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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度受


1楼2013-01-31 13:20回复
    三救姻缘
    锲子
      凌晨,不到六点,十六层的筒子楼上,我等着电梯。从楼道的窗口心不在焉地望出去,只见一片错落的城市房屋的屋顶、灰蒙蒙的雾霭,还听见大地嗡嗡作响……   哎?怎么嗡嗡响?!  我站立不稳,远看着一波大浪般的起伏从天地相衔处荡过来,所经之处房屋坍塌成团团灰尘。握着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回过神儿--大地震!  转身想走楼梯,我脑中灵光一闪,十六层啊,我是刘翔也跑不下去啊!  一念至此,我的心揪成了个世纪麻花,我这就要死了吗?  嗡嗡声越来越大,我两腿抖着,冷汗一身。  突然,是我的错觉吗?一片寂静降临到我的周围,一道光柱从上射下,正打在我的前方。我像被莫名的指令所控,颤抖着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了光柱里。  这是祥和平静的光芒,包含着爱和接受。没有声音,但无词的歌唱立刻充斥了我的意识。我感到如此松弛,一生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一下子都这么明了。我闭上眼睛,这就是死亡吗?也好。  我本来活得也挺没劲的。  一个月前,我被美领馆拒签了。愁郁满怀之际,就在一天前,我的男友正式甩了我--因为他得到了签证。  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觉。我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可还时常举着手机看看,怕错过了他的电话。没有电话,我在自卑和自傲中挣扎。一会儿想就这么忘了他,这种人有什么好?!一会儿又想向他撒泼打滚,只要他回头就好!  凌晨五点时,我实在要疯了,决定出去到城外待一天,免得自己把持不住,跑到他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日后想起来实在没脸。  我洗漱后,胡乱扔了些吃的喝的在背包里,围上黑色的薄羊绒围巾,穿上黑色羽绒服,把钱包放入兜中,戴上一双黑色皮手套,拿了手机,背上双肩背包,蹬上鞋,临开门前往镜子里一看:一张熬了夜的黄脸,加上穿的衣服,二十二岁的人,像个三十岁的大姐,还是个黑帮,正配我黑色的心境。  出了门,按了电梯,我叹了口气。还不到六点,肯定不会塞车。心里想着是去城外爬爬山呢还是去游游湖,要么去个郊外的庙宇佛寺?……   接着我就站在了光柱里。  就这样离去也不错。没有恐惧,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但是我心里有种不甘。是什么呢?是失去的爱吗?是没得到真正的爱?还是没爱过?  我好像在空中悬浮着,那种不甘心变成了一种引力,让我慢慢地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永恒,我的脚一下子踩到了不平的地上,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就迈出了那道光柱,踏上了我的定数。


    2楼2013-01-31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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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20:3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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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又哑又低,我愣了一下,难怪我跑不动,原来我还背着一个呢!   我一看,我已经跑出了瓦砾区,还有百来米就是我的马了,我一时怒从心头起,大骂道:"你TM倒早说呀,害得我跑到现在! 我现在放下你,知道的说我快背不动了,不知道的说我不善始善终,始乱终弃,有头无尾,半途而废,你这不是毁我吗?! 可恶!"   我大喊着, 其实我的声音也大不了哪儿去,不然马早就吓跑了。一生气,怒火化为动力,脚下快了些,余下的路变短了许多。   我这人就是这样,逆反心理太强,他如果说别扔下我,我也许会动一下把他抛下的念头。一说让我放下他,我反而不愿意了,干嘛听你的? 我又不是个机器人。   终于跑到马前边,我喘着气,放慢脚步,看着马说: "马啊,你帮帮我吧,我实在跑不动了"。我从来相信草木有情,动物通灵。我现在需要一匹陌生的马载我逃命,怎么能不好好先请求一番? 那马看着我,大眼睛好象有种笑意。 我松了口气说:"好马宝宝,你同意了。" 反正给马拍拍马屁也不丢脸。   我走到马身边,想抬手抓住马缰绳,双手一松,那人从我背上滑下来,他手一翻,抓住了马缰,没有完全摔倒在地,攀着缰绳倚在马边上。反应倒挺快的。  我这才回头一看,大刀叔叔们就快到平地上了,不由转身大声尖叫:"你快点啊!" 同时双手抱住他的两腋,一下子把他举过马背,让他象一袋子土豆一样卧伏在马背上,他可真没什么份量。   我抖着手扶着马鞍,左脚踩上马蹬,摇摇欲坠地爬上鞍子。右脚来回踢蹬,找不着右蹬子,隐约感到那人握了马蹬套在我右脚上。  我骑马的经验仅限于两三次在京郊骑了农民伯伯出租的老马,慢慢地走走,我在上面哼着小曲,自觉很潇洒。  此时此刻,完全慌了手脚,只大喊:"快跑啊! 求你啦!" 两脚不自主地一夹,那马竟向着树林方向小跑起来。   我又一回头,大刀叔叔们已在我身后几米处了,我尖叫着使劲一踢,马突然加快了步伐,我往后一仰,又往前一扑,压在那人背上,一把钢刀呼啸着从我头顶上飞过去。 我双手抓住马鬃,紧压住那人,一下一下地夹着马肚,只觉耳边风声骤起,眼底初春的浅草飞掠向后,人声渐远。


      4楼2013-01-3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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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在寒冷中发着抖醒过来,我在哪儿啊? 水声传来,我缓过神来。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抬头见那人还在瀑布下坐着,太长了吧,有6,7个小时了。 回头又找马,正在树旁吃周围的草,估计都快吃光了。我才松了口气,又哆嗦起来。 昨夜没睡觉,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事,难怪困成在野地里睡觉,我可别冻着。忙振作起来,背上背包,把马牵到水边,让他又去喝水。 看差不多了,换了个树把它拴上。 去收集了点树枝,准备生火。想那人一会过来也会冻得半死。 想到这儿,又一机灵。那可是个犯人啊! 我可不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被打成那样,看来罪行非浅哪。 万一那是个杀人犯可怎么办? 强奸犯怎么办? 我不成了东郭先生,或是把冻僵的蛇放在胸口了?   我哆嗦得更厉害了。 可心里有个声音说他不会是个坏人。 为什么? 就因为那句"放下我"? 还是我的直觉? 什么直觉,当初和男朋友恋爱时不也觉得挺好? 直觉到昨天的结果了吗? 狗屁直觉,还是小心为妙。 但现今举目无亲,有个人在身边也好问问事情。 况且那人伤得厉害,一把骨头,我完全能打过他。于是决定还和他在一起,多注意些就是了。  可见人们的信任是建立在自己的强大和对方的无力上的, 如果他不是半死不活的话,我可不敢在这儿等着他。  