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一个自私的人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初中的时候，班会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很多词组，“父母”，“财富”，“容貌”，“生命”等等，大概有十来个类似的，对每个人都很重要的东西。
然后，让我们一个一个地在自己的本子上划掉。
我当时大概知道老师的套路，大概是要让我们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让我们去珍视它，在之后的生命中学会感恩，之类的。
划到最后，所有人的本子上，都只剩下两个词，“父母”和“生命”，连“尊严”都没有。
当老师让我们划掉最后一个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久，划掉了“父母”，留下了“生命”，在那个瞬间，我仿佛看见了老爸老妈被洪水所卷去的情景。
“真是残忍的测试。”
“我爸妈是爱我的，如果让我在他们之前而去，一定会痛不欲生，也许，我自己留下，会更好一点。这离别的痛苦，就让我自己来承担吧。”我这样残忍地想着。
片刻。
老师让大家举手表示各自的选择。
原以为大家的选项有很多和我差不多，结果几乎清一色地留下了父母，个别选自己的，见没人支持，也偷偷放下了手。
虽然也还有几个人，但是因为我是副班长，选这么一个不从众的答案，举手举得这么高，就显得格外醒目。
“烨，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选”
我大概说了一下，可能自己都有点怯，表达得不清晰。
老师让别的同学来表达一下意见，大意是，身体皮肤，受之父母云云。
我感觉到一丝刺痛，来自蔑视的目光。
不知道他们这些目光里面，有多少水分，我并不觉得，这里面很多抽烟打架，顶撞父母的同学，有多少在发自内心地鄙视我。
“如果父母让我去死，我是不会去死的。”我这么想着，虽然这样的情景没有可能。
后来的事情不是很记得了，大概是老师把我训了一顿，然后就给大家讲尊敬父母的话。我大概还反驳了一下，只换来更猛烈的嘲笑声。
从初中开始，老爸再没有怎样为我下过决定，考哪所高中，学文科理科，学美术，考哪所大学之类的，都是我自己下的决定。他知道我自己能为自己做决定，也能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也感谢老爸给我的这些自由，和关键时刻给我的支持。
我觉得，如果人生只是为了满足父母乃至他人的期望，那岂不是太无趣了。人应该勇敢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别人觉得好的东西。尽管有些时候会有冲突，但是充满热情地投入一件事，并有所得的话，父母也是会能理解的。所以的话，就我自己而言，确实是一直在走着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幸的是，中途也能在学业上交给了父母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卷。
但是，在我想要走的道路上，大概还才是刚刚开始，甚至连鞋都没穿好。这么说来，恐怕我还要任性妄为很久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果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