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只想念,笑靥似水纯洁
没有想到,带着希望入睡,带着绝望醒来。
哦,醒来后还被吓了一跳。
一个女孩,一个头上长着角的女孩,睁着她那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是——魔物。
“老公!”
她清澈嗓音念出的词语让我又受到了一次惊吓。
这是我与小魔女的初遇。我固执地叫她小魔女,正如她固执地叫我老公一样。
小魔女不像魔物,她有很清澈的眸光,甚至比起人间的很多女孩还要纯洁。
她爱缠着我。或者说,爱缠着凯修勒。
我体内的恶魔,甚至是通过小魔女的帮助,我才得知他的名字,与他交谈。
甚至,达成协议。
在我睡觉的岩洞里,小魔女施法短时间内让恶魔离开我的身体,我第一次,见到了他。
凯修勒是个俊美的男子,黑色的长发,浅蓝色的眸,无法形容的完美五官,还有上挑的唇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
邪肆而张扬。
和葵博士说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巨大怪物什么的完全不沾边。
“初次见面,琉星。我是凯修勒,寄身于你体内的恶魔。”很有礼貌的人。
双手交握,我们像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谈得漫无边际。
最终的话题定格在了身体的使用权上。
“我可以将身体交与你,毕竟这里是魔界,你也惹不出什么事端。”
“你倒有信心,不怕我强占了不还吗?”
“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占上风。你以为,凭我,夺不回来吗?”
我染上贪狼的嚣张,信心满满的说。
“那便如此说定了,在魔界,身体归我所有。”
将身体交与凯修勒,我变成旁观者,看他对小魔女如何宠溺,看他如何用我的身体和他自己的力量进行杀戮。而这些事件的结果,便是他成了魔界之王。
我每天这样看着,无形间变得冷漠。
我不再睡觉了,也不再想念了,仿佛这里才是我的世界。人间的一切淡出了我的心里,渐渐遗忘了对人间牵挂的那些情。现在牵连着我的,仅仅是小魔女而已。这个单纯的女孩,有着像水一样干净纯粹的笑容。
就是她的笑靥,才使我的善良没有完全湮灭在血色里。
有的时候,我会占用身体跟小魔女聊天,或乘着深渊龙在魔界各处呼啸而过。
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连时间都消失。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琉星,有人从人间来找你。”
于是我又见到了九月。
即使是完全不同的发型与发色,我还是认出了她。没有改变的是她清澈的蓝紫色瞳孔。
小魔女把他们丢到岩洞里,给凯修勒当食物。
我看着她变装,眼前的九月渐渐与记忆里的小雪重叠。
我还是哭了。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冷漠,我以为我已经完全遗忘,原来,我还是这么脆弱。
“凯修勒,把身体还给我,我要去人间。”
“之后如何,全凭你。”
我们回到了人间。我看到了残垣断壁。我看到了血流成河。我看到了了无生机。
我看到九月把十月搂在怀里,K在一旁倒数卡伦卡亚撞击地球的剩余时间,脸上的疯狂狰狞以及,最深层的喜悦。
我是个旁观者,不置可否,若无其事的站在那。
叁.顷刻间,化作虚无尘埃
九月抬起头来看到了我,蓝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了希望,苍白,溅上了鲜血的脸上绽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光彩。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琉星,打败K!”
我听见九月这么对我喊,命令式的口吻。
我突然想叛逆一回。
“九月,我累了。”
“我啊,只是个被父母抛弃的普通人而已。”
“我真的,觉得很累很累了。”
我看见九月因我的话变得面无血色。
真好玩。
“凯修勒,身体交给你了。”
我闭上眼,陷入沉睡,世间的一切与我无关。
我啊,只是个被父母抛弃的普通人而已。
我啊,只是个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