我收拾了一小堆树枝,放在几块石头之间,又转头看那人,见他正仰脸迎着落下的水流,把头发都冲到脑后。我又哆嗦上了,水多冷啊! 他倒着慢慢挪出瀑布,然后向岸边慢慢爬过来。 我想过去拉他一下,才注意到他上身是裸着的,看来衣服都给冲跑了。他爬得很慢,我真替他着急。想过去,怕人家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弄湿了我的鞋。我到底是个自私的人哪。最后,他终于到了水边,又停下来,身子还坐在浅水里。看他喘着气,把左手的镣铐放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右手摸起一块大白薯似的石头,半死不活地砸向镣铐。我真是忍无可忍了,跳起来,抱了一块二十斤大西瓜一样的石头走过去, 右脚踏在他放手的那块石头上,把石头停在右膝上看向他,他也正抬头看向我。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哪! 一只眼睛肿得根本睁不开,另一只也是青紫肿得只省下一条缝,额头一个个紫包,鬓角一道伤口翻开,白惨惨的,两颊也肿着,嘴角裂开,嘴唇肿得翻开着……这还是在水下冲了大半天后,原来大概更惨。  我没说话,只看着他。他怔了一会儿,大概被我这手扶巨石的凶样吓着了,然后慢慢把右手放在大石头旁,只留左手和着镣铐在石上。  我深呼吸了一下,慢慢举起巨石,嘿地一声砸在他左手的手铐上,一声闷响,手铐居然没开,只是变扁了,正压在他惨白的手腕上。 我又抬起石头,他动了一下左腕,把扁的手铐翻了90度,象一个O立在石头上。 我又举起石头,一下砸下去,一声响后,我抬起石头一看,不禁大骂:"我靠! 这是变形手铐吗?!" 手铐又扁了, 这次压入他已经磨得见骨的手腕边了。他倒没哼一声。 我大怒,"再来!" 咬牙举起石头,他手腕翻回去,我又砸下来,喀嚓一声,手铐终于断了。  我哈哈笑起来,特有成就感。 他把手从手铐中拿出来,放在眼前看着,我可没这闲心,大叫:"**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快,另一只,一鼓作气啊!" 他放上右手,我如是者三,又砸开了。把巨石放在膝盖上笑着:"好啦,该脚拉"。 他迟疑了一下,我才注意到他不仅上身是裸着,下边也是两条光腿,腰间缠的破布根本不能遮住春光。 哈,女性之夜啊。  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忙严肃道:"大丈夫不拘小节,快点!" 他把能动的右腿放上石头,我举起石头开砸。 脚镣就是厉害,我砸了十几次,骂了二十几声:"我就不信了!" 才砸开。 我喘着气,扶着膝上巨石,想是不是歇会儿,他大概怕我不耐  烦,忙用双手把不能动的左腿搬到基石上。  我一看他的左腿,几乎失手放了我膝盖上的石头。 我原来以为他的腿不能动是因为地震中压断了,现在一看,才知道不是。那腿自膝以下看着就是软塌塌的,一直到脚尖,都是形状古怪,看来那里面的骨头是一寸寸地被打碎的。 我心里一阵发紧,这是什么样的酷刑啊,我竟手抖得举不起石头来。  我砸前面的镣铐时,从没觉得会失手。 本人是玩俄罗斯方块的高手,知道只要正对着下面的空档,让方块自由落下,不会中途偏向的。所以只要大石头对准了下面的镣铐,顺着石头的重力砸下来就是,不要用什么力量去打扰自由落体。可是这条腿就象是个成真的噩梦,完全打乱了我的自信。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对自己说,别紧张啊,就差这么一个了。 可怎么就抬不起膝盖上的石头。 我看向那人,他双手支在身子两侧,脸微垂,似乎是正看着自己在基石上的腿。 我才注意到他浑身遍布伤痕,新伤旧伤,都因长时间的冲洗变得惨白。 他瘦骨嶙峋,肩头和肋骨处都露出隐约白骨。  我正想着是不是告诉他以后再砸这个,他突然开口。 还是又哑又低的声音:"没事,这条腿已经废了。" 他说得很慢。  我缓过神来,知道他看出我不敢下手了。 心里一下明白为什么我不把他当坏人,不是他说什么,而是他的语气。 那是一种淡淡的和风一样的语气,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温暖到你的心。 他被打得变形的脸,被酷刑折磨的身体都没能让他失去这种语气,那么他一定有比他的肉体更不可摧的意志保护着自己的心,一定有比所有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更深的坚强维护着他不可夺的尊严。


        6楼2013-01-3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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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巧克力豆,慢慢把手放下,大概觉得我就是吃错了这味药才变傻的。  我扬起手打向他,口中道:"你把我当傻子哪!" 手刚要触到他肩头,生生停住,只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说:"快吃了,咱们走"。  一触之下才感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多么单薄,才一件运动衫嘛。我垂头丧气地放下背包,拉开羽绒服,脱了下来。我真不想脱啊,但没办法,曾有人说过,良心是你哪都挺好可就是让你觉得不舒服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太沉了,我脱了羽绒服,虽然冷了好多,还倒松快点,透了口气。  他的手刚从嘴边移开,直接就左右摆着,表示不要。我展开羽绒服披向他的肩头,一边说:"我刚才举了那么半天大石头,热死了。一会骑马,也是运动。你就当会我的衣服架子,我觉得冷了,再向你要回来。"   他也不说话,依旧推脱着。我一瞪眼,劈手拉住他的手,好冷,就往袖子里伸,一边厉声说:"听没听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是刘邦的老婆说的,也是我要说的。我给你的,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要你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另外,日后在人前,别这样推推脱脱的,知道的说你有个人意志,想独立自主,不知道的会说我强迫威胁你,恬不知耻,霸王强上弓,赶鸭子上架,反正诸如此类罢,等等。这样对我的形象有很大的损害,你要注意啦。" 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说话之间把羽绒服给他穿上了,他怔怔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把背包给他双肩背好,走到他前面,拉他慢慢站起来。背转过身,弓下腰,示意他趴到我背上。他迟疑着,我扭头对他说:"别让我又得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强迫你!"   他叹了口气,趴到我背上。  我背起他,不禁说:"你好轻啊,一会儿可别让风吹跑了。" 我走到马旁,想一想他  的伤腿是左边,就绕到马的另一侧,靠着马把他轻轻放下来。转身把背包的所有的背带都放到最长度,背包掉下他的后背,我拢住那一大把带子说:"别掉了。" 他似有所悟地按住那些带子,我轻笑着说:"我可又要轻薄你了。" 他竟撇开脸不看我,我知道他发窘,更哈哈笑起来。心说怎么象恶少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只是我是恶少,他是良家妇女。  我扶着他转身面对着马,他双手攀上马鞍,我走到他身后,问:"准备好了?" 他点一下头。我抱住他的胯部,奋力把他举起来,他的右脚踩进马蹬,但竟没力量抬高他的伤腿。我的臂力还是差,一口气到底,再也举不高了,还发抖,眼看他就要摔下来。我一惊,低头钻进他的胯下,用双肩顶起他的两条腿,双手把他的身体往鞍上送去。