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hattan 19:40 am 帝国大厦顶楼宴会厅
黑刺一众休息过后开车前往离住处不远的帝国大厦用餐。长方桌上摆着很多美食,不花哨,简简单单比较清淡。教官坐在主座,慧慧在他下首第一个位置,眼睁睁地看着他挑食挑到人神共愤。
在住处通常各自去用餐,他俩窝在房间里总是叫管家准备自己想吃的食物,仅有的几次一起吃饭因为各种原因教官和她都是缺席状态,因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当着其他人面这么任性。对于教官挑食的体会今晚达到顶点:肉类基本只吃原汁原味,牛排必须标准七分熟,蔬菜和水果必须新鲜,最好是采摘后5小时内,酒类更不必多言——他自己就几乎是个酒痴。
看见他视若无睹眼前的那道鳕鱼叉起更远处的沙拉,慧慧无奈地想,就算是认可的食材,如果烹调方式不对,他也绝不会碰吧。
慧慧看了眼坐在斜对面的焦焦,她起色不错,下午的时候一定休息得很好,也许是心理感觉?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很温柔的气场,吃的东西却很恐怖。酸渍柠檬她眼都不带眨地塞进嘴里,眼前还有酸到不行的柠汁沙拉。
慧慧用勺子拿了几片柠檬,偷偷看了眼教官,他正在低头切牛排,又看看没人注意自己,就塞进嘴里,然后……
她整张脸皱成俄罗斯小黄瓜,酸到泪花泛出来。
有人拿着沾湿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眼角,不再模糊了才看到教官一脸忍不住的笑意看自己。旁边的子歌噗嗤笑出来:“慧慧,那是孕妇才吃得下的东西啊。”
呃……
张口想说些什么换换大家都揶揄看自己的眼神,还没想到措辞,教官先开了口。他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背,神态自若:“现在不用习惯,以后有机会。”
……以,以后?有,有机会?有机会吃柠檬吗?还,还是有机会……?
头顶冒蒸汽的慧慧决定闭紧嘴巴埋头吃最好连半个表情都不要给他。
整张桌子的人都在努力憋笑只有邵邵脸色不太好看,弯了弯嘴角又恢复了心里有事戳盘子的状态。汪顺捏捏她腰得来一个白眼,安抚地给她拿了个潜艇面包装上沙拉送到嘴边哄人咬了一口。
邵家其实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族。他们家的老爷子白手起家,在鱼龙混杂的马来西亚闯出一条血路,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建立了广阔的走私交际网。那时候能跟他们家抗衡的不过是几个马来的本地家族,一时风光无俩。
也许是走私这行当有损阴德,老爷子顺风顺水偏偏子孙运不太好,几个子女都中看不中用,总是给他坍台。唯一还得他心意的便是邵邵,家中的大小姐。
无论是狠戾的办事风格还是绝顶聪明的脑袋,都让老爷子欢喜,欢喜到放话那是他最中意的唯一一个继承人。他去世后隐藏在底下的各种利益矛盾被彻底掀开,在老爷子生前负责运毒交易生意的邵邵的二叔在此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他完全无法服气一个小姑娘踩在自己头上。
邵邵从小性格彪悍,长得也好,本来的联姻计划因为老爷子对她的千般宝贝言听计从而搁浅,原本以为她会像那个圈子里的女孩随便找男朋友,谁知道她对这方面比谁看得都重,老爷子也就渐渐不再担心邵邵的私生活。
两年前,邵邵偷偷告诉他自己交了男朋友,他生了好大场气,又惊讶地发现孙女的男朋友居然是黑刺的人,那就算了,居然还是黑刺的装备首席。不怪他难以置信,天才都是扎堆的,黑刺的名声不仅存在马来的大小各个岛屿间,他们的人脉网络也比普通私人军事公司要大得多。
就像孙女喜欢的汪顺和她说的,黑刺的能力根本不在于培育了多少强者,也不在于把佣兵团带到什么样无法企及的高度,而是他给了所有团员一种能力:无论任何的环境下,他们都能生存,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强者。
饭后众人在顶楼套房的起居室休息,慧慧问站在酒柜前仔细看着新送来的酒瓶标签的教官:“如果谈崩了,是不是以后邵邵一直呆在黑刺?”
“不会。她还是得回去重整邵家。”
“那汪顺?”
教官抽出一瓶贵腐放在一边,略带兴味地回答:“所以我们都在帮他拐人。”
慧慧笑出声,原来如此,就说怎么一次谈判还非要教官出席,明明很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