得到暻秀,我才会快活。所以我改变了。”
他说到这里,直起身对着金钟仁扯扯身上的衣服:“暻秀什么都好,就只有一点很讨厌,他太喜欢你了。他的衣服鞋子包腕带手机围巾帽子一切的一切,都要和你用同款,他的电脑手机所有的电子产品,里面满满的都是你的照片和视频,他记得住你的所有资料,我对他这么好,他却连我的电话号码都背不出。”
我不敢抬头去看金钟仁,强烈的羞耻感占据了我的头脑。
“所以我就尽力变得像你,你看,我和你身材并没有差多少不是吗?所以我也穿你的衣服,剪你的发型,学你走路的样子,你跳舞好,我也跳舞,你唱歌好,我也唱歌,终于在那一天,”Ken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我在学校表演了你的舞蹈,暻秀他吻我了。”
不是这样的,我拼命摇头。
我只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