他的伤腿甩过马背,他的私处从我低下的头的后部蹭过去,坐到了鞍子上。  他痛得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没了声音,双手支在马鞍上,身子抖成一团。  我本来羞得面红耳赤,心乱跳,手发抖,见此情景,忙按住他已踏在蹬上的好腿,怕他摔下来(那我不又得再受胯下之辱),来不及害臊了。我知道他腿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该是他**上的伤创。尴尬之余,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忧虑这旅途颠波,他如何受得了。  一会儿,他平静下来,说:"好了。"   我知道多说无意,就走到马的另一侧,解了马缰,扶住马鞍,登上左脚。想清楚了过程,才嘿地一声,直左膝立在空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右腿曲起到胸前,放过鞍子,慢慢坐在他身前。  我翻过右手,摸索到他的胸前,找到右边的背包带,探手伸过去。接着拧着肩,把左肩的背带也跨上。我说了声:"往前倾点。" 双手把双背带收到了肩头胸前。双背带系过我们两个人的肩膀,还好,居然不太紧。我把胸前的搭扣锁定,扯紧了多余的带子。双手又摸回他的腰间,拉过背包底部侧面的腹带,在我的腹部扣上。这样他完全贴在我背上。他的手僵硬地垂在两旁,他的脸在我的脖子后,我感到他急促的呼吸。  我知道他不好意思,我这个现代世界的开放女性都有点心跳,更别说是个封建古人。  但现下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走出一条活路,实在不能拘束於小节。我索性拿了他的双手环到我的身前,玩笑道:"好好抱住,往后我嫁了人可就没机会了。" 他扣了双手,喃喃地在我耳边说:"你不是说不卖了自己嫁人么。" 我叹道:"我可没说永远不会。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论语,孔子说美玉,卖了吧,卖了吧,我还在等买家呢。) 他大笑起来,接着又咳又喘。  我笑着说:"看来你也是个知识分子。" 他停了会儿,说:"你又讲我听不懂的话了。"   气氛缓和下来。我想了想,扯下围巾,把他的伤腿的大腿和我的大腿捆在一起,怕马跑起来过于颠动他的伤腿。  他踢开右脚蹬,我踏入脚蹬,侧身弯腰拢住他的脚让他踩在我的小腿肚子上,知道这只是形式上的,一跑起来,他蹬不住的。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我知道他会受苦,我想说让他受不了的时候就告诉我,可觉得那样反而是看轻了这个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痛苦的人。我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尽在不言中吧。他稍稍抱紧了我的腰。  我抬头,只见星光初上,灿烂明润,不禁开口说:"创造了这样美丽星空的神明,  谢谢您的众多奇迹让我们活到现在。请继续保佑我们吧。助佑生安全到家,完成他的心愿,帮我实现我来这里的使命。" 我摸摸马脖子:"好朋友,谢谢了。带我们向南方吧。"   我稍一抖缰绳,马真的就自己跑起来了。他在我背后吸了一口气,贴着我的背颤抖不已。我心里也痛起来,焦急中,只好借着马的起伏轻轻地哼起军歌:"向前,向前,向前……" 他紧搂住我,把头依在我的肩上,强压着呻吟。  我们面前,树木在星光下慢慢分开两旁,我觉得象是骑入了一个朦胧美妙的诗境,而不是一个危险涌动的夜晚。


          9楼2013-01-31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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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一下子抬头,手落在膝上,问:"他为何休你?" 我向他拿面包的手一扬下巴,他马上举起面包放在唇上,我笑道:"孺子可教也。" 停了一下,见他还看着我,鼻青脸肿的,就不好意思再逗他玩了。说道:"为何休了我? 因为我休了他呀。(可不是,是我说了算了的) 但我休了他是因为我怕他休了我,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因为后下手遭殃。但我并不知道我休了他后,他会真休了我,我原来想也许我休了他,他就知难而退,不休我了。我休他是假休,可没想到他休我是真休。这下我们互相休了后,我想让他不休都不行了,我也只好真休了他了,但毕竟晚了一步,我真想是我第一个真休了他,可事实上还是他铁定真的先休了我。不好受啊。"   他肿的唇半张着,弄不清是噎着了还是在喘气。好久,他慢慢地说:"你在逗我吧?"   我严肃地摇了摇头,他仔仔细细地说:"你肯定,他不是因为,你说话让人听不懂,而休了你的?"   我的下巴一下子掉下来,不由得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低了头,拿着面包堵着嘴,身子有点抖。我蹲下来想看他的脸,他头垂得更低。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你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巧舌如簧,指日可待矣!" 他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我笑着又坐下,他却抬起头,慢慢说:"没事,在这儿,你就是说话,颠倒混淆,也有人会娶你的。"   我心中警钟长鸣,知道要赶快表明自己立场,决不能和有个妻妾的人有什么纠葛。  我不理他言中的攻击,反而黯然道:"不是那么容易啦。我来的地方,每个人只有一个夫人或丈夫。谁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侣。相处不好,可以分手- 就是我刚才说的互相休了,但不可以脚踩几条船,吃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花野花一起香。理想的情况是,结婚不是因为要孩子而是因为两个人相爱。人生一世,遇到的人成百上千,真成为朋友谈得来的,不过十数个,爱上的才几人? 那其中又钟情在我的能几人?所以大家都十分小心,怕错过良缘。如果达不到这样一心一意的相伴,就是孽缘,不该纠缠的。我是不可能到了这儿就变了的,我如果嫁的话,对方一定只有我一人。你这里我这个年纪的男子谁不是已经结了婚的? 可见我婚姻的前途黑暗无比。"   他好久不说话,但愿他这回听懂了。  他终于吃完了面包,缓缓问:"你不嫁人,可怎么生活呢?" 我一下跳起来,大声说:"是啊,我也正为此郁闷不已哪! "   我开始走来走去,指手划脚,"我不是医生,不会种地,不会弹琴,不能卖艺为生。又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不能让看一下就收人家钱(他哽咽了一下)。年纪也大了,进不了青楼(他又哽一下)。好吃懒做,不爱干活,尤其遭别人强迫时,更要倒行逆施(他哽住),所以不能卖身为奴。身无武艺,不爱撒谎,所以不能在江湖上巧取豪夺。身为女流,不能入朝为官。喜欢周游四海,不愿入宫,当然人家大概也不会要我(他又哽)。决不入豪门大家,因为我可不想睡觉的时候都得睁个眼睛。不懂易经八卦,看相测字,庙会夜市上撑不起个摊位。好读书又不求甚解,平生最爱睡懒觉,你说我能干什么?" 我猛然看向他,他忙低了头,没说话。  "但是!" 我语气一转,色厉内荏,声色俱厉:"古人云: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理所在,自有安排! 我竟穿过了两个世间,决非偶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我只是需要时间,找到我在这个世上的位置!" 