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0』【改编】【赤山、亮仁】钢之雪

赤西再一次失神了，汗水从额头渗出。
“主人，你觉得如何？”
“哦，好，好啊，就这么办吧。”赤西与锦户对望几秒之后，低下头，“其实我很清楚，根本不需要假装，直接告诉他，我已经听不懂他说的话了，这样就好了，不必担心人工生命会瞧不起人类……然而，我却在锦户的眼中看到一股轻蔑……那是因为，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因为无法忘怀的记忆，在他那玻璃球般的眼中苏醒了。”
赤西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手拂弄着头发，思绪不禁回到从前……
“啊……穷鬼来了！”

“假如靠太近的话，会被传染到笨蛋病的！”

“不要看，不要看我的试卷！”
“哇！0分诶！”

“跟我一起玩吗！我什么都听你的……”

“为什么……我这么笨，我好想变聪明。头脑好一点的话就可以当大富翁，也会有朋友了。”

“你是……”
“我叫山下。”
“山下，山下，你总是一个人吗？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男生女生都爱向我告白，所以我一向都不太靠近人，也没有朋友。不过我们的处境有点像。”

我跟你度过了春、夏、秋……
“山下，我们永远在一起吧。你愿意一辈子都一直陪我吗？”
“嗯，我们或许会变得很合得来的。”
“真的？就这么说定咯！为了你，我会好好用功的！”
“山下，就这么说定咯，就这么说定了……”
后来，我看到山下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在一起……


“锦户，”
“是的，主人”
“我不是你主人了，你回地球去吧。”
锦户努力压制自己的感情，调整自己的情绪系统，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冷静地问道：“为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不满……”
赤西的语气平淡地就好像在说一些与他无关的事情，“我没有任何不满，像你这样优秀的机器人，留在这里太可惜。你应该在地球为人类贡献心力。”
锦户终于忍受不了赤西说着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又开始激动起来：“可是，您不要我留在这里吗？还有，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您的精神状态已经失去平衡了。”
赤西睁大着眼，直直地看着锦户。“我之前一直没告诉您，您瞳孔的颜色和体温都显示……”
赤西用力打开锦户伸过来的手，站起来大吼：“不要碰我！你像透过我的体内探知我的基因序列吗！谁准许你透视我的身体了！”
锦户依然维持着他的镇定，“可是，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不能放着不管。”
赤西一把推开锦户，锦户跌坐在地上。“回去！机器人不准干涉人类的思想！回去！我不要你了！”
锦户痛苦地抱着头，脸极度扭曲。此时，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似乎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赤西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锦户？”
锦户打了一个响指，光亮从锦户的手中透出。赤西此时才看到p晕倒在面前，他连忙过去扶起p，疑惑地看着锦户。锦户落寞地低下头，“很抱歉，我的神经系统发生强烈的抗拒反应，连带引起主电脑断电。”
赤西放下p，缓缓站起来，托住锦户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连p都知道自己被否定了，更何况你是我精心创造的精密机器人的子孙。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你没有错。”
“你有什么痛苦的过去吗？”锦户看见赤西眼中的绝望，一下又心软下来，“我，并无意强迫您说出来。”
赤西转过身，自蔑地笑着：“哈哈，很无聊的事而已，一旦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你也会讨厌我的。”
锦户慢慢地走近赤西，“不会的，哈，没关系。”
赤西看着p，声音苦涩的：“我无法……逃脱过去的束缚，就算表面上怎么隐藏，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大家知道了真正的我，是不是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对待我。”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谁还会来爱你呢？根本不会有人来爱啊！哈哈哈哈哈……”
锦户打断了赤西的惨笑：“您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赤西闭上眼睛，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打开眼睛，眼神一片死寂，“告诉你也许不是坏事，好吧，就说出我的过去。”

第四章
“山下,你昨天去哪里了？”山下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
“你最近总是爽约，我一直都在等你呐。”赤西搬了张椅子坐在山下的前面，努力地寻求一个答案。
“没办法，我并不富裕，日子要过下去，我也不能老是玩。”山下依然看着他的书，头都没有抬一下。
赤西一把抢过山下手中的书，叠起来放着桌上，继续问道：“可是，你总是跟不同的男人女人在一起，我都看到。”
山下抬起头看着赤西，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想说什么？”
赤西抓住山下的肩膀，紧张地跟他说：“我害怕，我害怕你变心，”赤西抱住山下，下巴搁在肩窝上，手拂着后枕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一起去看海……”
山下把赤西推开，轻笑道：“哈，真无聊。光看到你这张天真的脸就让人心烦。我已经没兴趣看到你了。我会跟那些人在一起，我想要什么他们都能给我，我可以不用担心日子要怎样过下去。”
赤西蹲下，颤抖着，又站起来，“你说过一辈子都陪着我的！”
山下按着自己的胸口，忍不住狂笑：“哈哈哈哈……”终于停住，擦掉眼角的泪水，“真是太好笑了，难道你还真的相信啊？别玩扮家家酒了。现在这个游戏我没办法再玩下去，所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后来，山下就离开了。