我挥着拳头,情绪激愤。我说这些话本来是装装门面,但说完了,自己也信了,觉得人生真是有意义的,我必然此行不虚。心情大好,不禁双手握拳,击向天空,嘴里喊着YES! YES! 大舒一口气,放下手。  一看他,又见他呆看着我,可能吓傻了,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11楼2013-01-31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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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程 1 我一支支地哼着不同的歌曲,从幼儿园的童谣,到黄金老歌,到时下金曲,轮着来。 我十有记不起歌词,只一遍遍地哼着曲调,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 他不愿叫出声,只死忍着,地嗯哼,更让人难受。 马在林中奔跑者,我不知道东南西北,却相信冥冥中的指引,任马载我们前行。 有个把小时左右,他不出声了,想是昏过去了。这样也好,少点痛苦。他头上的 汗水渗过我的羊绒衫和棉毛衫,凉凉地湿在我肩头。我忽然感到我愿意好好照顾他保护他,哪怕为此…… 我猛一惊,他是已经成群的人了,我根本不应该往那边去想。我感到的这股子变态柔情纯粹是母天的表现。这就是为什么护士会嫁给重伤员,大学生会嫁给残疾军人。 如果受了伤就能让我产生爱情的话,那下回我再碰上个被打得两条腿都烂了的,瘫在那儿起都起不来的主儿,我还不当场就扑上去献身了?岂有此理! 是,他那种柔耗语气和那说不清的坚强劲儿让我心动,但我相信这是我悲天悯人母仪天下情怀的副产品。不能和两情相悦的爱情混为一谈。 我枉读了古今中外关于爱情的种种作品,竟分辩不清友情,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吗? 白读书了,上大学干什么吃的,出荔的工资和工人也没什么区别,还晚挣了4年钱…… 我正胡思乱想着,马突然跑到了一条大道上,两边是平坦的田地。我抬头转来转去看着明亮璀璨的星空,找到了北斗七星。勺尖的两颗星联线指向的就是北极星,是 正北方向。我们此时正背道而驰着。我不说:"最聪明的马宝宝,我就知道你是神明派来帮我的!我就叫你路路吧,因为你比我知道往哪儿走。" 马好象很高兴,打了一个喷嚏,忽然飞奔起来,我赶紧弓了身子,双腿用力挟住,全身主动随着马的起伏前后摆动着。他无声无息地趴在我背上,星光下的影子里, 他的头发向后飘着,如柔耗翅膀。我竟感到非常充实,觉得我将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远远的我看到漆黑的村落慢慢退后,隐隐约约的狗叫,我不停马,任它跑过去。 越来越深了,应该是午了。我白天睡得够了,倒也不困。寒凉,可这么骑着马,我反而全身微汗。只是摸他的手,却依旧是冰凉。我是不是得把我的羊毛衫也给他?不要啊!良心啊!饶了我吧。 他在昏迷中也紧紧环抱我的腰,大概肌肉僵在哪儿,动不了了。 前面渐行渐近了一个大的城镇,可地形不再平坦,左右丘陵和树木间隔。虽遮不住前面城镇的黑影,我也不能象原来似的一览无余了。我看路边一晃而过的牌子,好象叫朗州城。不管什么,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但是这条大陆直直地指向那里,我不对马路路说:"咱们不能进城的,只能绕道走啊。"马渐渐慢了下来,真甚人哪,我现在的知己就是这匹马了。 我不想到了城前再转弯,怕离城越近,越有可能遇上人。丘陵树木虽不是那么浓密,也是打劫的好场所。我想象如果我是劫匪,定是埋伏在大路左近,所以在这种地形, 离路越近越危险。古龙的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种理论纯粹用不上。 我要是大摇大摆地走这极安全的危险之路而被劫了,劫匪一定说我是个傻冒,而我则不得不苟同他的看法。 我颈一回劫匪,从林中走。 我纵马走入了黑漆漆的树林,这是今晚又一次走入树林,但前边那种浪漫洒脱的情怀不再,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我让马自己走着,但我却全副紧张,不是为了认路,而是聆听各方的声音。 树枝树叶哗啦哗啦,细小的动物脚步,若有若无的风声……不知过了多久,等等,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又没声了,我多希望那是一个幻觉,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心真的在嗓租儿跳啊,过去读到这样的句子就喊臭,现在知道自古常言不欺我呀,不在嗓子跳还在肚子里跳吗,这就和1加1等于2一样,没法用别的方式来表达的。 陈景润说解了1加1等于2的死格,不知道那该等于几了…… 他动了一下,嘿,你别的时候醒过来成不成,莫菲法则真准-最糟的机遇的可能最大。我忙腾出一只手,探过肩膀,食指尖摸到他的唇处,轻轻按在那里。他抖了一下。 马突然喷嚏一声,我几乎当场心脏病发作,昏过去。(我原来心脏很健康,但过去的24小时我经常觉得我的心脏在乱跳,所以自我诊断是即兴心脏病。)完了,我们被发现了。果然,四处一静,接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远处响起。我放下手,得,不用担心他出声了,马把我们大家的声全出了。 现在唯一的好处是敌暗我也暗。虽然我方只一人,不,两个,不,一个不会武功和一个伤兵,事实上等于零,但对方并不知道。马又一喷嚏,好,还怕他们找不到咱们,我刚才还把你当救命恩人呢,等等,我没听见任何马的声音,好,他们是步兵,低级兵种,咱们是骑兵,高他们一等,只要我们冲出去就行,他们追不上的。 幸亏,没走大道,被他们闷住就不行了。 前面林子变稀薄了,脚步声和人声渐渐移到我们前方。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的手忽然到我胸前,我小声说:"干嘛,袭胸么?"他摸索着背带,说:"把我扔下,你快走。"我打开他的手:"你除了知道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外,还会什么?我还指望着您是个身怀绝艺的大侠,此时抬手一挥,那些人就土崩瓦解了,现在看来没指 望了。" 他的语气里头一次出现恼怒之意:"别玩笑了"。我严肃地说:"佑生,你答应我。" 他说:"什么?你让我下来啊!"我说:"我们如果逃出这里,"他说:"你讲,我答应你。"我接着说:"那你就改名叫又又生吧。" 我咬牙忍住笑,前面已见绰约人影。我解开绑住我俩大腿的羊绒围巾,对他小声说:"抱紧了,别害怕!"然后我奋力一踢马肚子,同时竭尽我平生所有的肺活量,发出了一声非人的长绵的恐怖怪叫,声达九霄,气贯环宇,宛如张飞在世,叉重临。 远处乌鸦啊啊飞起。转眼之间,马头已到了正挡路的两三个人面前,黑暗里刀光闪起,我尖声大叫:"厉鬼在此,狞来!"把手中的羊绒围巾向他们面上佛去。一人大啊了一声,跌坐在地,另一人掉头就跑,还一个我没看清楚。马就载着我们一跃而过。 我们冲出了林子,于是,再一次,人声渐远。我回头,城镇已在后方,前面虽然无路,小丘起伏,但视野还算开阔。我松了一口气,仰望星空,叹道:"谢谢,可下回能不能别让我再看见刀子了?"我拍拍马:"好样的,比我聪明。知道什么时候打喷嚏,敌出动,好计策!"我又拍拍他在我身前的手:"刚才我的那声怪叫,以后别告诉别人,你就不用改名了。"


              14楼2013-01-31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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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他微抬起右手,轻轻抓住我的手,我才发现,他手抖得厉害,几乎抓不住我的手。  他的左手却紧紧握着我的衣服,似乎用着全力抱着我。只是一言不发。哦,我抽出了围巾,他的伤腿晃来晃去,一定疼痛难忍。  我放缓缰绳,侧点身,重新把他伤腿的大腿和我的大腿用围巾扎在一起。手抬起来时,感觉是湿的,天光之下,黑色的。他的血竟透了他的裤子。我心里一惊,还是不该冒然地让他这么骑马,会把他折磨死的。  他的脸压在我的肩头,又一阵湿意,他出这么多汗,又失血,该赶快喝水休息了。  我决定,下一个城镇就进城去,碰碰运气也比让他死在路上强。想到他会死,心里一软。我回手握住他的手,按在腹前他另一只手上说:"别生气了,我不该逗你。  只是下次别再讲那些没用的话。当然喽,最好没这样的下次。记住,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要同进同退地跳来跳去,别老想离心离德,南辕北辙,胳膊肘往外拐,这样的话国将不国,世风日下,明白了?"   他好象嗯了一声,又象是哽咽,只是压在他胸中没发出来。  我对马说: "路路,咱们往有城镇的地方走吧。" 马哼了一声。我纵马前行。一会儿他的身体又软了下去,我知道他昏迷了,心中焦急起来。在这没有掩蔽的荒郊野地,我不敢停留休息,万一被歹人发现了,我们连上马的时间都没有。可再这么骑下去,他可别在我的背上就断了气。  我突然十分难过。真是没有道理。我与他相识才一天,不,到凌晨6点才是一天,现在还不到一天,惊险层出,担心忧虑,没消停时候。可如果让我有在废墟上遇见他或不遇见他的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他伸向我的黑手。  有人说,人的负担实质是人的充实所在。我现在才深深体会到。此时此刻,他昏迷在我的背上,我却真诚地感激他伴我走过了我到这个陌生世间的第一个日夜。他的伤痛和无助让我感到强大和振奋,我对他的关注完全驱散了我经常会在百无聊赖时感到的自怨自艾。如果他去了,我会多么失落啊! 慢着,你这不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正是如此,所以表面上是我在背着他,但形而上的是他在背着我! 我还真是欠他的了。不知我把这一番道理讲给他听,他会不会又气背过去,以为我是在嘲弄他吧?   人生在世,知己难寻哪,再跨上两个世界,应该更难一倍。不,是同样的概率? 因为你见了更多的人? 不,背景不同,教育程度不同,应该是更难才是。难怪那些海外游子还得回来找对象,外边更难找到朋友,那我的男朋友为何还和我吹了呢,管他呢,现在他已经死了,该! 要是和我在一起,也许会一块来这里,那多好玩哪……   那我就不能这么背着佑生了,这样的幸福感……   我一惊,怎么是幸福? 我又回到变态的情结里去了。我连他的真实面貌都没见过,真名实姓都不知道,干嘛扯这么深? 一定是因为我初来乍到这个地方,心中慌乱才这样不堪的! 这跟那些被绑架的女的爱上绑架犯,或被强奸的爱上强奸犯,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因为孤身一人,无所依靠吧。他不是绑架犯,也不是强奸犯,因为我能感觉到,我和他在一起时,我更想象个绑架强奸犯,把他……想什么哪?!   都是这迷离跳跃的星光惹的!他都快死了,我怎么办哪……   我在胡思乱想里行进,不知多久,抬头看,一处城镇的影子现出远方,我心里一热,太好了,拍着马说: "咱们向那儿快走吧。" 但是马却慢吞吞地走着,我忙说:"你累了,我知道,咱们到哪里就歇了。" 马点了点头。  我紧盯着那处暗影,按住他冰冷僵硬的手,念叨着说:"再忍一会儿,就一会了,别放弃,咱们都走这么远了,你可得忍住。别忘了是你说你行的。我现在真后悔信了你,日后你行也要说不行,你说行是假行,我说行才是真的行……" 不知道他听得见否?   终于走到了镇子边缘,我不敢进去,就想起古代城外都有庙宇,不知这里是否如此?   我强引着马在城外绕着,果真看到一处破败的小庙,门开着,里面黑黑的,我壮着胆子问:"有人吗,有人吗? 我们能否借宿一下?" 没人应答。我吁了口气,就这儿吧。  一决定了,浑身的劲就象是一下子泄光了。我坐在马上,只想一低头滚下来(难怪经常看见这样的描写- XX 滚下马来,滚下来实在是方便哪),可我背后还一个人呢。  我轻轻喊:"佑生,醒醒。" 他没声音。我摸摸他的脉搏,还有。看来我只有背着他下来了。我只觉两臂痛楚,腰酸背疼,忙咬了牙,踢了右脚蹬子,一手挽住缰绳,双手死抓着鞍桥,试着起身,佑生就往下滑去,我赶快又坐下来。  四周黑暗似乎弥漫开来,星光渐褪,这是黎明前的暗夜啊。我坐在鞍上,此时此景,也许是疲惫不堪,也许是不知道怎么才能下马,我忽然感到黯然神伤,低头不语许久。  佑生轻轻地动了一下,我感到一种暖意从心底深处散出。这种暖意让我不由得微笑,不由得重新振作,恨恨地想,又不是老虎,怎么就下不来了?   我再一次解下捆腿的围巾,谁知道这围巾这么有用。把佑生扣在我腹前的手分开。  好紧。他左手还握着我的一大把羊绒衫,我又一下一下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叹了口气,轻声说:"我可又得对不住你了。"   我把他的左手从我身前移到我的左肩上,使劲拉下来,与他在我右胳膊下伸过来的右手成交叉,然后用围巾把他两手十字绑在一起。


                15楼2013-01-31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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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20:2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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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腕处的手骨让黑色围巾衬得更加惨白,我咬牙紧紧捆好,打了个活结,放开。好,他被绑住的双手正按在我胸前,捆绑加袭胸,这要是在现代,也上得了黄色杂志了。我一阵心惊肉跳,祈祷他可现在别醒来。  于是又一次,我握了缰绳,按住鞍子,用左脚站起来,他往下滑,但他捆在一起的双手终于在我胸前一紧,止住了他的下滑。我抬高右腿,同时把他的右腿也架过来,慢慢往地上探下右腿,终于着了地,我放了一半心。他整个身子软软地吊在我身后,头仰向后方。我左手紧握着缰绳,抽出左脚,踏在地上,心里一松。  我弓些身,把他向前一颠,他哼了一下,头甩回到我肩头。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得赶快给他松绑,趁着他没醒,毁灭证据。可马怎么办? 我一手牵着马,一手按住他被捆住的交叉处,弯着腰走到门边,他的双脚拖在地上,划过落叶,一阵悉索声。  我迟疑着,没地方拴马吗? 黑暗里看见内开的门上有个门环,就又把他往上使劲一颠,按住他的手腕的手移到他大腿处托住,他又嗯了一声,我的汗从鼻子尖都出来了,浑身燥热,吓得。自己心里有鬼啊。可没办法,我得过门坎啊,一步跨过去,到门环前,我一手颤悠悠地想把马缰绳穿过门环打个结,可能是昨天的举石锻炼过头,可能是我累坏了,加上是我的左手,哆哆嗦嗦地怎么也穿不过去,终于一次刚穿过去,手一松,又脱落回来,我忙手一抄,抓住了缰绳,叹了口气。只听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你要是把我手解开,我能帮你。"   我一哆嗦,眼前金星乱恍,差点就趴下去。我定了定神,咱是已经毁了,没救了。  我只好强打了精神说:"你总选最不合时宜的坎儿醒来,你早点或晚点多好。" 他居然低笑了两声,我心中一恍惚,听他说:"我觉得此时,挺好。"   我恨不能一头就撞死在这破门上。哎! 没办法,谁让咱们有些变态,自己没了气焰。  只好恨恨地说:"这事儿没完,我以后再和你算账。" 典型的败退语。抬手扯开了活结,把围巾甩过左肩,他把右手搭过我的肩,伸向门环,有点抖。我的左手把缰绳隔环递给他,他拿过去,我的左手再接过来,套过另一段缰绳,打了一个结。  我双手握了他的两腿,走进了黑庙。