“我不是在玩扮家家酒，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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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只有你了解我，结果你跟他们都一样。你看我什么都不懂，就戏弄我。为什么我不能聪明一点呢？这样我就不会被戏弄，也不会被别人笑了，可恶！

因为没有天资，我一直都只是一个平庸无比的初级技工，做了好几年，手艺没有特别进步，偶尔还会把基本的东西都弄错，让厂长很生气。
“我是同情你才雇用你的！不要发呆，做错了我可不会饶了你！”
“是！是！”
我又回复一个人的孤单的日子，每天上班，对着一堆零件，每天下班，对着四面墙壁。生活像死水一滩，没有一点波澜，没有一丝生气，不过这样过几年，终会习惯了，或许说，变麻木了。可是，生活总是捉弄人的，可能看我太寂寞了，当我以为我终于要得到幸福的时候，却没想到原来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虽然是这样，不过那段时光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

那天，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春天，满地都是樱花花瓣，空气里满满都是花粉的味道。9号吧，四月的，上天把智久送来我的身边，竟然给我这么一个可怜的人这样的好事。门前的樱花树飘落，一个摇篮，一张粉红色的小毯，只露出一张通红通红的小脸，笑笑地睡着，仿佛就是樱花化身的精灵一般，就这样闯入我的生命中。
于是，我只好更加努力地工作，为了他的衣食住行，为了他的学费，为了他更好地活着，为了他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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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把写完的作业递给赤西，赤西端详了很久，终于把作业放下，“写得真好，关于你课业上的问题，我也就只能帮到你小学阶段了。”

智久拍拍身上的面粉，“哇！泡芙都爆炸了。”结果一转头看见赤西整张脸都是面粉，甚至连头发也是，智久拿了条毛巾，走过去帮赤西擦脸，又轻柔地拨走头发上了面粉。

“爸爸，我今天在学校学了几招空手道的招式，我教你！”智久还算踢得有模有样，可是赤西，一个横踢，力道用太猛，整个人摔倒了，智久赶快过去把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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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的日子过了十几年，智久慢慢长大了，那张脸却惊奇地越发像当年的人，像山下，那大大的眼睛，白皙的肌肤，细软的头发，可是没有山下眼中那份桀骜，他温顺，乖巧。假如一定要说，山下就像玫瑰一样鲜艳夺目，而智久就像百合一般清淡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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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西终于崩溃了：“啊！！！！！啊……都是我，都是害死智久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互相信赖的人，我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为什么我的脑筋就是这么笨呢！”

“有尊严而顺遂的命运，我是无法拥有的，还是放弃希望吧。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也要结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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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觉得头脑很清楚，前所未有的清醒。自悬崖掉下来，我没有如愿地摔死，反而经过精密检查后，发现IQ大幅上升，超过一百八十。所见所闻都能完全了解，并且吸收，从那一刻起，我才真正认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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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机械，可以大幅增加生产量。”
“很了不起，很庆幸能雇用你这样优秀的员工。”

“你被提拔为工厂的技术负责人。”

“总公司要征召你，你以后就是可以主导公司繁盛与否的技术人员了。”

“政府想聘用你，正式开始开发人工生命，你意思如何？”
“我愿意！开发机器人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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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现在的能力，或许可以弥补一些过去犯的错，我想让智久再回到这个世界上，让他被大家所爱。能救人，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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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赤西仁博士，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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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我得到了你所谓的最高荣耀和名利，我不再笨，不再穷了。以前都没有人愿意理我，现在大家都主动来了解我。我还以为只要头脑好就可以被爱，原来不是的。慢慢，我那肮脏的过去被别人挖掘出来，曾经的天堂，现在跌入地狱。我用心制造的机器人，为了大家的便利，为了帮助人而创造的机器人，目光所及以外之处，它们被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我的机器人被侮辱了。我后悔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成为的“天才”，我还是没能改变。
山下……其实山下是爱我的，智久也是……只是我当时并没有发现这种被爱的幸福，虽然现在了解了，可是……可是已经没有人在身边了……
有时候自己也弄不清楚，以为自己其实还在医院的病床上，不曾醒来，只是一直在做一个恶梦而已……
搞不好我自己也是机器人吧？或许那次的事故，有人把把我改造成了机器人，只有我自己还以为自己是人类吧。
为此我都割腕好几次了……
虽然这样，我不曾后悔创造了你们，我的机器人。