                  16楼2013-01-31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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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  2   我走进诊室,才明白为何李郎中衣冠不整。这诊室乱七八糟,满地的药罐杂物,各式医书,大小家具,纷纷乱放着,让人无法下脚。唯一空的地方是半张床铺。  李郎中已坐在床边唯一的椅子上,正拿着那个香蕉在鼻子下面闻来闻去。果然是医痴。听见我们进来,半心半意地示意了一下。我背着佑生走过去,放他下来,慢慢坐下。李郎中摆了一下手说:"除去衣物。"   我背向着李郎中,凑到佑生面前,看着他,使劲向上挑了挑一边的眉毛,露齿一笑,就是电影里传统戏剧里那些花花太岁强抢民女前的表情,他微低了头。我拿下背包,从下面掀起羊毛衫,帮他褪下来,放在一边。又拉下拉链,想脱下他的运动衫,一试才发现许多地方已和他的伤口粘在一起,我皱了眉,哆哆嗦嗦就是下不了手。他抬头看我,愣了一下,大概惊讶我居然没有趁火打劫,又低下头,抬手轻拿开我的手,自己把运动衫脱了下来。他那里还没出声,我这儿先吸了一口冷气,脊背发麻。  李郎中余光见他脱了衣服,终于放下香蕉,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出口道:"这是什么伤?"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位小弟被歹人所获,受尽苦楚,可怜他口不能言,还望李郎中好好治疗。"   "他还是哑巴,何其命苦。" 他叹道,我也又一叹。佑生一哆嗦。  人们都说医生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有相似之处,我深表赞同。我曾因一个简单的病症去看专家,专家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我在门边听他说:"这种病也来看专家,真是……" 我当时羞愧难当,恨自己怎么没病得个七死八活的,只这么个不复杂多变的病,白白地浪费了专家的宝贵时间。  佑生应该是李郎中的美梦成真了。李郎中在一开始的震惊恢复之后,就变得极其兴奋,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摇头摆尾地在那里如数家珍地对佑生的伤品头品足:"这是烙伤,这是鞭伤,很简单。这是钝物慢慢割的,这是磨的,这是咬的,这是扎的,这处指骨断了,这象是剪下来的,这象是缝过的,这象是硬撕开的……" 我在那里听得眉头紧皱,浑身发冷,不住地颤抖,佑生抬头看我,似乎轻轻摇了一下头,大概想告诉我他没事。直到李郎中开始满屋子地找瓶瓶罐罐地要上药,我才暖和过来。  他妈的,应该多要点东西,佑生是免费教材啊,我还是亏了! 该要五两银子。  李郎中把上身处理好,包扎了佑生的头,肩膀,胸腹,手腕,手指,就要起身,我忙说:"请郎中看看下身。"   他一愣:"还有?" 转头看着佑生说:"你怎么还能活着呢?"   我差点一拳打到他脸上。  我走上去帮佑生躺下,他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膝盖,我明白他希望我出去。我点点头,触了他手背一下。我转头对李郎中说:"我去看一下马匹。" 李郎中摆摆手,自言自语着:"还能有什么新的……"   我拔腿奔了出去。  我站在马边吁了口气。我一向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今天怎么腿软了? 是看不得那些伤呢? 还是仅因为那是佑生? 他究竟犯在了谁的手里? 那些伤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要他受苦的。能到这份儿上,一定有极深的仇恨。这种仇恨不外乎是为父母夫妇子女报复这样的情感纠葛。他连说话都缓慢斟酌,怎么会结下这样恨他的仇人?   隐约听佑生在屋中低低啊了一声,我急步走到开着的门前,又停下,背靠着门框。  他不愿我看到,我就不进去了。耳边听着他断断续续负痛的声音,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等到李郎中说:"这下好了" 时,我象从梦中醒来一样,定了一下神,转身进了屋子。  佑生已穿好裤子和运动衣,但上衣没拉上拉链。他低头坐着,两手支在床沿,身子微抖。李郎中正擦着手上的血迹,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不是我知道怎样从那里去除腐肉淤血……" 我忙打断他说:"我的小弟是否可以骑马?" 他一皱眉说:"还是不要。  我刚刚除去腐旧扎结好了,若颠波震荡,一旦开散,恐怕危及内脏。另外,我无法医治他的腿。筋骨已全废,早晚将毒发。介时会十分危险,恐怕……看他的命吧。"   毒发? 噢,我记得哪里说过,腿部如没有血液循环就会逐渐坏死,引发败血症……   我心中突然十分难过,看向佑生,见他也正看着我,他头上包了一大圈白布,湿汗渗透。我们相视许久。  "来,见识一下你的什么大悲佛陀心脏术吧。" 不知什么时候,李郎中又回身坐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看在你好好医了佑生的份上,我教教你。  "好,看我相传你佛家密传大悲佛陀心脏起搏术。在我教你具体手法前,我要告诉你这其中的奥妙,否则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我选了一块小空地,用脚轻挪开几个小罐。在那里来回踱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在空中比划:"我们有两组神经控制着我们的动作,一组是主动指令式的,比如,我们举手投足,我们要有意识去指导,动作才会产生。你可知?"   李郎中点点头,有些茫然。  我接着来:"而另一组,是非指令式的,比如,我们心脏的跳动和肺部的呼吸。你用不着去指使你的心脏去跳吧?"   李郎中又点点头。  我一拍手,他吓一跳,我言道:"这就是心脏起搏术的机巧之处! 因为这第二组,非指令式的行为与你的所思所想无干,只要有氧气,这些行为就能继续! 也就是说,我如果在心脏刚停跳,呼吸刚刚停止时,马上把氧气输入身体,这第二组的神经会以为人没死,一切正常,哪怕你神志已失! 因为这组神经不需要你的意识。


                    20楼2013-01-31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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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就会重新工作起来,人也就重活过来了。如同抛砖引玉一般,已我们外来的动作来牵引身体里神经重新工作起来。你明白了吗?" 我看向李郎中,他恍然大悟状,同时叹道:"的确是闻所未闻啊!" (这实是我半编半忆我曾参加的一小时CPR训练所得而成的.)   "那么怎么样把氧气输入身体,骗过这第二组神经,让它们重新工作呢?" 我又看他,李郎中已经磨拳擦掌了:"是啊,是啊"。  我一笑:"就是以正常心脏跳动的速度去挤压心脏,以正常呼吸的频率把空气打入肺部,引动两者再生。" 我掳起两个袖子说:"我来示范"。  我走到床边,说:"小弟躺下。" 我把他慢慢扶倒,让他平躺好。李郎中也站过来。  我扭头对他说:"我们的心脏正在左肋从下往上数的第三条和第四条肋骨之间,所以杀人其实也不用宰牛刀,一只金钗就能置人于死地,根本不用拿刀上下乱砍。"   李郎中一哆嗦:"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一瞪眼:"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我转头指着佑生的胸部:"取他两乳之间正中点,大概其这儿吧,用右手掌心按住,左掌按在右掌之上,这正是他心口之处",我示范地按上他的胸膛,放上了才觉得不对,我的手下,佑生的心脏,如此近,隔着一层裹伤布,在我手心里跳动着。我一走神,见李郎中正紧张地看着我,我忙说:"以心跳的速度,大力下按一寸半左右,30 次"。  他等了一会儿,说:"你怎么不按哪?"   "我这位小弟受伤,我怕他……"   "那就按我吧。" 说者,李郎中就要脱衣服躺下。我只觉手背上一触,低头看佑生抬了右手,轻按在我手背上,我转头说:"别麻烦了,看好了,我只做一两次!" 佑生已挪开了手,还够快的。我低头对他说:"你忍一下。" 然后大概地按了两下,每次佑生都哼了一声,听得我手软骨酥。  李郎中说:"我也来试试。" 我拦住他:"得了,按坏了怎么办?" 他一愣之间我又说:"虽然大力按动可更深地挤压心脏,但也不要过狠,你把肋骨按断了,人家活过来也不会谢谢你。"   他连连道:"正是,正是啊。"   我抬了手,"这样按摩可使心脏得到平常二到四成的血液,是否心脏能凭这这少于一半的能量重新启动,实在要看那人的福份。但有此机会,聊胜于无。"   我又拍了一下手:"下面就是如何把空气打入肺部了。在发达的异国他乡,人们用一种象泵一样的机器,把氧气压入肺部,而紧急时,我们只能用嘴了。" 说完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当场傻在那里,我一定是面色古怪不堪。  李郎中等了半天,终于说:"如何用嘴?"   我垂头丧气地说:"自然是嘴对着嘴,使劲往里吹气了。"   "如何如何呢?" 李郎中眉飞色舞似的说。  我对着佑生沉痛地说:"小弟呀,为兄我要冒犯一下了。为了天下苍生,你就牺牲一回吧!" 佑生好象抖起来,大概是给吓得。  我对李郎中说:"先微抬下巴,让头后仰,然后捏住鼻孔如此。" 我左手食指中指轻抬起佑生的下巴,右手捏住他的鼻子,心中升起一种古怪异样的感觉,佑生反倒不抖了,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接着说:"深吸气,两人口唇相覆,不留缝隙,施救者用力把气吹入另一人肺中! 以呼吸的速度,次,然后按心7次,交替行为。" 李郎中两眼灼灼地看着,我叹息一声说:"看好了,我只做两次!"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覆上佑生的微张的嘴唇,用力吹了进去,马上离唇,吸了一口气,又紧贴上,吹了一次。  他的嘴唇有些凉,柔软动人。我忙放了双手,直起身说:"如此这般了。" 我脸有点热。  李郎中若有所思地说:"有些不妥……"   我也叹息道:"是啊,你们这里男女大防甚严,你来这么一下,这若是个未婚的女子,你大概就得娶了她,若是个已婚的,你有性命之忧,若是个男子,你大概少不了一场暴打。" 李郎中和佑生同时哆嗦了一下。(佑生: 我的确该暴打你一场。)   李郎中问:"你所说机器,倒是不该太难,我们所用风箱就可改一下……"   我答道:"对呀,只需注意轻重缓急,不要太强了,打穿肺叶,或有多余的气跑到胃里,诸多麻烦……" 李郎中陷入沉思。  我双手背向身后,环看四周,不禁慨然道:"日后云起若有发达之日,定建百医堂于全国各地。广搜天下医书,与所有郎中共勉。统筹收入支出。堂中设专家研究组,象李郎中这样痴迷医学研究之人,平素只需看疑难病例,余下时间可专注研发新的医疗手段和设备,惠及百姓多矣。"(不过是抄袭连锁医院和专家制度罢了。)   一转身,见李郎中神色兴奋地看着我:"任先生果然不同凡响,是我知遇之人哪!此乃我平生所愿! 刚才我还不信先生的无比才能,深感惭愧! **后一定听从先生的安排。"   我一笑:"好,就这么定了。若我成就,李郎中此处就是我第一家百医堂!" 他与我啪地击了一掌。  我现在只有二两银子,还得等他一会才能给我,我弄不清为什么有这样的豪情,只觉得天下早晚在握,我只是在等待时机。  佑生躺在那里看着我,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扶起他,给他拉上拉链。又把羊毛衫套好。那边李郎中拿来一件长衫,我替他穿上。把他头发拿出,李郎中拿过帽子,我打开背包,找到梳子,给佑生梳理了一下,向李郎中要了根带子,把他的头发在头顶扎好,为他戴上了帽子。  李郎中在那里看着说:"他可是你亲弟弟?" 我说:"不是。" 李郎中说:"先生如此待人,日后定能泽济天下世人。


                      21楼2013-01-31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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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哈哈笑起来:"我要是这么待天下世人,我非累死了不可!"   李郎中有说:"刚才我就是为先生的笑声所摄,如此清亮洒脱……今日得见先生,确是三生有幸。"   我一摆手:"李郎中过誉了,若引我为知己,请直呼我云起就是了。"   我转身打开背包,拿出一个巧克力豆,想想,又拿出一只塑料纸裹着的巧克力棒。  回过身对李郎中说:"那只香蕉一定要尽快食用,拨开外皮食其中心即可。记住我说的,皮可捣碎敷伤。这是我说给你的巧克力豆,不要长留,尽快吃了。这里面是一只巧克力棒,此时天下,唯我有之。(除非又哪地震了,送来另一个幸运狗。) 你用剪刀剪开外包装纸,就可以吃了,也不要留得太久,会化掉的。但这外包装纸不要扔掉,这就算我云起的云起之令了! 日后不管是谁,拿了这信物来见,但分我云起有援手之力,必不辞相助,如李郎中今日慨然助我一般! 云起在此相谢了!" 我把东西递给他,并低头一抱拳。  李郎中拿过东西,也想抱一下拳,眼中似有泪光。他转身出去,一会就回来,手里拿了银子放在我手中说:"我本当倾家相助,但又怕那样辱没了云起。这里是纹银一十二两,二两是我许诺的,十两是我借给你的,你不必推辞,日后还给我就是了."   我脱口而出:"知人至此,难怪是一方良医啊!得遇李郎中,我云起何尝不是三生有幸."   要知没有人喜欢被施恩惠的感觉,所谓小惠是恩,大惠成仇也。李郎中听出我知恩必报的许诺,不愿以施恩的姿态助我,也不愿给我太多的钱让我难堪,实在是用心良苦。  我重把背包让佑生背上,然后背他出门走到马前,放下他,又从后面抱他卧伏在鞍上。李郎中奔出屋,递给我两个小瓶:"这是给你的小弟的,每天涂抹,可减些疼痛."   我忙加感谢。接了放入背包。他站在那里,似有不舍之意。  正在此时,门口有人喊:"李郎中在吗?" 李郎中看也不看门口,张口说:"诊费十两起."   门口人说:"好好,快快……"   我一笑道:"暂且别过。" 李郎中说:"云起走好。"   我牵了马,走出门外。


                        22楼2013-01-31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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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煞人也。我之所以变得性情残暴,想必是因儿时苦难所致! 但谁能想到今天,我要凭此经验挣出我的马车呀! 我爸要知道了还不摇头晃脑地要我谢谢他(想都甭想了您)。  说到此,您应该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正是,我要在这演讲赤壁之战! 我虽然熟读三国演义,但觉得说起故事来,京剧群借华更适合。许多对话是现成的,只需把唱腔白话讲出来就是了,我正在脑海里复习那些儿时不堪回首现在却印象生动意味无穷的群借华之种种对话和场景时,忽觉佑生轻轻拉住了我的手,我扭脸,他的紫肿脸上实在看不出表情,但我知道他在担心,一时心中温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说:"别害怕,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任云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这镇上兴风作浪,浑水摸鱼的本领。" 他抓得更紧了,又有点发抖。  一会儿就见李郎中一路飞奔而来,后面跟着几个人,一个拎了把椅子,两个抬了一张桌子,上面还躺了个人! 那人怀里抱着一圈纸,支愣的手里拿着支笔握着砚台。  看来那些是求他看病的人哪!   他到我面前,几乎就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了,我忙一抱拳,谢字还没说出来,他已经在那里指挥上了:"放下,放下,你,快下来,椅子放那儿,纸什么的放桌上……   " 他回头看我:"你要写什么?" 好,客套话全免了。我略一沉吟,说:"你就在一张大纸上写: 千古流芳赤壁之战。赤是赤裸裸的赤,壁是墙壁的壁。" 他拿起笔,对旁边半死不活的一人说:"你研磨!" 呵,这简直是另一个我呀!   他大笔一挥而就,我一看就傻了,简直是蒙古文哪,敢情医生书法古今相同啊,谁也看不懂。我看旁边研磨的有气无力的,只好说:"可以了,我的小弟也可写。" 回身拉佑生起来,连抱代拖地把他弄到桌前说:"你写,周正就行,我的毛笔字象狗爬着写的。" 他呻吟了一声。就这样,他一条右腿站着,左腿拖在地上,我在左边搂着他的腰,他的左臂搭在我肩头,颤颤巍巍地,右手拈笔,给我写了三张广告。他的字清俊挺拔,煞是好看。(日后这几张字成为无价之宝,被人疯狂追捧竞拍,那是外话了。)   我让李郎中把广告贴在小场地周围,把桌子选位放好,拍了小木头在桌上。我忽然想起来,就和刚刚回来的李郎中说:"我还要一扇门板和一副床褥,我的小弟用。"   他一转身,对那几个跟来的人说:"听见没有? 快去找,你们回来我再给他看病!" 好,比我狠。  人们渐渐地过来了。我坐在了桌子后面。李郎中正对着我坐下,佑生拥被倚躺在他旁边,小乞丐们四周坐了。中间人们零零落落,有一个神色有些傲慢的穿着讲究的年轻人也坐在了前面。  我微微一笑,轻吸了一口气,"啪"地把小木头拍在了桌上,众人一惊。


                          24楼2013-01-31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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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惊失色,忙推辞不受,又说了一大堆:"云起实在不知日后身在何方,不能……" 她刚走,我又关了门,才躺下,门又响,又是一位要给我镯子的!   于是我索性大开房门,依着门框席地横坐着,给你方登罢我出场的姑娘们,就坐在地上,一个个抱拳,一次次重复我的一样的答话,退却了十来只手镯或头钗。  终于夜深了,我想没有姑娘还能溜出来了,叹了口气,站起身,关了门。踉跄到床边,脸朝下,扑倒在床上。演员真不是人干的!   佑生先是轻笑,接着终于笑出了声,叹了口气说:"云起,你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下去,都快招兵买马了。" 我抬了靠着他的一只手,做出要打他的姿势,他居然不思悔改,又说:"你也不用嫁人,你还可以娶好几个。"   我抬起的手食指和拇指分开,余下手指蜷起,作出钳子状,狠狠地说:"你说,我能掐你哪儿?"   他笑笑,慢慢说:"哪儿都行,就怕你不敢下手。" 这就是我面露不忍造成的后果!   我哀叹了一声,放下手,翻身对着他说:"我下回要是再说我想说书,求你立刻把我打蒙!我宁可好吃懒坐了,实在不成把你卖了也行,真是太累了! 刘德华太苦了!"   说完我就睡着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公开讲演。许多年以后,我的这次表演还在民间传颂。我坐的大树下立了个碑,成了旅游景点。我吃饭的轻风楼变成了云起楼,悦来店变成了云起店。  我觉得都比他们原来的名字好听,该向他们收知识产权费。


                            29楼2013-01-3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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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20: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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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讲起在大学里时,深夜人不静。黑暗的宿舍,就象此时一样,人人躺在床上开卧谈会。非要等到晚饭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刷了牙,就开始轮流讲述各种美食佳肴! 一人讲一个菜,谁也不想被拉下(是,只被人残害吗,也得去残害别人)!   想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务事废物点心,谁在家中曾摊过一个没糊的荷包蛋?! (我直到三个月前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煎荷包蛋还要盖会儿锅盖! 难怪我的荷包蛋都一边纯黑一边纯生) 此时间,却一个个口若悬河,细细道出怎么做出种种菜肴,其自信和口才完全可以让真正的厨艺大师自愧不如,怀疑自己几十年都是干什么吃的。虽然全是艺术创造,但要讲究绝对的真实性。从备料到调味,务要细致可信。讲起烹调过程,定要引人入胜。最考验人的是最终的成品,舌底金莲,铁树开花,描绘要达到高潮,将色香味尽述周详。夺得上筹者是那忍着五内俱断的饥饿煎熬,讲得别人个个倒吸冷气,口水长流,满地爬着找吃的! 自虐和他虐完美的结合!   曾有位舍友,黑暗之中,忍无可忍这样的虐待,终于愤而起身,捶床大怒道:"人为什么要吃饭?! 为什么要吃饭哪?!" 到了末了,几乎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众同慨然!   当然除了那个始作俑者(鄙人),正在暗中角落,窃笑不已。  还有另一次,一位舍友突然翻下床来,颤抖着双手,开了抽屉,遍寻食物不果,只好冲了包板蓝根。从此我们有了"饿得吃药"这一表达方式。  明明知道是凭空捏造,还有时不自觉地相信。一位室友曾描述过她的蛋花浓汤,说最后打入鸡蛋后,蛋液在汤中凝而不散,缓缓展开,象一大蓬海蜇在水中飘摇……   我试过多次,均未果,后来去请教一位大厨,如何能把蛋液打入汤,令之成为海蜇状。他真诚地告诉我,别管蛋液啦,直接放个大海蜇皮进去就行了。  ……   暗夜里,佑生的笑声,柔和如缕缕轻烟,邀请着我的声音如过廊清风,与他的笑声回旋往复,纠缠不已。我合着眼睛,在往事的画面和他的询问之间用我的声音搭起桥梁,合并起两个世界。  他从不讲他的以往。除了那次我问过他的妻妾之后,我也从不曾问过其他。我总觉得,如果他想告诉我,我不必去问。况且,妻妾已经阻断了我对他的任何好奇。但李郎中说他腿伤有可能不治的预言好象把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我只想让他活一天就高兴一天。他总是在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还往往在我刚告一段落时,就问些:"后来呢" "还有呢" "然后呢"之类的话,那温和动人的口气象燃料一样助长起我的慷慨情怀,引得我又重起谈兴,胡言乱语。这不是人来疯是什么?   


                              31楼2013-01-31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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